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的碎片

　　摆脱阴暗的地牢，一股温热的暖流向我袭来，风吹过，夹杂着浓烈血腥的味道沁入我的肺部。舔了舔溅在脸上的新鲜血液，腥甜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味蕾，伸出手指抹过脸上的粘稠感，低头脚下却是血流成河。
　　“啊！！！！！”厮杀声与叫喊声，金属碰撞的悲鸣铺天盖地的从四面八方涌来。
　　我站在地牢门口，痴呆看着那一片红色。拖着还未被抹去血液的残手，看着满身是伤的绯璃忍，脚边有的是像被直肢解过的残体。
　　涓涓不断血液染红了这一方土地，虽然噬灵师有着不老不死的身躯，但是已被分离了的手脚是怎么也不能再行动了吧？
　　拾起一把长刀，仅剩的右手在挥舞着，刀刃嵌入□□里的真是触感。绯璃忍的刀向我这边砍来，背脊处感觉得到是粘稠的血液，滚落到脚边的头颅让我知道他在保护我。他的微笑，我懂。他抓过我被自己斩断的左手，血丝还残留在上面，不时有血液的渗出。
　　“他干的？”言语间，他撕下自己的衣物，将我的伤口包扎好。
　　“是我自己。”手中长刀未曾停留过挥舞，这是第一次亲手屠杀自己的同伴。
　　恍惚间，看见苏慕予抱臂靠在地牢外不远处一颗树下，嘴角露出了他邪恶的本性。
　　“他们为什么追杀你？”
　　“这你就要去问苏慕予了，是他放出话说你被我杀了，然后又把自己的踪迹暴露给了总部。他用你来威胁我，所以也就只能变成现在这样了。”绯璃忍无奈的笑了笑。
　　待到噬灵师们的肢体都散落一地之时，我与绯璃忍早已筋疲力尽，以刀为支撑，以彼此为依靠，才得以勉强直立站着。苏慕予摇着扇子，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
　　“好~两位做的真的是太好了！这可是替苏某省了好多的事儿啊。”苏慕予露出前所未有的和善的笑脸。
　　“贱人。”虚弱的身体却硬撑着从嘴里发出清晰的字节。
　　“骂得好！”苏慕予全然不在意，“这世上，唯有贱人，才能久活于世上。看看那些自命清高的噬灵师们，现在不也就只能在这黄土之上无法瞑目？”说着便拾起地上一头颅，只是被肢解了而已，头颅依旧能动，依旧能思维，或许，在鲜血流尽之前，他们还能说话。
　　“放开你的脏手！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才造成的！”不假思索的想要保护那些肢体，却没考虑自己的体力又再一次挥舞起长刀。
　　此刻长刀在手中仿佛千斤重物，苏慕予只是轻轻侧身便能躲过，两三刀下去仍没能伤到苏慕予分毫，直到苏慕予以扇为刃，轻敲我的手肘处，在以内力灌注与我体内，长刀脱手，我更是狼狈的跌倒在地。
　　“哈哈哈，你都成这样了，还想那什么跟我斗？”苏慕予蹲在地上，用扇柄挑起我的下颚，而我则狠狠的在他的脸上啐了一口。
　　“呵，虽然我现在就想杀了你，但是我要你为我做更有意义的事。眭琳缪，把绯璃忍解决了。”说罢，苏慕予则抱起虚弱不堪的我走进地牢，而绯璃忍，在我还能看见他的最后一眼之时，他比着嘴型吐出二字“放心”。
　　由于失血过多，在我被苏慕予带入地牢之前就已经昏迷，再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能看见自己躺在木床上，感觉的到身体很轻，伤口不再流血，脸色却白的吓人。而绯璃忍则守在我的身旁，拉着我的手，似乎很痛苦的轻喃着什么。
　　“皖晴，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是晚了一步。”绯璃忍眼中流下清泪，在我的手触及他的脸颊之时，我的嘴角，能看见上扬的弧度。
　　原来，我死了。
　　“皖晴，你知不知道，我把苏慕予杀了。在他快要把你的灵魂吞噬完之前，我把他的头斩了下来，你能看见么？”在木床对面的石桌上确实摆着一个檀木盒子，里面装着的正是苏慕予的头颅。模糊中，记忆里似乎能记得些许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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