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平等爱世人

作者:吱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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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


      0.

      玉折。

      1.

      【身为咒术师,必须要保护普通人】

      夏油杰总是以此正论为武器,义正言辞教育挚友不能为所欲为,得到白毛大猫猫一声不屑的嗤笑。

      你不止一次说他过于趋附正确的意义,每当这个话题时你总是有说不完话,肉眼可见的绞尽脑汁向他举例子世上不是非黑即白,保护他人也不是强者必要的责任。

      这本身就很荒诞。

      关于——为了吸引挟持人质的咒灵而将险些将自己炫进咒灵嘴里的同期,义正言辞说不用保护他人——这件事。

      简直跟上周边吃你做的便当,边大声嫌弃不好吃的五条悟一个德行。

      捏住你手腕,轻轻帮你裹上绷带的黑发大男孩敛眸不语,咒灵尖刺洞穿的你手掌,夏油杰对处理伤口得心应手。

      他也不是生来就是强大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垂于眼尾的刘海被风挽起,发尾扎着耳廓,他终于将碍眼的鲜红压于层层素白之下。

      在你又一轮嘟嘟囔囔语重心长的教诲中,夏油杰品出几分往日听家入硝子尼古丁演讲的苦涩,也感同身受理解了自己的挚友平时听自己正论的心态。

      “等会儿去吃荞麦面?”

      夏油杰抛出必杀技。

      “我饿了,早上出门出的急还没吃早饭。”因你在深山老林失联七天而被派来救援的黑毛大狐狸叹气,故作落寞地低头给你打上最后的蝴蝶结,作为这场难得双人任务的落幕,“今天,是我生日哦。”

      你的滔滔不绝猛然停止,狐狸的小王子不可置信后仰,连带着咒灵操使掌心里的手也一并抽离,刚将任务目标——被咒灵捕食的小男孩送到辅助监督手里的你,下意识高呼不可能。

      “不、不对啊,我走的时候才一月二十几号!”

      连手持红线跳进咒灵嘴里自内而外生撕了它都不慌不乱的咒术师小姑娘大惊失色,好像忘记同伴生日是什么大逆不道的惊天罪责。

      你慌忙去掏破烂校服的口袋,在摸了个空后意识到荒野求生这么多天,手机早就比咒灵先一步没电gg。

      黑发少年单手托腮看着你僵硬在原地,早春前的最后一天依旧充斥萧瑟寒风,像是冬日依依不舍的挽留。

      夏油杰鼻子冻得有些红,急匆匆跑出来捞你的咒灵操使披了件厚实的外套与略眼熟的围巾,细长眉眼在散落黑发下衬得俊。当他撩起眼皮望着你时,咒灵被撕开飞溅的斑驳血痕自额头往下淌,途径起伏的眉眼,顺着纤细眼睫汇聚出饱满血珠。

      “和咒灵鬼打墙这么久,你完全没有时间意识了啊。”他笑着说,“但如果我早上出门前被悟用礼炮轰的记忆不是错觉,那应该是今天。”

      完美圆润的玉裂开血纹,佛似慈悲的人神染上血腥。

      这不行,这不好。

      这不吉利。

      骨子里的风水本能占了上风,闷不做声地,你默默扒拉腰包——感谢渡边先生的细心,这里面还有许多你死都不会想到要随身携带的东西,在止血喷雾与绷带中间你翻到大半包纸巾。

      随后,坏心眼的黑毛狐狸被小王子以华国式老母亲盖脸式擦法突袭,帅气大男孩视线一白,感觉五官被你拧成一团,鼻子眼睛统统乱了方位好似在洗衣机滚了一通。

      狐狸尾巴炸开又垂下,强忍着让你擦完。

      “走!夏油君,我请你吃荞麦面,咱们去最好最贵的!”把血抹干净后你神清气爽,就差叉腰大喊快逃跑,那气势好像能为今天生日的夏油杰无所不能女娲补天,“生日快乐,夏油!”

      “春天要来了。”

      你眸色柔软,含着清冽的光,右手无名指的红线与坐在岩石上的愣神的少年指尖相连。

      那是二零零六年,早春的前一天。

      刚升为二年级,你已经念叨了好几天期待正式开学后的新学弟。

      在出发前还被禅院奈奈发短信,分享小海胆今天掉了颗牙说话漏风的你发间插着树叶,脸上是能让人轻易联想到幸福的笑。

      “我给你过生日,夏油。”

      “给你过到九十九岁。”

      2.

      在某一瞬息,夏油杰有过奇妙的直觉。

      那更像是重复过无数次、所以烙印在肌肉中的本能想法,堪比地心引力对下坠石块的审判,那般义无反顾不讲道理,每次都让十几岁的少年产生晕眩的错觉。

      夏油杰一边自嘲人不能如此自信,一边对这个念头施以道德正论的酷刑,以警告它不要随便冒出来。

      说出来十分古怪,但他总觉得在自己身边柔柔笑着的少女身上,架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使命。

      不是自己由正确道德铸就的正论,而是更加沉重的束缚融入血肉,扎根灵魂,附着于你一颦一笑中,与你雾气般琢磨不透的心思混合为谜团。

      太可怕,太荒谬。

      这种,只要他说,只要他开口。

      你就能心甘情愿为他去死的、直觉。

      就好像他喜欢的女孩,已经为【夏油杰】这个存在,死过不止一次似的。

      ——可没有关系吧?

      夏油杰看你纠结哪种口味荞麦面的可怜模样,心脏的没有出言给出建议,十几岁DK的小性子潜伏于咒灵操使平时被你们戏称【男妈妈】的绰号下,他绝对不会承认是对你刚刚洗衣机式擦脸的小小报复。

      ——他又不可能、不舍得伤害你。

      还未经历星浆体任务的咒灵操使意气风发,实力与天赋附带的傲慢刻入骨髓。趴在餐桌上,脸颊贴着横倒手臂的夏油杰眼里带笑,决定再欣赏你选择恐惧症的模样十秒钟。

      他的正论缓慢衍生,将你也包裹在保护的范畴。

      毕竟,他和悟是最强的。

      他们能打败一切,他们能守护你与硝子。

      3.

      二零零七年 夏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会在甜品店偶遇九十九由基纯属意外,会听到【创造一个不会产生咒灵的世界】理论也实在是夏油杰想不到的事。

      秉承着对同为特级的前辈的那份尊重,夏油杰顶着八月酷暑怀抱贵的离谱的西瓜,在树下机车旁听完这一通绝对会被五条悟嘲毁灭世界的理论。

      热浪涌入少年鼻腔,高温令奔波任务的咒灵操使不自觉张嘴呼吸,高高扎起以让后颈有片刻清凉的马尾摇曳。

      白金光辉肆无忌惮砸下,视线所及之处,柏油马路凹陷的坑洼中盛着些许昨日暴雨还未蒸发完的水汽,夏油杰看见里头有一只将要死去的蜻蜓。

      空气闷热,树上的蝉——这种文学作品中描写夏天的热门昆虫疯了般扯嗓子吼叫。

      用天地熔炉这个略有深意的词汇,单纯体现这个苦夏离谱的高温简直完美。夏油杰甚至有一秒以为自己回到儿时,以为小时候时常光顾的煎饺摊子、门口那硕大的平坦黑锅再次运作,烘烤到空气扭曲,事物边缘泛着扭动浪花。

      不会产生咒灵的世界啊。

      听起来真是美好,可只要有人就会产生负面情绪,只要有负面情绪就会堆砌为咒灵……按照这个逻辑,难道——

      “那么,把非术师斩尽杀绝不就好了。”

      这是反派的说词。

      夏油杰唇角衔着笑意,用玩笑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手上再次将被晒得滚烫的西瓜拢了拢,翻转两圈寻了处略凉的地方继续捧着,颇有种国中时期和朋友们打篮球的感觉。

      要不是五条悟在电话里叫着喊着要吃西瓜,口口声声夏天没有西瓜不完整,他也不会在任务结束后捧着个瓜给白毛甜食怪买伴手礼,还被前辈堵住问喜欢的女孩类型。

      混蛋,回去一定要把瓜皮拍在那家伙脸上。

      面上礼貌听讲,心里揍了五条悟三回,顺便思考一个西瓜不够分、要不要多买一个回去的开小差捧瓜版咒灵操使,在九十九由基跨上机车与之告别的最后一刻——

      他听见命运叩响。

      苦夏中好不容易缓和些许的假象被无形巨手撕裂,它狞笑着摆下倾倒天平的筹码,将两个人一同推向深渊。

      “你们不用在意星浆体的事。”戴上护目镜的特级咒术师说,“不知道那时是还有一个星浆体,还是已经有新的星浆体诞生了。”

      “总之,天元很稳定。”

      九十九由基耸肩:“上回去高专就想和你说来着,但被和你同期的小姑娘稀里糊涂送走了,她说会告诉你来着——”

      隔着折射光线的透明护目镜,女人笑着捅破窗户纸。

      “今天碰到也是巧,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的,夏油君。”

      “怎么,看来她并没有说?”

      夏油杰不说话了。

      麻花辫女孩惊恐的死状在热浪中扭曲,为天内理子死去而由衷鼓掌的愚人们也一同融化,最终两者混合成你临别前的面孔。

      它们如不堪忍受高温而融化的毒浆,渗透少年正论的每一条罅隙与纹路,泛着咒核的呕吐味。这感觉真实到、他下意识以舌尖扫过唇齿。

      “不。”咒灵操使扯出一如既往的笑意,那么的包容和善,丝毫没有之前颓废忙碌的丧气,可谓精神饱满神采奕奕,“她告诉我了,悟也是知道的。”

      【等我回来,夏油杰。】

      黑发少年余光瞥见坑洼中的蜻蜓,生长纹路的翅浅而透明。

      它整个头朝下栽倒,好像刚刚被哪个劣童踩了一脚,一半浅翅漂浮于水面,在车来车往的尾气中随着车轮滚动所带来的震颤微微打转。

      可怜又孱弱的昆虫依旧在展翅,细碎水花溅起,生命迸发出足以令人类叹惋的努力。

      “这种事,她怎么会隐瞒呢,前辈。”

      【一次就好。】

      ——无论如何。

      夏油杰目送九十九由基离开,站在树下的少年笑脸似胶水黏着,好一会儿才卸下假面。

      ——他总得护着你,你这么做也一定有自己的原因…等你回来就问问吧,不愿意说也没事,大不了等你请客的时候多吃点。

      黑发少年低头看一眼手机,确定你带着灰原和七海的土地神任务就是今天,下午肯定就回高专了。

      回去早点,还能把西瓜冻上。

      …

      ……

      理子妹妹的死。

      根本,没有意义啊。

      4.

      “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救命恩人推下去吗,先生?”

      “抱歉,是咒灵——也就是我的学弟拼死保护你所抵御的怪物——堵住了你的嘴,让你没办法说话是吗,我这就让它松开。”

      你叛逃的第二十三天,夏油杰找到杀害灰原雄的凶手——没错,对任务中咒术师死亡率心知肚明的特级咒术师将其称之为凶手。

      廉价出租屋内空啤酒瓶被看不见的怪物推倒,滚落一地,杂乱的、包有各种外卖剩饭的垃圾袋堆积成山,散发难以想象的恶臭。

      这间出租屋的主人,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吓得直哆嗦,酷暑的逼仄房间闷得宛如蒸笼,泛黄的白背心蜷起露出几欲流出的肚腩。他瑟瑟发抖地被咒灵巨大的爪子捏紧,溢出的脂肪使其像个散发诡异味道的油腻水袋。

      夏油杰站在屋子中央,低矮天花板几乎抵着他的发顶。

      一米八几的少年立于垃圾堆中,在花花绿绿的杂志、垃圾袋、翻倒垃圾桶中他格格不入,如同不会弯腰的劲竹,脊梁倔强支撑着疲惫的身躯,自你叛逃后再也没安稳合过眼的咒灵操使开口。

      “为什么,要杀害救了自己性命的人呢,先生。”

      他彬彬有礼,【杀害】这个词语碾磨于优等生的唇舌,再轻轻念出,带着股斯文的味道。

      名为灰原雄的少年,很爱笑。

      朝气蓬勃的,活力满满的,喜好是吃米饭,最高记录一次能吃五碗。

      说话声音很大,每次隔着半个操场都能听见他大声喊着【夏油前辈】【xx前辈】的动静,据五条悟的抱怨,光是回音都能绕地球两圈。

      家里有个同样有天赋的妹妹,夏油杰曾在两个年级一起聚餐的空隙,见过几次兄妹的合照。

      大男孩的性格在咒术师这个群体中可谓少见,难得的小太阳。家入硝子曾旁观你和灰原聊天,谈话结束后反转术式操作者像饱受太阳光照的植物,在抱住你吸猫似的猛蹭两下后,脚步轻浮地重返研究室。

      灰原雄会是个优秀的咒术师。

      如果他没有死。

      终于,终于,在瓶瓶罐罐的推搡间,夏油杰听见了夺走自己后辈鲜活生命的人,那宛如野兽哀嚎的尖叫。

      “怪物!!怪物呜呜呜!啊啊啊啊啊救命!!”

      “不是我!是他自己没站稳…不是我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惨绝人寰。

      奇妙的,咒灵操使突然有了点说话的欲望,大概是这一个月来他所见的事实触目惊心,大概是在深夜造访、在打开这间出租屋的房门前,血液浸湿的高专校服硬邦邦硌人,大概是他终于知道你叛逃的真相…等等原因让夏油杰有了开口的冲动,就算这只是场单方面的自言自语。

      “我来之前,去了趟之前的任务地,那里有个有天赋的孩子。”

      未关闭的电脑屏幕亮着幽幽的护眼屏保,光流进他的眉眼,淌进悬而未落的血滴。

      “孩子因试图保护自己的母亲,陷入过度消耗的高烧;母亲因试图保护自己的孩子,冒着风雨出海捕鱼赚钱,不幸卷入风浪。”

      “那孩子很小,三岁、四岁?”

      狰狞咒灵的巨爪收紧,人类少年站在怪物身后,垂眸时如佛慈悲的面容在光下若隐若现,杀戮的咒灵为他所控。

      命运走向正轨,夏油杰感受到自己正站在什么决定性的节点,他凝视着夺取灰原雄性命的普通人,闭上嘴巴。

      那间破旧小屋中受虐至死的孩子尸体于他脑中融化,和盘星教鼓掌愚人们的脸汇聚。太阳底下炙烤的西瓜表面烫得惊人,踱于女人机车护目镜的光跳跃,落于坑洼中战栗的残翅,层层油圈于烈日下呈现绚烂的彩,附着于挣扎的蜻蜓复眼。

      海边渔村的渔民,血里淌着海风的咸湿味。

      他们惯用的工具是鱼叉,末端有三个叉刺,捅进孩子小小的身躯里会留下三个血肉模糊的洞。

      ——小小的尸体上,不止三个洞。

      她被戳的很烂,像块咀嚼后咽不下去反呕出的烂肉,浇了番茄的浓汤。

      只要丢进海里,鱼类循着血腥味而来,毁尸灭迹不过是时间问题。

      为了什么,为了消除恐怖的源头,为了分食微薄的财产,为了将幼小的怪物彻底抹去?

      那不知岁数、也不曾与夏油杰有过任何交流的孩子死了。

      像理子,像黑井,像灰原……

      像山洞中的你。

      天灾的骤雨轰然落下,夏油杰耳边响起恼人的鼓掌声。

      天与暴君洞穿的伤口呼呼冒风,温润的玉裂开血纹,表面愈合的伤口其下是化脓的汁水与苦果。

      得用多少同伴的血去填,得用多少咒术师的命去赴…究竟,还要死多少人?

      拯救这些人,是有意义的吗?

      蜻蜓不动了。

      它死在开膛破肚的血水中。

      “没人能救你的命了。”

      十七岁的特级咒术师笑起来,他脸上溅血,却不会有人再为夏油杰擦拭。

      “救你命的人,死了。”

      他说。

      “猴子。”

      5.

      故事的开头很简单。

      大致就是个关于拯救的遗憾青春旧事,少女一心妄图救起心爱的少年,为其挡下腥风血雨、万千苦难,最后抱住伤痕累累自己,觉得这一定是幸福的结局。

      ——我已经为他做了那么多,我已经竭尽全力替他挡下那些令人心碎的折磨,我已经用尽一切去试图创造一个能让他幸福的可能。

      ——能做到的,一定能。

      千疮百孔的她倒在血泊里没出息的抽鼻子,心想。

      ——没道理我什么都得不到…没道理、我什么都救不了……吧?

      ——血也好,命也好,只求能让他平安无事,统统拿去也无所谓。

      少女狼狈蜷缩成一团,即使一开始【天命可改】的凭依已然消逝,即使之前以命相护的后辈玩笑般死于命运的碾轮,即使一切已如多米诺骨牌效应上演,她也坚信自己努力阻挡的灾祸不是无用功。

      她在少年面前被撕碎,被开膛破肚,被千刀万剐。

      她担下原本少年的罪孽,满身淤泥想着这回他终于干干净净,可以光明正大走在正论的道路上,挥舞那纯粹的武器。

      他如玉般温润美好,不该断折。

      至于然后?

      屠龙者终成恶龙。

      在自以为挡下灾祸的同时,在含泪忍着痛的角落,在女孩想不到的阴影中。

      ——她成为少年新的苦难,成为压塌所爱之人信念的一部分。

      ——两个妄图保护对方的人,成为捅向彼此心脏的匕首,给予所爱致命一击。

      你救不了夏油杰。

      夏油杰护不了你。

      …

      “然后呢,xx大人。”

      菜菜子抱着枕头睡在你身边,美美子刚完成学校的数学作业,趴在软毯上听你念今日份故事——也不知道这俩孩子是从哪里找出的童话书,多半是从教徒的供奉里……可为什么会有教徒送这种东西呢?

      禅院惠跪坐在床边,威武的玉犬懒洋洋趴着任由主人为其梳毛,少年侧脸俊秀,午后的阳光洒进室内,你眯眼看着窗帘于光瀑中翻涌浪花,阳台拉门外,男人的身形若隐若现。

      他没穿那身传教的袈裟,大概是前两次被你打出去的原因,反正他换了身白衬衫,解开袖口翻折四下挽到胳膊肘,露出饱满流畅的线条。

      何等殊荣,盘星教教主在给你浇花。

      “惠。”你闭眼,没了再注视他的气力,“帮我,把窗帘拉上。”

      刚放学回来的少年摸了把玉犬,十种影法术的式神爬起来抖了抖毛,迈着步子走到阳台边,狗嘴叼起窗帘布就往中间拖,把男人遮得严严实实。

      “姐姐,然后呢?”

      菜菜子知道这样喊你才会心软,亚麻发色的女孩央着你讲故事的结局。

      结局,你也想知道结局。

      你低头,亲了口女孩的额头,孩子的撒娇中逃避这个话题。

      二十岁,你有了三个孩子,两条狗,一个开满花的窗台。

      以及,盘星教教主夏油杰。

      “然后,少女意识到——”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事情更加糟糕的源头。”

      “她就不应该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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