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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小孩，乐趣无穷（中）
第四十一章
生活的全部，它行动的整体，乃是一部自然、生动的电影。——皮埃尔·保罗·帕索里尼（意大利）
“性感系列”样片的成功，激励了整个广告公司的士气，趁热打铁，整个摄影组来到外景地拍摄第三个系列‘精灵系’，也就是整支广告的主打。
整支广告的构想是，楼下的父母争吵不休，孤单的丹尼尔偷偷溜到邻居家，亲切的邻居阿姨把他领到新买的一张大床上面，丹尼尔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面很快沉沉入睡。
深夜，窗户打开，一个衣袂飘飘仙人一般的少年向惊醒的丹尼尔伸出一只手，带领着丹尼尔在天空翱翔，穿越高楼林立的城市，来到一个虚幻美丽的东方世界。
秀丽巍峨的连绵山脉，群峰叠翠，漫无边际的如海竹林，隐在半山腰的一角红瓦飞檐，奇幻瑰丽的彩虹，漫无边际的千瓣莲盛开在清澈如镜的湖泊中。
在这里一天四季，春夏湖边花朵烂漫，芬芳四溢；秋冬松竹翠郁，竹海层峦叠嶂，沟壑幽深，青竹遍布，绿色波浪随风连绵起伏，最神奇的是，黑色长发的少年把他带入湖泊中，两个人能自由呼吸在水中玩耍，晚上便躺在湖中的千瓣莲中睡卧，莲瓣自然合拢。
父母发现孩子不见了，焦急的四处寻找，在邻居的带领下找到好梦正酣的儿子，相视一笑。
有个词叫“天赋异禀”，这世界上有一种人生来与其他人不同，他们貌似带着使命来世间完成某种任务。
而丹尼尔在他所演的不管是电影还是广告片中全部需要高难度的演技，绝非扮天真可以打发。
丹尼尔一旦面对镜头的态度让大家觉得他不像是个孩子，当他在镜头前不到三秒钟眼眶中充塞泪水，精准无比的维持将掉未掉的状态，流露出对父母吵架既害怕又愤恨的神情时，没人敢再轻忽这个才刚到人腰际的小小孩童。
季晓冉拼命把眼中的湿意眨回，“小屁......”似乎觉得在这种氛围下这样称呼不合时宜，改口道，“这小子挺厉害嘛，这么小都成人精了。”
希文最近黏上了季晓冉，晓冉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此时开口道：“丹尼尔每次演戏时都会认真把剧本看五遍以上，工作认真到你不忍心还把他当做一个孩子。”
据说，达芬奇几岁便能在沙滩作画，画出母亲的素描像，为师父完成画作之后，师父惭愧到就此封笔。
齐为屿想起之前看过的样片，在镜头里的和平面上丹尼尔让他觉得很恐怖，才五岁的孩子，竟然可以展现出这么多面貌，甚至有些神情实在不应该在一个孩子脸上出现，没想到这阵子看到丹尼尔私底下的行为举止更是恐怖。
一板一眼，老气横秋，不，这些词语不够贴切，好像一个孩子的躯体里住着一个老人，死气沉沉，一点也没有五岁孩子该有的天真傻气。
小孩子，应该是飞扬跳脱，活泼可爱的，哪怕是飞扬跋扈也比小大人来的讨喜。
父母不详......怎么猜都不像个好词。
莫名的令他想起自己沉闷的童年，小孩子因为没有可撒娇的人，像打了催熟剂的果实一般，总是会快速成熟起来。
他看着每拍完一个镜头，围上去的只是保姆，不禁对丹尼尔有些怜悯。
外景地当然没有必要专门跑回中国去拍，而是来到法国南部一处优美的自然景点拍摄，后期再用电脑特技进行加工即可。
这里景色极美，群山环绕间一面湖水平静无波，十分符合广告意境。
此时已是初春四月份，法国属于温和的海洋性气候，气温已经有二十来度，下水拍摄的任务倒也不算困难。
广告中要求齐为屿和丹尼尔在水中嬉戏，这座湖是经过政府许可标注的可下水湖区，再加上有专门的潜水人员在水下接应，防护措施做到万无一失。
可是他们却忘了最关键的一点，齐为屿竟然不会游泳！
所以当季晓冉对希文说不会水的时候，一群人都呆住了，他们忘了，自己国家水源充足又多面临海，几乎每个法国人从小就都会游泳，游泳在他们眼里从来不叫个事儿，而齐为屿生长在中国内陆，不会游泳却是很正常的事情。
千算万算，每一步都计划得周密详尽，单单忘了问主角会不会游泳这个基本问题，整个摄制组傻眼了。
没办法，临阵磨枪吧，于是希文带领摄制组在附近的小镇住下，专门空出几天教齐为屿游泳。
热情的工作人员纷纷请缨教这个东方少年学游泳，而令他们崩溃的事情再次发生了，齐为屿不仅不会游泳，还很怕水，一入水那痛苦劲儿就好像他下的不是水而是滚烫的油锅一般。
试了不知道多少次，原先因为能够以教齐为屿为荣的人现在一见到他就避之唯恐不及，没抢到的人则暗暗庆幸躲过一劫。
实在是因为教他游泳受的罪过太大了，脖子细的简直能被他生生勒断，一个他们单手就能抗起来的瘦弱少年在水里那股子求生的蛮劲大得惊人。
问题开始变得严重了，如果齐为屿一直不会水，那广告就一直拍不成，过了合约期，是要罚钱滴。
不光别人替他着急，他自己也急，因为他一个人托大家后腿，这种感觉实在不太美妙。
趁着午休他一个人悄悄来游泳馆中练习，在水中憋到受不了的时候浮出水面，一抬眼就看到蹲坐在他面前的季晓冉，“吓我一跳，”齐为屿抹了把脸，“你怎么来了？”
季晓冉叹了口气，眼中闪过心疼：“你知道的，做演员有的事情总是身不由己，不是你不喜欢、你害怕就能不做的。”
齐为屿沉默，趴在泳池边上，把脸搁在季晓冉腿上，带些疲倦的，“我知道，所以我一定会学会游泳。”
困难并不会因为你绕过它就会消失，它会再寻一个契机找上门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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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游泳的人都知道，本来一直不会游，游着游着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学会了，当齐为屿姿势漂亮地来回游了两圈后，围在岸上的人都欢声雷动，热烈地鼓起掌来，幸亏水性不好没有关系，只要能在水中划出漂亮姿势就OK。
终于可以正式开拍了。
齐为屿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看到面前这个手脚稚嫩的孩子，又开始担心丹尼尔吃不消，毕竟再怎么装大人，实质上还是一个小萝卜头，下到水里既要憋气还要拍摄表演，他一个大人都感到有些吃力，这样一个五岁的孩子，真的没问题吗？
他拉着丹尼尔的手，轻声道：“我知道你能听懂中文，丹尼尔，如果一会儿感觉难受，你就拽拽我的衣袖。”
丹尼尔起初显出诧异的神色，之后慢慢回复之前的神色，还是爱理不理的样子。
希文在旁边倒数，齐为屿快速道：“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要知会我，我就当你听懂了。”
“ACTION！”
两人深吸口气，缓缓向下沉去，水中穿着潜水服的摄影师慢慢跟进。
两人按照要求做出动作，基本上每做完一个动作就要返回水面补给空气，这样拍了几次都很顺利，而齐为屿也不像之前那样一入水就很紧张，抓住规律憋气，开始有闲情在水底四处看两眼。
这一带的湖水是法国著名潜水区之一，因其瑰丽缤纷的水底世界而闻名，湖水清澈，透视度极好，水并不深，下面长满了碧绿和艳红的水草，两种颜色交缠在一起，衬着碧蓝的水，像是真的进入了一个奇幻空间，有五颜六色的鱼儿悠闲地在水草中穿梭，水下景色美不胜收。
做到这里就要回水面了，忽然左侧袖子被连拽三下，正好是之前他们约定好的暗号，齐为屿连忙回过头，丹尼尔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已经一脸痛苦的朝向底下水草茂盛的地方沉下去，齐为屿竭力向远处挥手求助，偏偏此时两个摄影师正转过身向水面游去。
丹尼尔已经下沉到湖底，如果再不救他，那孩子就死定了，想也没想的，齐为屿竭力向水底游过去。
湖底水草茂盛，条带状的随着水流荡漾款摆，他们下水已经超过一分钟，心口传来一阵强似一阵的闷痛感，这是身体需要氧气发出的警告，齐为屿不住拨开水草寻找丹尼尔，手下忽然传来到柔软的触感，他心中一喜，立刻使力向上提起手中的物体，果然是已经闭上眼的丹尼尔。
他正要搂住他向上游，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一直软软的小身子忽然泥鳅般滑出他怀里，睁开眼，第一次笑得如此灿烂而又不怀好意。
在极近的距离他能清楚地看到那双浸在水中的眼眸，一只漆黑，一只墨绿，充满恶意的与他擦身而过。
之后利落地登住他的双肩，一使力向上方快速地游走了。
姿势灵活如生来就长在水中的小鱼儿般。
齐为屿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借力，身子猛地下沉了半米，挣扎着想要向上游走，骇然发现脚踝处被软滑但无比坚韧的带状水草缠了个结结实实。
胸口的憋闷达到了疼痛的地步，齐为屿张开嘴，一串气泡逸出，快要支持不住了。
意识模糊之际，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好个恶毒的臭小子，等他上了岸，这笔帐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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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见摄影师丹尼尔等人陆陆续续浮出水面，谁也没有去特别注意齐为屿有没有上来，现场实在太忙太乱，每个人急急活活地忙着手头上那点事，等到季晓冉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两分钟。
人们炸开了锅，一般人憋气撑死也就能憋两三分钟，再长就是个别专业人士了，齐为屿还是个刚下水的菜头，已经四五分钟，不由不让人害怕，当时就有两三个工作人员跳下水，希文紧拦慢拦着脱衣服冲着要下水的季晓冉，“你别慌啊，底下有我们的潜水师，他们没上来肯定是发现小屿屿了，再说已经又下去好几个了，况且你也不会游泳，下去了还得费力气捞你。”
季晓冉急昏了头，希文这样一说提醒了她，她长吸口气，一脚把希文踢下水：“老娘不会水你会啊，赶紧给我潜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希文苦笑，倒是不敢耽搁，一个猛子扎下去，湖底下全是细白绵密的沙粒，虽然水浅又担上这么多人翻腾，能见度仍旧好得惊人。
两三个人夹着拿氧气罩呼吸齐为屿正缓缓向这边游来。幸亏希文想的周到，提前安排下两个专门负责意外情况发生的潜水员。
潜水员说出他们在湖中所见，顿时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丹尼尔的经纪人一边擦汗一边鞠躬道歉，偌大一把年纪，胡子都歉疚的颤巍巍的抖动个不停。丹尼尔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又是希文的心头肉，就算责备也无从下口。
好在事情没有恶化，齐为屿只是略呛了些水，希文抓着丹尼尔当着众人好一顿训斥。齐为屿劝阻道：“他们说的也是有些夸张，我当时正赶上腿抽筋了，是我让他先上来的。”
希文脸上表情大大舒缓，仍旧对着丹尼尔说道：“那也得上来以后赶紧告诉我们，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记得一定要向大人禀报，知道了吗？”但语气较之之前的严厉训斥已经和缓多了。
丹尼尔小鼻子一抽，眼泪啪嗒啪嗒下来，心疼得希文不知怎么办才好，“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当时太害怕了......”
“乖了乖了，不哭啊，晚上叔叔请全组吃龙虾，到时候给你挑一只最大的好不好.......”
于是训斥未果。
扑在希文怀里的坏孩子一脸坏笑的看着对面的齐为屿，抛开了平常死气沉沉的面具，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得意洋洋。
想来自从听到他和晓冉姐用中文说了几句关于他的坏话，这小子就开始记仇了，隐忍到现在才施展报复，好伶俐手段。
齐为屿不动声色，只在心底暗暗冷笑，小小年纪下手如此歹毒，长大了还了得，原先对他的那点怜悯消散的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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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虚惊，人们也无心继续工作，希文干脆收工早早的回了小镇上的旅馆。
旅馆房间有限，人们都是三三两两挤在一个房间。
饭后，齐为屿私下来找正在吧台喝酒的希文，“我们两个能不能换一下房间？”
希文像是没想到他会来跟他换房间，“你的意思是说要我放弃和可爱侄儿培养感情的宝贵机会？抱歉，和丹尼尔独处是我平常求也求不来的，所以，我不能跟你换......”希文一脸遗憾，爱莫能助的说。
“我会给你同等的好处，或者比这更好的好处。”齐为屿顿了顿，诱惑道。
对方严肃的看着他，义正言辞的说：“我没有想到你这么邪恶，你以为我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收买的人吗？你不要把世界上最伟大的亲情不当回事，我对我侄子的爱超越了一切，任何人也不能取代他在我心里的位置。”
“晓冉姐的三围是xx，xx，xx。另外我还有她的国内电话和住址。”齐为屿报出个几个数字，不紧不慢的说。
“成交！”希文严肃的说，利落的从屁股兜里掏出记事本，正气凛然地说道：“那个小家伙就交给你处置了，必要时还可以打他的小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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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丹尼尔从浴室出来发现床伴换了人时，不由大为不满，裹着浴巾两手环胸，恶声恶气道：“喂，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除了口气和一些字眼不像一个五岁孩童会用到的，清亮悦耳的童音口齿清楚，发音端正。
齐为屿悠哉的枕臂躺在床上，柔声道：“你果然会说中文。”
“希文呢，我要去告诉希文你随便乱闯别人的房间。”
“找他也没用，就是你可爱的希文叔叔出卖了你，不仅是今天，只要还有拍摄，往后的日子里我们俩就要如影随形像双胞胎一样一直呆在一起。”
丹尼尔愤怒地尖叫：“谁要和你这头蠢猪呆在一起，我讨厌你，为什么你不乖乖死在湖里面，你这头可恶的狡猾的狐狸！”
“你一会骂我蠢猪，一会儿又说我是狐狸，知道的词汇还挺多啊，”齐为屿坐起来，露出微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微笑令丹尼尔的汗毛根根竖起，一步步的向门口挪去，“你要以为我会怕你，你别再过来了，你再过来我就拿刀砍掉你的手脚，拔光你的头发，挖掉你的眼睛......”他一边滔滔不绝地变着花样的骂着，一边拼命的转动门把。
门被锁的严严实实，齐为屿转动着手里的钥匙，“你这个外国人肯定不会懂猪是形容人笨的，而狐狸则是形容人奸猾，两个词怎么能用来同时形容一个人呢，让我来教教你，什么人是猪，什么人是狐狸好不好？”齐为屿把他一步一步逼到角落，在丹尼尔的尖叫声中，把他拎起来毫不怜惜的扔到床上。
丹尼尔愤怒地瞪著他，大嚷着一些听不懂的话其中夹杂着乱七八糟的英语，其中一句“Fuck you！”被耳尖的齐为屿敏感的捕捉到，虽然对别的语言一窍不通，但有的时候行动要比语言有力的多，所以他的脚用力一踩，丹尼尔发出一声惨叫，到此刻终于开始畏惧，独自上的剧痛清楚地告诉他，这个可恶的男人与以前光会拿嘴吓唬的大人不一样，他是来真的。
这个认知吓坏了他，但倔强的性子仍然促使他不停嘴的大声咒骂。
“看得出来是没有人管教你，所以才把你给宠坏了。没人告诉你做出那种事有可能会出人命的吗？还是也要你亲自尝尝你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歹？”
“我非常喜欢小孩子，知道吗？尤其喜欢你这么大这么白嫩的，”齐为屿伸出舌尖舔了嘴角一下，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小白瓶子，阴恻恻的笑：“在中国，有一种人专门喜欢掳走像你这样大的小男孩，把他装在一个小瓶子里带回山洞，然后撕开他的脖子，吸他的血，再一口一口的吃他的肉，连渣都不剩。”
丹尼尔的话里带着快哭出来的颤音：“别吃我，我一点也不好吃，真的！”
齐为屿挑挑眉，惊讶地来回捏他脸上的肉：“这么肥怎么会不好吃，我从老远就闻到你身上好听的香味呢。”
丹尼尔此刻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吓哭了，恐惧的尖叫：“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说说自己错在哪里？”
可怜的小东西现在乖得要命，哭哭啼啼道：“我说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吃我？”
齐为屿好笑，装模作样道：“如果你的忏悔令我满意的话。”
于是一个好整以暇的踩着别人小肚子接受诚挚的道歉，一个挂着鼻涕眼泪在某人脚下诚心忏悔并不时被强势的那方纠正兼再教育。
终于做了大概半个小时声情并茂的忏悔，齐为屿才满意的把脚拿开，小家伙手脚并用的爬到床的一侧乖乖躺好，教育的成果显然是立竿见影的。
“晚安。”齐为屿躺下后，熄掉床头灯。
四周静悄悄的，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齐为屿翻了个身，异响消失，过了几分钟，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响起，齐为屿忍无可忍：“你还睡不睡？”
几秒后，一个怯怯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每次睡前，希文或者埃希都会给我讲个故事......”丹尼尔也是满心的委屈加埋怨，从小养成的习惯今天忽然被强行废除，自然别扭得抓心挠肝，辗转反侧。
“从前，在古老的中国，有一个怪兽，它有八只眼睛，十六条腿，巨大无比的身躯，专门喜欢吞食年纪大的老人和小孩......”阴森恐怖的声音响起，仿佛应景般没关窗的窗户口刮来一阵微风，吹的白窗帘不停的飘来飘去。
丹尼尔咬着被角默默流下两泡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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