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虹光尽头

　　我曾听人说过，
　　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
　　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东邪西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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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西哥。墨西哥城。

　　时近凌晨，城中仍是一片灯红酒绿，喧嚣不减。从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望出去，整个城市就像被点燃了一般，满目灯火灿若繁星，而恍恍惚惚间，又仿佛笼着肉眼看不分明的迷雾。

　　“呼——”
　　高空的狂风气势汹汹地从外面涌进来，偶尔带入几缕朦胧火光，照着轻薄的白纱窗帘，隐约映出上面几簇如泼墨般的奇异污点。

　　室内漆黑一片，各种家具布置只能借着外面那些微弱灯光分辨出它们的轮廓。窗户还没有打开很久，不过已经将室内原本的气味吹散了不少。

　　本乡玖绿微敛着眼睑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微光下的肌肤带着近乎病态的苍白，惟有颊上一点鲜红妖艳得诡异。她轻蹙了下眉，握着手机靠在墙边，最后往窗台上一坐，几乎大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护栏。

　　她厌恶极了室内那股粘稠腥臭的气味，哪怕只是刚才那么一会儿都已让她感觉几近窒息。虽然现在好了很多，可只要稍微动一下鼻尖，依旧能嗅得到空气中漂浮的浓郁气息。

　　她懒洋洋趴在窗台栏杆上，低头往下望去。几十层的高楼，一切都在眼底变得渺小不堪，连马路都像绸带一般，狭窄且不堪一击。

　　手指无意识地从手机键盘上划过去，她漫不经心一瞥，指尖一点，随即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很快被接通，里面传来女子沉静低缓的声音：“已经解决了吗？比预计的要快呢。”

　　本乡垂下眼帘，轻轻勾了下唇角：“嗯。”顿了一下，又道，“接下来还需要做什么吗，Oregano？”

　　“辛苦了，玖绿。”对方笑了下，似乎松了口气，“没有其他任务了，尽快回来休息吧。不过还有一件事情……”说到这里，她迟疑了几秒，才继续道，“师傅大人希望你代表门外顾问暂时留在彭格列总部，一方面可以便于情报的及时传递，另一方面……
　　那里有你多年未见的朋友吧。”

　　……朋友……

　　这几个音节映入脑中的瞬间竟带来几片空白。碧色的眸微微睁大，很快，又悄然阖起。本乡不动声色地拢了下鬓发，依旧望着楼底川流不息的道路：“我知道了，是什么时候？”

　　话筒那一端好似低声叹了口气：“已经用你的名义订好了机票，直接回巴勒莫就可以了。”Oregano想了一下，补充道，“之前联系了九代目，到时会有人去机场接你的。”

　　夜风不知不觉大起来，呼啦作响掀起一侧的窗帘。她回头望向房中，笼罩着朦胧灯火的地板上只有一片血泊犹在潺潺流动，干净得就像从来没有人住过一般。

　　她点点头，笑起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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