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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 饮
长剑刺入□□发出的闷响和满室弥漫的浓腥,声与色的交融在这个静谧的夜晚显得如此贴切。
收剑,轻轻擦拭着剑身的污渍。
对上尸体上那双污浊的眼睛,仿佛享受着脸孔上最后一丝残留的恐惧,黑衣人鼻间轻哧一声,踏地无声的脚快速移动着,几个转瞬便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月正圆。
苏文笄独自爬上屋顶,遥望着天空中一轮明月。
清脆的笑声一点点响起,渐渐在耳边清晰。双眼渐闭,朦胧中似乎回到了往昔最快乐的时光——
“娘!爹爹又研制出了新酒!你快尝尝!”欢快的童音沿着小道一路前冲,捕捉到花园中一个静坐的人影,欢呼一声已是快跑过来。
妇人一把揽住女儿,眉眼中洋溢着说不出的柔情,问道:“笄儿觉得好喝吗?”
女童狠狠地点头,末了还砸吧砸吧小嘴,呵呵笑着:“爹爹说明天就推出这种新酒,娘现在不尝尝吗?”
妇人摇摇头,宠溺的目光渐渐飘到不远处走来的一个人身上,变幻成一份甜蜜:“夫君又给笄儿喝酒了,笄儿可是女孩子,少沾酒为妙。”
男人上前几步,将妻子和女儿双双揽入怀中:“夫人教训得是,下次一定不会了。对了,这新酿的名字,夫人可有好主意?”
“世人买醉,无非为消烦解忧。这酒,就叫醉忧。夫君意下如何?”
“此名甚妙!得聪慧如夫人,实乃三生有幸。”
“为老不尊。也不怕被看笑话……”
“哈哈哈!”
……
醉忧醉忧。
亦或是最忧?
当那日清晨,苏文笄看到爹娘瘫倒在一地血泊中时,从此便对鲜血和尸体变得异常敏感,那之后是如何以一个人的力量走到今天,她早已记不清。
唯一记得的,却是比之任何芳醇美酒还要浓烈刺鼻地血腥味。
一片血红……
手搭上酒壶,却意外地触碰到另一个温柔的手掌。
诧目相视,只看见寒夜中一双星眸正紧紧地盯视着自己……头部。
是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客官。
苏文笄没有时间去思考为何会在此时此地见到这个神秘的客官,思绪被一个不含温度的询问声打断:“头上的穗子从何处得来?”
“啊?”苏文笄一怔,忙将那自制的珠钗取下,放到掌心婆娑:“这穗子是恩人之物,只是我找不到恩人,为纪念这份恩情,便把它做成了珠钗,时刻提醒着自己。”
凌风眼神从穗子上面退回,不再说话,左手却暗自把玩着宝剑上那根剑穗。
苏文笄眨眨眼睛:“客官?”
凌风站起身:“既是如此,便好好收着吧。”
苏文笄见他要走,不自觉地“喂”了一声,视线触及到那摄人的目光,又不自觉地低下头:“客官若是不介意,今日文笄想请客官小酌几杯。”
是夜。
醉忧楼屋顶之上,两个人各自饮酒,交谈甚少,却是喝到天色微白。饮完最后一杯,凌风再次站起身,苏文笄突然出声道:“客官,酒不能解愁,但人可以。”
初起的风肆意地拂起凌风的衣角,而他借由着风势纵身跃向远处。
苏文笄看着那道背影,半晌捂着额头叹道:“看来和娘相比,我的确是差远了。若是娘来说,这位客官一定会对她倾诉心里的烦恼。”
苦笑蔓延在嘴角,慢慢地僵硬。苏文笄再叹一口,寻着木梯下了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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