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卖火柴的小男孩

　　排山倒海的撕裂感，塞拉泪水氤氲，大眼睛上挺翘而浓密的睫毛上蒲扇着晶莹剔透的泪珠。淡蓝色的眼睛，瞳孔涣散，水雾般湿润。
　　要死了，是不是，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白嫩嫩紧紧攥着床单的小手逐渐松开，塞拉在无法忍耐的痛苦中，昏了过去。

　　粗大笔直，骨节明显的手指捏住了昏过去的男孩的下巴，乔治冰冷的紫眸微微眯起：很好，犬牙长出来了。

　　将塞拉尿湿的裤子连同内裤一同扒下，白花花的屁股蛋儿，带着属于孩子的青涩和稚嫩，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乔治瞟了一眼小屁股，因为全身瘦弱，双丘而显得格外丰满挺翘。依旧面无表情地走到窗前，将塞拉唯一的那条尿湿的裤子扔出窗外……
　　明天就离开这个小镇，不，今晚。——这个被沙漠环绕的小镇很快就要被吞噬了，并且自己停留在这里的时间也不短，到富饶的人类大陆去，可以在里面找个工作。

　　冷眼抬头看天上的鹅黄色的月，瑞，我的瑞。
　　你现在又在与谁共眠，那血红色的床帘里，和你纠缠在一起的又是哪个血族的身影？
　　屋内的灯光透过窗户，将乔治高大挺拔的身影映出窗外。
　　因愤怒而颤抖修长的手指，狠狠地抠住窗户，『咔嚓』一声，窗沿被乔治无意识间折断。

　　并不宽敞的旅店房间，在塞拉停止痛苦低鸣后回归平静。

　　乔治转身，眯起眼睛看着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塞拉，又心想：他就这么光着屁股走也不是办法，至少要去商店里取条裤子给他穿。
　　性感的浓眉皱了皱，便从窗台一跃而下。

　　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房内空无一人，床上斑驳着血迹，凌乱的床单。

　　该死的，他打算光着身子跑出去吗？！

　　乔治从窗前走到床边，愤怒地看着脱在床上的破旧不堪的上衣，一气之下，把手里万挑细选的小裤子扔在地上，破门而出，他一定要凭借血族的气味找到这只该死的雏！

　　……

　　乔治是气晕了，根本没有觉察到塞拉「遗留」下的衬衣里鼓起的一座小山。

　　在乔治走后，里面开始发出抖抖索索的颤抖。不一会儿，窸窸窣窣，一只灰色的小蝙蝠从衣服里钻了出来。

　　瘦弱的身体，还未发育完全的翅膀，并没有多少羽毛，衬出眼睛格外的大，隐隐地透出淡淡的蓝色。

　　没错，真真是塞拉。
　　在无形中不由自主的幻化成蝙蝠，躲避敌人——乔治的「进攻」。

　　轻轻嘘了一口气，塞拉摸了摸胸脯，悬在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又无意识里变回了人类的模样坐在床沿。
　　他着实不明白自己怎么又惹恼了乔治，变成蝙蝠于他这只小雏来说，只是本能的行为。不过白白捡来一条裤子，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毫无血色的小唇咧出了笑容，刚刚还在愁怎么逃跑呢，尿湿的裤子突然不见了。这下可好，又不费功夫地『捡』来一条裤子。

　　穿衣服的时候微微感到脑袋有些沉重，塞拉没有多想，只认为是被吸了血，有些疲倦。
　　自己要快点离开这里，回教堂，休息段时间，早点上路去找阿托斯哥哥。

　　「这么急着出去，你要去哪？」楼梯口，乔治冷冰冰的质问的声音堵住了塞拉的去路。重新折回来的乔治知道是自己行为太莽撞，并没有发很大的脾气。
　　「我头痛……」塞拉皱了皱小眉，第一次开口能说出声音，让他的痛感加剧，仿佛用尽了浑身力气。话语才幽幽地说了一半，塞拉就毫无知觉地昏倒进了迎来的乔治的怀里。

　　塞拉很瘦，乔治一人扛着他飞上三四天都绝对没有问题。
　　而且现在是深夜，是在人界里，最适合血族出没的时间。
　　乔治看了看怀里脸色苍白昏过去的塞拉，又看了看夜色，还是决定留下来住上一晚再走。

　　这一夜塞拉睡得很沉。
　　又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梦，他梦见自己在吸阿托斯哥哥的血。
　　「阿托斯哥哥，我好渴……我喝了这么多水都没用……我想喝血……这个小镇里只有你对我最好，所以，我可不可以喝一点你的血……就一点点……」
　　他梦见自己抱着阿托斯哥哥的手臂，哀求着。然而，阿托斯哥哥厌倦自己的脸已经开始模糊，变成了教堂里大胡子神甫的面容。
　　大胡子神甫是他的老师，和蔼可亲，在他年幼时，教他读书写字。他说，「塞拉，十几年前一场黑死病夺走了你父亲母亲的生命，是神救了你。」
　　塞拉不知道神是什么意思，他只听说神很强大，只要天天祈祷，神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
　　塞拉天天祈祷自己能同阿托斯哥哥说话。
　　现在「神」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对，那狼就是他的神。

　　塞拉在梦里笑了……
　　坐在床边的乔治看呆了。

　　第二天，中午。
　　塞拉被一股鲜美的血腥唤醒了。

　　小孩总是不记事，尤其对于塞拉来说，痛苦的事情经历得太多，初拥的痛苦——只要乔治不提塞拉绝对不会计较。

　　不知乔治从哪里端来的一杯鲜血，淋洒在小份羊排上，交给了正襟危坐在床边的塞拉。
　　「谢……谢谢。」塞拉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么美味的食物是为自己准备的，蓝色的大眼睛惶恐地看了乔治一眼，见男人并没有生气，缩了缩脑袋，忙手忙脚的接了过来。
　　伸出小舌舔了舔羊排上的血，塞拉再瞅了一眼乔治，在确定这确实是给自己准备的食物后，便毫不客气的将血当汤汁喝光，然后用小门牙吃起了羊排。

　　「试试你的犬牙。」
　　乔治心情很好，坐在椅子上教塞拉怎样更方便的享用美食。他也喜欢看伸出犬牙时塞拉的样子——离开血界一段时间，对于乔治来说更喜欢看自己同类的模样。

　　「吃好了？」
　　「嗯……嗯。」塞拉确定自己再度能发出声音后，舔了舔唇角，眼睛弯弯的笑了起来。「谢谢你，让……让我会说话。还有，谢谢你给我准备的食物，这些肉很好吃，还有，汤汁很好喝。」

　　「汤汁？」乔治哭笑不得，难道这个小家伙还不知道这些是血？纯鲜血啊！！

　　塞拉也转了转眼珠，低头回想了自己的梦，那些一闪而过的想要喝阿托斯哥哥的血的梦境……应该只是梦吧！

　　见小家伙低头不说话，乔治便起身，走近塞拉。单膝蹲下，用粗糙的大手捏了捏塞拉的小胳膊，确定‘食物’的新鲜程度后，说，「我现在该喝你的血了。」
　　塞拉身体一颤，动都不敢动，眼睛里瞬间充满恐怖和畏惧。若不是乔治这次拉着他的小胳膊，恐怕小塞拉又要变成蝙蝠了……

　　「不疼。」乔治竟然第一次本能地张口安慰他。一边用随身携带的刀熟练地割破了塞拉纤细的手腕。
　　汩汩的鲜血很快便流进了下方的玻璃杯中。

　　塞拉被乔治气势吓得不轻，刀子割破皮肤怎么会不疼？自己却偏偏感觉不到这疼痛。
　　其实，乔治在刀口放了轻微的麻醉剂。
　　玻璃杯快要满了，乔治弯腰低头，舔了舔塞拉手腕的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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