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风：穿越成反派皇后

　　我把玩着手中的泥塑人偶，这便是羊将军在信中提及的泥人，只是因为元旦这几日宫里繁忙的事比较多，再加上景皇后又是一宫之主，这一忙便忘记了，所以这泥人直到今日才到了东宫。

　　我瞧着人偶的眼睛、鼻子、嘴巴，就跟真的似的，也难怪会在成为洛阳流行之物，同小时候玩的芭比娃娃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倒是有空，平日还能往北宫跑。”

　　闻言，我抬眼往声源处望去，司马衷此时正看着手中的书籍，就好似方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一般，我说：“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臣妾作为太子妃自然是要替殿下尽到孝道的。”我低头“谦逊”地回答道。

　　司马衷瞥了一眼我，也不作答，而后却用手拈起杯盖往杯口敲了几下。

　　器皿撞击在一起发出磕碰的声音，我知道他是茶喝完了，此番操作是示意我去给他添茶。我将泥人放在柔软的垫子上，而后起身拿起茶勺往司马衷重新往杯中添茶。

　　元旦后司马衷按照规矩便一直与我待在一起，我猜他是想去其他美人处听曲赏舞的，只是迫于上一辈定下来的规矩，所以不能反抗什么。我是不会跳舞唱曲的，所以如此一来，这司马衷来我这屋里便只能读书了。

　　沏茶的时候，我瞧了一眼司马衷看到了多少页，与我上次给他添茶的时候的页数也差不了多少。司马衷端起我刚倒好的茶抿了一口后，对我方才所说的话嗤笑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尽到了是何孝道？”

　　我原是站着，听他说这话后便将茶具放下，而后坐在的他对面，隔着一张桌子平视他，既然他主动提及子嗣的这件事，我便与他捋一捋：“殿下，我给你讲个我家乡那边的一个故事吧。”

　　司马衷没抬头，也没说话。

　　我也没理会他是何想法，张口说：“在我的家乡有个农夫，有一年他田里的庄稼长势不好，但他却不知是何缘故，因为这影响庄稼长势的原因有许多，例如光照、水、土壤、肥料等等。但这问题不解决也不行呀，这农夫一家老小可全靠这养活，于是农夫便去询问村里的老者，那老者说这事不难，于是便给他出了个主意。”

　　“殿下可知那老者出了何主意？”

　　司马衷吹了吹茶杯上飘起的水汽，好似没听到我在说什么。

　　“主意是这样的，”我自顾说着，“村里的老者说让他弄五个花盆，其中甲花盆什么都不变，乙花盆只改变庄稼光照时间，丙花盆只改变浇水量，丁花盆只改变土壤，戊花盆只改变肥料。这么一来再观察庄稼的变化便能看出是哪个原因导致庄稼生长不好了。”

　　“挑重点。”说到这，司马衷倒是插了句，只是语气中带着不耐烦，到底是小腿不曾沾过泥土的，所以对我举的这个例子也是不感兴趣。

　　“殿下莫急，重点来了。”我从书案上随便取出一张纸，将毛笔沾满墨水后，边开始在纸上涂抹起来。

　　我先在纸的中央偏上的画了一个火柴人，而后说道：“这个小人代表‘尊贵’的太子殿下，”说完后，又起笔在火柴人的下面打横写上甲乙丙丁戊这几字，“这甲乙丙丁戊则代表东宫的几位美人。”

　　“子嗣的问题无非就牵涉到父母这两方面的原因。”

　　“之前东宫就只有一个谢美人，所以也不好说，但如今东宫有六位美人了，按照我方才提及的庄稼之例，控制这男方不变，改变女方......”我边说着边用线连接火柴人与甲乙丙丁戊。

　　“之前我们都认为，无嗣的问题出在谢美人身上，但通过改变女方后，我们可以发现这六次的结果还是没有子嗣......”我在‘甲乙丙丁戊’这几字的后面均写了个“无”字，形成了一张树状图，“这么一来，我们便说明问题不出在女方，而出在......”

　　说到这我便不再多言，但手上也没闲着，握起毛笔刷一下便在火柴人外围打了个圈，言尽于此。而我这圈刚画完，手腕便被对面的人给握住了。

　　我是有预想过司马衷听了我这番言论后会暴躁如雷，所以方才的话没有说尽，也算是给我自己一点回旋之地。

　　但当我直视司马衷后，却发现他的眼神没有我想象中瘆人，反而好像对我说的这件事还挺感兴趣，竟与我探讨起来：“那有没有可能六次都是女方的问题。”

　　“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司马衷闻言，抓我手腕的力度也变大，而后趁我分神之际将我往他的方向一扯。我方才是朝他的方向前倾的姿势，他这么一扯，我一个惯性便被他扯起身子。面前是桌子，眼看脸要嗑到桌子了，我于是迅速伸出右手撑住桌子。

　　他这是吵不过我要动手？我瞬间有些惊慌，但随后还是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瞪着他的眼：“你想做什么！”

　　司马衷也半起了身，而后凑到我的耳边。

　　我呼吸一凝，司马衷可不是个善类，尤其还是个擅长伪装的狠角色，眼下避开旁人要说的悄悄话，怕是带有威胁的成分。

　　“六个不够，要不再多加点。”

　　耳廓感觉到一阵轻轻的呼吸，听清他说的话后，我眉头一皱，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想再多纳几位美人，还是说我方才得出结论的样本不够。思索间，我忽而感到脖颈上传来湿热，而后夹带着一阵刺痛感。

　　待我反应过来司马衷方才做了何事之后，我抬起手臂将他怼开，而后瞪圆眼睛看向他，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碰到，我一时半会也不知要作何情绪，说什么话。司马衷表情好似有一瞬的呆滞，而后又挂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被人咬脖子属实是第一次，脖子属于敏感部位，多少是带有性的属性。难道那司马衷还真是想让我成为样本之一？这念头刚生起，我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司马衷身经百战，怕是方才的行为于他而言，同狗咬人没什么两样。

　　想起方才的湿润感，我抬手用衣袖擦了擦脖子。这举动自然是被司马衷看在眼中，却见他眼底生了一层阴霾。我将不适感压下，而后善解人意道：“母后宫中近日有不少秀女的画像，殿下若是吃的消，臣妾过几日便给殿下捎带一些过来，让殿下挑挑有没有合心意。”

　　司马衷原是想看我生气，眼下被我堵回去，反倒让他自己有些郁结，也不同我说话了，而是拿起方才放下的书又自顾的看起来。

　　我平日里喜欢假话真话混在一起说，但方才那句倒是真话。这段时间各地陆陆续续送上不少的画像进宫，这选秀之事历来都是由皇后做主，即使是皇上有喜欢的，也不能过于干涉，所以这秀女的画像自然也是先送去了长秋宫，交由皇后来审。

　　这秀女之多，又岂是官家一个人能消受的了的呢，若是我去找皇后说这件事，她应该也会欣然同意。

　　近日来皇后染病，不便见客，我虽然没见过皇后，不知道她的病有多严重，但听说官家去找皇后也并非次次都能见到，若是皇后是因为得病所以形容枯槁不愿见官家，怕是病的不轻。

　　思量了片刻，我又看向司马衷。他此时正专心的看书，指尖翻动书页，发出沙沙声。听闻司马衷与皇后的关系并非十分的好，司马衷对皇后态度也是止于礼，若是此时我提醒他去看看皇后，会不会显得有些多事......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有事？”司马衷声音传来，只是仍低着眼，没抬头。

　　“殿下有空的话去见见母后吧。”我说完这段后，未得到回音。

　　良久。

　　对面的人合上书，起身，离开。当我听到开门的声音的同时，也听到了他的回答：“多管闲事。”

　　司马衷踏出门口后，贴身太监小福子便跟了上来，问了句：“太子殿下怎么出来了。”按规矩说，司马衷应该整晚待在这里才是。

　　“去莞美人那。”

　　我先是感叹这司马衷终于记得她们几个美人的名字，而后反应过来是莞儿后，有些郁闷。

　　每次与司马衷不欢而散后，这司马衷便会直接去美人处消遣，之前我倒没发现有什么不对，这次数一多了后，我便自发的开始找起规律。但这司马衷找美人毫无章法，既不是雨露均沾，也不是独宠一人。

　　久而久之，我还真发现了一条规律，这司马衷找美人取决于我与他不欢而散的情况。若是我单方面不理他，他便会看阿霜阿芝弹琴跳舞；若是我与他动手，他便会去看阿黛舞剑；若是我和他讲道理，他便会去找莞儿；若是我的小计谋被他发现了，他便会去找纯儿。

　　敢情他是话里有话！

　　莞儿性情淑婉，善解人意，说话也是细声慢语的。司马衷此时去找莞儿，是认为我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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