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暖风

　　鸠羽代不喜欢御十夜。即便他们两个的立场是相同的。
　　或许正是因为立场相同才会不喜欢他吧。鸠羽代看着自己面前的书本，这么想着。
　　他们都认为自己是今里故的好友，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至少在故和他们二人的眼里确实是这样。
　　她将书本竖立在桌子上，以其做掩护偷偷观察着故。
　　故正认真地看着任课老师在黑板上写下的文字，时不时自己盯着书本思考，时不时用笔记下自己该记下的文字。接着，他就会看向自己。
　　果然如鸠羽代所预料的那般，今里故写完手上的笔记以后便看向她，笑着问是否听懂了老师所讲的东西。
　　“……嗯。”鸠羽代眯起自己宝蓝色的眼睛，弯起嘴角，对着故笑了。
　　故见她趴在桌子上懒洋洋的模样，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拿下了她鼻梁上的眼镜，放在了桌子上。“想睡一会吗？”他轻声问道。
　　“嘿嘿。”鸠羽也没回答，只是露出如同孩子在恶作剧时感到愉快的笑容。
　　故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便继续看向前方的黑板。
　　跟今里故在一起很舒服。按他们导师的话来说的话，便是即使你在睡觉时把你的背面对着他他也只是为你披件衣物以防你着凉。
　　多好的一个孩子。鸠羽代甚至开始怀疑今里故是不是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一个男生。但是……前面他拿走她的眼镜时，那温暖的触感是真实的。
　　就在鸠羽这样发呆了将近十分钟以后，象征下课的铃声在教室内响起。
　　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桌面，想了想接下来的课程，便对鸠羽说：“去练习场吧，接下来是治疗课。”
　　“哦~这次是哪个班？”
　　“是佑老师前面刚教过的一班。”
　　听到这句话鸠羽就默了。
　　本岛佑的教育方法绝对可以用粗暴和暴力来形容。也就是说下节课的四班根本不用担心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机会治疗别人，而是应该担心他们这些人够不够治疗才是。
　　曾经有一次本岛佑所教的那个班因为整个班在上剑道课的时候过于懒散而且完全把本岛佑当成空气对待（想到这里鸠羽代就敬佩那些家伙的胆量如此之大）而其后果就是本岛佑一个人单挑全班并且把他们全部送进了学校医务室的重症病房并且让他们在里面呆了四天。
　　想起那天他们全部年级的四班都被拉去当苦力和候补治疗队员的场景鸠羽代就觉得浑身发疼。那些人的呻吟和伤口让今里故和鸠羽代都奇怪本岛佑到底是用了怎样的攻击方法。
　　果然是暴力老师没有之一……鸠羽代抑制住自己望天的冲动。先不说暴力，这里的校长对本岛佑的态度实在是太宽容了。竟然允许她对学生施加暴力……
　　不过仔细想想或许佑没被撤销教师执照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本岛佑肯定知道老师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多半……鸠羽代想起做苦力的那次。那些学生身上的伤口全是木刀造成的。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那女人真有心计。

　　本岛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人见人“爱”，遵纪守法，为人平凡，脾气“稍许”不稳定的普通女人。
　　当然她的自认为和其他人眼中的认为可相差的远了去了。
　　虽说她的人生与那山本老头相比也是短暂的可怜，但还是见过不少世面的，想让她手足无措可是一大难事（顺便一提想要惹怒可是一大易事）。
　　在中午她到学生食堂用餐的时候（因为看上了学生餐的菜色）她见到了让人吃惊的一幕。不过她的反应也只是微微挑眉，一脸稀奇的神色。
　　“啊，佑姐~~”最先注意到本岛佑进入学生食堂的鸠羽代高兴地站起来对她招手。那一脸高兴地就差加个尾巴在摇晃两下了。
　　本岛佑也不在意对方的那个称呼。自从这孩子和佑开始亲近起来以后在私下一直是把她当姐姐的，虽然开始有表示抗议但最后还是妥协了。——让她去叫吧，一个孩子而已。
　　她慢慢走过去，看着坐在鸠羽代旁边今里故斜对面的御十夜，露出戏虐的笑容讽刺道：“哟，这不是御•大•少•爷吗，怎么今天和平•民一起吃饭呢？”
　　御十夜抬起头，看了本岛佑一眼，然后哼了一声继续埋头解决手中的味噌汤。本岛佑难得的没有生气，而是嘴角继续向上扬。
　　鸠羽代见到那笑容，也忍不住嘴角上扬。
　　红色的眼睛和宝蓝色的眼睛对上时，他们似乎在用眼神互相说着什么，过了半秒，两人嘴角同时上扬。
　　在鸠羽代对面吃饭的今里故疑惑地看着这两人对视的样子。
　　呃……是错觉吗？怎么觉得这两个人的头上有角，后面有尾巴还在晃啊晃的……怎么看怎么像书里说的恶魔……
　　今里故摇摇头，权当这是自己肚子饿过头产生的错觉。他继续埋头解决自己碗中浇了酱油的豆腐。
　　本岛佑一脸温柔地笑着（贼笑），直接坐到了御十夜的正对面，也就是今里故的旁边。她一边笑着一边说道：“呵呵呵，今天的十夜真是奇怪啊？怎么想起和这两个孩子一起吃饭了啊？”
　　“是她邀请我的。”御十夜抬起头看着本岛佑，用筷子指了指自己旁边的鸠羽代。十分难得的，鸠羽没有因为十夜用筷子指着自己而生气，只是笑着对佑点点头。
　　十夜见她没有发作，先是奇怪地看了看鸠羽，又看了看在温柔笑着（贼笑）的佑。
　　佑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哎呀哎呀，十夜竟然会同意实在是有趣。是为了见见故吧？”
　　“什？！”
　　“哎呀哎呀~~那是肯定的咯，不然他怎么可能愿意和我们这种平民吃饭呢？”
　　“喂！不是你死缠烂打软磨硬泡把我的饭抢走然后放到这我身上只有一顿饭的钱不得已才能坐到这里的吗？！”
　　“嗯？最近我的耳朵有点耳鸣啊……鸠羽啊，这家伙在说什么呐？”
　　“嗯~~我也不知道，我也没听到哟！”
　　“……你们！”
　　今里故看着眼前即将上演的混战慌了。他立即开口说道：“那、那个，佑老师今天怎么想到到我们这边吃饭了？平时不是自己会去外面吃吗？”
　　“啊。”佑终于把那诡异的视线从十夜的身上转移开了。“因为今天听说有荞麦面啊，想吃了。不过我以为是中午有呢。”说着，她看了看他们三人桌上的饭菜。“看来是晚上？”
　　“是的。今天中午是炖菜。”
　　“啊——真是可惜！”本岛佑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
　　“老师原来喜欢吃荞麦面吗？感觉味觉喜好很像老人诶。”
　　“老师应该是比较念旧吧。”故看着佑这么说着。
　　“她那是固执和保守。”说完，十夜开始嘶嘶的喝着味噌汤。
　　故和鸠羽都看向了胆量意外很大的十夜。
　　“……哦~原来你是这样看待我的啊？老师我真是高兴啊。你原来是这么的关注老师呢~喜欢老师就说嘛？”
　　“什！什么喜欢老师！我只是顺着这两个家伙的评价继续说下去而已！”
　　……
　　猫？
　　出言挑衅（调戏？）的本岛佑看着因为那句玩笑话而怒不可遏的御十夜如此想到。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两位作旁观状的今里故和鸠羽代也这么想了。
　　那愤怒的样子……简直就像被踩到尾巴愤怒到极点并且炸毛的猫……
　　说起来以前和今里故他们一起的时候他经常露出这种表情来着，一直被周围的同伴们开玩笑然后每次都是这个愤怒的表情。虽说是愤怒不过也只有一分是愤怒罢了，剩下的九分都是无奈。正如现在的表情。
　　“……猫啊，你。”想要更加挑衅（调戏？）的本岛佑十分诚实说出了自己的感想。
　　“我不是猫！”
　　十夜手中的木筷几乎快被捏断了。
　　“哎呀哎呀，口是心非的孩子呢。”
　　“谁口是心非啊！”
　　“哈哈哈，原来御君是个害羞鬼？”
　　鸠羽似乎也对挑衅（……）他抱有很大的兴趣，也开始加入了话题中。
　　“连你也不放过我吗？！”
　　今里故见这三人的模样，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呵。感情很好呢。”
　　见到那表情的鸠羽立即笑得更欢了，她刚想开口，却突然瞪大眼睛。她立刻站起身想拉小故躲开，但还是没赶上。
　　“小故！”
　　“故！”
　　另外两人和鸠羽是同一时间注意到的，但都没能来得及。连反应最快的本岛佑都没时间让故躲开。
　　“！”
　　今里故在下个瞬间被味噌汤淋湿了，而且还是热腾腾的。
　　“……唔，汤？”故被淋湿后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只是眯起眼睛疑惑地问着。
　　“小故！你没事吧！”鸠羽立刻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手帕，想要替故擦去脸上的汤汁，但是却被阻止了。他只是接过手帕，对鸠羽说：“我自己来，万一烫到你就不好了。”说完，还对她露出了笑容。
　　看起来很狼狈，但是鸠羽却突然觉得很心疼。
　　本岛佑立刻对鸠羽说道，“鸠羽，别慌，先去食堂阿姨那里要冷水和毛巾。”
　　“！……是、是的！”说完，鸠羽就朝食堂阿姨的所在地飞奔过去。
　　御十夜没有说话，只是停下进食，把自己的手帕用餐点附赠的冷水沾湿后递给了本岛佑。
　　“你看到了吗？”本岛佑把故手上已经占满汤汁的手帕又递给了十夜。
　　“看到了。跑掉了。……不是第一次。”
　　“……啊。”
　　一直忙着擦掉脸上汤汁的故自然没仔细去听他们之间的对话。
　　“故，还好吗？”
　　脸终于擦干净以后，本岛佑一脸担心的问着。
　　“是的，我没事。……这点程度的烫伤似乎不会有什么大影响。”故将手覆盖在被烫伤的地方，虽然有些微微的刺痛，但是皮肤不是特别的红，从疼痛的感觉来看似乎不会有泡。
　　“……笨蛋啊。虽然我知道你懂这些，但是你应该再多喊疼一点的。”
　　一个虽然很轻但确实起到效果的爆栗打在了故的头上。
　　“这，说出来只会更让人担心吧，而且不是那么严重……”
　　十夜突然站起身，端起自己的碗离开了。但是那杯冷水还有手帕还留在了餐桌上。
　　本岛佑看着那家伙离开的背景，哈的一声叹了口气。“都是笨蛋呐，不管是你还是十夜那家伙。”
　　“……老师？”
　　“没什么。”
　　真是，一个两个，都真的是笨蛋啊。
　　关心过头和装作不关心。
　　那么他被伤到的那个瞬间你那么大的杀气……
　　想到这里，本岛佑笑了。
　　“小故！”
　　正好鸠羽代回来了。

　　在自己导师和挚友的语言轰炸下，今里故在被热腾腾的味噌汤淋湿后尽管进行了紧急处理，但还是被迫送进了学校的医务室。
　　在医生说了没什么大碍以后今里故终于彻底放心了。
　　被两个女子同时用语言轰炸这个攻击力太强了。今里故虽然也不是没见识过但是亲身体验一下实在是……
　　接受了医生给的药，故对着医务室内的镜子将药敷在自己身体上有些微红的地方。冰凉的感觉覆盖了刺痛。
　　“……味噌汤……”他喃喃说着。“真是好浪费啊……”然后深深叹气。
　　今里故的智商没有弱到连这件事为什么会发生都不清楚。谁泼自己的他当然也清楚。不过，以后如果见到那个始作俑者，他还是会和过去一样的态度。虽说伤害到了自己，但并没有伤害到鸠羽他们，那今里故就不会太在意。
　　至于理由……
　　毕竟自己是中途才转进来的，成绩又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爬到班级里的前面，也挺鸠羽说因为自己温和的性格有许多女生很喜欢他……
　　“……鸠羽她，会很担心吧。”故看着镜子中红色的伤痕，喃喃说着。
　　好在脖子这里的伤痕不是那么明显，那么以后出门的时候应该也不会明显到哪里去。
　　说起来，也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故就有注意到自己的学校生活开始不太平稳了。他们现在已经是三回生了。而征兆则是开始于二回生的春假以后。
　　放假开始之后，故就发现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房间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还是觉得小心点比较好，于是就开始比较幼稚的在门的缝隙里塞上纸条来检测是不是有外人进来过。
　　答案是真的有。
　　当他看到那个纸条真的掉在地上时有点懵。
　　“……呃，这个，我的房间里并没有什么钱啊……”本身积蓄就不多，但也确实很重要，因此当他和鸠羽开始信任了本岛佑以后便把钱财放在了她那里。
　　“也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房间里除了学习用的书，本岛佑送的木刀和自己的制服和一件普通的和服便装便什么都没有了。
　　虽说理由是后来才明白过来的，但是当时的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什么价值值得别人去翻他的房间。
　　之后就开始变本加厉。
　　在开学之后是书本缺页、木刀有破损、坐的椅子有问题……etc。
　　发现之后虽然给生活带来一些不便，但也不是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毕竟比这样更苦的生活自己也体验过。这种小小的恶作剧他倒也不在意。不过为了不让鸠羽代担心，他就尽可能的隐瞒起来。
　　但还是被发现了。
　　不过也就是在她发现后的几天，就出现了今天这一幕。
　　十夜和他们二人不知为什么开始一起吃中饭。
　　“……如果伤害到他们……”
　　结束了回想，他边穿上衣服边对着镜子喃喃说道。
　　……自己，会怎么做呢。
　　今里故束好腰间的带子。

　　“啪！”
　　那是人的身体撞击在墙壁上的声音。
　　重重的撞击。
　　咬紧牙齿，疼痛感从牙齿的根部传递到大脑。
　　愤怒。
　　自己的身体被愤怒支配着。
　　“回答我！”
　　“……是谁，让你们去做这些的！”
　　在小的时候，今里故曾经称赞过御十夜的眼睛。说是如同夜空一般温和。现在，自己的眼睛一定因为那愤怒的关系而扭曲了吧。……一定是一丝温和都不在内的双眼。
　　他瞪着那个被自己抓紧领子撞在墙上的家伙，愤怒地吼道：“快回答我！”
　　“那、那个，这件事是与我无关的……十夜少爷。”与那个学生一起的另位学生见御十夜如此生气，怯生生地开口这么说道，似乎想要尽早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但这话似乎反而更加激怒了十夜。
　　他冷冷地看向那个开口的学生。“……闭嘴。就你这种连分类为人都没有资格的猴子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
　　说话的时候明明很冷静，但却散发着几乎让人窒息的压力。另个学生看来无法承受那存在于言语中的压力，竟面如土色的坐到了地上。还浑身颤抖，一副狼狈十足的模样。
　　十夜只是嗤笑一声，将视线再度放在了那个学生身上。十夜有好好控制自己抓对方领子的力道，这力道让对方能够呼吸到空气却仍旧会因为过于稀少而感觉到痛苦。
　　又能活着又能感觉到痛苦，他不信这种程度对方不会老实交代。
　　原本就不怎么像样的面孔因为空气稀少而变得鲜红，越看越让他觉得作呕。
　　“哼，还是不肯回答吗？”十夜见对方依旧闭紧着嘴，轻笑一声。“那么，就先把你的手腕折断吧。”说着，他抓住对方的左手，五指捏着手腕，缓缓收紧。
　　“唔……！”
　　“我、我说！”
　　听到这话，十夜才敛起脸上的怒气，深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对方，似乎在催促对方快点给出答案。
　　那人看着那仿若火焰一般的深蓝眼睛，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不过也确实不敢出，也出不来，自己的喉部还被人紧紧勒着。他慢慢张开口，说出了一个名字。
　　……原来如此，是那个家伙吗。十夜听到那名字，满意地笑了。很好。地位在自己之下，却敢当着自己的面找自己麻烦。算那家伙有种。他松开那学生的领子，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拍了拍自己的双手和衣服。
　　差不多该走了，反正已经知道了想知道的事情。不过……
　　离开之前，他回过头对着那狼狈的二人说道：“闭上你们的嘴。”

　　御十夜不是什么很容易冲动的人。至少比自己的导师，他要冷静不知道多少倍。至于生气……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平时的那种生气只不过是因为被戏弄了一下而觉得烦躁罢了，算不上什么生气。
　　而像今天这样直接表现在身上则是那屈指可数了。
　　御十夜和今里故的关系不好，现在为止是这样。
　　不过这不代表他没有关注过今里故。
　　自从那次在结业典礼上见到今里故以后，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关注着今里故。不过至多就是看看他学习情况如何，精神看起来如何而已。他还没打算让自己原谅那家伙，便从未试着去搭话。
　　因此，他身边比较细微的情况自己没有注意到过。
　　而那个现在在他身边的女孩子——鸠羽代，自然会注意到，也有那个义务去注意到这些。
　　在上个学期的春假之前，那女生就曾在替本岛佑做事的途中来找过自己。她和他关系当然不好，不过他们二人都清楚，两人都是很重视今里故这个人的，而且重视的原因是相似的。在那次他们用木刀“互动”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了。
　　而那次私下找他时，谈的就是这次的事。
　　“……有人，总是给小故找麻烦。我觉得和我们自身也有关系，但是也不排除你。……那次你的愤怒宣言可是在结业典礼上的。”
　　言下之意就是，虽说不是直接的，但自己也算是给今里故找麻烦的人之一。当然当时的十夜很生气，不过他还没白痴到会在那种情况下乱发脾气。
　　毕竟对方的判断没有问题。自己极有可能是制造麻烦的一员，虽说是间接的。
　　“我也不想拜托你，但是……我们两个人在班级里可以相信的人不多。……这是为了小故，你……应该和我是一样心情的。”
　　“……我知道。”
　　“说起来，你和我是一样吗？……小故他，给了我家以外的归所。你……也是？”
　　“……”
　　当时的自己没有回答。
　　不过也八九不离十。
　　当时的十夜因为各种各样作为贵族继承人的压力，有一段时期有着十分强烈的叛逆心理。而在那个时间点遇到了今里故。就是因为遇到了他，他才和那些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成了亲人。
　　感谢也确实包含在对今里故的感情内，不过最多的当然是亲情。就像鸠羽代重视着今里故那样，一模一样的感情。
　　——今里故这个人的存在就是他们的归所。能忍受自己笨拙、丑陋的一面，总是那样笑着面对自己。会让人忍不住想要放松全身心去面对的人。
　　就像“家”一样的感觉。
　　暖暖的，让人胸口有些痒痒的却觉得很舒服。
　　十夜走在回寝室的路上，看着自己的右手，淡淡地笑了。
　　正因为很重视他，所以才……希望他能注意到那个让人觉得无奈的地方。
　　脚踏在木制的走廊上，发出不响的闷声。
　　不远处，一个身着红色制服的身影靠着走廊上的木柱，歪着头看着自己。
　　黑色的短发，鼻梁上戴着一副黑红色镜框的眼镜，在镜片的遮挡下是一双宝蓝色的眼睛。一眼看上去给人一种乖学生的错觉。
　　他止步在她的面前。
　　“……我找到源头了。”
　　“哦，是吗~”
　　“啊。……我会保护好我的归所的。……不过我不会回去。”
　　“……你似乎没说永远不会回去呢？……说起来，小故他一直希望你回去的哟。不过也不在意你一直这样出走呢。”
　　十夜没说话，只是继续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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