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债累累的那两年

　　又是吃饭？

　　假若，这么一直的吃下去，自己哪怕是不用种上一棵的小菜种，也哪怕是不用花上一分的钱，自己也照样是饿不死了？

　　桑幼宁勾了一勾嘴角，淡淡地笑着说：“汪老板，吃饭可以，唱歌也可以，只不过吧，你能不能从今往后别再喊我什么桑总了？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我不是什么桑总，我的名字叫做桑幼宁。”

　　汪磊哈哈大笑地干笑了两声，笑完便说：“那你也能不能别再喊我什么汪老板了，我连一个普普通通的人都不如，我是一个刚从大牢里面被放出来的人。”

　　“老同学，你怎么能是一个连普通人都不如的人呢？你不是说，呆在大牢里面的那些人，都不是一般的人吗？”
　　“一般不一般的以后再说，我通知完你之后还要通知别人，我先不和你说了。”
　　“知道了，明天见。”
　　“明天见。”

　　通话结束，桑幼宁又点燃了一支香烟。
　　一边抽着手中的香烟，一边坐在了小院子门口的台阶上，时而转着头颅看一看，周围各家各户各个窗子上方的灯光，时而抬着头颅看一看，天空上方的星光。
　　灯光也好，星光也罢，都显得是那样的冷清与寂寥。

　　看了一会儿，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桑幼宁又举起手机，也又看了一眼，发现这一次打过来电话的人竟是柳依希。
　　她，又给自己打过来电话做什么？

　　“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呢？
　　骤然之间，柳依希似是被桑幼宁问得愣了一愣，愣完过后，才轻轻柔柔地说：“汪磊给你打过电话了吗？”

　　“打过了。”
　　“我明天下班之后，我过去接你吧，我们两个人一起去饭店里面吃饭。”
　　……

　　彼此两个人，都是骑电动车的人，有什么好接的？

　　桑幼宁抬了一抬手臂，抽了一口那一支夹在指间的香烟，抽完了香烟，深吸了一口呼吸，重重地吐出去了一口长长的白色烟雾。
　　吐完烟雾，回了柳依希一句：“柳老师，我不是一个小孩子了，我用不着你过来接我，我能够找到吃饭的地方。”

　　“那，我明天下午四点半从我们幼儿园出来，你站在我们幼儿园门口等着我，我们两个人再一起去饭店里面吃饭。”
　　“你为何非得和我一起去饭店里面吃饭？我和你一起去不了，我要和位总一起去。”
　　……

　　“为什么？”
　　“我和位总明天有事儿，我们办完事儿之后，我们刚好一起去饭店里面吃饭。”
　　“你们明天有什么事儿？”
　　“你管呢？你还是赶快睡你的觉吧。”
　　……

　　第二天上午，桑幼宁醒来过后，先是骑着电动车去了一家打字复印店，预约好做了一盒名片，再是骑着电动车直接奔向了位总的店里。
　　到了店里，就见丽姐的模样，已经似早早地坐在小沙发的上面了。

　　桑幼宁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盒香烟，又从烟盒里抽出来了一支，递到了丽姐的面前，见丽姐接过了香烟，并且抽了起来。
　　顺势坐在了丽姐对面的一只小凳子上，也顺势问了丽姐一句话：“姐，你现在是不是和我一样，都是一位待业人士？”

　　“我才不和你一样呢，我可是一位有工作的人，我已经下班了？”
　　……

　　下班了？
　　什么样的工作，这个点就已经下班了？

　　桑幼宁抿了一抿红唇，尴尬地笑了一笑，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了自己的那一只手机，看了一看手机屏幕上方的时间。
　　这才九点多呀，丽姐就已经下班了？

　　看完了，手机屏幕上方的时间。
　　桑幼宁把手机重新装回到了口袋里面，两只眼睛，直呼呼地直视着丽姐的样子。
　　直视了片刻，绽了一绽脸庞上方的笑容，对丽姐说：“姐，你看咱们两个人，天天一起坐在这里抽烟，一连抽了好几天了，你就不能跟我说几句大实话吗？”

　　听完此话，丽姐稍微地欠了一欠身子。
　　欠过身子之后，把自己的一条腿放在了小沙发的下面，又把自己的一条腿放在了小沙发的上面，搂在了自己的怀中。
　　弹了一弹自己手中的烟灰，搂着自己怀中的那一条腿，正正经经地回视着桑幼宁，也正正经经地说了一句：“我这个人，从来不说谎话，我真的已经下班了。”

　　“那，请你跟我说说，你是在哪里上班的？”
　　“中国移动。”
　　……

　　中国移动？
　　这么早就下班了，这是上得晚班吗？

　　桑幼宁又绽了一绽脸庞上方的笑容，也又对丽姐说：“我的手机号码就是你们中国移动的，我也只有你们中国移动的手机号码，我还是你们的客户呢，你看在我是你们老客户的份上，你以后一定要对我好一点呀。”

　　“我不管你们这些客户的破事儿，我是在中国移动里面打扫卫生的。”
　　……

　　整整一个上午，桑幼宁和丽姐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一来一往地侃了一个上午。

　　吃完午饭，丽姐又回家午睡去了。
　　午睡结束，桑幼宁和丽姐又侃了整整一个下午。

　　侃到了，下午五六点钟的时候。
　　位总提前服务完了店里的每一位客户，从那一扇白色的房门里面走了出来。
　　刚一走了出来，就看着丽姐说：“我和老桑一起要去陪我们同学吃饭、唱歌，你要不要跟着我们一起去？”

　　丽姐扑闪扑闪地眨了一眨眼帘，回看着位总说：“你们同学之间去吃饭、唱歌，带着我这个老太婆去做什么？我不去，我自己再在这里坐上一会儿，我就回家睡觉去了。”

　　“你不愿意去也行，你不是有我店里的钥匙吗？你走的时候帮我把店里的门锁好，我和老桑先走了。”
　　“走走走，快走吧。”
　　……

　　走出了店里，走到了店外。
　　桑幼宁骑着电动车，载着位总，先去那一家打字复印店取走了名片，才又载着位总赶去了汪磊请客的饭店。

　　到了饭店里面，位总即刻挺直着一副腰身，迈动着一双铿锵有力的步伐，一直地向前而走，直奔汪磊请客的包间方向。

　　桑幼宁跟随在位总的身后，好像是一个小跟班儿似的，跟着位总从饭店的一楼走到了饭店的二楼，再又走进去了汪磊请客的包间。
　　一到包间，就见包间里面那一张又圆又大的餐桌上方，已经是围坐着满满当当的男男女女，大人孩子，围坐了三四十个人。
　　这种吃饭的场面，令人看上去很是蔚为壮观呀？

　　静静见着了，位总和桑幼宁的身影出现过后，直接从她自己身下的那一张餐椅上方站起来了身子，扯着一副嗓子。
　　喊着位总和桑幼宁走到了，她和柳依希两个人的身旁。

　　等到，位总和桑幼宁伫立在了，静静和柳依希两个人的身旁。
　　静静立即拉着位总的一支胳膊，对位总和桑幼宁两个人说：“你们两个人快点坐下来，我和柳依希早就把位置帮你们两个抢好了。”
　　……

　　话音落去，整个包间里面立马响起来了，哄堂大笑一般的笑声。
　　静静则是脸不红、心不跳地望着，围坐在餐桌上方的那一个又一个人，大声地对他们说：“你们笑什么笑？我就是和位总亲，我就是对位总好，你们能够把我怎么的吧？”
　　……

　　吃饭之前，汪磊的老婆也来了。
　　来时，带着她和汪磊的三个小孩子，两个男孩子，一个女孩子。

　　吃饭中间，桑幼宁似是和柳依希一样，很少很少的说话，只有在别人问她们一些什么问题的时候，她们才会多多少少的回上那么一两句。
　　大部分的时候，在座的女性们之中，也只有位总和静静两个人，跟在座的男性们聊得比较欢快与热闹。

　　晚饭接近尾声，汪磊的老婆带着他们的孩子提前走了。
　　汪磊的老婆走后，用餐的氛围似立即发生了很是明显的变化。

　　那份很是明显的变化就是，大家都敢明着开汪磊一个人坐过牢的玩笑了，也敢明着开汪磊和柳依希两个人的玩笑了。
　　更敢明着问一问汪磊，他做电信诈骗的时候到底赚了多少钱了。
　　罪行有没有全部坦白交代，金钱有没有全部上缴给国家。
　　更更敢明着问一问汪磊，他当初做电信诈骗之时脑子里是怎么想的，是怎么做的，又是怎么被人给抓住的。

　　汪磊时而尴尬地笑上两声，又时而干瘪地笑上两声。
　　总而言之，就是不明着回答，那一个又一个似粗俗、似无礼的问题的答案。

　　男性中间，众人开完了汪磊的玩笑。
　　女性中间，就似轮到柳依希了。
　　只因，谁让汪磊喜欢过柳依希呢？

　　经过了，懵懵懂懂的年纪。
　　也经过了，少男少女们那份懵懵懂懂的情怀和初恋。
　　一个人喜欢过了另外的一个人，蓦然回首，自己结婚了，自己成家了，自己有了老婆和孩子了，却发现自己所喜欢过的那一个人，还是单身，还没有结婚，也还没有恋爱。
　　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柳依希始终似面带笑容，波澜不惊，嘴硬、心硬地回绝着，那一个又一个想要开一开她和汪磊两个人之间玩笑的人。

　　“借着今天这个场合，我明明白白地跟你们大家说一遍，汪磊他喜欢过我是他自己的事儿，我也不能不让他喜欢我，对吗？
　　但是，我必须跟你们说清楚，我不喜欢他。
　　从来也不，喜欢。”

　　玩笑，开了一轮又一轮。
　　她柳依希说，她不是不喜欢汪磊么？
　　开到最后，那些想要开柳依希和汪磊两个人玩笑的人，想着各种各样的法子，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把柳依希给灌醉了。

　　晚饭即将散场，准备转战到KTV唱歌的时候。
　　汪磊站起身来，走到了柳依希的身边，站着、看着大家，并对大家说：“你看看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人，怎么能够把咱们的柳园长给灌醉了呢？
　　你们先去KTV等着我们吧，我陪着柳园长在这里坐上一会儿，陪她醒醒酒，等她醒完了酒，我们再一起过去找你们。”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