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官2：何须待到天明时

　　夏添
　　快要过年，街上很冷清，我们出去了一次，买了足够两星期的菜，他提荤，我提素。回去的路上他提议去买两件衣服，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一张口就只道出一句：这么想买衣服啊，到时候直接买婚纱吧。
　　斜眼看他，他的表情是说不出的甜蜜，我更开心，他开心我就开心。
　　回到家，我把菜放进冰箱，家明在阳台接电话，我关上门的时候，他刚刚出来，看不出表情。
　　“怎么了？”我凑过去。
　　他拉过我的手往厨房走，“没事，中午吃什么？”
　　“你说呢？”
　　“你会烧什么，我就吃什么。”
　　“得了吧，”我自己走去，打开水龙头，“这样两个星期，你肯定瘦下去。”他的手穿过我的腰，“我帮你洗菜”
　　“你这样是像洗菜的么，正经点”我拍拍他的手。
　　“这样怎么不能洗菜了，你看，”他用手覆住我的手背，“你洗我就跟着洗了。”
　　“哎……”我把菜装进盘子里，“要不你到客厅看电视？”
　　“添，谁教你烧菜的？”
　　“没有谁，就自己学着呗。”
　　“……”他没说话，但是头扣在我的肩膀，呼吸声很清晰。
　　“恩，以前，高中的时候，我很不好，你可能都想象不到，不回家，跟着别人到处打架，他们都是男的，只有我一个女的，就只有我做了……”
　　“那时候开心吗？”
　　“不知道，”我转过去，看着他的眼睛，“但是现在，我很开心。”
　　“真想亲亲你，不为别的，就为这句话。”他说着就真的亲下来了。
　　“程家明，你怎么就有那么多理由？”
　　“我就喜欢。”
　　“家明，”我把手抵在他的胸口，玩着他的纽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这个嘛，真说不出来，说出来就假了……”
　　“又来，你怎么没去做律师啊？”
　　“你想让我做也可以。”他的眉眼弯弯的。
　　“哪个赚钱？”
　　“都赚，但没你赚钱。”
　　“哼哼。”
　　“哎你别说，你皱眉的样子我最喜欢了，”他抖抖我，凑近“那你说说你对我的感觉”
　　家明说，你对我的感觉，而没有说你喜欢我什么，或者你爱我什么，这让我想起多久之前的我，小心翼翼地揣摩，心里却始终有一个洞，我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他，“家明，我喜欢你很多东西，这种感觉让我心里暖暖的，很踏实，可能我没有说出来，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我心里一直在说，程家明，不要走，程家明，我爱你。”
　　他这次没有亲下来，只是抱住我，什么话都不说。

　　下午，北方天气不好，我们便一人一边坐在茶几旁，各自写各自的东西，他整理他的调研数据，偶尔看看书，我修改我的论文，声母韵母、主语谓语，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是却说不出的舒服。程家明同学隔一会就会停下来发一会呆。
　　“这是你第四次发呆了，想什么呢？”
　　“看你，你没发现你认真的样子很好看吗？”
　　我把字典翻过一页，继续埋头做，“没发现”
　　他手伸过来，把我头发捋捋顺，然后笑笑，许久才说，“添，以后都住我这吧。”

　　程家明
　　我们把菜提进来的时候，黄维德打来电话，问配药的情况，我跑到阳台接，我想问问他关于添家里的情况。
　　“老程啊，她爸妈前几天刚离婚。”
　　“没有，不是因为我外甥女，感情之前就不好，早该离了”
　　“我妹子说她去她爸那边过年了，怎么了？没去啊？”
　　“她妈回成都老家啦，她爸啊，不清楚，诶我就奇怪了，你把她爸折腾出来，功劳还全塞到我头上，我就真想不通了……”
　　我挂完电话，添在洗菜的时候，我在想，她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她就像一团谜一样，我想多了解一些，然而她的一句“现在我很快乐”就把我成功地堵住了。
　　下午的时候，添问我：“学校那个事究竟怎么办啊？”
　　“你担心？”
　　她的手覆上来，“我才不担心，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可是我想知道。”
　　她眼睛里透露出来的信任让我心安，我说：“我把资料和数据给陈博导看，他都知道了。”
　　“那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啊”她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
　　“这就不懂了吧，小孩子。”
　　“哼哼”她又开始皱眉
　　“人家想害我未必是真的恨我，无非想得到些什么，我们静观其变，引狼入室。”
　　“那医院知道不？”
　　“以后再说也不迟。”
　　“那怎么行啊，在资料室工作，影响前途。”
　　“现在后悔啦？”
　　“才不，我得好好吊着你这个钻石王小五。”
　　“哎呀呀，不行了，我还以为你心疼我呢。”
　　“谁爱心疼谁心疼去”
　　我终于站起神来，作势上前，她立马求饶，“诶家明我错了我错了。”
　　“那有什么表示的不。”我用手搂住她的腰，她好像又瘦了。
　　“哎改天，改天。”她转过来，笑眯眯。
　　“……”我想起她前些日子这么英勇地撕了公告书，她以为我不知道，那我也不说，可是这样的接触让我身子难受。
　　她转过来，亲了我一下，“这几天不方便，我现在累得很，你看，要倒了。”她顺势就往我身子边挂，我只好搂住，这家伙很是知道如何让我吃瘪。

　　除夕那天，家里老妈来了数十通电话，我说妈我在外地真有事，年后回来。她再打座机过来，我在洗澡，是添接的电话，我开出门，她正用浑厚的声音说：
　　不好意思，我是这里的房东，程家明很久没回来了，我检查检查就锁门了。
　　噢天，她挂了电话，我就上前把她抱起来，真是个机灵鬼。
　　“等等，家明，诶……”她挣扎开一点距离，道，“这样骗你妈妈不好吧。”
　　“我们好就行了。”我欲上前，她挡开，“又怎么了妞，这几天我都熬死了。”
　　“我还没洗澡呢。”
　　“洗什么呀，我洗了就行。”
　　“唔……”

　　我们从除夕到年初五一直没有出去，生活很简单，早上在床上调调情，下午写写东西，晚上做该做的事情。
　　很快乐，很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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