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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分早解脱?!
第二天尽管莫断不愿去参加老杨儿子的婚礼,甚至以为新娘会是苏米雪。但她还是被陆钰拖去了婚礼。陆钰能拖得动莫断的理由是昨晚莫断洗好澡穿的是自己的深蓝色毛茸茸的拖鞋,害陆珏赤脚踩在地板上,头发没干就上床睡觉。
“什么怪理由?你干嘛不穿那双淡蓝的?!我怎么就这样被你忽悠来了!”宴席间莫断对陆珏发牢骚。理由这种东西只要你想,怎么都能说动的。
“理由这种东西只要你不想,我怎么也说不动。”陆珏说着夹起一片“百年好合”(银杏果炒百合中的百合)放到莫断碗中,在她耳边继续说,“谁说新娘会是你的苏米雪?你连喜帖都没看啊?副工程师老杨和咱马总结亲家,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要你管!”莫断夹起碗中百合送到嘴里,“我觉得你今天话特别多。”
此时新人来敬酒,全桌起立。莫断这才看清新娘的模样,圆圆的脸蛋画着很浓的妆,脖颈和脸庞简直黑白分明。但不论怎么说新娘都应该是美丽的吧。“诶!我怎么会以为她可能是米雪。米雪……”莫断心中暗念,下意识摸出手机,突然发现一条新短信,兴奋的打开,结果是提示自己话费不足15元的服务信息,不禁叹了口气。
“哎~大喜日子你叹什么气?”陆钰把独自站着发呆的莫断拉回座位,此时新人已到别桌去敬酒了。
莫断又叹了一口气:“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热衷参与这样的活动!”
“不是证明新娘不是米雪了吗!怎么?想她就给她打电话吧,这丫头准是在开玩笑呢!”陆钰没接莫断的话茬,小声对莫断说。
“你今天果然话多!”这时,莫断的手机突然响了,莫断焦急得把刚放入裤袋的手机取出,一看,露出喜色,小步跑到楼层口接起电话。看着莫断的背影,陆珏浅笑。
“喂?怎么才接啊!”电话那头说。
“你也才打啊!”莫断说。
“不高兴接?” 电话那头佯装生气,“不想接,我就挂了!哼!”
“别别别别呀!”莫断忙说,“你别挂呀,你挂了我怎么办?”
“你!哼!讨厌!现在还敢咒我去死!”
“呸!童言无忌,我这正在参加婚礼呢!”
“好吧!暂且饶你!你说!”
“嗯?要我说什么?”
“你说你为什么这么久不发消息给我?你真希望我嫁人啊!” 电话那头居然哭了,果然小朋友。
“你别哭啊,不是说好了嘛,不管吵得再凶也不能说出分手啊!”
“可我没说分手啊,我只是说我明天嫁人啊。” 电话那头很无辜很委屈地说。
“好好好,你都对,都是我不好。你看这样成吗,我的大小姐?”莫断忙赔不是。
“呵呵!”电话那头破涕为笑,“断断,我想见你!”
“这个……”莫断有些为难,“我在参加婚礼呢,还走不开啊!”
“你是新郎还是新娘啊,为什么走不开?!” 电话那头又生气了,“还是你又和她在一起?”
“她是我哥们儿,又是同事当然一起了。”
“哼!”电话那头越发生气了。
“哎,你……”留给莫断的只有断音。
莫断失落地回到座位。
陆珏小声说:“电话那头是米雪吧!瞧把你刚才美的。现在又怎么了?”
“哎!烦着呢!”莫断拿起红酒酒瓶,发现已经空了,于是只得放下。
“喝雪碧吧!”陆珏拿起雪碧瓶,帮莫断倒了个满杯。
莫断扫视同桌人的酒杯,个个红酒掺雪碧,扑哧一笑,就连陆珏的也是。莫断耳语并气声地对陆珏说:“平时都很有品位的,怎么都改喝这个?”
陆珏报以同样的耳语并气声:“没办法刚刚马总给到的,说是借此机会向公司精英表示感谢!”
“哦,幸亏我不是精英!” 莫断的贴耳气声反击。
“很不幸的通知您:你也是精英,只是刚才酒倒完了,马总亲自去取了。”更贴耳的气声发音。
“小莫啊,怎么独自中场休息去了?”摇摇晃晃的马总来了,手里握着餐酒,“该罚,我、我得给你多倒些酒,哎?怎么都,都是,是雪碧了?小莫啊,你是知道我喜欢你的,怎么总是薄我面子?那些外头的女人啊……啧啧啧……我是个大老粗就是有几个臭钱,你们文化人不要笑话啊!”马总显然醉了。
“马总,您误会了。马总倒的酒我怎么能掺雪碧呢?”莫断接过马总取来的这瓶已经开好的红酒说,“来,这酒我干了。”然后一仰脖子举着瓶喝,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陆珏心中一颤。
“大家放心啦,我见过莫经理喝酒,一瓶红酒算少的。”陆珏想打圆场,显然效果不佳。
“好!”马总带头叫好,整桌呆成木鸡状的人一个个被叫活过来,欢声雀跃、随之叫好。马总都快站不住了,新娘子赶紧跑过来扶住,嘴里喊:“爸!爸!您少喝些吧!”
“没,没事儿。”马总嘟哝着,“我今儿高兴,我女儿当新娘子了,真是漂亮!”
“是!是!”伴娘和伴郎也跑来笑脸扶搀。
“爸!爸!您没事吧?”新郎也过来想扶一把。
马总却用力把新郎推开,失态哭诉起来:“曼丽啊,你去得早啊,你看看啊,女儿长大了,嫁人啦!”
新郎被推的不轻,但仍过来与新娘搀扶马总。“爸!不哭!看今天多高兴啊!”新娘说。“是啊!爸!”新郎附和着说。
“你走开!不要你扶!”马总不领女婿的情面,一把将新郎推开,“穷小子,不靠我,你能给我家宝贝幸福吗?”
“爸,您……”新郎恼羞成怒。新娘子及时拉住他,让他克制住了怒火。
“啪!”一声巨响。“马恒财,你欺人太甚了!”拍桌子说话的是杨副工程师。
气氛顿时降到冰点,鸦雀无声。片刻,众人纷纷起身托词离场,莫断和陆珏也快速离开了。
“哎,婚姻。”走在大马路上陆珏突然脱口而出。
“哎,爱情。”莫断接了句。
四月的上海既有刚刚复苏的温暖,又有将近晚春落花的伤感。这时候最适合一个人慵懒地裹在书吧、咖啡馆或美术馆里,享受不太伤人的孤单感。可惜莫断的这项愿望又泡汤了。
“你怎么会喜欢苏米雪,像花一样痴的女子!”季安又象往常一样在莫断耳边嘟囔着同样的话,“要我说,陆钰才是适合你的!”
季安,莫断大学时代的……仰慕者。大学时代莫断显然比现在更活跃,学生会文艺部部长、女子柔道社社长、国际象棋社社长、漫画社社长、话剧社社长、文学创作社社长……如莫断那样的人在某一时期太引人注目了,她就反而总想用孤单和结识最平凡的朋友把自己藏起来。季安,一个其貌不扬、身材一般、不太修饰自己却为人仗义的女孩就是莫断大学时代最要好朋友的不二人选。但让莫断所料未及,有了季安这个朋友,她将丧失孤单。这不,本想一个人看看这一季自己最感兴趣的王金海瓷画展,也让季安发现并跟着了。要么身边有米雪或者陆钰,要么准会是季安。这太恐怖了,从大学认识成为好朋友,十年了啊,季安一直跟随着她!莫断无数次在心里说过两句关于季安的话:“季安这女人,很八!”、“这女人怎么还不结婚!”但说实话,莫断对身边有一个象季安这样的朋友已经非常习惯了,习惯到似乎不能缺少的地步了。
“再过一天就满五个月了,米雪没有给我消息,也没有给我电话。”莫断说得没有以往平静,米雪自己离开再自己回来是常有的事儿,可这次似乎用时长了些。
“真不知道你们这样怎么可以维持这么长时间?”季安六根不全地说,“早分早解脱啊!我看着也痛苦啊!”
莫断看季安那个夸张的痛苦表情,笑笑说“呵呵,你不是也一路看过来了么。”
“把城市的现代感,和山水写意的古朴感结合到瓷瓶上真美啊!”这声音出现在莫断和季安的身后,却让莫断觉的耳熟。莫断猛然回首竟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庞在摆放在展示厅中央的展示台后。
“米雪?”莫断喊出了一个名字。女孩不动声色的微笑,挽着身边一个形貌堂堂、文质彬彬的男士走到莫断面前。
“查理,这是我的朋友,莫断和……季安”女孩微笑得给双方介绍到,“他是我的未婚夫查理,我们推迟了婚期,下个月结婚。”
莫断和季安愣住了。女孩继续说:“怎么?不为我高兴吗?都说5月的新娘是最幸福的。婚后我们将去澳大利亚定居。我想以后很难见面了。再见了!”
季安好歹愣出些尴尬的笑,莫断却无法作出任何反应,呆呆的望着女孩和男伴转身离开,似乎还来不及确认那就是米雪。
“莫断,你……没事吧?”季安推推还愣在原地的莫断“说到底,还是怪你不好,为什么不主动的去哄?不过你也不要太伤心,米雪这样多疑又乱吃干醋的女人不值得你迁就的,我早就说过的,米雪不合适你。你要是早些听我的该……”
季安的话在莫断听来越来越轻,直到她完全失去了知觉,瘫倒在地上。
“季安,陆钰……这是在哪里啊?”醒来的莫断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断断啊……我可怜的断断啊……”季安压倒在莫断的身上惨烈的哭喊起来,“你怎么可以得这样的绝症哪?让我跟你一起去吧……啊……”
“去死!”被压住的莫断和站在一边的陆钰异口同声,并且两颗拳头朝她的脸和后背友好的挥去。季安一声惨叫。
“这里是医院,你们小声点别影响其它病人休息!”病房外的护士朝里面严肃的说。三个人互相“嘘”然后偷笑。
陆钰对莫断说:“只是低血糖,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吊瓶葡萄糖就好了,以后每天三顿要按时吃……”
季安掐断了陆钰的话说:“医生还说不能盲目减肥,一日三餐早饭不能少!谁叫你拒绝我给你买的面包当早餐。”说到这里季安拿出早上要给莫断吃的椰蓉夹心面包在莫断眼前晃悠,边说“居然说自己最讨厌这个味道的面包,还说宁愿饿死也不吃……”
莫断抢过季安手里的面包就往季安的嘴里塞,季安满口面包疾呼救命。护士又在门外眼露凶光。
陆珏朝护士赔笑脸说:“嘉惠,我们这就走了,不给你添麻烦了……”
护士一听眼带笑意的转身离开。
陆钰一转身,另两人早就丢弃面包,一脸坏笑的看着她,并发出“咦“的怪声。
“有什么好看!出院!”陆钰喊道。
莫断和季安互相坏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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