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醉

作者:燕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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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殷开满肚子怒气,在街上急走。他一向被人伺候奉承惯了,哪里受得了郁锦这般刺他。偏郁锦又是他心尖里人儿,碰不得、骂不得,一腔邪火无处发泄,只憋得他肺都要炸了。
      殷开原没有龙阳之好,从他第一次碰女人起,就没对男人起过兴趣。遇上郁锦是他的劫数,从当初郁锦无意中撞进他的怀里起,就注定了他们的孽缘。
      当初,跌进他怀里的郁锦,注定般,一瞬间迷惑了他的心。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对一个男人一见倾心,他逃避过、压抑过,在软玉温香里买醉,想证明自己还是喜欢女人。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他还是喜欢女人,还是可以抱女人,并且‘能力’也没有丝毫打折。
      但,面对郁锦,他还是有压抑不住的冲动,还是不能自禁。甚至,有一种近似疯狂的悸动,似心中有一头压抑不住的小兽叫嚣着想要冲出来。
      甚至,为了逃避,他到窑子里找过娈童,看着那是些千娇百媚、曲意逢迎的少年,他却只想吐。他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喜欢这些矫揉造作、扭捏作态的‘男人’。
      最后他绝望了,也醒悟了。他只不过恰好,爱上一个人,而这和这个人是男是女没有任何关系。
      郁锦在客栈说的话,的确刺激到他了。殷开心里又怒又恨,还有丝丝悲哀,思绪一片混乱。
      听到琴声时,殷开已经半醉了。悠扬的琴声似远似近,清灵而空茫,一缕淡淡愁绪如烟雾般缠绕着殷开的思绪。
      殷开有些怔忪,半响,嘴角上扬,扬声赞道:“好琴声!好琴艺!”
      远远的有一个声音传来,清灵悦耳,似含着淡淡笑意:“公子谬赞了,难得知音,如若不弃,请过来相见,品上一曲。”
      “好!”殷开醉意有些上头,努力的睁大眼,方才看见不远处的湖边有一处亭子。
      亭子四周被层层白纱围住,里面生了炭火,暖意融融。
      殷开站在门口笑,略拱一拱手:“打搅了!”
      一个俏生生的着杏黄小袄的小鬟掀开白纱,笑吟吟的道:“我家姑娘请公子进去!”
      殷开也不客气,仍旧笑嘻嘻的迈步进去。
      琴桌后站起一个绿袄女子,玉颜明眸,清灵美态,竟是少有的清雅飘逸的空灵。
      浅浅施一个礼,声音如清泉般轻盈悦耳:“小女子琴清,见过公子!”
      微微抬首,一双杏眼乌黑清幽,静静望着殷开,竟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流韵致。
      殷开看的一怔,旋即又笑开:“姑娘好琴艺!在下有幸得听一曲天籁,真乃三生有幸啊。”
      “难得知音,如若公子不弃,琴清愿再弹一首已谢知音。”
      “求之不得!在下洗耳恭听!”殷开抚掌大笑。
      流水般的琴声慢慢响起,伴着琴清的低吟浅唱,悠悠的回荡在四野里,让人心旷神怡。
      殷开隐隐有些醉意,只模糊听到几句“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王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心中涌起一股激荡之情,纵身跃出,长啸一声,鸣剑出鞘,合着那丝丝琴声,剑花飞舞。
      剑光凌厉,混着那飘飘扬扬的雪花掀起漫天飞絮,晃得人眼花缭乱,煞是好看。
      杏黄衣裳的小鬟看着他的狂态,抿着嘴笑。少顷,提着酒壶扬声笑道:“公子歇歇罢,可要尝尝我们姑娘酿的梅花酒?”
      殷开身势一收,接过酒壶,闻一闻,赞道:“好香的酒!只是不知醉人不醉人?”
      小鬟只是笑,眉眼间尽是俏皮:“公子尝尝不就知道了?”
      “好!”殷开仰头就灌,半响,微微笑道,“清冽有余而烈性不足。”
      “公子不要这么快就下定论哦,这酒,自有他的妙处。”小姑娘笑的有些俏皮,眉眼间很是有些神秘。
      “坠儿,你又捉弄人了!”琴清走过来,柳眉微蹙,轻轻的斥着,转头对殷开细细解释,“这梅花酒是我家传酿制,虽口感清淡,实则后劲十足,烈的很,公子喝的过急,怕是要醉了!”
      一双杏眼满是歉意,波光流转间,盈盈堪怜,竟是看得人目眩神移。
      殷开果然觉得酒意上头,原本就有几分醉意的神志越发的不真实,犹自嘻嘻笑道:“醉了好,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醉了好,醉了好。”
      模糊间,似看到小丫鬟坠儿在捂着嘴笑,琴清似一脸焦急。殷开笑着醉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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