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念青天

作者:云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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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儿


      第二日清早,莫府的门房提着帚把扫完门前的石阶,开了大门。莫老爷一家已用过早饭,莫老爷正准备带着莫明琦去店里巡视,卫仲绅也称要出门办事,卫婉琴、卫珞湘送三人出门。不远处一顶两人抬红泥小骄晃晃悠悠向莫府而来,一个俏丽的紫衣少女跟着一侧,骄子落地,那紫衣少女东张西望了一阵,噘起娇艳欲滴的红唇道:“小姐,人没来呢,不是说会全家开门相迎的么,莫非是爽约了?”
      “紫罗,莫急,兴许是还未起身吧。”轻柔低婉的女声从轿中传来,一只莹白如玉,柔弱无骨的小手掀起骄帘,被换做紫罗的少女忙上前二步,扶住了那纤纤素手,一个对门房来说,只能用长得像天上仙女一般的人物,从轿子里施施然走了出来。女子对上众人投来的或探究,或惊艳,或疑惑的种种目光,不为所动,仪态万方地对着众人欠身行了一礼。
      “哪里敢呢,烟儿大驾光临,莫府可是蓬荜生辉啊,少爷我又怎么敢懈怠失约。反是花了些时间打理,怕唐突了烟儿。”随着氏沉却气势不减的声音,莫府称病卧床的莫小少爷被秋霜和孙易搀扶着出现在大门口。尽管乌发一丝不乱束起,一身绛红绸衣衬得脸色红润了些,却掩不住眉宇间的虚弱倦怠。
      “您这又是何苦呢?烟儿自己进去便成了,您现在这身子骨,要是出来着了凉,您叫烟儿要如何是好。”原本镇定自若的女子脸上突然显出慌张心痛之色,推开紫罗的搀扶,迎上前去,扶住了莫锦璃。这一幕落入莫府众人眼中,惊讶者有之,妒忌者有之,艳慕者有之,不屑者有之,震怒者有之,而这震怒之人当然是莫家的当家莫老爷,莫□□在他耳边介绍这女子的身份,他就沉下脸来;“璃儿太累了,莫政,找几个下人扶小少爷回房。”
      “不用了,烟儿扶我就够了。”莫锦璃淡淡地拒绝,然后柔声劝慰烟儿,“不妨事,只是有些乏力罢了。”其中的温柔,让一旁的卫珞湘表情接近扭曲。卫婉琴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要镇定。投向两人的目光充满不屑。
      “你这个不肖子!你们这是成何体统,光天化日之下与清楼女子纠缠不清,你这样置你未过门的妻子湘儿于何境地,莫政!”莫老爷正要发怒,却听莫锦璃一阵讪笑:“清楼女人又如何,您当年才成亲三年便享起齐人之福来了,我还未成亲,只是找一位红颜知已到家中做客,光明正大,又未做什么苟且之事,有何不成体统?况,我可能时日不多了,在限的时间里做些想做的事又错在哪里?”
      莫锦璃的前半段话显然有指桑骂槐之意,但最后一句“时日不多”颇显凄凉,莫老爷不禁一时语塞。自从十年前莫氏因抑郁而上呆自刎以来,莫锦璃一直认为自己的娘亲之死是因为莫老爷另结新欢所至,而对他很不凉解,并从此没再叫过他一声爹,开始任性妄为,对他恶意顶撞。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从这个平时总爱撑强势的孩子口中听到如此丧气的话又是少有,便起了放任心态。
      “老爷,您忙您的,府里的事,琴儿会处理。”卫氏拉了拉莫老爷的袖子,目光扫了扫街道,言下之意是,在这大门口吵起来,会被人当笑话。
      “我们进去吧。”莫锦璃扬起了胜利的微笑。
      “莫老爷,二夫人,烟儿打扰了。”那一声“二夫人”让卫婉琴脸上的笑容也出现了裂痕。全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二夫人”这个称呼是卫氏的禁忌。因为莫老爷本就是入赘女婿,卫氏进门作妾之时颇有一番波折,若不是莫氏十年前的去世,她是断断坐不上现在的位子的。
      直到众人的身影消失在绿树红墙之后,韩烟儿借着搀扶莫锦璃的动作,靠近他耳边挤眉弄眼起来:“璃少爷,效果可满意,看那女人气的,怕是想当场把奴家生吞活剥了。呵呵呵,奴家最讨厌这种爱装腔作势的女人了。”
      “烟儿出马,少爷我还会不放心吗?”莫锦璃也收起了嚣张之色,冲她调皮地眨眨眼睛。
      “可是奴家做得这么千人恨万人怨,也只是陪本赚吆喝。”美人换上了一副幽怨的表情, “奴家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良人却是心不在啊。”
      “怎么会?少爷我的心意烟儿还不知道么?少爷我可以把心掏出来摆在烟儿面前,任烟儿搓圆捏扁哦!”莫锦璃说着,还向韩烟儿投去一往情深,含情脉脉的眼神。恶得其它三个知情人频频翻白眼。
      进了朱矾阁,韩烟儿立马松了扶着莫锦离的手,冲他吐了吐舌头:“这一套姑奶奶我见得多了,小璃你一个未断奶的小娃娃尽跟人家学些油嘴滑舌,假思文的样子,珂儿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如何修理你呢。”说着,丢下几人,率先进了屋。莫锦璃放了孙易回账房办公,秋霜和紫罗明里是打扫院子,实则是监视放哨。
      “我倒是想珂儿会修理我呢。”莫锦璃进屋时,烟儿已经卷起袖子,高翘起二朗腿,大口咀嚼起桌上的桂花糕来。粗鲁之态不下于市间的粗鄙妇人。莫锦璃很是无奈,只得放下门帘,以防被人看到了,杭州城里第一温婉柔约的美人原是这般样子,怕是要碎了无数慕名而来的男子的芳心。
      “珂儿姐姐的手艺果然是不同凡想啊。我们那位主子都常念叨过,就小璃有口福。”
      “那位若是真念着,何不收了回去,这般若近若离的算怎么回事。”莫锦璃拉了把椅子坐在一旁,给自己倒了杯茶,捧在手里捂着。
      “那位的心思谁猜得出啊,我们这些小棋子不过是战战兢兢地站着,支起耳朵,他一发话,我们便照着走。只有珂儿看不开,以为自己比别的棋子好使些,顺主人的手了,主人用多了,便觉得自己不一样了,需知这世上多是无情人,特别是会下棋的主。我倒是觉得若是她想通了,跟了你,才是一段好姻缘。”边说着,边专心地把玩着手里的糕点,糕点的碎末沾了满手也恍若未觉。
      “我是个将死之人,现在这样就很好。至少对着那个人,她可以一直存着想念。”莫锦璃苦涩一笑,半阙着眸子,闻着茶香袅袅。
      “你……算我多事。不过我瞅着那小子有模有样的,人也老实贴心,不错啊。”
      “啊?烟儿看上哪个了,让少爷我帮着参谋参谋?”
      “装吧你,以我韩烟儿悦人无数的眼力,你那新认的大哥定是对你有意思。前日,你在船上被暗算,他第一次就奋不顾身跳下去救你了。他焦急担心的样子,怕是船上所有人加起来都没他一半真心。”韩烟儿似终于觉得无趣了,拿起帕子秀气地抹掉嘴角的残渣,手中的末屑。
      “那是受他娘所托照顾我,而且他本来就是个老实热心的性子。”
      “还装,那我问你,他一上船,见着你我两人情意绵绵,那表情,对着你就是失落酸楚,对着我就变成审视幽怨了?我不是自夸,自我韩烟儿我坐阵怜香楼以来,除了瞎子,连瞎子听了我的歌声,都会痴迷惊艳上半日。我们那位总是不动声色的主子,都没吝惜过夸我。他是第一个第一眼见到我无动于衷的男人。再者跟后面发生的事一联系,我完全不认为这是兄弟情深。放心,我们怜香楼有一部分是叫惜玉的相公馆,就算是男人跟男人……”韩烟儿像在自己家里一般,掀了房中一架瑶琴上的遮布。
      “咳,咳,烟儿若是如此有空,便准备准备少爷我今日请你这尊大佛来的主要功课吧。”也不知是喝得太急,不是茶水太烫,莫锦被呛得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染上薄红。
      韩烟儿也不揭他的窘迫,随意地扣动琴弦,悠扬的乐声流泻而出:“我哪回让小璃失望了,作戏作到底可是我安身立命的本事啊。”
      两人闲话家常,直到日迫西山,韩烟儿带着紫罗在秋霜的引领下向府门而去,经过一条小径,迎面正遇上卫氏与卫珞湘。韩烟儿没有转身避开,而是浅笑着缓步迎上前去:“伯母,珞湘妹妹,烟儿正要告辞了。”
      “谁是……”卫珞湘面带怒色,正要发作,卫氏轻拍了拍她的肩头,面上挂起慈爱的笑容:“烟儿姑娘真是个懂礼数的好姑娘。既然你叫我一声怕母,那便是敬我如长辈,做长辈的有些不中听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伯母请讲。”
      “璃儿这孩子虽一直对我心怀芥蒂,但毕竟是梓武的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视如己出。他的性子我自是了解一二。他喜欢新鲜,贪图特别,这也便算了,一般人家嫁女取亲,都讲究门当户对,更别说我们这种在杭州城里也算是有脸面的人家。璃儿已经有了婚约,烟儿姑娘虽有百般好,我们家也是高攀不起的。作为一个过来人,小妇人规劝烟儿姑娘一句,大好年花莫虚度,找个般配的老实人,早早嫁了才是好归宿。”话中似语重心长却句句带刺。韩烟儿似完全没听出话中的鄙薄之意,仍是从容应答。
      “烟儿受教,看来卫夫人您是寻得了好归宿啊。”韩烟儿巧笑倩兮,躬身一礼,只听铛一声脆响,一样饰物掉落在地上,是半块玉佩,“啊,紫罗,帮我看看可有缺失,准是绳子没系好。这可是昨晚上才得来的赏,虽只有半块,那上面的白头鸟雕得精致,又是尚好的羊脂玉,我喜欢得紧呢。”紫罗忙捡起玉佩细细查看,见没有破损,韩烟儿才放心让她收好。这一来一去,都落入了卫氏眼中。她一见那玉佩,脸色大变,连原本的温和面具都有些稳不住了。目的达到,韩烟儿便深施一礼,告辞离去。这一次卫氏没有再出口阻拦,只是对愤愤不平的卫洛湘道了一声自己突觉身体不适,晚饭便不去饭厅用了,也让人别来打扰,就匆匆回了慕莲居。

      开元二年,立冬
      璃儿,今日你终于来到了这个世上,娘的身边。为什么要叫锦璃呢,娘可是只告诉璃儿一个人哦。生璃儿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疼得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但是娘很开心,因为梓武一直一直握着娘的手,赔在娘的身边。这是自娘气愤之下把卫家母子赶出府后,我们冷战以来他第一次如此亲近,他亲手为娘拭汗,轻声细语地鼓励安慰。娘那时便想就算一直一直那么痛下去无所谓啊,只要梓武可以陪在身边。娘在心中默念着,不要离开我啊,梓武,请不要离开我。娘的小名叫瑾,所以娘就取了个巧,起名的意思就是不要离开瑾儿发音。这是娘只能藏于心中的小小希望。你的爹爹说名字随我便可以。当我抱着那时那个软软的,小小的璃儿的时候,娘心里满是感动和希望,希望娘跟你爹可以重新开始。娘决定做了一个大度的妻子,所以娘说:“把卫妹妹和琦儿接进来吧。”他当时的激动喜悦让娘觉得心中苦涩,于是娘提出,做为交换要接手莫府的生意,自己管理。梓武只是稍作犹豫便应下了,娘心中不知为何完全没有达成目的的喜悦,想到那个女子在你爹的心中原是如此重要,便觉得心中黯然。
      今天写得差不多了,娘有些乏了,收拾残局的事交给了小竹。莫珊自从上个月突然晕倒。大夫说是体虚所至以后,我便只吩咐她做些琐碎的事,让她好好调养着,许是我什么事总只放心让她做,对于她负担太重。娘很觉愧疚。当然啦,关心她的事,自是莫直最上心。若不是他要守孝三年,娘早便想为他们把婚事办一办了。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从房梁上落下,蹑手蹑脚地向专心俯案的莫锦璃靠近,然后……
      “盾戏看完了?”莫锦璃蓦然转过头来,吓得背后的人差点惊呼出声,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拍拍自己的胸口:“不要那么无声无息好不好,很吓人啊。不过你怎么发现我的?我自觉轻功不弱,居然被你这种外行人识破了。”
      “影子,印在窗棂上了。那边怎么样了?”
      “伤心!那边很有趣哦,我跟你说哦。”孙易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捏着鼻子,尖着声音道:“你个冤家,我这些年在这府里受苦受气,你倒好了,花眠柳宿,风流快活!你对得起嫂子,对得起我么?连我送你的玉佩你都借花献佛了你。我还奇了怪了,来了这里,朋友怎么这么多,今天那里聚,明天那里会,赶情见的会的都是红颜知已啊!想当初还说什么找不着了!十年前梓武突然问起来,我周旋了好些日子才算蒙混了过去。我可狠话说在前头了,我们两个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你要是敢违背誓言,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说话啊你!”
      “接着是摔东西的声音,还是带哭腔说的话。”孙易清了清嗓子,换成低沉的声音,“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你不相信我就算。玉佩确实是被湘儿玩着玩着不知被丢到哪里去了,确实是没找到。琴妹妹你最了解我,难道还不知道我的脾气?我再糊来也不会为了一点小利就耽误了大事。上次莫梓武向你确认玉佩的时候,我不是也捏了一把汗嘛,那玉虽好,比起我们想要的那块肥肉来,还入不得我的眼。你若是认为我是那么目光短浅的人,我就当我做人太失败了,连琴妹你都错看了我。”
      “我就是不知道,不知道!呜呜!仲哥,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可是那玉佩世上只有那么一对,是梓武自己设计,莫府的工匠所做,我在身边带了几年,断然是不会认错的。”
      “我相信琴妹,事情我会查清楚。而且最近我却是有重要的事,虽不知那小子得罪了谁,招来了杀身之祸,不过我们可以好好利用利用,我最近在忙的就是这事。”
      “怎么,那祭魂箭之事不是仲哥的安排?我那时候还怕他们怀疑到你身上,被那个兔仔子激得差点失分了分寸。”
      “我倒是没想到这个法子。不过既然机会送上门了,我们倒是可以来个混水摸鱼,顺风推舟。到时候……”
      “到时候仲哥可不要失信于我。”
      “怎么可能,你仲哥也是日也盼,月也盼啊,若不是为了完成祖宗留下的遗憾,仲哥哪舍得让琴妹身陷这般的痛苦中。”
      “仲哥!”“琴妹!”
      “……”
      “听了有什么感想?”孙易两种声音变幻一气,见莫锦璃没有任何特别的表情,便主动邀功。
      “这样嘛。”莫锦璃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很适合去陆云桥头摆摊子唱双簧。”
      “什么嘛,大冷的天,我躲在屋顶上疼得半死,那么辛苦得来的消息,你就这样削我!”孙易噌一下跳了起来,愤愤之情溢语言表。
      “厨房里有栗子鸡,我已经让秋霜在热了。吃了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去账房做事。”
      “栗子鸡啊!”孙易顿时两眼放光,“谁做的?秋霜姐,没想到她平时凶了一点,人还满贴心的嘛。”
      “卫珞湘做的,我不想,不过丢了太浪费。”
      “……不会有毒吧?我看她平常都用很幽怨的眼神看着你,如果因爱成恨,拿了放了毒的东西给你吃,结果让我吃了下去,那不是……”
      “爱吃不吃,她没那个胆。而且,她也不可能因爱生恨,因为……对了,你现在在账房里做的怎么样?”
      “还好啊,那个莫政老头子,很干脆地把账目给了我,还有另一份库房钥匙。放心啦,我家可是……反正记账我很熟的。”
      “哦。”莫锦璃不再说话,外间传来秋霜的招呼声,孙易不断地哼着栗子鸡,欢欢喜喜跑了出去。因为她本就没有爱,只有利用,除了娘,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每个人都只是相互利用……莫锦璃在心里补完了那句话。

      怜香楼里灯火通明,丝竹之声,颜笑艳语,绮丽无限。云烟阁中一灯如豆,韩烟儿独坐窗前,为香炉续上香,然后执起玉梳准备梳发。突然一道人影一闪,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上了她的颈项,一个阴沉沉的声音响起:“你身上那半块玉佩是从何而来的,乖乖说是实话,不然……”说着匕首轻轻一动,细白的颈项上渗出了一缕血丝。
      “哎呀呀,绅爷,您手下留情啊,您想知道什么,奴家哪敢有所隐瞒,那玉佩是昨晚上的一位客爷送的。”韩烟儿面露惊慌,连回答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被听出来了么,不过今日绅爷很伤心啊,所谓一日夫妻白日恩,这样算来,我们之间这恩情也不知有多少年了吧,烟儿你怎么帮着外人拆我的台?我何时送过你什么玉佩了?”温柔的话语伴随着更近了一分刀子,鲜红的血珠子滚落,染红了韩烟儿的白色衣襟。
      “绅爷饶命,绅爷饶命!那玉佩本就不是您送的。您昨日上半夜走后,璃少爷托人送了那东西给奴家,邀奴家第二日过府一叙。奴家只是觉得那羊脂玉珍贵,上面雕的白头鸟又有白头偕老之意。听那个送东西来的孩子说那白头鸟的眼睛是用西域的上等宝石镶嵌。璃少爷是本地的富贾之子,奴家一个风尘女子无所凭依,只得委身迎合于他。”说着说着韩烟儿就开始失声低泣,“烟儿知错了,烟儿不该贪图小惠。若是绅爷与璃少爷有什么仇怨,烟儿以后避他不见就是。烟儿知错了……”
      哭声凄楚,悔恨惧怕交加。“既是这样,今日便放过你。忠告一句,以后行事要有分寸,莫再做些引人误解的事。若有下次……”说着,刀子延着韩烟儿姣好的脸颊划过,“这么美的一张脸上多添几道……就不好看了,烟儿说是吧?还有,烟儿说错了,你的绅爷可是很疼这璃少爷的,记住了!”话音落下,人影消失在房间里。韩烟儿脸上的慌恐却懦之色也一同隐去,她镇定自若地撕下一片衣服,系在颈上,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仔细地梳理好头发,然后曼声道:“出来吧,我们继续。”说着,把棋盘摆在桌上,从棋盒里取出一枚枚黑白棋子,摆回原处。从白玉屏风后走出一个黑衣男人,俊秀却没有表情的面孔,拉起衣裢入坐道:“那个人很危险,你以后少参合他的事。”
      “我的事你少管。”烟儿头也不抬道。
      “我只是不想你惹出祸来,影响到主子。”男子说道。烟儿摆棋的手顿了一下,没有接话,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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