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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阿天悬
枫岫主人是一个很有大无畏精神的人。
比如这次找上玉流萤,在这个尴尬的时期没人好意思对玉流萤开口,没人好意思在玉流萤刚刚经历了阎浮提的覆灭之后立刻要求人家帮忙攻打莫汉走廊。
枫岫主人就很好意思,不仅如此,还敢同时向玉流萤借人情力保寒烟翠。
至于对玉流萤而言……
反正阎浮提好好的,反正本来也没打算对寒烟翠怎么样。免费送上门的人情债,不放白不放,顺手再来个高利贷什么的好了。
于是在双方并不相同但又格外和谐一致的共识下,这件事便是暂时说定。
看在枫岫主人的面子上,玉流萤不与寒烟翠计较,同时答应相助攻打莫汉走廊。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玉流萤虽然曾在死国很长一段时间,但毕竟当时自己作为赌注输掉的那一方。整日呆在不毛矿坑和荒地之间,偶尔去地罪岛饭后百步走,上上下下死国之内认识的人着实不多,对死国的历史什么的也毫无了解。
别说阿修罗,就连天狼星阎王锁她都没听过。
思及此,玉流萤便以此为由,踏上前往孤星崖的路途。
天狼星亦是此次进攻的人员之一,而且从工作分配来看,玉流萤与他还正是搭档。
离开落烟谷不久,玉流萤扬手向天,衣袖一翻便是一束物事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天际,无声无息的爆开。
空气中无形的波纹蔓延而去覆盖百里,正是阎浮提之内独有的联络手段。
随后,玉流萤便像没事人一样抖了抖袖子继续不紧不慢的走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光景——这个时间对照以往来说实在是长了许多,一个少年出现在玉流萤面前。
如同晴朗的天空一样的发色,与发色相同颜色的天蓝衣衫,严肃的表情,以及单眼上的眼罩。
“竟然是你?刀无形,你可不是我的下属。”
玉流萤有些好奇的看了看眼前的少年,比起初见之时,这少年变化的太多。昔日的桀骜冲动都被变故沉淀,如今的少年沉稳、内敛,却略显阴郁。
“我想要变强!”
仅剩下的那只眼闪动着坚定的光彩,却是一种脆弱的坚定,似乎在用这种坚定来掩盖一切。
玉流萤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个性倒是没变。”
“我想变强!”刀无形又重复了一遍。“我希望你能给我指导,我需要磨练。”
玉流萤停下脚步,扭头上下打量了一遍刀无形,叹了口气。
“我想,你确实需要磨练。”
语毕,身形一晃,原处的残影渐渐消散,已是站在不远处一从灌木前。
从那灌木后慢慢站起一个人,九州一剑知伸手拍了拍头顶的树叶子,故作镇定的爽朗大笑。
“啊哈,看到你的联络信号,我过来看看,看看而已。”
“真的不是因为放心不下刀无形而跟着跑来的么?”
“呃,这……”
玉流萤默默扶额,又直接对准了远处一棵大树径直走去,站定在树前,伸手从树后头掏出来个末日骄阳。
“你的理由呢?别告诉我也是来看看的。”
末日骄阳搓着下巴盯着玉流萤一阵怪笑:“小妹~多日不见大哥甚是想念……”
“打住,你真的不是瞄着众神之默一路跟来的么?”
“小妹~你果然对大哥甚是了解~”
玉流萤沉默了一会,很是无语的一左一右拽着这两只拖出来到刀无形面前。此时刀无形的表情已经完成了从惊讶到忿忿的转变,最后定格在一个有些懊恼的表情上。
“别丧气~”玉流萤伸手试图顺顺这少年的顶毛,不过被刀无形躲开了。“他们二人的根基远在你之上,发现不了也没什么的。”
“小妹啊~”末日骄阳突然从玉流萤肩头伸出脑袋来,看了看刀无形又看了看玉流萤,意味深长。“你之根基也远在我二人之下,修为却是高深莫测哦~”
这到底算是安抚还是刺激?九州一剑知抽着眉角眼见着刀无形的面色更加阴郁下去,不由一阵长吁短叹。
“磨练吗,我倒是有位朋友对这些东西熟悉的很。”玉流萤恍然一样从袖中掏出铜镜,指尖轻点,镜面如水波漾开,不多时便露出迦梨的脸来。
“好友啊,有什么打怪升级陶冶情操的宝地没有?推荐几个。”
镜子那头的迦梨抹了抹嘴边的点心渣子,认真的思考了片刻才道:“要温柔点的还是粗暴点的?”
“磨练嘛……所谓陶冶情操……”
“行了……我深深的理解你的意思。”迦梨有点囧然的截断玉流萤的话,继续道:“东阿天悬有一处剑阵,五峰为形变化莫测,名为五峰齐天阵,凶险非……”
话未说完,玉流萤已经果断的掐断对话,抬起头笑眯眯向身后三人道:“东阿天悬有处剑阵,很适合进阶使用,要去试试吗?”
九州一剑知脑后立刻滑下一滴冷汗,那对话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没说完的话分明是说……凶险非常的啊!
九州一剑知和末日骄阳皆不知玉流萤已经应允了进攻莫汉走廊,于是也并不知玉流萤这番本来是要去孤星崖寻找天狼星询问有关阿修罗的和莫汉走廊的细节。而玉流萤则是被眼前这件事吸引了注意,孤星崖之行早就被抛到脑后。
于是,一行四人便即刻掉头向东阿天悬而去。
四境之内哪儿什么凶险宝地名胜特产什么的,迦梨是权威。既然迦梨说这剑阵极为凶险,玉流萤本是以为这周围该是方圆百里渺无人烟。
事实证明,臆测是不对的。
东阿天悬上不仅有人,还是两个人。一名花白头发根基高深的老者拿着一柄扫帚有点愕然的看着他们这一行人,而一边石桌边则坐着一名鹤发童颜同样根基超绝之人。
那鹤发童颜之人本在桌边饮茶,眼角瞥来一眼,嗯了一声转过身来。
“魔剑创世,众神之默。”
一句道出二人身后兵器之名,末日骄阳和九州一剑知同时兴味的看向这人。
“识货。”九州一剑知观此人形貌,又道:“鹤发童颜,阁下是天荒不老少独行。”
少独行轻哼一声,扭过头去继续喝茶不语。
“噢~魔剑创世,众神之默,二位是末日骄阳和九州一剑知是吧?”那手持扫帚之人倒是很和气的迎上来。
“你……”九州一剑知面上似有疑惑,抿着嘴左右打量眼前之人半晌,皱眉道:“我总觉得你……似乎……”
“浮世浪荡千百秋,闲尽半生空白首。且看云散还明月,吟唱沧海一扁舟。”那人拿着扫帚比划了两下,笑道:“我叫丘伯。”
少独行在那边又是一声冷哼。
丘伯也不在意,继续笑意盈盈看向玉流萤和刀无形:“这二位是?”
“刀无形。”
“玉流萤。”
“嗯?!”听玉流萤自报名字,少独行突然眼神一厉,逼视道:“你就是言如雪玉流萤?”
“正是?”
突来的杀气让玉流萤有些许不解,面上仍是有礼的笑容,只是双手已然蠢蠢欲动。
下一秒,少独行突然发难,拔刀便是独门绝技一刀万式。
玉流萤也不问缘由,只是笑意更加明媚灿烂,手中银枪骤然现形,反手一勾便深入战局。
九州一剑知一愣,看看末日骄阳,那位已经津津有味的靠着一棵大树观赏起来,不禁一阵愕然。待自己想要出手相助,那位丘伯却拿着扫帚一路扫扫扫扫到他脚边。看似只是打扫,挥动间却是别有玄机,将九州一剑知步步逼退一旁。
再看那边已然打成了一团。
这么仔细一看,九州一剑知立刻眼角抽搐不停。他可是见过玉流萤跟异法无天一战,也知那杆兵器形态可多样变化。但眼前……
玉流萤的枪法走沉稳一线,甚至带些烈性,举手回身间尽是一派正气凛然中规中矩。而少独行被称为六神刀中的二邪,刀法走刁钻古怪,竟是一时间步步紧逼好几次让玉流萤陷入惊险。
这种中规中矩的枪法自是让少独行不耐,不屑不断叠加,最终达到极限。少独行冷哼一声,提刀便瞄准玉流萤多次露出的一处空门而去。
刀法一出,对方走势却是瞬间突变。
多次即便支绌也未曾有所变化的枪身乍然旋开,玉流萤反手一扯,另一手同时取下枪头,而枪身则节节分开。
瞬间,这一杆长枪已经变成一剑一鞭。
攻势已出,变招肯定是来不及。攻势被短剑挡下的同时,那金属制成关节中还带有倒行利刺的鞭子已经抽打上来。
少独行急忙抽身疾退,耳边又恍然听闻嗖嗖几声轻响,眼神一凝,在飞卷的鞭势之中竟还隐藏着几根细如牛毫难以察觉的暗器。
好……好阴险……
九州一剑知挂着冷汗扭头看向末日骄阳。昔日二人一战,这末日骄阳的阴险他可还记忆犹新,如今看来,这玉流萤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怪这两只兄妹相称……
玉流萤突然改变风格,即便是少独行也一时间手忙脚乱了一阵,待到危机尽除,少独行那边俨然已经燃烧起一堆蓬勃的怒火。
“糟糕!”一旁观战的丘伯突然低叹了一声。
随着这一句,少独行深厚根基猛然爆冲,凶悍刀气无边无止的拔地而起直冲云霄,千万刀气道道暗藏不同气劲。丘伯本以为自己这位好友只是吓唬吓唬后辈,见如今真动了怒也不免为那战局中的姑娘捏了把冷汗。
可惜早先打了观战的主意,如今这般距离,想要出手相助也是不成了。
刀气入云,竟是引起云海变动,云流卷动间也夹带了利刃之锋芒。转瞬间刀气自空而落,如暴风急雨气势磅礴。
那密集如雨的攻势铺天盖地的向玉流萤压下,脚边四周花木地面发出嗤嗤的轻响,而那响动同时伴随着锐利的切口。
丘伯见到,那姑娘站在刀气交织的雨幕中,仰着头,似乎连举起手中兵器也忘掉一般。并非是惊愕或是僵直,而是兴奋的眯着眼,上挑的嘴角也带着陶醉的弧度。
带着死亡气息和浓烈杀气的雨,已然降至眼前。仿佛通过了什么临界,就如暴雨前沉重凝滞的空气被最终打破,玉流萤身处的地方,凝结的空间也瞬间卷起狂风。
青紫色宛如丝绸质地的长发猛地向后飘起,被气劲带动不住的翻滚,日光滑过表面,反射着迷离的光彩。
紧握银枪的手,松开了……
银枪消散而去,这不寻常的举动实在是让丘伯难以看透。而在下一个瞬间,丘伯似乎看到那姑娘周身的气质有一瞬间似乎是错觉般的转变。
来不及分辨,刀气已经扑下,扬起漫天尘土。
待尘埃落定,玉流萤周身所在的位置已是一片狼藉,花草尽折,就连地面也被划出纵横交错如网般密集的沟壑。
但那站在攻击最中心的人,偏偏是毫发无伤。
玉流萤伸手拢了拢被吹乱的发丝,又悠然的掸了掸沾染到的尘土,这才对着眼前露出玩味神色的少独行微微点头。
“前辈的一刀万式果真精彩。”
“哼,你也不差!”少独行难得的称赞了自己的对手,“是吾小瞧你了。”
按少独行的脾气,说对手‘不差’已经是很高的评价,更罔论承认自己小瞧了对手。丘伯对自己这位好友的反常也是惊讶了一下。不过反思之,这女娃的本事倒是真的对得起这份评价。
虚化实,实化虚,虚实难辨。这可是门高深的本事。
“不知前辈为何见面就动手?”
打都打完了,玉流萤这才想起这个一直被她忽略的问题。
“哼,冷声别雁。”
一个名字,足够让玉流萤了解个中缘由。
冷声别雁是沉剑古院二院主,天剑之争中死于夜孽噬影。少独行是沉剑古院太院主,冷声别雁的顶头上司,而夜孽噬影被玉流萤收服,现在是玉流萤的下属……
“咿?我还以为前辈的观点是技不如人死无怨尤呢。”
“哼!技不如人是他的事,落了沉剑古院的面子是我的事。”
玉流萤立刻了悟,点头道:“那前辈不打算继续讨面子了?”
“没必要。”
丘伯对少独行这个老友熟悉非常,少独行说出这种话,也是对玉流萤极大的认可。见眼前气氛缓和,丘伯这才捋了捋胡子恢复笑容。
有架可打身心舒畅,玉流萤很满足的扭头看向刀无形,随即挑眉,看着九州一剑知问道:“他怎么了?”
九州一剑知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向自己身边的刀无形,刚才光顾着观察玉流萤和少独行之间的战斗,好长一会忽略了身边这小鬼了。
却见刀无形眉头紧锁,双目闭合,竟是元神离体的状态。
“不好!”丘伯连忙上前,“他闯入剑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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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烟翠啊寒烟翠,你那什么逻辑!!
被兄长抓回家因为怕忤逆兄长所以不敢跑,我还觉得乃很有牺牲精神,结果乃来了个宁死不屈!
…………我能说神马呢……难道你跑了怕兄长迁怒湘灵,乃宁死不屈就能放心了么……
对小翠的好感顿时消失掉了……你死就死吧,别死前还祸害迦陵了,迦陵这种珍稀物种已经是火宅仅剩一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