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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２章
清晨的雾还未褪去，屋外的草地上也已洒满了大片大片洁白的梨花，素衣才服侍完星儿洗漱，便有人来通报：“禀师姐，师父有请。”
“知道了，小姐这就好了。”
沿着条尽是鹅卵石铺成的蜿蜒小道一直走到师父的院子门前，看见二师兄站在屋外正朝她隐隐地笑着：
“怎么才来？大师兄都进去了。”
星儿忙抱拳行礼,抬头向他笑着不说话。
“傻丫头，笑什么，先进去吧，师父该等急了。”
院子里站着几个师弟，见潭澈他们进来，便俯身行礼。门外的两个侍女也将门打开，星儿和潭澈一同走了进去。
只见师父边喝着茶边坐着摆弄着桌上的那盆蕙兰，他俩忙上前向师父和师兄行礼：“澈儿（星儿）给师父请安。”
师父见了忙放下茶盏笑呵呵地将手摆了摆：“都起来，快起来吧。”
“今天让你们三个过来，就是要和你们商量个事儿。为师门下弟子不多，看着你们也长大了，为师也已无心照料，只想着过过闲日子，养养花草什么的。”师父顿了顿，呷了一口茶又道，“为师是想……将弟子分于你们……怎样？”
这当下，听着这话的人都愣了，这是做什么，师父要分弟子不就如同在说散了星教？
大师兄：“全凭师父安排。”
师父看着他笑笑地点了点头，“好，天儿，你为师将这重担托于你了，澈儿和星儿就帮着你打理，为师就将那些孩子都寄了你的门下，你就再多带个九儿吧，九儿还小，尚是块可以雕琢的璞玉，你和宛儿就好生照顾他吧。”
“是，师父。”
前年，师父许了大师兄与宛儿成亲，自那以后，大师兄便住在了山外，只有师父招他回来时，他才在星月山出现。宛儿自幼多病，这么些年了他们也一直没有孩子，想必是师父也想着让他们带着九儿，日子好有些不一样的快乐。
看着大师兄刚毅的外表，他脖颈上的伤疤在铜色的皮肤上衬得更加冷漠，可这样一个风华正茂的男子，却也敌不过岁月的蹂躏，他昔日的年轻，活力，终将要被时光带去。
“那澈儿呢？”
二师兄上前道：“师父若是叫澈儿教管师弟们，澈儿义不容辞，但请师父见谅，澈儿独行惯了，并不想身边带着个人。”
师父微皱了眉头，但并没有说话。
“澈儿，不许放肆！师父让你带个人怎么了，我倒是觉着给你身边绊个人儿，也好收敛收敛你这不羁的性格。”
“哎，也罢。既然澈儿这么说了，那为师也就不强求于你了。那星儿呢？”师父转头看着身着浅黄色衫裙的三儿，“我猜星儿肯定要凌飞，是不？”
星儿笑笑，上前拉了师父的手道：“星儿听师父的话，师父说让给谁就是谁。”
师父笑着，半晌也没说话，眼睛一直朝着门外看去，似有似无地打量着外头站着的那些孩子。
“只是……这凌飞虽然讨人喜欢，可到底也是个孩子，他这爱折腾的毛病一犯起来。就怕你招架不住。”
侧看到师父的眼角上，已是布满了皱纹，而皮肤也像是缺水一般地皱在了一起，头发也有些花白，平日里没觉得，师父不到花甲的年纪，看起来却像是古稀之年。看得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阵酸苦。
“哎，罢了罢了，就这么定了。”
说罢，师父起身朝门外走去，大师兄打开了门，恭敬地站在一旁请师父先走，师父笑笑示意他不必拘礼。潭澈和星儿也紧随其后。
“难得来这儿一趟，天儿你就留下来陪陪师父，等晚上尝过了星儿的酒再回去吧。”师父看着那几个站成一排的师弟，低声说着。
大师兄扶着师父说了句，自是知道三师妹的酒好，但从未尝过，今日，可得了师父的指令，前来师妹这里喝酒！师父和大师兄对望了一眼，便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
向问天是师父收的第一个弟子，生平尽得师父真传，师父对他向来严厉，任何事情都要求他做到完美。
虽然他常糟师父的责罚，但他也从没有抱怨过，打从师父领了他回家，他再也不用受那些路人鄙夷的目光，再也不会受人唾弃，也不必担心饿着肚子，或是在冰天雪地里赤着脚走路，他就已把他当作自己的生父一般看待。
每每到了节日里，师父总是会带着他去街上玩，还让师母做点心给他吃。看着那一路张灯节彩的热闹景致，他心中的那些惨淡的记忆也一点一点地被擦去了。
那时的他，也总喜欢打闹，师父自己也不记得为了治他都打骂了他几次了。但师母见了也定会替他求情，说男孩子皮，聪明。就算是师父误会了她，就算心里有再多的委屈，每想到这里，他都会乖乖地低了头向师父认错。
师父走到九儿面前，拉了他的手说：“孩子，师父让天儿带了你走，你可要好好地向大师兄讨教啊。以后让天儿带你回来看师父。”
九儿怯怯地应了声。师父笑着点点头，又转身看着凌飞，“你师姐可要了你去，你到你师姐面前可别给我淘啊，要是你师姐治不了你，跑来向我告状，我可饶不了你啊！”
凌飞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笑笑地说：“知道了，师父。凌儿一定听师姐的话。”
“我可不会像师父一样由着你，到时候吃了苦，可别向师父抱怨才是。”
“这倒是，为师可不敢违你师姐，到时你也就自求多保吧！”师父的一句玩笑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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