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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突破了？！”
戚曈练剑时毫无所觉，只在剑招演练结束，才察觉周身灵气的磅礴，她马上反应，反手收剑的同时，跟着盘坐下来，在体内运转灵力，吸收着周围涌来的气息。
归云化作人身，瞧见这一幕，诧异的捂着嘴。
但很快，她看了眼被封印的凌霜域，因为戚曈突破，凌霜域的灵气急剧减少，恐怕还不足以支撑戚曈顺利升阶。
归云小声嘟囔，“勉强帮你好了”，她手上捏起了玄妙的阵法，阵盘旋转上升，在凌霜域浩远的蓝天中打开了一个缺口，缺口呈现漩涡状，将整个秘境的灵气都吸收了进来。
这动静，甚至大到周围雪山开始摇晃。
“怎么回事？”
“雪崩！要雪崩了！”
山脚的修者看着庞然巍峨的雪山上，大块的雪团遮天蔽日，一瞬间就将底下遮蔽，眼看着就要砸下来。
修为低一些的散修已经乱的如热锅蚂蚁，正四处逃窜。
而秘境中情况也不如何好，失去大量灵力支撑的秘境摇晃不止，尘土沙砾混着掉下来，周围的石壁上出现蛛网一样的裂缝。
楚兰雁和左施谕对视一眼，两人眸色不约而同凝重起来。
“师弟呢？”
注意到景封没有和他们一起，楚兰雁看向闵烟雪，对方摇摇头，“师弟进来时和我们走散了，我，我也不知道……”
闵烟雪看着面前的状况有些害怕，说话也带着颤音，“师兄，戚曈呢？你找到戚曈了吗？”
她抓着楚兰雁的衣袖，紧拧着眉，着急的很。
楚兰雁也烦闷，压着嗓子道：“还没有。”
“秘境要撑不住了”，左施谕手上撑起灵力，包围住几个人，以防周围的落石。
他眼神静默，或许是在秘境的这段时间拿到了自己要的东西，所以对于离开这件事并不在意。
但楚兰雁显然没有他这样的好心情，听出左施谕的暗示，他咬紧牙，神色狠厉：“归云剑还没有找到！”
男人一把拉过闵烟雪，朝着左施谕走近一步，声音冷的可以掉冰碴：“左少主还没忘记我们的交易吧？”
左施谕轻笑一声，轻慢的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左某当然记得，不过……”
“楚道友，这一路走来，左某可没有半点享受到楚道友的效力啊。”
左施谕慢条斯理，嘴角的笑容也有点冷。
一边的林婧双手抱着胸，跟着也道：“谁说不是，一点力不出就像白拿神剑，你们剑宗弟子还真是如出一辙的——脸大如盆！”
楚兰雁脸色一沉，反手握剑，剑光反照出他冷漠的眼睛。
周围金丹的威压散开。
左施谕眉尾压下，抿了抿唇，“行了”，他语气藏着不悦，“秘境坍塌，你我之后就再也出不去了，楚道友，孰轻孰重你总有数的。”
左施谕心里的郁闷不比楚兰雁少。
要知道，原本以为剑宗弟子传承剑尊的剑意能够引出归云剑，没想到在秘境待了这么多天，楚兰雁还是一无所获。
看来，传闻说说的，也不尽真切。
左施谕心里暗庆幸，幸好他提前拿到的矿脉，哪怕没有归云剑，也不算一无所获。
等到出了秘境，有他布置的人在，楚兰雁就是想找茬也不能。
左施谕心里闪过思量，抬眼看楚兰雁，对方眼神闪烁，可见内心挣扎。
归云这样的神剑的诱惑力，对一个剑修来说是致命的。
他本就是剑宗作为惊才绝艳的天才，等从戚曈身上剥离了天生剑骨，再有归云相助，他敢保证，这修真界千百年来头一个飞升的，一定会是他楚兰雁。
“师兄！”然而，闵烟雪不由得着急，她只是个凡人，会老会死，根本不想被困在这个秘境里！
楚兰雁握紧拳，周围石壁哄然倒塌时，他终于做出决定。
“走！先离开再说。”
一行人朝着秘境入口离开。
凌霜域中，戚曈周围的灵气浓郁的好像能滴水，归云蹲在她身旁，好奇的看着她周围为了洗手灵力而凝聚出来的聚灵阵法。
“诶？还要突破？”
她是一步飞升的剑灵，哪怕体内灵力随时间溃散，可眼神阅历却不可抹去。
看见戚曈打破筑基后期的避垒，周围灵气还没有散开的趋势，她很快就意识到，戚曈恐怕还想一步破开金丹。
戚曈早就是这么打算的，她从解除体内的束缚后，就一直在压抑修为，就是为了能够在秘境中突破。
以整个秘境作为她的遮掩，金丹之后，她就有了能够和楚兰雁抗衡的实力，到时候只要抓住机会，她一定能够逃走。
只不过……
戚曈没想到，突破金丹的过程这么痛。
她感受到口腔内壁被自己的尖牙破开，铁锈味的血蔓延在口腔，少数被她吞咽下去，很快就被灼热的食管蒸发。
体内好像燃起一团火，燃烧声在她耳旁疯狂的响。
她以为自己成了炼丹的药材，在炉鼎里承受着烈火灼烧，下一秒就要被变成丹药。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
她用力的催动着灵力，抵御着四面张扬的火舌。
烈火顺着衣袍烧上来。
戚曈精疲力尽，指尖的灵力也只剩下微弱的光芒。
归云看着她头顶上冒出烟，伸手去扇了几下，再一低头，看见戚曈全身红的像熟透了的虾，不由得好笑。
“你怎么把自己搞烤熟了，哈哈哈太好玩了吧！”
她好奇的伸出食指，点了点戚曈的脸颊，一抹幽蓝色的灵力顺着她指尖进去，原本灼烧的烈焰进了冰，一下子就爆裂开。
“好了！”
归云看见无形的火焰爆发出来，火舌边缘有些紫色雷光闪烁，中间被她投进去的那一抹灵气已经被周围的火舌包裹住，疯狂绞杀。
冰蓝色灵力消失时，火舌聚拢，灼热的气息在这一刻凝固下来，时间和空间变得安静。
周围灵气中闪烁的光点跳动，戚曈长鸦羽一样的睫毛颤了颤，像扇子一样掀开。
透明流光的重瞳周围一圈金光耀眼。
她目光凝住，空气流通起来时，火舌迅速消失。
一个白净如玉的胳膊掠过归云的面前，细长的手指从火舌中拉出一个东西。
火焰散去后，戚曈张开手。
一颗圆润的，闪烁着金光的，刻着纹路的金丹从她手心消失。
“哇！”归云兴奋的跳起来，拍着手鼓掌，仰着头看她，“恭喜金丹！”
戚曈松了一口气，挺直的脊背弯了下来，下意识抬手，擦干额头上的汗珠。
“多谢啊”，她带着倦色的脸上露出笑，归云安静下来，有些羞涩的低着头，撅了撅嘴，小声说：“哼，不用谢，也就我愿意帮你。”
戚曈没听清，正想再问一遍，小丫头却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神色怏怏的，目光也不看她，虽然尽力让自己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语气带着的失落还是掩不住。
“你，你要快点走了，秘境要消失了，再不走，就出不去了。”
归云垂着眸，伸手推着戚曈朝出口的方向过去。
戚曈动作一顿，“这么快就？！”
她眉头一皱，神色也凝重的看了眼归云，“我走了，那你……”
戚曈其实想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但是归云似乎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果然，对方摇了摇头。
“我不出去，凌霜域是我的领域，一出去，我就回不来了。”
“离开了这里，主人要是回来，可能就找不到我了。”
她后一句话说的很轻，似乎还有点哭腔，听得戚曈心里有些难受。
“那我……走了？”
她不可能留在凌霜域，原主身上的血海深仇还没报，而且，戚曈是个俗人，她贪念人世间的烟火气，不愿意做孤绝的隐士。
“快走吧！”归云叉着腰催她，“我才没有舍不得你，以前凌霜域没有人来，我还不是过来了！”
她眼睛瞪的大大的，似乎这样就能框住更多的眼泪，以至于不流出来。
戚曈敛眸，“嗯，好好照顾自己。”
她回头，朝着归云招了招手。
对方仰头：“干嘛？磨磨蹭蹭的，真的要留下来陪我啊！”
戚曈边叹息，边抬手给她扎紧头上的缎带，“马上走，头发给你扎好了，喏，给你的礼物。”
她递给归云一个小乾坤袋，这是这些天练剑的空隙，她偷偷摸摸的做出来的。
一些漂亮的衣服，还有扎辫子的方法。
戚曈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了，我走了。”
她朝着凌霜域的一个缺口走去，那里是归云留给她的出口。
“等等。”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戚曈停下脚步，她刚转头，迎面投来一道冰蓝流光，刺入她眉心。
“好了”，归云狡黠的笑了笑，“我也有回礼，哼，别废话了，快走吧。”
看戚曈嘴唇动了动，生怕她还要再说点什么浪费时间，归云有些急躁的挥手，灵力带着风见戚曈扇向出口。
“你……”
戚曈刚发出声音，就被灵力甩了出去。
她身影消失在凌霜域，归云双手合拢，关闭凌霜域所有的出口。
终于，她瘪了瘪嘴，没忍住，一颗大滴的泪珠落下。
“走吧，都走吧，哼，我又不是没了你们就活不下去……”她小声的哼唧了几句。
凌霜域安静下来，聚集的灵气散开，空间再度陷入漫长的寂静。
归云人身渐渐变成长剑，伫立在凌霜域蔓延无止境的冰霜中。
?
戚曈刚从凌霜域出来，直接被甩到一侧的石壁上。
“这丫头，下手真狠……”戚曈艰难的爬起来，“咳咳”，她被灰尘呛得咳了几声，还没看清楚所处的位置，就听到了一个声音惊讶的叫她。
“戚曈！”
景封就在不远处的出口，只不过周围只有他一个人，可能是和闵烟雪走散了，特意守在出口等着。
戚曈神色一变，看着景封抬头，手上也不着痕迹的聚起灵气，下一秒就能拿出碎琼。
“怎么就你一个人？师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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