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thout Magic

　　纳西莎正在修剪花朵。玫瑰是种娇嫩的植物，任何粗糙的对待都会使她们失去活力，而与之相对的，满怀爱意的照顾同样会让她们焕发光彩。她细致的，轻柔的，将这些带刺的美人安顿好，松土施肥，挑拣坏掉的枝桠。

　　‘看起来完美无缺。’纳西莎偏着头低低呢喃，‘可你会说她们不适合，对不对，阿斯托利亚？’她在墓碑前坐下来，将剪刀放到身边。哪怕是坐在泥土上，纳西莎看起来依旧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带着淡淡的笑容。‘但她们适合你，亲爱的。’

　　曾经她并不看好德拉科和阿斯托利亚的结合。那时候德拉科刚刚清还完自己的生命之债——可能没有。纳西莎随意的想，反正他从波特那儿回来了，看起来满腔怒火，急于发泄。然后他在一个酒会上认识了阿斯托利亚，六个月后他们结婚了，阿斯托利亚正式加入他们的家庭。她曾经真的认为德拉科的决定太过匆忙了。阿斯托利亚不是一个合适的女主人，她太独立，有着自己的生活，注定不会被一个家庭束缚。他们之间的相处也不是夫妻间正确的方式，与其说是爱情，还不如说是敬重。阿斯托利亚和德拉科敬重彼此，缺乏情侣间应有的舒适随意。但纳西莎没有说什么，这是德拉科的选择，既然。

　　斯科普斯诞生后不久，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如果你还在的话……对不起，我这样想会不会很自私？’纳西莎轻笑着说，‘但德拉科是正确的，我们不需要一个合适的女主人，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像你一样的，能够和我们一起抗争的人。可惜直到你去世我才明白——他们连你的画像也不让我们留下，你知道我多想再和你说说话。’

　　‘你知道吗，我很担心德拉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她忧愁的抬起眼睛，看着没有云的天空，‘我和卢修斯都相信送走斯科普斯是一个明显的信号，这么多年来我们的处境并没有真的好转，那变得更隐晦和苛刻，很多家庭都撤离了，更多的家庭在指望着德拉科能改变这个——我知道他正在崩溃，一个人的战争很困难，而我们的支持并不够。阿斯托利亚，如果你还在，你会怎么鼓励他？’

　　墓碑当然不会说话，墓碑上雕刻的女子看着前方，似乎目光沉重。

　　‘我们该怎么做，阿斯托利亚？’最后重重的叹气，纳西莎将头轻轻靠在了墓碑上。她坐了一会儿，然后听到了脚步了声音。卢修斯很少来这里，而小精灵们被禁止踏入。纳西莎有些惊讶的转回头，看见了她的儿子——脸色苍白，头发凌乱，脚步虚浮。

　　‘天啊。’纳西莎难以置信，难以顾及优雅的跳到他面前，‘我以为你要到圣诞节才会回来，发生了什么事？’

　　‘……母亲。’无法克制的，德拉克抓紧了母亲的手臂，泪水奔涌而出。

　　‘我需要和你们谈谈。’最后，德拉科虚弱的说。

　　凝视着他眼睛，纳西莎点了点头，‘你知道我们总在你身边。’

　　马尔福庄园，茶室。

　　德拉科哆哆嗦嗦的解释了关于灵魂缺失导致没有魔核之类的部分，同时也隐瞒了斯科普斯也许最终会消失掉的可能，转而告诉他的父母也许斯科普斯再也不能够回到巫师世界——但对年长的马尔福来说，这显然存在太多的漏洞。两位年长的马尔福沉默了一会儿，卢修斯背着手在茶室中转圈，最终停在德拉科面前。‘我确信你还隐瞒着什么。’他充满压迫感的说。

　　德拉科明显畏缩了一下。

　　‘还有什么，我的孩子？’纳西莎忧愁的看向他，显然认同卢修斯的观点。

　　‘……没，没有了……’躲过纳西莎的视线，德拉科紧紧盯着地毯的花纹回答。

　　‘你以为是谁教你撒谎的？’卢修斯冷笑道，‘愚蠢的家伙，创造生命的魔法之所以被禁止是有理由的。而你们竟然荒谬的成功了一半——而现在梅林发现作弊，你以为还可以躲过他的视线？’

　　‘父亲？’德拉科慌张的抬起头，那魔法自己研究过很多次了，难道还有什么疏忽的地方吗？德拉科的身体变得冰冷，呼吸似乎被什么抓住了，‘我遗忘了什么？’

　　‘不是遗忘。’卢修斯皱起眉头，手杖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敲击声。‘你不懂，禁术中不仅仅只有书面的记载，更多来自于口口相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他重新回到了纳西莎身前的椅子上坐下，将下巴搁到手杖上。这一刻，卢修斯看起来与其说是一位严苛的家长，倒不如说更像一位疲惫的父亲。

　　‘我们的魔法一旦完成，不论这个魔法是不是完整的，只要结束它就是被封闭，而那位小姐可以打开它？’卢修斯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问道。德拉科发出一声细微的肯定，易小初的魔法系统是建立在通道上的，这一点德拉科能够肯定。

　　‘你打算找一位祭献者担任阿斯托利亚的空缺？’卢修斯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看向德拉科问道。

　　无法逃脱父亲的视线，德拉科艰难的点点头。

　　‘那几乎不可能！’纳西莎惊呼起来，显然他们比救世主波特更了解关于祭献者的要求。但她立刻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德拉科。‘你打算再次祭献自己吗？’她问，声音尖锐而颤抖。抓紧扶手的手指变得苍白，露出青色的经脉。

　　‘我必须这么做！否则Scorpius会——’来不及收回声音，德拉科慌乱中咬破了自己的舌头，还没感到疼痛，口腔里立刻充斥满血腥味道，甚至有一些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会消失。’卢修斯点点头，‘梅林会取回他。’

　　哈利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了。

　　客厅里显然正在上演一出小型的歌舞剧，十几个纸做的小人正在茶几上吹拉弹唱，斯科普斯和易小初抱着爆米花在沙发上笑得前俯后仰，唐棠站在茶几另一边，看起来正在指挥那些小人儿。

　　“这是在干什么？”哈利用中文问道。

　　唐棠鄙视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解释。易小初朝嘴里塞了一把爆米花，含含糊糊的回答道：“纸人版歌舞青春~”

　　哈利揉揉眼睛，发誓自己一点儿也看不出来那是歌舞青春的剧情。

　　而唯一给了哈利足够关注的，显然只有斯科普斯。注意到哈利的出现，他直接放下了爆米花，干脆的扑了过去。‘早安，Harry~’

　　‘早安，甜心。’

　　甜蜜的和他的小主人黏糊了一会儿，哈利抱着斯科普斯回到了沙发上。环顾四周，哈利有些失落的发现德拉科显然不在这个屋子里。

　　‘宝贝，你爹地呢？’哈利问斯科普斯。

　　‘爹地回去了。’斯科普斯用一副老成的表情说，‘他出来太久了，祖父和祖母会担心的——特别是祖母，他认为爹地缺乏独立生活的能力。’最后，斯科普斯不赞成的摇摇头，叹了口气。哈利笑了出来。

　　‘是的，相比起来你更加独立。’他打趣的说。

　　‘我确信我是的。’斯科普斯认真的回答。

　　‘那么糖果还是恶作剧？’哈利调皮的问，提醒斯科普斯蜷缩在他怀里哭泣的经历。显然小家伙被提醒了，肉嘟嘟的笑脸顿时变得通红。

　　‘那对一个五岁……快六岁的孩子来说也是合适的礼仪。’最后，他固执的用马尔福的口气回答。

　　哈利大笑起来，试图凑上去亲吻斯科普斯的脸颊。但一个纸人果断的袭击了他的脸，然后唐棠从天而降，坚决的插到他们中间，毫不客气的试图将哈利踢下沙发。“饶了我吧。”依旧抱着爆米花，面无表情，头发乱糟糟的易小初平板的声音从沙发另一头传来，“这才是早晨，饥渴的男孩儿们。”

　　“易小初！注意你的言辞！”哈利扣住了唐棠，抽空对易小初大吼。而易小初只是甩给他一个“得了吧”的表情。

　　“我用的中文，而我确定你不在乎唐棠的教育问题。”

　　“就算……但你也是老师？！”哈利恼羞成怒，而唐棠乘机挣脱了哈利的魔爪，拉着斯科普斯跳到另一个沙发上。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斯科普斯沮丧的问。

　　‘早餐问题。’易小初抢答，同时偷偷的踹了哈利一下，‘我和Harry去买，你们要吃什么？’

　　意识到易小初有什么要和他单独谈论的，哈利理智的管住了自己的嘴巴。

　　并肩走着，易小初沉默得让哈利感到难安。尽管大部分时候易小初那副不正经的样子总让哈利头痛，但这个心事重重的样子却让哈利更惶恐。

　　“马尔福回去了。”易小初终于开了口，“他大概是去给父母告别的。”

　　“你不会让他真的祭献掉自己，对吧。”哈利忐忑的问。

　　“我本来想建议让他的父母来做这个祭献的，不过显然，他们的魔力不能支撑。”易小初遗憾的说，哈利点点头表示明白。作为让这些战犯能够软禁在自己家里的条件，他们的魔力已经被消耗干净了，哈利怀疑那位尖酸的老马尔福还能不能释放一个鼻涕虫咒。

　　“我真的可以做。”抓住易小初的肩膀，哈利让她看着自己，口气坚定，“我昨天晚上一直在想这个，我真的爱斯科普斯，我的魔力也可以支撑祭献。”

　　茫然的看着哈利，易小初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他们对抗似地互相瞪了一会儿，哈利放开了易小初。而易小初轻轻的叹了口气。“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她边迈开步子前进边说道，哈利连忙跟上她，发出一声疑问的咕噜声。

　　“我们对你们的魔法到底还是不够了解，而且还是被禁止的魔法。”她幽幽的回答，“我们甚至都不了解对祭献者还有要求，我在想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哈利，你想去马尔福庄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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