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里程

作者:唯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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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川枫番外4


      不明白的事有太多,流川枫觉得自己一样一样想的话,会死很多脑细胞。
      不想去想,却又不得不想。
      对海南的那一战输了,在周围难过的,不甘的,难以置信的,各种表情的众人,只有他,仍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站在一边。
      他下意识地看着观众席上和陵南队站在一起的她。
      她在哭。
      仙道俯身替她擦拭眼泪,然后拉着她离开。
      即使相隔那么远,他都能感受得到,仙道的动作的轻柔,轻柔得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他想冲过去拉住她,想把她从仙道身边拉开,想告诉她,其实不用哭的。
      但即使站在她面前,自己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吧。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和仙道一起离开。
      那天的体力消耗比他想像的还多,铺天盖地的疲惫感笼罩了他,他从来都没有觉得那么累过。以致于第二天他几乎一直都处于睡眠状态,模模糊糊地骑着自行车去学校,模模糊糊地在午休时间走到天台上睡觉,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了震动,但他没有理。
      直到有人用力推了推他,还叫他。
      脑袋还处于睡眠状态的他没有听清那个声音在喊着什么,甚至没有听清那个声音。
      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混蛋,反正无论是谁都没差。身体的行动比头脑更快,没有任何思考的,他朝那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挥拳过去,却挥了空拳。
      “你给我清醒点!!!”
      熟悉而又陌生的吼声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熟悉是因为曾经听到太多次这个声音,多到不容认错。但这个声音一直都是清淡的,浅浅的,这样隐约带着怒气的声线让他陌生。
      陌生到让他不确定声音的所属者。
      他睁开眼,灿烂的光线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轮廓。
      AKARI。
      她看起来很狼狈的样子。凌乱的长发,明显有着几个脚印的白色长袜,和脸上抽痛的表情。
      疑惑顿时涌上心头,他茫然地看着她。
      她为什么会叫醒他?班里所有人包括她都应该清楚,吵醒他的后果是什么。
      她怎么会那么狼狈?
      “流川君,地震了。快点走吧。”
      她的回答适时解答了他的疑惑,结合眼前的女生狼狈的模样,他一下子就整理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是重新跑上天台来找他的吧。
      白痴。笨蛋。
      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涌上心头,太多太乱,他甚至无法分辨清楚。那是生气,担忧,难过,还是……开心?
      突然想起小时候他经常会抱着篮球跑出去玩,那时自己还跑不稳。妈妈总是会追出来把他揪回家,有一次为了追他不小心摔倒了。他慌张地丢下篮球跑过去抱着妈妈。
      那时候的心情,和现在的有那么一点相似。但又不尽然,好像多了什么。
      连自己都无法确定的东西。
      他看着她努力想站起来,却始终只能跪坐在地面。蓦地,和脑海里突然出现的的映像重叠在一起,现在的她,和那个晚上的她那么相似。
      明明脚痛得都站不起身了,却还在逞强。
      她是怎么撑着脚伤跑上来的?
      脑海里闪过那个狼狈躲开的身影,他的脚痛,是刚刚闪过时加剧的?!
      懊恼瞬间从心脏传达到手中,他突然很想狠狠地给自己一拳。
      自己……到底都干了什么?!
      “我还能走……你可以快点跑下去。”
      听到这句话时自己莫名的火大起来,为什么她可以不顾一切跑上来让自己逃离危险,却认为自己会就这么随意扔下她一个人离开?
      在她心里的自己,到底是一个人怎样的人?
      白痴。笨蛋。
      心里的难过甚至比输掉比赛时还要强烈。即使不想要承认,也必须承认,心里越来越强烈的,那份情感。
      这是第二次自己抱着她,和那一次不一样的,那时候她的身体冷得让人心惊。而这一次,她身上的温暖像是可以透过薄薄的衬衫传递到他身上一样。
      但走出教学楼,她却固执地要自己走,明明脚上的痛楚都摆在了脸上。
      真的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她不知道自己的脚伤看起来就不轻吗?!
      心底蓦地,窜出一股怒意。
      在远藤把她的长袜脱下来,看到她脚上的红肿和淤青时,愤怒迅速转移了对像。
      莫名奇妙地,转移到自己身上。
      如果不是自己的话……可恶!!
      她好像只是在自己面前才会这样逞强,在远藤面前却完全不一样。至少她没有任何拒绝的,让他抱起。
      无法一辈子在一起……
      他想起那天晚上远藤说的话,突然发现,他们两个给自己的感觉,比起情侣,更像是家人。
      家人……
      好像稍微有点明白了。
      他走出医院,看着那张安静的脸庞。
      “明里很迟钝,迟钝到只要你不说出口,她就不会发现。流川,如果你想要和她在一起,就只能学着主动。她太被动,维持现在这个状况的话你们连进一步发展的机会都没有。我说的这些是忠告。”
      远藤的话突然在脑海中回响。
      主动……
      如果不主动的话,大概真的会连一点机会都没有吧。
      挫败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
      是这个时候了吗?学着更坦率一点。
      流川枫从来就不是犹豫不决的人,他想要和她一起。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如此确定自己的感觉。
      只要有了确定的目标,就不会有所迟疑,坚定不移地向前走,向前走,直到……
      到达终点。
      不会后悔,不会害怕,无论眼前有着多大的困难,他都不会退缩的。
      如果她不愿意走出自己固步自封的世界,那么,就由他先踏出那一步。
      朝她先踏出一步。
      “AKA……RI……”
      这样可以靠得更近一些吗?
      “……和我在一起。”
      ……那么想要和她在一起,想要由自己去拉住她的手,想去守护她。
      即使现在的她无法明白,不知所措,无法给他答案,也没有没关系。
      所以,没有必要说对不起的。
      他可以等,流川枫不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
      他愿意等待,用更长的时间去等待,一个值得等待的人。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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