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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你们什么关系？”王勤刚又问一遍。
霍砚想了想，回答道：“同桌关系。”
“就因为是同桌，所以她挨骂，你去帮她揍人？你什么时候跟同桌这么团结友爱了？”
“我对哪个同桌都这么好，不信你去问。”
“才不是！”
这时候，办公室门口响起另一个声音，王勤刚回头看过去，见是闻乐乐。
“霍砚同学昨天一直在欺负施语冰同学，老师我可以作证！”
闻乐乐说完，飞速看了眼霍砚又垂下眼。她已经鼓起十二分的勇气了。
施语冰没想到闻乐乐会站出去为她说话。
但话已经说出去，她只好也跟进办公室。
见霍砚向闻乐乐走过来，施语冰想也没想站到闻乐乐身前。
“语冰……”
闻乐乐就是想引起霍砚的注意，心里急道你别挡着他呀！
“让开。”霍砚声音冷凉。
“……”施语冰不动。
霍砚微一偏头，冷戾黑眸望向她身后的闻乐乐：“老子警告你，少他妈管我跟施语冰的事，别以为你是女的老子就不敢动手。”
霍砚越这么凶，闻乐乐越觉得他帅。
长得帅，抽烟帅，打球帅，喝水帅，痞笑也帅，帮她揍陈松最帅。
她觉得自己简直有病，可是没病就不会喜欢霍砚了。
“霍砚！”王勤刚皱眉吼了他一声。
办公室里还有别的老师，看见霍砚这样纷纷摇头叹息，但没人敢说什么。
王勤刚当了霍砚两年的班主任，算是唯一能稍微压住他的人。
霍砚被他拉开，视线又重新落回面前的施语冰。
她抱着一叠作业，眼帘微垂，眉心平静淡漠，额边碎发随风轻轻地晃。
或许是失去声音的缘故，她整个人比以前安静很多，这种安静不仅限于话语上的安静，还有一种对万事万物豪不在意的安静。
以前的施语冰充满正义语不饶人，现在好像只是在静静地活着而已。
“施语冰，闻乐乐说的是真的吗，霍砚一直欺负你？”王勤刚问道。
问完，突然想起来霍砚本人还站在这儿，又对霍砚道：“那什么，霍砚，你下午先别上课了，回家冷静冷静。”
“行啊。”
霍砚很无所谓，插兜往外走。
经过施语冰，他忽然停住，抬手捏过她下颌，强迫对方抬起脸看着自己。
“同桌，好好跟老师说说，我是怎么跟你团结友爱的。”
他拖长尾音，拇指轻柔摩挲两下女孩儿白水煮蛋般嫩滑的脸颊，桃花眼似笑非笑。
“……”
平静的眸子微的一闪，施语冰拍开他手。
……
霍砚回到教室，拿了书包走人。
“老大你去哪儿？”何山问。
“先回家，再去网吧。”
“那下午放学我们来蓝鲸找你。”
经过施语冰座位，见她桌上放着没有盖盖子的墨水瓶，还有摊开的历史书，霍砚眸底划过一抹狡黠。
拿起墨水瓶，手掌微一翻转，浓墨从瓶口流出，把历史书侵染得乌黑一团。
放下瓶子，他边往外走边说道：“等施语冰回来，告诉她，想找我算账的话，晚上来蓝鲸网吧。”
何山和李域互看一眼：“好的老大。”
等霍砚一走，他俩赶紧拿了纸巾去吸那些墨。
有一些滴到了凳子上，何山到处去借湿巾来擦。
擦着擦着，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李域，咱俩为啥要干这些啊？”
“……”李域也愣住，“我他妈哪儿知道，反正直觉告诉我能挽救一点是一点！”
两人做了一通无用功后，施语冰和闻乐乐一起从办公室回来了。
闻乐乐有点失落，她跟王勤刚提出想和施语冰换位置，但王勤刚却要她等第一次月考后大家统一换。
后来王勤刚又安抚了施语冰几句，让她再被欺负就去找他。
都是些场面话，施语冰知道，找谁也没用，最能让霍砚乖乖听话的人，已经不在世上了。
看着基本废掉的历史书，施语冰皱了下绢眉。
她一蹙眉，何山忍不住咽口水。
这位姐冷起脸来，不比他们老大好到哪儿去。
“那个，新同学，要不你用我的历史书？我反正成绩差，有书没书都一样。”他道。
施语冰摇摇头，坐下了。
她拿过空墨水瓶，抬手一个空投，瓶子飞过何山头顶，掉进最后面的垃圾桶，动作行云流水。
何山缩脖子躲了下，想了想，起身找出霍砚的历史书给她：“要不你先用我们老大的，你只要别在上面做笔记，他不知道的。”
“啊对了，你千万别跟他说是我让你用他书的，不然我可就惨了。”
施语冰冲他比了一通手语：【既然怕他，干嘛还要帮我？】
何山挠头，一个手势也看不懂。
施语冰又懒得打字，心道算了，拿过霍砚的书。
“对了还有，我们老大说你要找他算账的话，晚上可以去蓝鲸网吧找他，河北路上那个。”
施语冰垂眸听完，没有回应。
……
霍砚回到霍家别墅，霍老爷子已经用完午饭，正要出门。
两人在门口碰上。
霍老爷子淡淡睨了一眼霍砚手背上的血迹，沉声道：“周末你有个表哥要过来借住，给我收起你的混账脾气，敢跟他打架，我就打断你的腿！”
霍砚提唇蔑笑，又不是没被打断过，不过这个表哥之前倒是没听说过。
他拿过佣人递来的毛巾擦手。
“他住多久？”
“住到考完大学，他比你大一届，刚高考完，是H省状元，来你们学校复读。”
“状元复读？”霍砚搞不懂这人的脑回路，“学傻了这是？”
“人家有更高的追求，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天天只会埋头打游戏，能有什么出息？只会给我霍家丢脸！”
霍老爷子语气鄙夷，说完弯腰坐进车里，车子扬长而去。
“……”
操。
……
广播里《蓝色多瑙河》一响，何山拿手指轻轻点了两下施语冰的肩膀。
“新同学，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蓝鲸网吧，我们也要去找老大。”
施语冰把打好的一句话给他看：【你告诉他，想让我找他算账，晚上来我跑步的地方找我。】
何山看完，挠着脑袋问：“你确定我们老大会来？”
他们老大什么时候主动找过女生啊，都是女生主动找他，他还不一定搭理。
李域推着何山往外走，“赶紧走吧，帅哥美女的事儿你少管！”
晚上十点来钟，何山发现自己老大居然没有再开一局LOL，而是揣好手机准备要走的架势。
“老大，不玩儿了？”
“嗯。”
“啊？那你要去哪儿？”
“去找施……你管我去哪儿？”
霍砚一脚把何山连人带椅踢回自己机位上，拿了头盔，起身走人。
……
夜色如墨，施语冰两手撑着路边围栏，从半山腰眺望A市璀璨华丽的都市夜景。
背后机车轰鸣声低沉厚重，由远及近。
她转身，看着霍砚向自己加速冲过来，并不躲闪。
机车刹停在她面前，带起一阵热烘烘的夏夜暖风。
霍砚没立即下车，隔着头盔打量。
施语冰今晚没穿运动装，而是一身普通的白色T恤和黑色牛仔A字短裙，笔直白皙的两条大长腿交叉站着，脚踩一双匡威。
“不怕我直接撞过来？”
“……”
施语冰抬手随意地整理了下被刚刚那阵风吹乱的长发，没搭理他的话。
霍砚发现她现在真是不一样了。
十三岁还有几分笨拙的可爱，现在一举一动都透着微熟的少女风情，偏偏眉目又极冷清，若即若离的感觉勾得人心痒。
他摘下头盔放车上，撸了两把蓬松短发，走过去两手撑在施语冰腰侧的围栏上，微微俯身，拉低和她的身高差。
“想怎么找我算账？小哑巴。”
男生眼尾挑着不羁的哂笑，声音微沉带着好听的磁性。
这声音在无人的寂静夏夜有安抚人心的作用，但声音主人说的话却总能挑起人心里的火。
施语冰皱了眉。
见她皱眉，霍砚眼底嘲弄的笑意又更浓几分。
“看来你不喜欢被人叫小哑巴？那你说话啊，你骂回来。”
“……”
望着施语冰干净如山泉的浅褐色眸子，夏风一吹，霍砚像是被迷了心智，眼里嘲讽散去，微哑嗓音低柔呢喃：“阿施，你哼一声好不好，我想听你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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