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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
所以姜枝现在的出行成了问题。
小区大门就在沈星许的眼皮底下,姜枝要过去就得从他眼前走过去。
但房东奶奶久住此地熟人不少,不代表沈星许亦有。
她眯眼细瞅了会沈星许面前的这个陌生的爸爸号男人,大概率会是他一直没出现的父亲??
朝这个方向想,姜枝就看这男人的轮廓眉眼和沈星许有些相似,对峙的样也和平时扮猪吃老虎的沈星许厉害起来的样有异曲同工之妙。
沈星许施加压力时只有别人暂且妥协的份。这人半点不怵,微蹙的眉宇表达愠怒,不愧是当爸爸年纪的人,相似间还有很浓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爹味。
姜枝正好碰见他和他爸闹翻?
她当他们面路过会被弄死的吧??
姜枝也很不喜欢他爸,乐意在沈星许跟他打起来时上前帮衬一把。
但他们也没打。
就站着。
声量不大的两人开始说些什么。
姜枝一句没听清。
然而姜枝和夏杨杨有约在身,姜枝实在不想放鸽子。
——走后门?
后门太远了大哥……
姜枝在铁门后的楼道内,无意窥见秘密后开始崩溃,内心戏很多。
知道一个小区有多大吗??从小区后门走再拐到大门搭公交有多累要多长时间有人知道吗??
很远很累就是说。
……
姜枝躲铁门后度日如年的又熬了六分钟,算他们狠的轻轻打开咯吱的铁门,迈着矫健轻巧的步子,头也不回的就往沈星许的背后冲。
她最终还是怂怂的社恐严重的走了后门。
姜枝玩了一下午,又回家给爸妈做了饭,指望她爸妈能在饭桌上讲下对门的小八卦。
但没人提一个字,赚钱很累,吃瓜就滞后,最后她妈靠在沙发上的啃香蕉不洗碗,她爸扯着汗湿的衣服去洗澡,姜枝没办法又把桌碗收拾了。
小黑围着她转圈。
姜枝在这晚又带它下去遛了遛。
第二天,苦逼的上学。
早就不用房东奶奶送出门的沈星许没和姜枝约一起上学的时间,但两个人又又又碰到了。
这其实不算巧遇,是两个人都抱着过去能提早五分钟,就绝对不再早去一分钟的精神。
经过昨天下午那事,姜枝有意无意注意沈哥的状态,沈哥状态一切正常,带着没睡醒的困顿,一早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然而撩了把头发,正好在指缝里看见她瞥自己,骂了句:“看屁?”
姜枝:“……”
骂人真的能使玻璃人心情不好。
姜枝骑着自行车,跟在他后面一路没说话。
他也没说话。
到车棚一前一后停下锁上,沈星许想起来似的开着扁扁的书包给她扔了盒纯牛奶。
姜枝接着:“?”
沈星许心不在焉地拉书包链,“我奶奶要我给你。”
姜枝掀掀嘴皮,哦一声,顺势跟他同行。
想问你爸昨天来了吗?但不敢问。
措着怎样才显得不动声色又能问到自己想问的话,哪怕旁敲侧击也行,姜枝和他一起上教学楼楼梯都没想好。
进了班,“考勤打卡”通过“领导”睿智的镜片完成,两个人走往不同的方向,放下书包一屁股坐下,又开始一天互不打照面的学习之旅。
姜枝两张数学卷子后面的大题一个做不出来,没指望的和夏杨杨对对,两个人又不约而同拿着卷子拍拍前桌让老班长给抄一下。
自从这个老班长对不住她姜枝后,她连带她同桌一起薅上了他的羊毛。
她们薅的同时也真心钦佩班长不可估量的未来,人际关系和在班的事业两手抓。这抄完不是终点,再过第几堂下课,她们有本事的老班长还得继续历练,深入发展人际关系的教她们为什么这样做,从而提高全班平均成绩!
陈思宇头都没回的把卷子甩后面,心想自己造了什么孽。
“……”大题抄也要时间,姜枝觉得陈大佬写太多了,虽然给她写她说不定也这么套着套着一大堆,直到自己套明白了仿佛能写对。
抄不到两分钟,上自习课了。
十月的第一天早自习没老师丧心病狂的来占,姜枝和夏杨杨把班长卷子放桌肚的抄,班长叫人上讲台领读。
这活很鸡肋。
台下能完全不跟着,姜枝和夏杨杨就有一半没跟着,抄完了,才跟着巩固的背了会书,回一会神,上第一节课。
从第一节课到老李的课,老李在课上讲着讲着又开始开班会,大家都觉得老李应该教语文。
班会开着就耽误说题时间,最后三分钟他抓紧拿着粉笔在黑板上敲写,行云流水的公式下来,一章节末是理论总结,他拖堂的直到下一节课上课。
英语老师到来,再是吃饭。
学校外面的饭好吃,又便宜,对标叫板学校来着,有的能给你米饭面条不限量。
姜枝和夏杨杨都走读,但两人中午都不回去,不像父母陪读,回家就立马能吃饭的,自力更生的出校门吃了一份过桥米线。
姜枝拿了一盒两块五的草莓牛奶,才想起今早沈星许给她的纯牛奶还没喝。她一进班的就先把它塞桌肚里,才把书包塞进去,拿书的时候牛奶依然被挡着,她看不见,自然而然忘到现在。
——沈大佬真是个能藏事的人,姜枝胡思乱想。
夏杨杨吸着米线问她:“枝儿,这几天过得还好吧?”
姜枝:“啊?”
“除了我没人联系你八卦吗??”她压低声音说!
姜枝无语:“没——有,你知道的,我加的宋群群就那几个同学。还有陈周,还有他前桌乔之迁。还有,几个看笑话的,都不敢直接跟我说。”
除了你。
夏杨杨哦一声。她瞟眼姜枝的脸色,知道她真不愿多说,也是低低调调不爱当风云人物,就和她岔开话题,吃完米线喝完奶,两个人很撑的没事干逛了逛附近的文具店,谈论别人还在长假她们怎么就这么苦的花了二十块钱,才“心满意足”的回校了。
下午上了节体育课。
许久不见的体育老师跟他们在国庆,隆重见面了!
大家跟着老师一起放飞自我,嘶吼一声,就摩肩接踵的下楼往操场跑。
给终于也有点用处的挂名的体育委员领跑,跑完一圈一千米,立正,稍息——
自由活动!
体育老师很戏精,和众多主科老师对着干的,好不容易一节体育课压根就没想好好搞,带着觉得这样也没毛病的学生在操场撒欢。
对面四班的体育老师正好也这样。
两个班全体解放了。
同学要求玩乒乓球和羽毛球,姜枝作为承包分配劳动工具的劳委,被体委大哥硬拖着往运动器材室里跑,要求帮忙拿这些运动工具。
贾明清跟她讲情讲理说:“你看我平时也帮你不少忙吧?”
“……”
姜枝想说平时我挂名。
也没忙要嘱托……
但他确实也帮她在集体大扫除时给准备以身作则的她拎过两桶水。
姜枝哼一声。
到了器材室,绿色油漆的门被他拿着钥匙咔吱一声打开,细细密密的灰被门头上的晚霞披露出来,器材室乱的可以。
各种大物件小物件在墙边或地上直接躺平。
计数跳绳,不计数的普通跳绳差点把贾明清绊了一脚。
找球拍。
找篮球。
男人至死是少年。
分不到球场也能打。
贾明清硬是抱了三个出来。
圆又滚。
姜枝让他自己拎着篮球袋,帮他拿了羽毛球拍。
出门,贾明清拿钥匙锁门,姜枝抱着球拍,正好看见过来的方再,他这半年个子长得很快,姜枝乍一眼没认出。
是通过他如有实质但她瞧不懂的目光看出的。
镜片后的眼,闷,像黑洞。
方再这人复杂,引人探究。
家境不好,骨子里透着自卑,本人很上进刻苦,学习当唯一期望,学多了就有点清贫读书人的孤高,哪怕当年刚入校就直奔奖学金,像很多“公正”人说的:三班就穷你一个吗?你一个人了不起吗?
这一句话打破了他一个透明的薄的,又厚的罩子。
那时起他俩关系就变得不一样。
在别人眼里变成实锤的避嫌。
她知道不是这样,
但也不知以什么作为他俩关系的结束点。
还是方再跟她有次瞎聊,含糊颓废说的我俩保持点距离吧。
没有完完整整一句代表句点的话,用轰轰烈烈或鱼死网破的行动证明的末尾,他们就再没来往了。
变得同一屋檐下碰到都低头。
……
这事过去了这么久,姜枝现在偶尔想想,都像根梗在喉咙里怎么去都去不除的刺,她始终没觉得自己哪有毛病,有什么不能坦荡不能澄清不能大吵大闹让全世界评理,像某动画里说的错的不是他是这个世界,但她自以为豪情壮志的自己现实里的确毫无招架之力。
不知道怎样才是最好。
她开始不明白方再,后来继续不明白方再。
又能理解方再。
甚至感觉受累了他。
简言之,她对这光明和正义没有到来,稀里糊涂的事有阴影了。
沉溺一件事沉溺的险些出不来时,她会变得擅长逃避,吃过一个酸葡萄就条件反射每个葡萄都酸。
往后得在始料未及后下口,
才知真的酸不酸。
这刻,姜枝又见到这个不想见到的人,忽然,没百折千回,就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
葡萄大多还是甜的。
姜枝甚至先出声,带点上扬的语气:“你也来了?”
方再正正常常一张端正的脸,点头,问:“你们也来拿器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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