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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是谁先点燃那把火的呢？
不知道，也无所谓了。
唇瓣相接，明明一开始是那么生涩，却在呼吸交错中慢慢变得熟稔。他宽厚的手掌潜入夜幕，触碰光滑的身躯，带起一圈圈激荡的涟漪。冬日的夜幕，微微开启的窗缝透入丝丝凉意，让本就紧密的躯体贴合得更加紧密，互相交换体温。渐渐的，温度越发升高，寒凉的空气将呼出的热气凝结，在车窗上凝出暧昧的雾气，又被无法按捺的手拍散。情到浓时，手指蜷缩，将掌印打乱，于是雾气成了水滴，一滴一滴滑落，渐渐泛滥成灾。
隐忍难耐，句句娇嗔，她几乎要呼唤出声，被他用唇堵了嘴。
“有人……经过，会听见……”
李嘉慧委屈又难受，狠狠抓他的后背，“你欺负我！”
他情不自禁，低头吻她的脸颊，再一路向上，咬在她的耳朵上，灼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耳边，让她无法自控打了个激灵。
“那……你同意吗？你同意我，这样欺负你吗？”
“你还问……”几乎嘤咛出声，她咬着他的肩头死死隐忍。抱着他的双手箍得更紧了些，“同意了，要签合同吗？”
“当然要。”他微微松开他，把那枚戒指从盒子里取出，套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签好了，合同即时生效。”
李嘉慧满脑子的“你他妈要先婚后爱”。还没骂出口，就被他吻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老房子着火这种东西，不是一场骤雨能浇灭的。
被他抱上楼的时候，她不过是关心了一句车窗关了没有，就被他直接在楼道里吻到喘不过气。三十六岁的老男人，力气居然那么大，能一边抱着她上楼一边把她吻到几乎窒息。
推开她的家门，关上，下一秒人就出现在了房间里。
一室旖旎，一晌贪欢。可怜数点菩提水，倾入红莲两瓣中。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直到第二天悠悠转醒，如同暴风雨席卷而过的酸痛才让她慢慢回过神来。
身边没有人，手上也没有戒指，她摊在床上，眼泪不自觉就落了下来。
身体的劳累和疼痛是真的，戒指和求婚是假的。都是骗人的，自己又一次心甘情愿上当了啊……
张先持拿着水杯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心心念念的女人抱着被子痛哭的模样。他吓得连忙把水杯一放，连人带被子捞入怀中，“你干嘛了？怎么哭了？”
人已经有点哭懵了，抓着张先持的衣领开始揍人：“骗子骗子骗子，骗我心还骗我身，张先持你个衰人！”
张先持那叫一个冤枉：“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你跑了！”
“我跑了那现在抱着你的是谁？”
“戒指也没了！”
“天地良心……”他把床头的戒指塞进她的手里，“我昨晚戴错手指了，它掉下来了！”
“啊？”
他牵起她的手，重新戴在她左手中指上，“按你中指尺寸买的，昨晚可能太紧张，戴到无名指去了。”
“那你还是欺负我了。怀了怎么办？”
“你想要的话，今天是工作日，待会儿就把婚前协议公证了，然后约个时间双方父母见个面，先把证领了。你不想要的话，我刚刚下楼买了药，也准备了防护措施，以后不会这样了。你吃了药就抽时间看看婚前协议，签了以后做个公证。然后约个时间，双方父母见个面，我去找人算个日子，把证领了。这次是我欺负你，我负全责。”
李嘉慧被噎得没能说出话，默默拿过水杯。张先持没说话，只把药递给她。
她喝了一口水，没有接下药，“你老张家不用传宗接代吗？”
“不用你来传，我上头三个哥哥下面一个妹妹，我爸妈的孙子多到要开拖拉机拉走了，不缺我一个。再加上……”他把她抱在怀里，“我仇家那么多，再多个小的多个把柄。只是如果你想要，就算是把柄我也只能受着。”
李嘉慧吞了药，抬眸：“那如果以后我想要小孩，他跟我姓，成吗？”
“可以啊。”
“啊？为什么？”
张先持没再说话。他永远不会告诉她，跟了她姓，他才能在她面前卖惨，她平日里那无用的同情心，就会帮他的忙，把她锁在他身边，永远离不开他。
李嘉慧向来知道张先持是行动派。
但她没想到，自己这上午刚看完他拟的婚前协议，他下午就掏出了五个大纸箱，当着她的面把她所有的衣服被子私人藏品全给塞进大纸箱，一趟一趟搬下楼。
“你干嘛？”
“搬家啊。”
“啊？”
“你不舒服你去坐着。未婚夫妻住一起很正常吧？我找人算了，明年三月十五日是个好日子，去领证吧。拍婚纱照的地方，还有蜜月，你定时间和地点，选好直接告诉我，我排开工作就行。酒席，呃，你来选吧，女人要求多，我也确实没那么多时间。你要是不满意觉得我不帮你，那我给你算加班费。”
李嘉慧：？
她这就，把自己嫁了？
“这么快就谈婚论嫁，不觉得急了点？”
张先持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在床边，一把将她带入怀中，顺嘴偷香。
“你要是觉得急，你就当先结婚后恋爱吧，我实在不想忍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戒指，“你已经签合同了，你答应了，不准反悔。”
张先持凭一己之力，把她家掏空得像一贫如洗，什么都不剩。要不是她坚持自己下去，他说不定就连人带被子一起搬下楼了。
车里还残余昨日的暧昧气息，坐在副驾驶室都能闻到。想到昨日的疯狂，她红了脸，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张先持。
这般春风得意的样子真是，打赢了重要官司都没见过的程度啊。
郦月清是被饭菜香醒的。
她睁开眼，正好看见解曦推门进来。见她醒了，解曦解开围裙，坐在床边吻了吻她的额头，“该起了，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头疼欲裂，她撒娇一般卷起被子埋头，“头好痛，不想起。”
“让你昨天喝醉酒。”解曦好言相劝：“起来吧，吃点东西。”
“我不要，你拿上来。”
“不可能，在床边吃东西，你不嫌脏？不怕蟑螂爬你床上？你这蟑螂那么大一只，我可没那胆子帮你打。”
“……”
他这人到底是什么脑子，怎么能这么准抓住她的痛点？
吃饱饭，赖在解曦身边打游戏，李嘉慧突然发来的信息让她傻了眼，直到游戏提示她失败了，她才回过神来，连忙打开微信。
李嘉慧：我跟张先持在一起了。
李嘉慧：呃，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昨晚他跟我求婚了。
李嘉慧：然后，我们……做了。
李嘉慧：所以结论就是，我跟他在一起了。
郦月清气炸了，抓起解曦的衣领破口大骂：“张先持把我家慧姐给拱了！我要打死他！”
解曦哭笑不得：“你打他就打他，别掐我，哎哎月清我要死了——”
李嘉慧的父亲李光辉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叛逆期长达十几年的亲闺女李嘉慧，居然突然之间打电话回来，说要给他们介绍一个人。
能约在年前介绍的还能是什么人！男朋友啊！
好啊好啊，郦月清的男朋友没见到，李嘉慧的见到了也好啊！
嗯？等等，郦月清谈男朋友还知道发个朋友圈说一句，她李嘉慧怎么屁都没放一个直接带人回来见家长？不对不对，这肯定有阴谋。嗯……她该不会是学网上那些女的，租了个男朋友回来骗他们吧！
越想越觉得对，李光辉跟老婆唐翠萍坦白自己的想法。夫妇俩气得不行，给郦月清打电话，郦月清那生气到不想提的态度更加加剧他们的念头。直到约好一起吃顿饭的那一天，俩人甚至没能睡个好觉。
年廿八这一天，李光辉和唐翠萍早早来到饭店。郦月清已经在包厢里，见两位老人进门，她温和一笑，“叔叔，阿姨，坐吧。慧姐给我发了信息，说堵车了，马上就到。”
李光辉心情舒畅，唐翠萍也一扫阴翳，“月清，你到底什么时候把你男朋友带来给我俩看看啊？”说着说着就来气，“这衰女都知道把假男朋友带来给我们看看。”然后又转了态度，“你那个真的男朋友，也不能藏着掖着吧？”
郦月清咂咂嘴，没说话。
那天差点把解曦掐断气后，解曦老老实实招了，说张先持暗恋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虽然很不满他的骚操作，但综合解曦和李嘉慧的说法，她得出结论：这俩人双向箭头很久了，就是一直没有表白，一直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也就是说，他们是真心想要在一起的。
严格意义上说，张先持和李嘉慧宣布在一起是来真的，她跟解曦才像假的。
想到这，她就有点心虚，“阿曦他，呃，回老家了，所以……年后吧，年后找个时间。”
“好好好！”李光辉高兴得不得了，“你要是当了我干女儿，我更高兴！”
郦月清乐了，“我可当真了啊。”
年年李光辉都这么说，年年郦月清都没有正面应下，唯独今年她改了口。李光辉一愣，顿时喜出望外：“当真，我马上叫人算个日子！”
“算什么日子啊，直接叫干爸干妈就得了呗！”房门被推开，抱着一大堆礼物的李嘉慧晃晃悠悠挤进屋里，吓得唐翠萍和郦月清赶快上前帮忙。唐翠萍那叫一个气啊，假的男朋友也不至于假到这种地步吧？帮忙拿一下东西都不帮？
“你男朋友呢？他自己不干，叫你一个人干？”
“他在后面，快去帮他！”
郦月清出了门，看见那个人形移动货架，突然笑出了声。
她叉着腰，堵着门，“张律师，你这是来卖货的啊？”
张先持累得气喘吁吁，“你怎么来了？解析呢？”
“他没在，李家的聚餐他来做什么。我干爸干妈说了，要我来帮忙看看慧姐的男朋友到底是什么货色，我就来了！”
张先持：……
干爸干妈？
*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
李光辉和唐翠萍听见门口的郦月清叫他们“干爸干妈”的时候就已经眼里有了泪。再看见李嘉慧手上的钻石戒指，外加那份已经拟好签了他名字的婚前协议，李光辉和唐翠萍就彻底放了心。
于是，李光辉喝大了。
他拉着张先持的手，一而再再而三的交代：“先持，我不是市侩的人，我们李家也不差你这点钱。没有人会不为自己的儿女操心的，她快三十了，从来没谈过什么恋爱，我就怕她受不了我们俩老东西催她，找个人来骗我们。但是，看见你拟的这些东西，我放心了。钱，我们不会要的，你把这些东西当彩礼，那到时候我们凑个房子首付给你们，当嫁妆，我们不是卖女儿，这点你放心。到底都是给你们俩过日子的，好好过，对她好，我就安心了。什么时候，把你爸妈接过来，见个面吃个饭吧。不过，我话也撂这，如果你爸妈对她不好，就算马上要办婚礼，我也会把我女儿带走的，你听懂没？”
张先持激动万分：“知道了，爸……啊不是，伯父！”
李光辉哈哈大笑：“别上赶着叫爸，等跟你爸妈见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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