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翼之鸟

　　“你要……出国？而且还是永久定居？”许梓琪虽然听出了重点，但是还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开玩笑吧？毕竟你替陶先生谈下那么难谈一个项目，而且这个项目……还在进行中吧？”
　　黎凯拨弄着碗里的米饭，说：“但是我并没有跟他签署正式工的合同。严格来说，这个项目结束，我就恢复自由身了。”
　　突然，许梓琪想起陶步尥跟自己说过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陶先生的主体市场在海外？”虽然对陶步尥很多不了解的地方，但是许梓琪不觉得他是个甘愿吃亏的人。“而且你还要去外国，中国不好吗？”
　　“并没有。”黎凯笑了笑，说，“用网上的俏皮话来说，就是‘人家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就这样。”
　　细细交谈下来，许梓琪这才知道。那次黎凯的表现，名声由对手公司传播到了海外，被M国一家金融机构看上其能力和目光，不仅开出高额年薪和将近，还给其配了车和房子，甚至还有油费补贴和医疗保险等等。
　　虽然M国某种程度算很乱的，但是这个优渥的条件，让从小就是贫苦人家出身的黎凯，是巨大的诱惑。
　　“具体做什么的呀？你可别被利用成国际间谍，人都不自知。”许梓琪有些担忧。
　　“我又不傻，利不利用我还不能判断吗？”黎凯无所谓的耸耸肩，“据说主要的工作是对接我国的金融市场。他们在国内开了分公司，说是总部那些，需要有人在总部专门跟国内的分公司进行对接工作，然后看上了我的能力。刚好M国不是金融大国吗？我想去那边也学习学习，研究一下那边的金融市场。”
　　闻言，许梓琪有些期许的问道：“那这样的话，你还是可以回国的吧？不需要在那边永久定居。”
　　“我一开始也这样想的。后来又想到，如果在那边混的不错，那我就没必要回国的，不是吗？”黎凯说道，“况且，人性是自私的。那个时候，我已经很熟悉那边的金融领域了，回国的话可能还找不到工作呢！”
　　许梓琪没吭声，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所以，梓琪，你要不要考虑跟我出国？”这回换成黎凯眼中带上期许的目光了。“可能我没法给你大富大贵的生活，但是养你不成问题。我是真的想把你带走，把你带出这个囚禁你的城市。”
　　许梓琪张张口，却没说出个所以然，仍旧是沉默不语。
　　看对方的模样，黎凯便知道可能性很小了，但是对于年少时的心动，他还是忍不住想再做点努力。
　　随即，他假咳几声，一本正经的说：“其实，我知道你跟陶家之间的事。”
　　“诶？！”闻言，许梓琪震惊的抬起头，瞪大的双目死死的盯着黎凯。随后咬咬牙，用牙缝里挤出一点声音，“你……知道多少？”
　　“不多。但是推理一下，还是可以猜出七八分的。”黎凯握住许梓琪饭桌上的手，脸上满是认真。“梓琪，跟我走吧！你那个母亲，真的不值得你这样奉献自己。就算陶先生的主体市场在海外，也管不到M国那家金融公司。最主要的是……我喜欢你！大学这几年，我一直都没有心动的对象，就算交往了，也会在一个月内分了。归结源头，就是因为我忘不了你，我对你的心意从高中起，就没变过。梓琪，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黎凯的表白，让许梓琪本来无光的眼睛里，瞬间有了神采。
　　要说黎凯这个高中同学，其实高中那会儿，说她没有动心是假的。尤其是邀请自己一块去考X大的时候，其实许梓琪已经多多少少猜到对方的心意了。
　　只可惜，那个时候的她满脑子都是母亲灌输的思想，也不敢违抗母亲的一点要求，宛如一个精致的傀儡娃娃一样，任人摆布。
　　但是，现在不一样呀！
　　虽然说对不起陶步尥，但是现在确实多亏了他帮自己抵御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这段时间自己才逐渐的找到了自我。
　　借用他的庇护，然后拿到大学毕业证的之后，直接跟黎凯跑去M国，这不就完美了吗？
　　也不是没有担心陶步尥的打击报复，但是许梓琪记得对方跟自己说过，他在M国的市场是最弱的。而黎凯，就是他开发M国市场的秘密武器。
　　只能说万万没想到，他辛辛苦苦培养的秘密武器，居然就那么跟M国其他公司跑了。
　　想到这里，许梓琪闭上眼睛深呼吸一下，开口：“阿凯，关于这个，你听我说……”
　　许梓琪把自己刚刚的想法，一字不落的全部告诉黎凯，末了还问道：“你，能等我一年吗？等我拿到毕业证，我就……”
　　“当然，这是必须的！”听了对方的计划，黎凯简直激动坏了。“你放心，我肯定不会那么让陶先生知道我的打算，等那个项目接近尾声的时候，其实也是我拿到毕业证的时候了。到时候你跟我妈先过去，当然你去的时候可不能让你妈和其他人知道。等我把项目尾部工作全部完成，就过去跟你汇合。”
　　听了黎凯的话，许梓琪不知为何，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阿凯，为什么一定要把尾部的全部工作完成了，才能过来汇合。”许梓琪实在有些想不通。“一般来说，已经进入扫尾工作了，不应该是交接给其他人继续吗？你应该可以提前走才对。”
　　想到这个，黎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其实你不知道，关于这次谈判，我是负债谈判的。”
　　负债谈判？这是什么东西呀？
　　看出对方的疑惑，黎凯主动解释：“这个项目我不仅是全权负责人，还是全责负责人。如果谈判失败，那里面的损失、赔偿金以及违约金，都要我一个人来承担。实话实说，风险还真的是很大的。”
　　听了黎凯的话，许梓琪的心顿时寒了大半，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这、这也太扯了吧？那陶先生那边什么都没出吗？”
　　“出钱。”看对方脸色不对，黎凯连忙坐到对方身边，安抚的拍拍肩膀，说，“其实也是因为我着急用钱的关系啦！只有这样，我才能拿到足够的钱，给我妈做换肾手术呀！多亏了这个项目赚到的钱，我不仅凑够了给老妈的手术费、住院费和各种术后费用，还全款提了一辆凯美瑞。”
　　说着，黎凯拿着那个汽车遥控钥匙在许梓琪眼前晃了晃。
　　“不错吧？这可是我凭实力挣来的。”见许梓琪平静下来了，黎凯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不过相对的，需要承担的东西也多了些，这个项目要中途有人违约的话，担当全责的还是我。但是就现在的进程来看，除非有人违约，否则是没什么问题的。这个项目在结束之前，双方都会有很大的收益，所以违约这种事也不会存在的。毕竟，谁又会跟钱过不去，你说是不是？”
　　虽然黎凯说的自信满满，但是许梓琪不知为何，总有个非常不好的预感在脑子里盘旋着。
　　也不知道这不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但是她还是微笑着恭贺黎凯。
　　送黎凯离去之后，许梓琪情不自禁想象起自己获得自由的情景。虽然还是有隐隐约约的不安，但是暂时还强不过她那蠢蠢欲动的兴奋。
　　心情大好的许梓琪，翻出手机给现任的老男友，发了个明日的约会邀请。
　　既然这段时间还需要陶步尥庇护，那对他好一点也无可厚非吧！
　　况且黎凯现在还在他手下工作，那黎凯的实习十有八九得出自陶步尥的麾下。而自己的实习估计也避不开陶步尥那边，这样实习期不仅可以跟黎凯见面，还可以获取老男友的保护伞，可谓是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许梓琪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计划明天的约会了。
　　不过不等她想好去哪，陶步尥就已经给她决定了地点。
　　“明天我们去XX博物馆的书法区逛逛吧！”由于上了年纪的关系，陶步尥的视力不是很好，因此发的微信信息基本都是语音。“上午逛完书法区，中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然后下午去书画区瞧瞧。小公主，你觉得如何呢？”
　　小公主，是陶步尥给她起的爱称。
　　一方面是考虑到自己的年纪很大，担心许梓琪在校受到非议。小公主的称呼，也有有点像宠溺晚辈的家族长辈。另一方面，陶步尥希望二人更进一步，给对方起个爱称，便是一大步。
　　当然，对于“小公主”这个称呼，许梓琪并不排斥，况且陶步尥也确实把自己像公主一样宠着。
　　而且，她这个老男友真的非常懂自己。从喜好到口味，虽然不至于无一不精，但是也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送她的礼物，从来没有专门挑贵的，而是适合她的，以及她喜欢的。
　　比如各种书籍、优质的毛笔、漂亮的墨和砚台等。
　　约会的地点，从来没有专门挑所谓的上流场所，而是选择那些可以陶冶情操的场合。
　　比如大大小小的音乐会，跟字画相关的展览馆，还有可以安静看书的咖啡厅等等。
　　对于老男友的细心，说许梓琪没有一点点的小心动是假的。
　　可真的就年龄来说，还是让她倍感压力。
　　更何况，他们俩之间还隔着一个陶厉。
　　不过说句真心话，如果陶步尥再年轻个二十岁的话，许梓琪觉得自己，大概真的会完全沉沦下去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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