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翼之鸟

　　“许小姐，辛苦了。”陶厉一手拿着一杯香槟，一手拿着一只装着果汁的高脚杯过去。“我听婷婷说，你才18岁。我不确定你能不能喝酒，就只拿了果汁给你，希望你别介意。”
　　“没关系，香槟虽香醇美味，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清爽的果汁。”许梓琪接过果汁，微微点头表示谢意。
　　陶厉同她碰了一下杯子，打开了话题：“我刚刚听你弹的曲子，三首有两首是贝多芬的，你喜欢贝多芬？”
　　“怎么，很奇怪吗？”许梓琪微微一笑。“我知道，大部分学钢琴的女孩都比较偏爱肖邦和莫扎特，不过我更欣赏贝多芬。尤其是，《第五交响曲》。”
　　陶厉顿时来了些兴趣，问：“为什么？”
　　“因为那是他失聪之后，创作出的第一首曲子。”许梓琪眼睛泛出一抹不知应该称之为崇拜还是羡慕。“你想想，失聪对一个钢琴家、作曲家，那是多么黑暗的地狱。可是他不仅爬出来了，还创作出这么一首世纪名曲，怎么不感到振奋人心呢？”
　　“看来你是崇拜他的人，并不是喜欢他的曲。”陶厉调侃总结。
　　许梓琪严肃的摇摇头，说：“要说崇拜，我崇拜的人可多了。但是对于贝多芬的曲子，我是真的喜欢。《第五交响曲》。从c小调第一乐章的冲突与斗争，发展到c大调末乐章的胜利与喜悦，那是我最向往的人生乐章。”
　　“充满着激情的人生，确实很令人向往。”陶厉微微欠身凑过去，悄悄的缩短了二人之间的距离。在轻轻地碰了一下许梓琪手里的杯子后，轻声低语，“其实平凡的生活也不赖，不是吗？”
　　“如果人生真可以一帆风顺的平平凡凡，那陶渊明也不用说出‘不为五斗米折腰’这种话了。”许梓琪对陶厉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转瞬即逝，恢复礼貌的浅笑。
　　陶厉楞了一下，但是极快的恢复礼貌的绅士微笑，并不动声色的恢复二人应有的礼节性距离，顺口问道：“许小姐喜欢陶渊明？”
　　“我还喜欢李白，你怎么看？”许梓琪脸上依旧是疏远不失礼貌的微笑。
　　“呃……挺大众，蛮多人喜欢李白的。”陶厉不自觉也露出一抹自嘲的浅笑，“但是谁又能活着像李白那么潇洒呢？那终归只是不切实际。”
　　许梓琪低头抿了一口杯里的果汁，轻声：“贝多芬就做到了，在面对最最残酷的地狱面前，他还是选择了自己想要的命运。”
　　陶厉还想再说些什么，许梓琪放下高脚杯，一句“抱歉，我要去洗手间”就匆匆离去。
　　陶厉心不在焉晃着手中的香槟，透过气泡升腾的淡黄色透明液体看着佳人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舞会结束回家，母亲一个劲儿的说着那个舞会是多么的有趣，食物是多么多么美味，还有参加舞会的人的衣服是多么多么的华丽。
　　“……对了，晴晴你知不知道，在你写字和弹琴的时候，妈听到好多人都在讨论你是多么的优雅，多么的美丽大方。”母亲的表情十分兴奋，双眼少有的大放光彩。“你都不知道，好多人拐着弯向妈打听你的事呢！我看其中就有好几个上流公子，这次舞会真的是赚了。”
　　许梓琪有气无力的应声：“哦。”
　　“……我特地悄悄的叮嘱你赵叔叔给那几人留下了联系方式，如果他们约你，你可千万不要拒绝啊！”母亲开心的说个不停，突然脸色突变严肃开口，“对了，舞会上我看你跟陶先生挺亲密的，你们俩认识？”
　　许梓琪有些无语，但是还是耐着性子回答：“第一次见，点头之交罢了。”
　　母亲这才松一口气，拍着胸口叹道：“那就好，那就好……”
　　母亲这一反应倒是引起了许梓琪的兴趣，忍不住开口多问两句：“陶先生怎么了吗？”
　　“什么怎么了？唉，你以为你赵叔叔那点本事，怎么可能给赵婷开那么大的生日会，还请到那么多上流人士。”母亲一脸嫌弃，又带点羡慕和八卦的嘴脸凑近许梓琪。“那个陶先生是有妻室的人。”
　　母亲这样一说，许梓琪就明白了。
　　简单地说，赵婷是陶厉在外养的情人，而且陶厉这个人在有钱人的圈子中地位还不低。
　　不过也可能只是有钱人闲着无聊，找个名头开个派对聚一聚，浪一浪罢了。
　　关于这事，许梓琪就选择性无视了。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人家爱做二奶，爱包养小情人什么的，都跟自己无关。
　　接下来几天，倒是在许梓琪的意料之中一样，极其清静，一个邀约电话都没有。倒是母亲一脸焦急，嘴里还不停叨叨“怎么还不来电话，明明对我家琪琪很感兴趣”。
　　由于许梓琪也是长大了，母亲也不能像小时候那种恨铁不成钢一样打她了，但是还是免不了每天一顿数落：“要不是你在舞会上呆头呆脑的，也不知道主动，哪会没一个人约你啊？！真不知道老赵有没有把联系方式给那些人……哎呀，我就应该去要联系方式，老是等也不是办法啊！”
　　对此，许梓琪倒是乐得清闲，每天看看书，弹弹琴，顺便写写书法画张画，日子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可清闲也就一周的事。
　　一周后，终于是有人打电话上门约许梓琪了。
　　母亲接到电话，既开心又担心。开心的是，许梓琪终于有人约了，可以再次接触上流人士了；担心的是，打电话过来的那个人并不是她物色的那几个，而是陶厉。
　　一个有妇之夫，他情人还是自己的表姐（虽然不知道隔了几千米的亲戚关系），最多舞会上几句的点头之交。这样的前提下，约自己单独见面，许梓琪免不了有些不安。
　　更何况高中的时候，就差点被一个道貌岸然的上流贵公子拉去开房QJ。
　　母亲本来也担忧这方面。
　　陶厉立刻解释，他是要参加一个朋友的派对需要一个舞伴，妻子忙于工作，赵婷陪父母去了外地旅游，只好尝试联系了许梓琪。
　　母亲一听缘由，果断答应下来。然后便是拉着许梓琪各种梳妆打扮。折腾的时候，还不忘叮嘱自家女儿在派对上机灵点，顺便叨叨这几天打听到关于陶厉的讯息，让许梓琪好好把握这个中介线。
　　别说，这陶厉的家世能耐还不小，也怪不得其他有钱人会给他面子，参加他小情人的生日会了。
　　“唉，他要是单身多好呐……”母亲给许梓琪选衣服的时候，禁不住啧啧感叹。“收入高，气质好，家世好，人又绅士，还是个副总裁。虽然年龄稍微的大了一点，但是也不是事儿嘛！可惜呀可惜，咋就有老婆了呢？”
　　许梓琪听着感到刺耳极了，忍不住出言讥讽：“妈你怎么不考虑一下自己呢？我看你们俩年龄差也差不多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妈都多大年纪了？”母亲责备的白了女儿一眼。眼神里，不知是对许梓琪的年轻感到羡慕，还是对自己可能再嫁的幻想。
　　当许梓琪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送到陶厉的跑车副驾驶的时候，她怎么都感觉自己像夜总会的小姐错觉。毕竟也就做鸡才需要去见客人的时候，折腾的光鲜亮丽。
　　母亲哪管许梓琪的想法，把女儿塞进去的时候，还娴熟的跟陶厉打招呼。
　　“……这孩子就是太内向了，希望陶先生多介绍几个朋友给她认识认识。”母亲拍了拍一脸不自在的许梓琪，打趣的对陶厉说道，“你看她紧张的模样，还麻烦陶先生多引导引导她。如若有无礼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明白了，伯母您就放心吧！”陶厉露出标准的绅士八齿微笑。“我会带她多认识几个年轻的朋友。”
　　有了陶厉的保证，母亲这才是露出欣慰的浅笑。
　　一路上许梓琪全身都绷得很紧，脸上的妆容、身上的小礼服以及脚上的高跟鞋让她极度的不舒服。如果可以选择，她比较喜欢素颜、轻便的小裙子和普通的平底鞋。
　　陶厉也没说话，只是安静的让副驾驶上的人自己调整自己的心理状态。
　　当许梓琪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这才注意到，车子竟然是往热闹的商业街开去的。
　　“这是……去哪？”许梓琪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陶厉一身轻松的开口：“买衣服啊！难不成我们穿这样去游乐园啊？”
　　“诶？！”许梓琪突然觉得自己的脑细胞有点不够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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