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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
沈星许的家境不错,这是毋庸置疑的,他的遗孀奶奶在这座城市有几套房子收着租,还有养老保险。如今低调了。看不出她当年干什么活的,但她唯一儿子跟她前任媳妇当年应该属于那种没有感情培育皿的商业联姻。
塑料婚姻。
所以从结婚开始就关系不好,通过房东奶奶的只言片语听出经常当着小孩面打架。
离婚初期,沈星许被他母亲要走抚养权,那时沈星许还小,可能也更依赖经常照顾他的母亲,加之他强硬的母亲也积极争夺。
为此老奶奶有钱但孤独,家事跟人说的少,骂她这前任媳妇却也没嘴软。
后来,沈星许的母亲就又看上个男人打算二婚了,又找到沈星许他爸要求转交抚养权,把孩子送到他这。
不过。
房东奶奶她儿子在前两年还说又找到心仪对象了,合得来,想结婚了……
对这次沈星许的重新到来,他一家就没表现的有多开心。
毕竟,什么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讽刺又滑稽……
哎呀。
糟心就糟在这,前前前年都争着抢着要的孩子因为现在想二婚又都不再想要了。
开玩笑般的。
从始至终两个大人不放过彼此的折腾,孩子是无辜受累。
唏嘘到这,姜钟昌和陈心禾的观点不一样。
作为一个母性特别强的母亲,在她眼里,小孩跟被踢皮球一样被扔来扔去,不说现在成绩品行这么好,就是不好,也能理解。
他父母就从来没做过什么好榜样。
你瞧瞧,他来这这么多天了,有谁吃瓜到他爸爸来一次了?
估计就把孩子甩到他妈妈这里,给他快八旬的老妈妈带,自己再打算新生孩子新结婚新人生……
都说女人心狠,就现在这么来看,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毒起来比女人还毒。
画风渐渐跑偏。
自诩好男人的姜钟昌就跟她争,这要不称职一起不称职,这母亲也不是好母亲啊。
姜枝挖着西红柿炒蛋,一言不发。
她只觉得沈星许有点惨,越听越惨。
现在一些被生活拮据,吃喝玩乐满足不少的少年人不明白家庭离异但有钱的少年人为什么还不满足,没有亲情但有钱,有钱就能买快乐啊,但只要大多像她今天,现在这样的听说他过去的日子,大概也没几个能感到快乐,感到知足的。
传说中的商业联姻,开始就感情不合,从不避讳孩子。我们的沈邻居在咿呀学语中就听到分贝一浪高过一浪的愤怒怨怼,度过一个充满动荡和破碎的灰色童年。
而灰色童年能影响半生。
但在第二天。
姜同学也没对沈同学表现出实质的同情。
有一点原因是他好像也不需要。
他几乎很少出门找乐,谁也不知道他需要什么,要寻找什么。
故而姜枝先受他感染的开始缩房间里学习,英语录音带反复听,往往一天出来都变得不会说话。
接下来快开学,下楼遛狗的周围明显都躁动起来,不知整个暑假去哪嗨的幼稚园小朋友都冒出来,麇集在沙子堆里堆沙,吵闹震天,小黑出门那滴溜溜转的眼珠变得愈不安。
是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还害羞的小狗。
姜枝就跟它商量着要不我们以后少出门吧?爷也不想再遛你了。
可惜,沟通无效。
它狗菜瘾大,精力旺盛,你不让它出去散步发泄,它就在家牙痒痒地咬拖鞋拖把。
她一个没留神,她爸的一只靛青拖鞋就又被它咬烂的差不多了。姜枝无语,和它在家吵架,末了抱着它要把它丢出去,刚开着门示意一下,哪知她大汗淋漓的先看见刚打开门准备出去的沈星许,他手里提着一袋垃圾,穿着短袖休闲裤,乍两天不见,黑发脸白的又像瘦了。
眼皮微耷,上沾着薄薄的困顿。
姜枝:“……你好。”
“……你好。”
他懵懵的扭过头带上门,问她:“你去遛狗?”
“……”姜枝低头看看自己的动作,看她在对门人刚出来就响亮叫一声的小狗,道:“它调皮,我想把它丢了。”
他就笑,礼貌笑,把电梯按钮按好,手伸给她,顺嘴道:“那丢给我吧。”
他看似刚睡醒,声音哑哑的,整个人还没清醒的有些软,初见她不明白的他身上不让人待见的“你看屁?”,原来叫戾气的东西没了。
姜枝犹豫两秒,把小黑递给他,侧了半个身进屋里,大方的打算给他拿狗绳:“那你带它出去遛遛?”
他情绪看不出的说:“好。”
姜枝给他找来狗绳,他“捏”着狗堵着电梯靠在电梯门上,神情又转为滞顿平淡地接过,进去,摇着它小手跟它妈说道:“拜。”
电梯正好自动关门。
姜枝:“……”
—
沈星许遛完并没马上还她,是到了晚上七点多,姜枝严重怀疑他和她狗都丢了时他发来他们微信框中的第一条信息:【我把你狗带我家了,再等会还你,我给它买了点狗粮】
“……”未来要抬头不见低头见几年的邻居发话了,狗也没见着,能有什么不同意的呢,姜枝打字:【好,谢谢你给黑子买的狗粮】
她还很“听话”
沈星许发来:小孩放电JPG.
姜枝:“……”
快九点,她父母回来前,沈星许敲门把狗还回来,问,明天还把黑子借他玩玩吗?
姜枝见他高不少的兴致,点头:“好。”
他勾勾嘴角:“有什么不会的题网上发我。”
“……”
姜枝才猛地想起来让他等等,到屋里把他作业还给他,跟他说:“我不知道你,这个的水平,写了跟我水平差不多的,你字我也研究了下,但不像。”
姜枝记得,自己前一天遇到他也是这么跟他打预防针说的。
本没有这个意思,还是看到一沓作业被她紧赶慢赶的赶出来,“……”沈星许低着眼看作业,啧一声,想说什么又没什么可说,接过,跟她道:“谢谢。”
姜枝第一次对他敏感地从他脸上发现别扭两个字。
“我走了?”
“好。”姜枝点头。
第一次面对他全然的轻轻松松的,有种把他拿捏住的感觉。
关门,这体验让姜枝感觉非常好。
帮助人使她伟大。
—
接下来三四天,几乎是每天早上九点左右雷打不动的时间定律,姜枝主动敲开对门的门,把扑腾四条腿,真的养不熟的小狗往他家里丢。
少年有时是醒的,有时没醒,短短几天就能看出他生活不规律。他接过小黑的动作倒是愈发熟练。
就这样没跟长辈说的正好第四天,晚上九点十二,姜家一家人收拾收拾吃饭,姜枝给小黑的盆先倒食物。
小黑它突然抬起一只手,手爪弯着,冷不防地,就这么抬了五六秒。
姜枝明白过来的急忙想把手伸过去,他耷下来,姜枝:“……”
小黑脑袋对着她,呜咽了声,似乎发现她“讪讪”,又纡尊降贵似的抬手,抬到半道。
“哎?!”她爸注意,惊讶激动的哎了一声,茶也不急着泡了,跟发现新大陆一样趿着拖鞋过来,问:“小黑会跟人握手啦?”
爸爸抱起黑孩子,姜枝愣了两秒,回答一个字:“啊。”
“哈哈,它不会是学我那两天崴脚吧?”
盲生发现华点,还愣着的姜枝点头:“也有可能是。”
“你这臭孩子。”梳三七分,天天工作辛苦的老爸摸小黑的手又打她脑壳,再高兴的带小黑过去给厕所里的孩子他妈看,起哄的喊:“看!咱家小黑会跟人握手了!”
捡到宝似的。
她姜枝是家里充话费送来的。
第二天,姜枝敲开对门的门,打算问沈星许。沈星许今日看似要出门,已经穿搭整齐好,一件宽松的印hip的黑底的短袖,穿着工装裤,黑发黑眼的清俊异常。
额前发丝上有点湿,清爽的朝气。
接过她的小黑,瞟眼她,回头带上门,“怎么了?”
姜枝一下问出别的:“你今天出门吗?”
“嗯,”他锁门抱黑子,聊天,都不碍事的侧着身,错过她,一点没碰到的按她身边的电梯,姜枝往旁边缩,他说:“见个特地过来这的朋友。”
“特地找你的?”
“……”他漫不经心的眼终于撇向她,定定地,意味不明问:“不行?”
姜枝脸红,醒神的摇下头:“没不行。”
“不行我也把你狗带出门。”
姜枝:“……”
幼稚。
声控灯又关了。
她跺下脚。
心想,她本来以为这少年会敏感问“不能有朋友过来找我?”“你什么意思?”,但她好像看小了少年的神经。
电梯一层层上来了,少年进去,又卡着门,问她:“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回来带给你。”
姜枝:“……”
这就是传说中有钱的学霸。
姜枝摇头,弯眼:“没有。”
“嗯。”
少年低头搓搓狗头,进去,电梯慢慢关上。
“……”
姜枝才想起来扒着门问!
帅哥,小黑的握手是你教的吗?!
—
把黑子抱着,沈星许在楼下草坪扫了辆单车,一手兜着黑子往外骑。
黑子有点怕,他搂紧了点,树荫丛丛的被阳光直射洒到身上,天气多云,少年出发。
出发到半道,就是小区门口,他歪了歪头,就看到了自己在A市的铁子。
他站在对面小区绿油油的树荫下,大包小包的显然刚下高铁又打的奔过来的,朝他惊喜咆哮:“爸爸???你想死我了!!”
…
两个人在就近的奶茶店喝茶。
没到茶点,店里人少,环境氛围不错,所以放飞自我的张栩飞咋咋呼呼的用夸张的喜剧表演方式表演他多么想他的爸爸了!
“爸爸,”这趟坐了四小时地铁的张栩飞带了一个大包,把里面他爱吃的零食游戏机全抖擞出来给他,放到桌上堆着,还有他要的二中状元的学习笔记,边拿边很好奇:“你这的书跟我们那很一样吗?”
“不一样,但学的刁钻利于我以后考试。”沈星许把他奶茶拿着防掉地上,黑子在他胳膊弯里伸着脑袋,想碰一口。
沈星许冷酷无情的没给。
抬头跟他道:“我来这请家教才发现我把路走窄了。”
“……”张栩飞抱着书包,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被他这句惹笑,惹的笑完品着,又咯一声,心情很好的扬扬下巴问:“这是你的新朋友,黑子吗?”
“……咋的?”沈星许太阳穴附近的神经一跳。
“不是。”张栩飞含笑着双手捂嘴,又憋不住的直起腰薅了把寸头,还是憋不住——
张栩飞指着它,笑开了十八颗牙齿问:“不是,你怎么把它,当它,朋友了,你怎么没朋友了?”
“我他妈,”张栩飞揉揉眼,一旦想矫情起来,还真有那么点想哭:“你跟我们在一块的时候那么多朋友,哪时候受过这委屈?”
沈星许:“……”
半晌,“爸爸,”张栩飞抹掉一滴眼泪问:“你那个,傻傻的小可爱呢?”
沈星许正抬手打算给他抽卫生纸,闻声,不明就里问:“谁?”
“你,那个,对门的小可爱。”
张栩飞手指摆摆,朝他要卫生纸。“……”沈星许有点脸黑的递给他,好笑:“她?她把老子当冤种。”
“什么?”
“企图给我点好处,让我教她写作业。”
张栩飞真诚点头,频频点头,拍桌:“对啊,女生喜欢你都这样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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