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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事实证明,烦恼是有尽头的,而一个烦恼的终结,往往意味着另一个烦恼的开端。
那个秋天,舒瑾选择了文科班,随后惊讶的发现苏彦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虽然有点自恋,她还是会忍不住在心里想,他这样是不是又是为了她?毕竟苏彦的理科成绩要比文科好。
可是舒瑾很快发现,她已经不必再为了要怎么才能让苏彦不再犯傻而纠结了。
苏彦变了。不再是之前看着她,一脸面瘫眼神带着变扭。现在的苏彦,虽然还是一副冷冷的表情,可是看见她的时候,会大方洒脱的微点头打招呼。唇角也不再僵硬,有时候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这样的苏彦,让舒瑾不由得想到初见时的颜懿。看似亲近,却在两人之间划着一条隐隐的界限。舒瑾再也感觉不到,之前那种,他是喜欢她的笃定。
对于苏彦的转变,舒瑾有一些怅然若失的郁闷。可仅仅就这一些,就足够张凝幸灾乐祸。
“该!让你之前苏彦还喜欢你的时候不珍惜。都跟你说了,幸福要靠自己好好抓住。像你这样畏畏缩缩的,还指望人家一直在原地等你不成?连“无所谓”都做不到的事,你让苏彦去做?你要弄清楚……”
“打住!咱去吃冰吧~”舒瑾在自己被唠叨得更郁闷之前,迅速的打断了张凝的话。也许她可以为自己辩解,她在爱情面前受过伤,她没有张凝那样的牛犊勇气。可是,再说什么,不都是不敢去爱的借口么?
张凝气苦:“好!我也不说你什么了。可你自己要想清楚,也许过不了几天,苏彦的身边就会出现别的女生。到时候,可就够你哭的了。”
一语成谶。这是舒瑾在程诗意转学来一中一周后,心里的想法。
能够在开学后,一班的所有座位都已坐满的情况下,转学到一班让班主任在后门多加一张课桌的,如果不是成绩好得让人惊叹,就是背景强势得让人叹服。而程诗意属于后者——她是新来的副市长的掌上明珠。
而此时大家并不知道,他们现在所看到的,只是程诗意“实力”的一小部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程诗意将以她的实力自我加冕为八卦版女王。
在程诗意转来后的第三天,她做了一件,令人叹为观止的事。
当天早晨,可谓是万里无云秋高气爽,在众人各就各位准备开始又一天充满Ji情的英语早读的时候,程诗意走上讲台,挤掉了领读的英语科代表,郑重宣布:她,看上了苏彦。
那一瞬间,舒瑾摒弃了所有繁杂的想法,也就是俗称的脑袋短路,和众人一起直愣愣的看着程诗意。她甚至可以看到,自己额头的右上角,正以均速冒出斜线三条。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那种飙发电举的强势女配?”张凝震惊了。
“……你真是好文采。”舒瑾冷汗。
“噗~~~”刚打完球正喝水的“无所谓”同学悲催的喷了。
对于程诗意勇往直前的爱情观,舒瑾是欣赏和羡慕的。但是,她同时也在心里悲叹,苏彦又岂是她一句宣言就能够收服的。
如果说苏彦的疏离让她觉得郁闷,那么程诗意的硬插一脚,却是对她来说无关痛痒,而她也乐于抱着手臂占个好位置来围观这场好戏。
事实也确实如舒瑾预料的那般,程诗意的满腔热情,遇到苏彦这块千年寒冰,也不过是随着“嗤~”声化作一缕轻烟。
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来围观的人不止她舒瑾一个,对于剧情发展趋于白热化而有所不满的,自然也不止舒瑾一个。可舒瑾怎么也没想到,下一个被推上台客串的,会是她自己。
当众人都开始对程诗意耍的花枪习以为常时,逐渐回归平静的校园却又在新一轮的流言四起中沸腾了。而所有版本的流言都只有一个中心:苏彦之所以对市长千金视而不见,是因为他喜欢才貌兼备的校花舒瑾。
理智的人,对于这样的流言,应该会一笑置之的吧。毕竟,苏彦和舒瑾有暧昧的谣言,高一时就有了,到现在,两人不还是相敬如冰。
舒瑾一向自认为是个理智的人。如果她不是流言的主角之一,她就完全可以做到忽略。此时,她也希望别人可以效仿她的淡定态度。
但是,高中生不是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理智的人群,他们的生活,永远都需要八卦的调剂,而且永远都不会嫌多。
面对流言的明智之举,自然是保持沉默,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虽然有默认嫌疑,但舒瑾清楚,这几乎算是最好的局面。
流言是镇压不下来的,大多时候,越是镇压,越会反弹。解释也是不可行的,解释等于掩饰。
舒瑾劝自己要摆好心态,顶多在被别人眼中的暧昧看得烦时,怨念的诅咒一下那个无聊造谣者,买方便面没有调味包。
这件事,让舒瑾值得欣慰的是,程诗意虽然看起来是个冲动性格,但是却深谙“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聪明的女人对付男人”的爱情箴言。面对舒瑾的时候,虽然面无表情,但也没有幼稚的跟她为难。
苏彦则是偶尔露出一抹淡淡的讥笑,几乎要逼得舒瑾跑过去表明心迹,说她是无辜的,流言不是她散布的。
可这也只是几乎,所有事情,以几乎开头,就说明了它的不可能性。
“无所谓”对她说:“也许根本就是苏彦自己散布的消息。追女生的招数,翻来覆去,不也就那样。”
舒瑾不完全相信,却也不完全否定。
一场能不能够持久的演下去,不过是演员的意向问题。就算有人预先规划好了剧本,可只要她不按套路走,谁是生活的导演,目前就还是未知,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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