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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远处掠过,带动梧桐树梢青黄的叶片,满耳皆是连绵的“沙沙”声。有阳光挟裹着浓浓的暖意贴在眼睑上,慵懒得仿佛连时间都能滞留。
我枕着双手躺在塑胶跑道上,闭着眼睛享受这满满当当的温存,大脑里竟萌生了一种想要当场融化的怪异感,舒服得不想移动半分。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渐近的脚步声,靠近之后有人在一旁坐了下来,随即一股浓郁的炒饭香气就在鼻翼一侧弥漫扩张。
“不吃午饭?”
熟悉的嗓音响起,我活动着脖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依旧闭着眼回应:“没胃口。”
“又没胃口?”
冰凉的汽水灌贴上左脸,我翻身坐起来,接过可乐拉开,仰头灌了几大口,撑着地面不住地笑着打嗝:“又不是我的错。”
身旁的人一头细碎短发,面部轮廓流畅圆润,垂眼丰唇,鼻梁上架一副黑框眼镜,给本就略显阴郁的眸子添上了一份隐秘感,她上身套一件灰白带帽衫,下身配以深色休闲裤,浑身上下除了右手手腕上带着黑色印耐克标志的护腕外,就再无任何多余装饰,整个人显得意外的干净简练。
听了我的回应,身旁人却没说话,只是埋头吃着手里的炒饭,一双筷子捣鼓得饭盒“喳喳”作响。
我斜着眼睛看了一阵,终于伸手扶着额头,一脸悲怆地开了口:“诶,我说阿昶……你就不能有点形象?好歹注意下校风。”
话音一落,毫无形象的家伙反手冲着我脑门就给了一巴掌,包着一嘴的饭反驳:“你有形象?”
“嘁……我啊,还真没。”
放下可乐,我重新倒回跑道上,将自己成大字形放开,目不转睛地盯着金黄色的天空,直到眼睛被刺激得泪水四溢,这才不情愿地斜开了视线。
似乎没料到是这样的回应,阿昶停下扒饭的动作,转头看着我开口:“喂,你这毒舌腹黑第一人居然不回嘴?”
“人身攻击啊~我多纯良一人。”
“得了吧你,你纯良这世上就没腹黑的人了。”
阿昶伸手揉着我散落在地上的长发,处于背光处的脸笼上了一层薄雾,显得有些诡异的不真实。我想了很长时间,终于伸手握住那家伙的手腕,笑着开口:“阿昶,陪我跑操场吧。”
“诶?”
这个季节,整个世界都是暖洋洋的,呈现着一种意外的慵懒,以至于连一向聒噪的蝉也收了声,毫无生机地贴在树干上,随着流逝的时间默默庸碌下去。
汗水浸湿了白色的衬衫,急促的喘息声充斥着双耳,我伸手扯松脖子上的黑色领带,再次抡快了双腿向前冲。
“一……二……四……”
“停……哈哈……哈……停……哈……我……我不行……哈哈哈……哈……了……”
身后传来阿昶断断续续的声音,我猛吸了口气继续奔跑,并未回应。
第十圈之后,我终于因为大脑严重缺氧而双眼一黑摔倒在地上,腿部抽筋似的疼,胸口也完全吸不进一点空气,胃酸不断地翻腾着,在体内卷起一阵又一阵的强烈恶心感。
“喂!阿笑!你没事吧!喂?!别吓我!!”
在第四圈停下来的家伙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她一把拽住我肩膀将我从地上整个的拎起来,扶着就往操场外走。
“哈……哈……没……哈哈……我没事……”
刚一开口,堵在喉咙口的呕吐物就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我撑着阿昶的胳膊,弯腰在跑道上不停地吐,直到连青黄色的胃酸也一起吐出来,才浑身无力地倒在她怀里。
“哗哗!”
水流冲过沾满粘稠物的嘴角,冰凉感一涌而上,清爽得让一阵阵抽搐的胃也渐渐消停了下来。我闭着眼睛漱口,本想凑得更近以便能让水冲刷整张脸,谁知还没动就被人拽着领带扯离了水池上方。
“你想跑死是不是?!十圈,整整3000米!你知不知道这么跑会跑死人的!?”
我勉强笑了笑,接着两腿一软靠着水池滑坐在地,伸手护住领带摆手:“嘛嘛,不也……没死吗……”
话音一落,我就能明显地看到阿昶额头的青筋,那暴力女手上一用力,拽着领带将我整个人从水池边硬生生拉了起来,大骂:“你他妈要死一次才乐意是不是?!”
耳膜被震得生疼,我暗叹了口气平复被律动不齐的心脏,随即身手按住阿昶双肩将她压在墙上,轻舔着唇角的水珠凑近她依旧弥漫着怒气的脸,抿嘴笑了起来:“我死了……你舍得?”
意料之中的红晕上泛,不过也有意料之中的怒气全开,阿昶甩手松开领带把我推开,冲出厕所甩下一句:“赶紧滚出来!”
伸手关上水龙头,我压下爆笑,理着领带迈出厕所。
“徐笑,你再笑一下试试。”
阿昶蹲在厕所门口,揉着头发一脸恼怒地瞪我,视线里的谋杀意味非常浓厚。
“咳……好好好,不笑就是,别想谋杀亲夫,把你的杀气收回去。”
“……你死不足惜。”
我侧头躲开阿昶的拳头,反手扣住手腕将她拉进怀里,看着那张白净的脸上红绿黑三色齐全,直接在心里乐开了花。
“阿昶啊~这么说我可是会伤心的诶~”
“放手!!”
“啧啧……真让人心寒。”
“大白天的!放手!”
“呃……诶,这么说……晚上我就可以随便动手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笑翻在地,领带再次被阿昶拽进手里,那家伙报复性地用力拉紧领带,看着我由于喘不过气而憋得通红的脸,笑得跟月野兔“代表月亮消灭你”的情况如出一辙,直到我觉得脖子有即将被勒断的可能并双手举高投降的时候,阿昶才极不情愿地稍稍松了松手,而刚巧手机就在这个情况下响了起来,我急忙打手势示意她停下谋杀动作,揉着脖子翻看了新来的短信:
学校旧仓库有鬼。
“……”
“……”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我收了手机,从阿昶手里把领带扯回来,搔着头往楼梯口走了过去。
“喂!你真去啊?”
“嗯。”
“摆明了是在耍我们吧!”
阿昶从身后追了上来,按住我肩膀止住我的动作,满脸的烦躁加不耐烦:“那混蛋已经耍我们两次了,一次厕所一次美术教室,这次更瞎!旧仓库?你也去?”
抿嘴搔了搔头,我回头看着阿昶,伸手捏住她下颚拉近,眯起双眼笑:“哎唷,去看看又不会掉块肉,这么阳光灿烂的中午时间,你不是要我回教室趴在桌子上睡觉吧?”
“你平时都那么做的吧?”
“所以平时很无趣啊~”
收回由于被阿昶暴力打开而生疼的手,我靠上楼梯扶手,手搭凉棚看向远处金黄色的云层,笑道:“呐,你知道我的原则——‘事不过三’。这次要是再没生意做,我会送他去见马克斯老先生——为了我宝贵的跟阿昶小盆友打闹的美好时光。”
“后面那句不用加也可以。”
风从耳边掠过,我笑着回头,看着阿昶搔着头一脸“奉陪到底”的无奈,双手做猫爪状在耳边抓了抓。
“阿昶真可爱呐~”
“……你活着真是个祸害。”
“可怕的人身攻击……”
“可怕个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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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重点是...这真TM是我平时生活的写照...
不得不说,小说里的主角以及部分配角,全部都取材与现实生活中的真实人物(包括着装),小说里的人物关系也是真实的,所以朋友们,你应当知道在这个社会主义唯物论的国家里,原来还真有一群这么匪夷所思的物质(是物质吧...就这么称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