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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尼镇游戏场13
人皮木偶突然又跑到柳安宁身旁,一只手把她提了起来,又屁颠屁颠跑到何衍身边,把她交给何衍。
何衍:“?”
这是木偶?
何衍看了眼柳安宁,将手收了起来,不想接过她。
木偶人见何衍不搭理,把柳安宁搁地上,看了看何衍,走了。
何衍正拿起包要去看看这小路通往哪儿,面色苍白的柳安宁就醒了,她脸趴在地上睁开眼,随后挣扎着站起来。
她看了看周围,又看看何衍,勃然大怒:“你为什么把我丢地上?”
前面砍柴声又响起,随后就听到一棵树倒下的窣窣声,看来那人皮木偶还在砍树。
何衍抬抬下巴:“想知道原因?跟我来。”
柳安宁一脸懵,跟着何衍走到人皮木偶身后,它正在给树刨枝丫。
柳安宁看着面前背对着她的砍柴老汉有些无语:“这跟你把我丢地上有什么联系?”
听到声音的人皮木偶转过身看过来,露出一张画好的微笑脸。
何衍:“它丢的你,你问它,问我干什么?”
柳安宁吓得一口气没提上来,呆愣在原地,直到人皮木偶起身走向她,她才猛地清醒了过来,哆哆嗦嗦后退并大喊了一声:“有鬼!”
人皮木偶停下来,弯下腰,把已经捆好的一大摞树拎了起来,又抬起头看向柳安宁。
柳安宁腿一软,倒在地上。
何衍没忍住笑出声。
“你要是害怕赶紧下山,别到时候昏倒了还得我救你。”
柳安宁顿时又羞又怒:“你居然让我一个人下山?你要去哪儿?”
何衍朝人皮木偶抬了抬下巴:“怎么?你也要来?”
柳安宁更是恼怒,她气得浑身颤抖地伸出手指着木偶人:“跟着这只鬼?”
人皮木偶越过她们,一步一步拖着那捆木头离开,走得并不快,没多久,它突然停下脚步,往左边林子走去。
林子没有路,但因为这儿林深杂草少,往哪儿都能走。
何衍撂下还在恼怒的柳安宁跟了上去。
柳安宁一脸不爽地看向何衍,犹豫再三,一跺脚,也跟了上去。
木偶人在树林里七弯八拐,何衍跟着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前面出现一个山坳,山坳里面建了一个老木屋,木屋并不破,就是老,陈旧,木头都成了土灰色,仿佛风化了一样,感觉一推就倒。
木偶人把砍来的树放在木屋前面的小块空地上,而后开始把捆树的藤蔓解开,解开后,几根捆在一起的树木滚落在空地上,它站起身,拿着斧头进到木屋里面去。
何衍跟上前去看看,走到屋檐下,那木偶人突然出来了,手里拿着个木锯,何衍下意识侧身躲开,但它仿佛没看到何衍,直直走向那捆新砍来的树。
这儿没有阳光,木屋板子有几处长了黑色的木耳,阴湿湿的。
柳安宁不敢跟上去,就站在林子里看着何衍。
何衍走到大门口,发现屋子里要更加阴冷湿暗,里面陈设几乎要看不清,然而,一道视线从左侧方扫过来,直勾勾盯着何衍,何衍用余光看到一个人影。
一个坐在木椅上的老太人影。
何衍身体僵住了,屏着呼吸连手指头都不敢动分毫,全身汗毛竖起。
身后传来木偶人锯木头的声音,一拉一扯的嘟唔声令她后背发凉,手心冒汗。
柳安宁注意到何衍不对劲,喊了一声:“你怎么了?”
何衍惊魂未定地后退了一步,逃开屋里老太的目光,紧张到所有声音都急剧缩小,只剩下她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余光中,那老太两颊凹瘪,两排牙齿凸出,完完全全是个人形骨头,只不过多了层皱巴巴的皮而已。
但那炯炯有神的目光证明这是个活人。
何衍鞠了个躬,给人道歉:“晚辈贸然闯入,抱歉了。”
说完转身要离开,屋里传来木椅吱呀的声音,何衍脚步一僵,苍老声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字一顿问道::“来这做什么?”
远处柳安宁看到门口出现的人,吓了一跳,立马躲树后面去了。
何衍不敢转过身:“第一次看到这么灵活的木偶人,有点好奇,就跟过来了,想看看是哪个高人做的。”
老太叹了口气:“好久没有外乡人来找过老婆子我了。”
何衍:“扰到您清净了,非常抱歉。”
说完,迈开腿就走。
老太突然咳了一声,何衍干咽了口口水,步伐加快。
只锯木声突然消失,那木偶人转眼出现在眼前,挡住了去路。
何衍下意识做防备动作。
“老婆子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老太声音传来,“年轻人不要急躁。”
何衍转过身,面带微笑,语气却带着不耐烦:“您想问什么?”
老太说话极其慢,酝酿了好一会儿,刚要开口,柳安宁突然冲了过来,一副嫌弃模样看着老太:“您这老太婆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们都说不是故意闯到这儿的,歉都道了还不让人走?”
“……”牛逼,您请。
何衍退开一步,将舞台留给柳安宁。
老太被柳安宁几句话气得喉咙咕噜咕噜响,她弓着身子,一只手扶着木墙,生气的时候怒目圆睁,枯瘦的脸显得极其狰狞。
柳安宁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老太的话,她抬手撩了一下头发:“不说话?不说话我们可走了。”
何衍依旧保持微笑脸。
她相信,柳安宁再开口,可能就要被后面的木偶人当柴火给锯了。
老太顿了顿,她目光从柳安宁身上挪开了,看向了何衍,终于开了口,说:“外乡人,我有个东西,你来看看。”
何衍:“?”
柳安宁:“死老太婆,你还能有什么穷酸东西,赶紧让你这破木偶滚开,我们要走了。”
身后的木偶人脑袋一歪,看向柳安宁,随后伸手抓住了柳安宁的肩膀,将她拎了起来。
柳安宁惊恐万分:“蠢东西!放我下来!”
木偶人听话地一松手,柳安宁摔倒在地,手臂擦破了皮,她骂骂咧咧地站起来后,木偶人对着她脑门就是一拳,直接把人砸晕了过去。
何衍靠在门扉上,看完了这一幕。
山坳回归平静。
老太走到屋里,手上拿着个银色的吊坠走了出来,吊坠是枚小小的琥珀,因为有些年头了,琥珀泛着黄色,且一看就是人工制成的。
而琥珀里面是一朵小雏菊。
那吊坠太过眼熟。
老太问她:“外乡人,你看看,认不认识丢这东西的人。”
何衍不可思议看着这个吊坠。
她站直了身体,目不转睛看着吊坠,说:“认识,这是我的。”
十多年过去了,吊坠依旧保存得很好,但何衍却没想到还能看到它。
老太古怪地看了眼何衍:“外乡人,这怎么是你的,掉我家的分明是个男娃子,不要剪个头发就来骗我老婆子,你声音分明是个女娃子,怎么能说是你的?”
何衍薅了一把自己的短发,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她:“是他偷我的东西。”
老太叹了口气,把吊坠手链给了她:“你来找我这老婆子,是想解蛊吧?”
何衍把目光移向地上晕过去的柳安宁:“她的蛊?”
解蛊?
何衍瞬间就想到了张砚修说的虫婆。
也不知道这位是不是。
这么隐秘的地方,幸亏跟着这木偶人过来,不然可能游戏场时间结束也找不到。
老太乐佝偻着背抬头看向柳安宁,点了点头。
“小姑娘,来屋里。”
这屋子里充斥着一股湿霉味道,地面是潮湿的,踩上去还有点滑,何衍看向老太往里走去,离开大厅有个门槛,她跨得有些艰难,扶着木墙才跨了过去。
木偶人在外头又锯起树来。
何衍跟着走进屋,屋里实在太暗了,仿佛有什么东西把光线给吞噬了,里头还有一股怪味,像是中药味,但又有点儿不像。
客厅后面有一道门,老太让何衍在这儿等着,她去了那道门后面。
没一会儿,老太从后面回来了,她手里拿着个小小的布包裹,佝偻背一步步挪过来,走到何衍面前,停下。
“把那姑娘抬进来吧。”
何衍正要动身,木偶人锯木头的声音乍然停下,下一刻,柳安宁就被拎进了屋。
老太一只手把布包托在手里,一只手捻开四只角,露出了里面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随之一股恶臭袭来。
柳安宁被活活熏醒,她躺在冰凉的地上睁开眼睛看到老太拿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朝她低下神,吓得差点又晕过去。
何衍:“她给你治蛊。”
老太:“张开嘴。”
柳安宁面容扭曲,眼眶泛红,心理挣扎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张开嘴。
老太将黑乎乎的东西放她嘴里按着舌根,没一会儿,柳安宁便觉着喉咙似乎有许多东西在爬,羽毛挠脚心一般痒,一下没忍住避开老太的手,“哇”地吐了出来。
地上许多血红的虫子在呕吐物中拱来拱去,没一会儿便一动不动,应该是死了。
柳安宁脸色极其不好,又跟着吐了两回。
老太慢腾腾把东西收起来,说道:“姑娘,这么多条血蛊,这是要把你做成蛊母。”
柳安宁不吐了之后,老太又在她腹部摸了摸,说道:“已经好了。”
柳安宁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连连道谢:“谢谢,谢谢奶奶救我。”
老太说道:“我有个女儿去镇子上好久没回来,你们要是看到她了记得让她回家来。”
何衍问她:“您女儿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
老太重重叹了口气:“她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说完就摆了摆手,又去了客厅后的那道门后。
木偶人走了进来,娴熟地把地上的呕吐物给清理干净了。
何衍想跟过去看看,她听到门后有动静,看起来像是有人在那里面,她还能听到细微的说话声。
然而刚要走过去,木偶人就挡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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