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中

作者:人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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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日


      看见陈清知来的时候,任辞还是懵逼着的,太突然了真的太突然了他靠着柜子有点费劲的搞着水壶在倒水,就看见陈清知进来,鼓足了勇气的模样,对着他说了一大堆。

      任辞只是看着她,等着她说完。

      终于陈清知说完了,安静了,丝毫没有波澜的眼睛看着他,等待他的回复。

      任辞动了动唇,没说话只是看着。

      九九对视。

      久到陈清知以为他是个哑巴她是个聋子,听不见,说不清,荒芜世界只剩自己。

      过了五分钟,陈清知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黑色的卡,夹在指尖,放在桌子上面,黑色的卡,薄且亮的膜。

      任辞淡淡的看了一眼,这下彻底懂了陈清知在说什么了,任辞放下杯子,面无表情的道“你哪来的自信?”

      “拿着你人,拿着你的卡,屁颠屁颠跑过来?我就会一定要答应你?”

      “答应签下你的合同,然后僵尸一样的和你谈一场恋爱,把你送走等你死了心安理得的拿着你的钱在重新选个女朋友?”

      “可以的,钱是给你的在我离世后,随你支配”

      “我不答应”任辞漆黑的眼睛看着,毫无波澜“我虽然刚出狱,但还没有堕落废物到要给富家小姐做鸭子挣钱养自己”

      “你走吧”干净利落,冷冷淡淡了解了。

      陈清知也没有多少反应,几乎没有笑,也没有再辩解,但也不觉得这有什么的。

      她永远高傲,所以陈清知站起来,铺平捏出褶皱的协议合同,头也不抬的说“给你了”

      回心转意时,可再寻她。

      任辞没答应,吹了几下白开水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他可以不在意。

      无需在意。

      凌晨时,任辞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什么都没有说,而任辞说“地址?”

      而对方只是淡淡一笑,哼笑淡淡的说“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改变”。

      任辞沉默。

      第二天他穿着西装,长腿宽肩,西装穿着他身上,好看的不行,他拿着公文包,出了医院的们,打了车,去了一家发展还不错的公司。

      站在楼下,一楼台前的女生问他先生找谁,任辞说了一个名字。小姐放他进去了,他沉默着上了电梯,呼吸一下比一下粗重,心跳加速,心里面好像有一万个声音都在撕嚼呐喊,呐喊些什么呢?往年的不公。

      任辞面无表情,好看的五官静默,到了八层,他下了电梯,直径走过,这路太熟悉了,曾经闪耀的少年们就在这熟悉的地点共同呼吸,谈笑风生,玩笑这说“十年后还会再这里?”

      可是十年后呢?

      这里只剩下一个人了。

      任辞再离办公室十米远时停下脚步,他并脚站立心里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他的青春。

      好久不见,他十八岁的心血。

      任辞抬眼之时,迎面走出一个男人,约二十九岁,身高和任辞一样高,身体壮了些,模样好看,和十年前一模一样,林琛既。

      那人许是出来接个水的,渴了,一分钟不到,又进去了。

      任辞走过去,手压在门把手上,打开,在里面的人说出批评的话之前,任辞人已经在里面了。

      林琛既惊讶。

      他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惊讶,惊讶过后,他给出了一个让任辞形容不出来的表情。

      应该说这事什么呢?任辞也不知道。

      任辞说“公司开的好吗”

      林琛既回答“如你所见,还不错”

      任辞再问“技术运用了吗”

      林琛既没说话,但是点头了。

      任辞再问“你结婚了吗?”

      林琛既点头了“结了是她,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

      任辞说“挺好”他欲说些什么比如“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关于十年前的公司的案件?关于你的事情?”

      但是任辞没有问,只是犹豫,而林琛既的脸越来越难看的时候,只是淡淡的喊了林琛既的名字,说“如果当初,你直接说你想要,我不会吝啬的”

      他从不吝啬,从不的。
      只因为你们是兄弟,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十几年的兄弟。

      林琛既没说话,更多的是沉默,然而在这场沉默中,沉默着林琛既红了眼睛,弯了脊背,目光留在了任辞身上。

      因为任辞走的毫不犹豫,甚至比十几年前的他偷走属于任辞东西时的还决绝,还绝情,脊背确实挺得笔直。

      这么多年,牢狱之灾都没有压垮他的脊背。

      ——

      陈清知再次联系任辞是因为任辞的母亲,他的母亲去世了,是自杀。

      任辞有一个母亲,在他十八岁入狱时因为承受不住双重打击而疯掉,进了精神病院,从那时候开始十几年他都在精神病院待着,陈清知不知道任辞再自己出狱后起看过她了没有,又或者知道他的母亲还存在不?知道她是否在精神病院?

      知道她是如此思念自己的骨肉,陈清知不知道所以询问了医院他的联系方式后,给他打电话,接通了先说“许久不见 晚上好”。

      哪有许久?才十一天而已。

      任辞说嗯,陈清知语气有些抱歉,低的说“对不起,阿姨离开了”。

      陈清知认真的揣摩每一个字,清晰而平静的说“你的母亲离开了”。

      任辞那边没有声音,只有沉重的呼吸,哀默大过于痛苦 陈清知说“走的时候并不痛苦,她不难过”

      陈清知有些慌,她第一次温柔成这样,声音很轻的说“任辞,你仁慈一点,立马出现,让我多爱一点,温柔一点”

      陈清知还想说些什么,因为她的母亲闭眼已有好几个小时,医院联系不到任辞也不知道任辞的联系方式,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个可怜的女人有儿子,陈清知只是碰巧来看,碰巧遇见,碰巧知道了这是他母亲,碰巧拾起了自己多年没做的工作。

      给任辞的母亲,做了身体修复,吃药上吊了的,脖子的伤很严重,陈清知入殓了。

      但她什么都没说,现在不是时候,她不是慈善家,也做不到像正常人一样,拥有正常的心态和心里,自然而然的去做大家以为的“善事”

      救了任辞的命,住院常探,垫医药费…陈清知做了很多在大众看来尽力且正常的“善事”。
      如果这些都在任辞沉浸悲伤之中的时候说,哪一点不是好事,哪一点不可以不抵给陈清知让任辞答应自己的理由?

      在这事情上陈清知存了死心,她想要趁虚而入,在一个人子最为悲伤的之际趁虚而入成为他不能剥出的一员所以这个电话是她打的。

      任辞没有说话,嘴里塞了一支烟,沉默的穿鞋子,没有那外套,从公寓里走出来,钥匙都没有拿,没有等电梯而是跑下楼梯,风撞在脸上刺的他眼睛生疼 ,都红了。

      任辞赶到医院实在五分钟之后,他跑过来的没有打车,身上滴汗跑弯了一只鞋,赶到的时候,陈清知穿着薄外套,黑色的鞋,扎着低马尾坐在长椅上,而里面则在清理尸身。

      他们没有对话,不会有对话,任辞甚至没有问“为什么”没有问“为什么会这样”他理智还在,知道这些没有用,所以只是沉默无尽的沉默,在漫长的几个小时后里面走出一个女生问他们谁是家属,到齐了可以领走尸身了。

      陈清知还没说话,任辞站起来开口说“家属在这,火化吧”

      陈清知抬眼看了看冷静的男人,眼底猩红。

      于是继续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二人还是没说话,任辞没有表情,他已经没有坐着了,低着头靠在窗户边,没有抽烟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外面的一切。

      那么真实。

      不一会儿,工作人员给了他一个盒子,一个木质的盒子告诉他“已经完成了”任辞说了一句“谢谢”转身出去了。

      他甚至没有看陈清知,不如说,他把陈清知忘记了。

      陈清知跟在男人的后面。

      任辞拿着木盒子,走了很漫长很漫长的路,一路走的笔直,直到最后一个地方,任辞放下木盒子,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无声无息有泪。

      陈清知没有看过任辞的伟岸,却在今天看见了男人的脆弱和悲哀。

      一个高大的男人被一种深深地悲哀包裹住,只有深渊,充满呐喊和撕裂,是心和眼泪。

      隔天,任辞找了一块风水好的墓地,办理了丧事,地是林琛既找的。

      他也来了,同样的悲哀,他对陈清知说“出不来了”

      出不来了?

      什么出不来了?

      那个男人。

      丧事里来的人不多,因为任辞根本没有喊人,只有陈清知,任辞,林琛既和他的妻子还有一个裴秀倾。

      很安静,只有抽噎声。

      陈清知没哭,她哭不出来,她和死者没有什么感情只见过一次而已,但是流了一滴泪那是看着任辞时,无意识的流的眼泪。

      任辞母亲安葬结束,死一般的安静,已经没有人再流泪了,陈清知对着任辞说“死者安息”

      她停顿说“我走了”。

      是的她也走了。

      任辞留在原地,等到陈清知走到门前又突然转身回头看了一眼,任辞低着头,眼睛睁大着,眼泪毫无征兆的溢出,划过男人的脸,落在地上。

      办完葬礼的当天下午下葬结束,地址是在郊区的一片森林里,任辞待了半天,身上带的两包烟抽完了,磕了头红着眼睛喃喃说

      “我不孝”
      “是我不孝,妈呀你为什么走了”

      他问啊妈妈呀你去哪里了?
      他母亲不能在回答他,只因她已不在。

      任辞没能在出狱当天就去看他母亲,是因为他知道有人盯着他出狱,等着他出门,把他解决掉好了解了自己的后顾之忧,所以他没有去,在医院醒来的当天他偷偷跑出来,跟着记忆中的他查到的地址偷偷来到了医院看到了他母亲。

      他们已经有十一年没见了。

      他二十九岁了,林女士也没有了记忆中美好的样子,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时光的沧桑,他去见她时她睡着觉,睡的还算安稳他看的心疼只是在母亲额头上亲了亲抱了抱,安顿了护士和医生,匆匆回到医院躺在病床上。

      他防的意外很多,唯独忘了“自杀”是林女士自己解决的
      千防万防,任辞提心吊胆,不来见面,刻意远离,只是他觉得只要撑过现在,别离是短暂的,他要赌长远,可是造化弄人,在他撑过之前,他母亲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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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12章存稿,总共14章差不多就写完了。
    好喜欢这样平淡的文 (*^▽^*) 。
    我就是一搞笑女,今天去广场看朋友们放风筝,路过一个孕妇姐姐,风筝的绳挂在衣服的纽扣上了,绕了一圈,我看人家解不开就过去说给你帮忙,弄好后,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姐姐我能不能摸摸你的肚子。
    孕妇姐姐:…………
    我:……不可以也没关系哒谢谢哦
    人却笑了用肚子蹭了蹭我的手幽默到:怎么了小小年纪就像沾运气咩
    我朋友:…咳
    我:咳
    莫名的就笑了太戳我笑点了,孕妇姐姐真的很漂亮(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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