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标签式超英角色扮演游戏

　　潘妮的胃简直跟个无底洞似的，吞光了克拉克家冰箱里所有的食物不说，连涂面包的黄油都吃掉了。潘妮揉着半饱的肚子，和放在旁边橱柜上的眼镜打了个招呼：“你好啊，克拉克。”

　　端着洗好的水果过来的克拉克本人：？

　　“感谢款待”，潘妮吃了两块水果就停下，“现在够我日常活动了，等到早上再去店里买点早餐，就能恢复到健康水准。”

　　潘妮的食量没有让克拉克太惊讶，他能看到潘妮的身体结构，她的能量消耗代谢水平比普通人类高出许多。克拉克更好奇潘妮的种族，他斟酌话语问：
　　“你知道我来自氪星，我能问问你来自哪里吗？”

　　“就是地球啊”，潘妮想了想角色设定，说：“我本来也只是普通人，只是被蜘蛛咬了发生变异。”

　　人类因为奇奇怪怪原因发生变异的情况不少见。克拉克又指指收着触肢团成一团在桌面上休息的小蜘蛛，问：“那他呢？”

　　潘妮语气笃定：“是守护甜心。”

　　“？”
　　听完潘妮对守护甜心科普的克拉克总感觉这更像是动漫里才会有的设定，但潘妮一副对此深信不疑理所当然的样子，克拉克也不好质疑什么。小蜘蛛转动脑袋，电子屏对着克拉克，屏幕上的豆豆眼消失了，从右到左滚动一行字符：
　　“你们好，我是彼得。”

　　“你好，彼得，我是克拉克”，克拉克礼貌地和小蜘蛛打招呼，内心涌上像在和小孩子玩过家家角色扮演游戏的异样感。

　　潘妮摸摸小蜘蛛的背部，摸摸他的爪子，突然趁小蜘蛛不备，把他翻过来倒放在桌面上。小蜘蛛爪子灵活地翻转撑起主体，一侧的爪子发力，把自己翻回正面，然后迅速倒退爬开，电子屏一直滚动显示：“请别这样请别这样”。

　　克拉克突然听见了什么声音，他告诉潘妮：“有人在大桥边要跳河自杀。”

　　潘妮察觉到任务来了，精神了一秒，就想到有超人在这，自己大概是抢不到任务，又悻悻坐回去。

　　克拉克又继续说：“是你帮助过的那位女士，叫玛丽的那位。”

　　事关玛丽，潘妮彻底坐不住了，她想尽快赶过去，但因距离过远小地图没有显示任务点，而潘妮还没去过那么远的城市角落，不知道具体地址。克拉克表示他可以载潘妮过去，他以前干过不少干载人的活。

　　潘妮震惊：啊？原来超人经常干“滴滴打超”副业？
　　她犹豫了一下，驳回之前超人把她抱回来的姿势，抓起小蜘蛛辅助，飞快织了个能装下她的蛛网篮子出来。毕竟是蜘蛛咬变异，她是有点织网天赋在身上的。

　　超人抓着蛛网篮子的栓绳把换了件完整衣服的潘妮捎带到事发的大桥旁，潘妮看着下边坐在护栏外的玛丽和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带着摄像机的媒体，着急地不等超人放下她就跳了下去。

　　超人：……
　　幻视某黑漆漆只让他抓背包扶手，到达目的地后就自行解除背包滑翔迫降的操作。

　　现在是凌晨四点左右，桥上没多少行人，围观者自然没几个，偶尔路过的车辆最多只是放缓速度从车窗看几眼发生了什么就匆匆离开。玛丽坐在大桥护栏外狭窄的平台上，背倚着栏杆，和她距离最近的是负责这片区域的一位清洁工老伯，一直在和玛丽说话，玛丽偶尔会回几句，交流不多。在场的还有一家媒体，潘妮没见过他们摄像机上别着的标识，大概是家不入流的小媒体，也不知道潘妮在医院里干的那些事。

　　潘妮听见那扶着摄像机的人向他的同事抱怨道：“都在这里坐一晚了还没跳，该不会就是做做样子骗人关注吧？真没意思，什么时候才跳啊。”

　　清洁工老伯也听见了，回头怒视摄影师，打理整齐的白胡子愤怒地翘起，他又担忧地去看玛丽的反应，担心玛丽被摄影师的话影响到，情绪激动跳下去。还好玛丽仍然安静地坐着，仿佛没听到摄影师的抱怨一般。

　　老伯松了口气，他看见超人也来了，飞到了玛丽对面，而另一个戴面罩的奇怪家伙也从他身边跑过，跑向玛丽。有超人在，老伯不担心玛丽有生命危险，但人到了想要投河的地步，那些逼迫她走上这条路的问题是仅仅解救她的生命能够解决的吗？

　　“玛丽，我可以过来吗？”，潘妮小心翼翼询问，生怕自己刺激到玛丽。

　　“无所谓”，玛丽垂着眼睛，声音很轻，“反正超人在这，我不可能死掉了。”

　　超人的眼神温和包容，他说：“我不清楚你是在多么艰难的情况下做出放弃生命的选择，但我有个朋友告诉我，长久以来他一直觉得结束生命比面对漫长无望的生活更幸福，所以我理解你的选择，我没法说未来会变得更好那种不确定的话，不过，在你彻底作出决定之前，在你仍然为此感到痛苦迷茫的这段时间里，我会在这里陪着你。”

　　玛丽快速看了眼超人，又看到潘妮翻过栏杆走到她身边，她深深低下脑袋，不想潘妮看到她此时的样子。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救我呢？拯救我这种事让你们很有成就感吗？”

　　“只要你还在求救，我们就会听见呼唤而来。”
　　小地图上玛丽代表的任务点有些黯淡，但仍然存在。

　　潘妮在玛丽身边坐下，双手撑在身侧，双腿伸到平台外悬空，自由地晃悠着。小蜘蛛从潘妮头顶跳到平台上，眨着电子豆豆眼想吸引玛丽的注意，可惜玛丽只是瞥了他一眼，一点关注兴趣都没有。

　　玛丽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沉默了好久，超人和潘妮也就仅仅是安静地陪伴她。

　　薄光照耀大地，城市渐渐苏醒，来往的车流量增加了，多了几个行人围观，有辆车直接在没监控的角落窜上人行道停下，特蕾什下车，迅速看了一圈了解情况，自如地混进那家媒体队伍里窥探这群同行都收集了些什么素材。

　　玛丽发出细碎的呜咽声，她狠狠抹了下眼睛，擦掉还没溢出眼眶的泪水，突然出声道：“要是你们之前没有救我就好了。”

　　玛丽在警局被一遍遍要求详细描述经历的的一切，有时候甚至要配合模拟上司对她做了什么；她被一次次质疑中途改变想法的原因，评估她诬告的可能性；她被一轮轮拷问审视事发时的内心想法，解析探究她的难堪。像潘妮那样毫不怀疑就相信她的人真是稀有，警察只是很平淡地询问她：
　　“你为什么不喊超人呢？”

　　玛丽有很多想解释的话，但那些话又不是多么正面。她犹豫着组织语言的时候，就看见询问她的警察露出仿佛了然的眼神，这种眼神刺痛了她。玛丽急切地解释自己不敢，而警察又接着问：“为什么？”

　　因为玛丽生长的小镇没有可以求助的超人，因为玛丽不敢相信同属于异性的超人，因为玛丽害怕失去自己的工作，因为玛丽抱着向下堕落放弃自己的想法，又或者是因为低烧让玛丽脑子思维不清晰，所以玛丽畏惧地选择了顺从，选择了他人难以理解的选项。可现在她该怎么证明自己当时的畏惧和内心深处的抗拒呢？

　　在警局里配合调查的经历让玛丽感到甚至比那个时候更加难受，而没过多久，她更不想回忆的小镇过去又被一家媒体挖了出来，明晃晃地印制在报纸上，被展示在所有人面前。上司的刁难，同事的议论，邻居的好奇，都让玛丽开始反思，是不是那个时候自己忍下来就好了。

　　玛丽给自己鼓劲，她想做一个坚强的人，她尝试去克服流言碎语，尝试去无视异样眼神，然后，她就接到了父母的电话。一年来没有联系的父母不知从哪找到了她的手机号码，接通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斥责贬低，抱怨又记者来又把当年的丑事翻了出来，质问她为什么又做出这种让家族蒙羞的事。玛丽试图解释，可父母还是那样只相信别人口中的、他们自己看到的“真相”。

　　挂断电话后，玛丽一个人在城市里走了很久，她也许是想遇上点意外，但所经之处都意外的和平，喧闹发生在离她很远的地方，她听到了爆炸看到了硝烟，然后她朝完全相反的方向逃跑了，不敢面对昔日的救主，浑浑噩噩来到桥上翻过栏杆，还是正好路过的老伯叫住了她一直和她聊天，她才在这里一直坐到现在。

　　那家媒体是什么时候来的玛丽没有注意到，她现在已经不在意他们了。玛丽强烈渴望着走捷径立刻逃离当前处境，又无比羞愧自己做出放弃被拯救过的自己的选择。

　　玛丽弓着背，违背内心地大声指责：“你们是救了我一次，但你们根本没真切地帮助我，反而带来了更大的麻烦！”

　　扶着摄影机的男人见玛丽情绪激动，顿时兴奋地连声催促：“快跳快跳！”

　　老伯举起了捡垃圾的夹子，特蕾什比老伯快一步，她一边用身体挡住摄影师的镜头，一边单手举着相机对准这群同行，挑衅道：“来，都来看看这群逼迫人跳河的无良媒体。”

　　摄影师的同事想抢特蕾什的相机，却被她另一只手拿着的枪逼退了；摄影师想挪动摄影机位置，突然一道激光射炸了摄影机，不远处超人的眼睛逐渐褪去红色；而又一张天降蛛网，将摄影师和他的同事一起拘在地上。

　　潘妮的科技手套又变回小蜘蛛，她看向玛丽，亲切微笑着安慰她：“没事了，不用管他们。”

　　“……咯”，玛丽打了个哭嗝，“对不起，刚才说的都不是真的。”

　　“那些问题确实存在”，潘妮承认，“我们很多时候都没能做到彻底解决求助者的麻烦，我们只能出现一时，而你们要面对的问题可能存在于一个时间段，很长，甚至漫长到一生。”

　　“我真的很感谢你们，如果那个时候没有你们，我现在应该已经变成了完全不同的样子”，玛丽坦诚内心，把她难以忍受的事情倾诉出来，“但是也真的好难，我找不到有比逃离这一切更加简单轻松的办法了，我就是、就是不值得被拯救。”

　　玛丽痛苦地捂住脸，顺着潘妮拦住她的胳膊靠着潘妮。潘妮轻拍玛丽的背部，像安慰哭泣的孩子一样。至少玛丽现在还能倾诉，还能寻求帮助，她寻求解脱的心思应该没那么坚定了。

　　“超人，还有这位，嗯，他们服务大都会，他们帮助所有人，又不是你的专属守护神，如果你指望只从他们这寻找解决办法，那是很难有结果的”，特蕾什在给被困在蛛网里的同行拍完照后就慢慢走过来，听到玛丽说的那些，她给出的评价听上去不近人情，随即，她递出了一张写着联系人、联系方式、联系地址的纸条，“来我们这吧，我们互助会都是女性，有不少和你经历相似的姐妹，这一切很困难，而也是本不应该存在的错误，我们互助会就是为此成立的。你可以来这里看看，也许你能理清迷茫，找到解决办法。”

　　玛丽怔愣着接下纸条。

　　潘妮看出玛丽内心仍在徘徊，她突然问玛丽：“你想试试吗？”

　　“什么——啊——”

　　潘妮突然抱住玛丽跳下平台，玛丽惊声尖叫，在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不舍得离开这个世界。在半空中，小蜘蛛变成手套，潘妮用蛛丝抓住桥梁，截停掉落趋势。

　　玛丽哭的不成样子，她的恐惧无比真实。

　　潘妮的视线越过玛丽，看向升起的太阳和注视着她们的超人，在玛丽耳边轻声说：“恭喜你，昨天的你已经死去，今天的你迎来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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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抱着玛丽跳下来的样子很帅但爬上去的样子也是真狼狈，最后还是超人把潘妮和玛丽拎上去的。
　　然后潘妮把困着那群无良媒体的网给吊到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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