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跨次元之模拟人生

　　是夜，无月。

　　十区可没有路灯，流星街也不会有这个条件给所有房子通上电线，那些连房子都称不上的搭棚就更没有了，但是十区区长的房子是有灯的。

　　你换上了夜行衣，说是夜行衣，其实也就是黑色的衣服，毕竟你原本穿的那套在黑夜里太显眼了。

　　你蹲在距离区长房子最近的垃圾堆上，眯着眼注视着光亮，太远了，看不清屋内有几个人，此刻你无比怀念狙击枪和手榴弹的存在，可惜这类大型杀伤武器最起码在十区是看不见踪影的。

　　你摸了摸怀里的短刃，这是从敌人身上收缴来的好东西，一跃而下，避开窗户能看到的区域接近这两层楼房。

　　一楼没有人。

　　门是简单粗暴的厚重钢板，普通人估计挪都挪不开，你可以搬动但是打开这个门免不了发出声音。

　　绕到窗边，窗周插满了尖锐玻璃片，窗前地上是目测四米宽的尖锐钢刺，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普通人翻进去估计只能串成烧烤。

　　你眨了眨眼，原始的防护措施，但很管用。

　　可惜阻拦不了你。

　　你灵巧地翻窗而进，稳稳地半蹲在窗沿没有插到玻璃的微小空处，腿部肌肉发力，带动脚掌蓄力向上一跃，空中凭借强大的腰腹核心力量扭转身体，一脚踩在墙壁上，全身肌肉爆发用力一蹬，稳稳跃过钢刺阵，落地顺势一滚，卸掉冲击力，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而此时不过才过去短短一秒。

　　你从地上直起身，悄无声息地潜入二楼，二楼只有一个房间，看来人都在里面。

　　你屏息聆听，有两个人，八成就是尤里和巫索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谈话似到尾声，你听到脚步声离门越来越近。

　　可房门前一览无余，没有藏身之处。

　　躲哪里？你迅速扫视。

　　“咔嚓——”门被打开，尤里谨慎地环视一周，没有异常，才走出房间，转身像区长道别，关上了房门。

　　你四肢紧紧攀住房梁，冷眼看着尤里即将走过你所处位置。

　　往下一跃，尤里察觉到风声警惕抬头，你降落到他背后，交擦间双腿锁住他的脖子，手中滑过一柄短刃，身形一扭直击后心。

　　没想到这紧急关头尤里以不符合他庞大身体的速度用力一拧，躲开这致命一刀，短刃深深割开背脊。

　　“啧。”

　　一击不成，你借下落冲击力将他惯倒在地，轰然巨响，震起一片尘埃。

　　不给他拿出武器的机会直刺咽喉，尤里一手格挡，另一手直击你太阳穴，你紧紧握住他的手腕，你们陷入角力之中，他额角青筋直绽，面部狰狞，终于看清了袭击者的模样。

　　“是你？！”

　　你们的动静显然惊动了屋内的人。

　　你勾唇一笑，看似与他力量不相上下凝滞着的双臂肌肉鼓起，明明和尤里肌肉虬劲的粗壮胳膊相比是如此纤细，好似不堪一折，却硬生生顶着推力在尤里又怒又惧的目光中一寸寸向前移动，直至捅进喉管。

　　“嗬——嗬——”

　　尤里逐渐扩散的瞳孔死死盯住爱丽丝。

　　瞳孔映像里，爱丽丝金眸充斥着冰冷而又血腥的笑意，朱唇轻启，“拜拜～”

　　“砰砰砰——”

　　“有枪？！”一瞬间你脑海中闪过万千思绪。

　　没工夫细想。

　　子弹扫射过来，你举起尤里的尸体当盾牌冲上前去，眨眼间尸体上多了七八个洞。

　　你面不改色，将尤里向巫索投掷过去，在巫索分神躲避的刹那间如箭矢般迎着枪火冲上去，眼睛一眨不眨，优越的动态视力捕捉着子弹的轨迹，身形微晃一一躲避。

　　近了，更近了。

　　你不再躲避子弹，只保全致命点的安全，将所有精力都放在提速上，一粒子弹射入你的左肩，你一声不吭，连速度都没有降下半分，迎着巫索略带惊恐的慌乱眼神，抡起右拳击向他握枪的手腕。

　　枪脱手而出。

　　你闪电般捞住手枪，挽了个枪花，调整枪形。

　　“砰——”

　　血花绽放。

　　黏腻而滚烫的血液溅了你一头，你及时闭眼以免鲜血溅进眼睛。

　　巫索倒下了。

　　此栋楼除了你再无活人。

　　你低头注视着手中微微发烫的手枪，一瞬间爆发出真情实感的庞大杀气。

　　“侠客．．．”你低语道，昨日他的种种神情言语动作在你脑中一一浮现。

　　良久，你从喉咙口挤出一声“呵”。

　　不乖的，野性未消的，明明已经被绳索套牢，却仍尝试逃跑的狐狸。

　　你面无表情地处理伤口，找到清水冲洗伤口，用火烤过的刀尖将子弹挑出，“嘶——”你眉头紧蹙，边止血边调出人物栏将痛觉同步率拉到５０％。

　　只有这种时候你才会动这个条，虽然０％的痛觉看似是好事，受伤不疼战斗更猛，但是痛觉其实是人体对危险及时做出反应的保证，特别是在高速战斗时人们极度依赖肌肉记忆，没有痛觉会严重影响反应速度和对危险的及时感知。

　　你私以为想要成为高手就要习惯疼痛，忍耐疼痛，提前感知可能降临的疼痛，因为疼痛而肾上腺素分泌，越战越猛。

　　而自从你年少无知受伤后把痛觉调到０％，最后活活失血过多而死之后，即便在战后你也不会把痛觉同步率降到一个危险的低值。

　　“让我看看你所谓盛大的演出。”你心想着跨过尸体进入房间。

　　你站在窗口，风吹乱你染血的白发，也送来一股木材烧焦的味道，极目眺望，映入眼帘的赫然是熊熊燃烧的教堂，将夜幕也渲染出鲜血般的红色。

　　“真是搞了个大动静啊。”你幽幽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低声笑了起来。在流星街没有灯火的深沉黑夜里，估计整个十区的人都看到了这跳跃着的火光，这也预示着从现在起，你成为了下一任十区区长。

　　一个小时后。

　　侠客缓步向十区区长房子走去，身上裹挟着火焰燃烧的气味，没被衣服遮盖住的地方可以看到一些淤青和轻微灼伤，并不严重。

　　明明成功报复了牧师，但侠客脸上好像并无甚喜悦，他抿紧双唇，表情严肃，第一次弄不清自己心里所想。

　　“爱丽丝怎么样了．．．”，侠客忍不住攥紧了手。

　　其余一切他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爱丽丝，唯独隐瞒了十区区长有枪的消息。

　　他分不清楚他心里是希望爱丽丝死还是不希望，明明她死了他就自由了，可是，为什么一想到她可能会死去，心里就沉闷得透不过气来呢。

　　可即便如此，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侠客明白，一旦爱丽丝活下来，凭她的聪明才智和敏锐程度，定会发觉他的隐瞒，他将又一次陷入生死危机，而且可能是更为致命的危境。

　　上一次陷入危境是因为他低估了爱丽丝，可这一次确是故意为之。

　　对于一向谨慎惜命但出手就直击要害的侠客来说，造成现在双方生死未知的局面堪称疯狂。

　　“我到底想要什么？”

　　侠客停下脚步，顿了顿，仰起头，一路混乱纷杂的内心却在看见爱丽丝仍然鲜活的身影后蓦地平静下来。

　　一瞬间侠客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只是像是被磁铁吸引住一样长久地，长久地凝视着爱丽丝，好像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爱丽丝立在屋顶上，面若冰霜，刺骨的杀意直指侠客，右手举着手＼枪稳稳地对准了侠客的眉心。

　　不等爱丽丝询问，侠客就兀自开口，“流星街与黑＼帮联系紧密，黑＼帮需要流星街输送打手，作为交换会向长老会提供热武器，热武器仅在流星街内部流通，外围本不该有，但巫索与六区区长杰洛伊搭上了线，由此有了枪。”

　　“这是第二次。”你以平静的口吻宣布道，枪口一直没有移开半毫。

　　侠客站姿放松，心跳平稳，好像不是被人掌控着生死，又好像全然将生死交付于你。

　　“不会再有下一次，我保证。”他目光不避不闪，专注地、诚恳地凝望着你，像是露出肚皮全力向主人证明自己无害恳请原谅的碧眼狐狸。

　　“也没有下一次。”事不过三，下一次你会直接杀死他。

　　枪口微动，“砰——”，侠客一声闷哼，捂住左肩，你眯眼瞧着他中弹的左肩，冷哼道，“这是你欠我的。”

　　你其实还想再往他左腿打一发作为惩罚，但是考虑到他行动不便最后还是会麻烦了你，伤太重还会拖累你的进度，于是作罢。

　　侠客捂着伤口苦笑，可神情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放松。

　　突然一白影划过视网膜，侠客反射性接住，是一卷绷带，他指尖颤了颤，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抬起头却见爱丽丝坐在屋檐上，晃着腿把弄着枪，见他看过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鼓着脸恶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处理好伤口就给我把屋内收拾好，把我们的东西搬过来，今晚我就要睡在床上。”

　　“嗨～嗨，我这就去。”明明被不客气地指使，可是侠客却心跳加快，两颊发红，眼神明亮有力地注视着爱丽丝，几乎不眨眼。

　　流星街，虽然叫着这样一个美丽的名字，却与美丽毫不搭边。可是它的夜空确实和别的地方的夜空相比星星很多，这可能是地上太黑暗的原因。

　　你躺在屋顶上，神色安宁地仰望着满天繁星，出神地想，这可能就是人们为什么会前赴后继地涌进全息游戏的原因，虽然你们可以直面宇宙，近距离观星河满目琳琅，可是根本不可能在地上领略这样原始的壮美。

　　在科技高度发达的大宇宙时代，人们身处钢与铁的森林，夜晚是霓虹色的夜晚，你可以看到你想看到的一切绚烂色彩，繁复光影，唯独看不到这亘古沉默着的温柔星空。

　　侠客似乎已经忙好，单手扶住屋檐跃上房顶，躺在你身边，学着你看星星。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你们都没有说话，沉浸在这与流星街格格不入的宁静得近似温馨的氛围中。

　　“我从来没有这么看过星空，在流星街没有人会注意头顶的星空。”你看不见侠客的神情，只听到他以平淡的语气缓缓诉说，你安静地听着。

　　“和别的被抛弃的婴孩不同，我出生在流星街，我不知道所谓的父亲是谁，但我记得我曾经拥有母亲，但在我两岁的时候她死了，从那以后我和其他人再没什么不同。”他似乎从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些，说话时断时续，但缺乏正常人说到这种悲惨身世时应有的情感波动，他好像只是单纯的突然想说这些，和想说今天吃什么做了什么没有区别。

　　“那我可能比你更倒霉一点，我父亲母亲都没见过。”你略带遗憾地开口道。

　　“哎？”侠客有些惊讶，随即赞同了你的观点。

　　你知道他肯定误解了你的意思，以为你也是被抛弃的，但其实不是的。

　　你本来就没有所谓的父母，你是由人工培育出来的，在大宇宙时代只有少数人是由父母双方共同孕育出来的，大多数都是像你这样在实验室培养皿里长大的孩子。你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虽然你小时候也有过好奇甚至渴望拥有父母的日子，但长大后这种想法就消失殆尽。

　　是一个人不自由？还是游戏不好玩？

　　全息游戏几乎满足了人的一切情感需求和生理欲望，即便在现实中，你也有好基友陪伴，你并不孤单，也不觉得缺少什么。

　　“你有想过出流星街吗？”不等侠客回答，你就自顾自地说道，“我是绝对会出去的，不管用什么办法。”

　　你望着夜幕中格外显眼的荧蓝色字迹：【恭喜玩家触发主线三：离开流星街】，【当前进度：０％】，语气坚定再次重复了一遍。

　　沉默了一会，侠客轻声说道：“我自然想，但是想要出流星街非常困难．．．”

　　“所以你会帮我的吧。”你侧过头，紧紧地盯住他。

　　“．．．”侠客释然一笑，“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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