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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事(2)书院又逢
京城定国将军府。
窗外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祠堂里,烛火在跳动,一个少年正跪在那里,一脸的不情愿,他正是迟归的高城。高城在家里排行第七,是高家最小的孩子,上面有四兄两姐,也是高家上下最宝贝的七公子。
甩掉随从还偷溜出城去玩,而且天都黑了才回来,这样胆大包天的行为高老夫人怎能轻饶,这不,晚饭都没让他吃,一直让在在祠堂里罚跪。
门吱呀一声开了,随着脚步声一个食盒摆在了他的面前。
“城儿,快起来吃饭吧。”温和的声音透着宠爱,一双苍白细长的手把高城拉了起来。
“二哥,你怎么来了,这外面下着雨,又湿又寒的,要是受了凉可如何是好!”高城很是担心的上下打量着高彧。
“这点小雨没事的,再说,我撑了伞的。”
“那也不行,你身子刚好些,莫要不在意。”
“好,知道了。快吃饭吧,一会儿就凉了。”
“还是二哥最疼我。”
“你呀!娘虽是罚了你,心里片刻都没踏实,她只是嘴上不说罢了。还有,这你爱吃的桂花糕还不是你四姐给你做的?”
“嗯,我知道。”高城早就饿坏了,马上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高家武将出身,高父是开国功臣,高家枪名震疆场。儿女也都从小练就一身好枪法,唯有高彧自幼身体孱弱,习不得武,但高城却最敬重他,不仅因为从小和二哥最亲近,更是因为高彧为人谦和,博学多才,眼光独到,虽不曾习武,却总是能准确地指点出弟妹们练功中的不足之处,每每经他点拨,他们兄弟姐妹都会受益良多。
高城从记事起,父亲就带兵在外,大哥也跟着父亲镇守边关,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在家里,真正伴着他长大的,教他习文练武的都是高彧。
同一时刻,城西一座古朴的院落深处,一间屋子里映出灯光,屋外几个孩子悄悄摸到窗根底下。
“小马,看清了吗,这回师父罚三哥什么呀?”
“嘘,小声点,被三哥听见,我们就惨了!”
屋里的袁朗早就发现了外面的动静,好笑的摇摇头,因为碰上了高家七公子,结果回来晚了盏茶时间,无奈被师父罚。对于一贯替师父罚别人的他来说,这还真是少见,所以,马健才带着一帮小兄弟来看热闹。
“要看就进来看!”
“唉!被发现了!”徐睿摇头。
“三哥,要不要帮忙?”还是石头最机灵,赶紧讨好。
“算了吧,你们几个,看笑话来的吧?”
“三哥,我们不是……”
“好了,看了吗,师父罚我天亮前抄完《三十六计》,唉,命苦啊!”
“唉,三哥,这回我们帮不了你了,你的字太好,我们写一笔就得露馅。”
“所以,你们就不用帮着写了。但是,研墨、泡茶、点心……我说明白了吧?”
“很明白了,小侯爷,我们伺候着。”小哥儿几个很无奈,在他们三哥面前,从来只有认栽。
袁朗的字的确很漂亮,行云流水般也含着遒劲。见马健他们去准备茶水点心了,袁朗的笑容爬上嘴角,仿佛他就是在舞文弄墨,丝毫没有受罚的感觉。
高城是将军府的七公子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虽然高城没说,但那衣袖边绣的麒麟他看得不错,高府公子的衣衫贯是如此,再依据年龄,袁朗可以确定。袁朗是平安侯府的小侯爷高城却根本没想到,他光顾着崇拜袁朗的身手了,只当是遇见了一个少年侠客。
十几日后,高夫人要去城西的慈云寺烧香还愿,叫了高城同去。高城本不愿意跟这一帮女眷,可总比关在家里强,也就勉强同意了。
慈云寺,都城第一寺,香火很旺。高夫人是这里的常客了,主持方丈亲自把一行人迎入寺内。
“城儿,你可要诚心上一炷香,保佑你二哥身子康健,保佑你父亲、大哥平安啊!”
“是,娘。”高城照做。
上完香,母亲和姐姐还要听老方丈讲经,高城觉得无趣,就在寺中随意逛逛。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后院,院墙边有一小门,门上挂着一把大锁,大概是年代久远,这锁锈迹斑斑。高城无意把弄了一下,发现这锁居然是虚扣上的,一用力,锁开了,门外是什么地方?好奇心使得高城推开了这扇小木门,迈出门去,没有什么新奇的景象,却遥遥相对一个院落——松林书院。
唉,原来是家私塾,看这不起眼的门脸,应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高城有些泄气,百般无聊地走了过去,近前却听到孩子们的欢笑声,是放了课吗?大门开着,高城索性走进去看看。
走进去,高城才觉得这里别有洞天,院子很古朴,也很深,回廊屋舍不奢华却很精致,院内古树参天,都是松树,怪不得叫松林书院。
再往里走,果然见十几个孩子正在两棵老树下嬉戏玩耍。
一棵歪脖树上有一抹白色,高城定睛一看,一个白衣少年人坐在高高的树枝上正在悠闲的看书,金色的阳光透过碧绿的枝叶的缝隙洒在少年身上,好一幅精美绝伦的画。
高城看得一呆,这人他认得,不禁脱口喊道:“袁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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