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落繁花—蓝雪(二)

作者:凤凰雪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秘密


      “娘娘,礼物已经送到了。”碧玉的声音在空寂的房间里响起,让我微惊了一下,手里的书一抖,刚看的那一页就从手里滑过去了。
      “他,说了什么没有?”我问她话,却没抬头,只是又把书翻回了那一页。
      “蓝大人没说什么,只是谢了娘娘的新婚礼物,另有一封家书,托奴婢给娘娘带回来。”说着,碧玉双手盛上一封厚厚的牛皮纸信封,两边的封口都被火漆封得严丝合缝。
      我接了过来,并没有马上打开,只是放在了桌子上,挥手让碧玉退下了。

      屋里的碳火烧得正旺,黄灿灿的铜制云纹雕花三鼎暖炉,散发着阵阵熏人热气。我坐在桌边,一只手按在那封信上。其实心里已经隐约猜到那信里会有什么,却一直没有打开。
      今天是除夕,又是一年的除夕了。去年的除夕,我刚从北辽回来,子轩陪着我一起在蓝府过了一个安静的大年夜,只有我们两个人。而这个除夕夜,是蓝家正式迎娶韶华郡主的大喜日子。从今天开始,子轩的生命,就该由另一个人相伴了吧。那么,我呢?不期然间,一个身影跃入了脑海。已经回宫大半个月了,可一想到在悠隐庄度过的那三天,我的脸孔还是控制不住的发热。

      三天时间能做什么?如果你很久以前来问我这个问题,我会回答,看一本好书,去郊区踏青,或者补课,完成一篇小论文,等等。但答案里绝没有这样一种:和一个男人朝夕相对,耳鬓厮磨。

      我与穆容成在悠隐庄呆了三天。这三天的时间里,用“肆无忌惮”已经无法形容我的行为和态度了。
      我直呼他的名字,在他呵我痒的时候,我甚至拽着他的头发大叫:“穆容成你给我住手!”;
      我拿他的身体当靠枕,躺在上面看书。当然,总是看不了一会儿就“看”到他身上去了;
      我正大光明的反抗他的命令:因为那院子里有温泉,所以地面的温度比外面的地表要高,于是我就光着脚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穆容成担心我着凉,要我穿上鞋袜,可我就是不理他。结果气得他没有办法,把我抗回屋里狠狠的“惩罚”了一个多时辰,然后亲自给我穿上了鞋袜。当我坐在床边,看着他握着我的脚,手上的动作轻柔至极,一脸认真的给我穿袜子时,我忽然发现,自己内心深处,有个最柔软的角落,似乎正在慢慢地变软,悄悄地融化;

      我给他讲马三立那段经典的“逗你玩儿”,专挑他喝茶的时候抛出最后的包袱。很满意的看到,他被我逗的把茶水呛到了鼻子里,甚至失手打翻茶盏,然后,我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不过,这样做的结果,还是我比较惨;
      我和他下围棋,总是输给他,撒娇耍赖都不管用。于是我灵机一动,把围棋改成了五连子,而且规定谁输了谁就要脱一件衣服。他刚开始玩儿的不熟,总是输,所以后果可想而知。当他露出精赤的上身,怒瞪着我抓住我不安分的手时,我根本分不清他眼中燃烧的究竟是什么火。可我还是不知死活的耸耸肩,笑眯眯的说:“愿赌服输,千万不要玩儿不起呦!”
      但最后的结果依然证明,男人、尤其是当了皇帝的男人,是惹不起的。他只输到脱掉了上面的衣服,在接下来的几轮里,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变的厉害了。我不服气的下场就是,输掉了所有的衣服。而他的反击,比我的连掐带捏,狂野了不知多少倍。

      这三天的时间里,我什么都不想,扔开所有的烦恼,怎么高兴就怎么做。穆容成对我刚到悠隐庄时古怪的表现,没有提过一个字,他只是在那天半夜里,以为我已经睡熟后,就起身出去了一会儿,不知吩咐了何鸿什么事情。之后的几天里,他一点儿正事都没干,陪着我疯。没有任何人打扰,只有我们两个人,从早上一睁眼,到晚上合眼睡去,眼中始终看到的都是他。

      我与他寸步不离,玩儿遍了庄内的所有地方。在第三天,我们甚至甩开了何鸿他们,独自去了当地的集市。虽然是滴水成冰的季节,但因为接近年关,所以集市上的人仍然很多。这是我头一次真正的逛古代的集市,所以看什么都新鲜,兴奋地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钻来钻去。穆容成怕我走丢了,可又喊不住我,最后只好强行的紧紧抓住我的手,收在衣袖中,让我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身旁。对他这种“强权”行为极其不满,我板着脸不理他。为了哄我,他就给我买东西,先是小玩意,然后是零食。直到我看见他一只手拿着糖葫芦、风车,手指上还挂着一包瓜子、一包麻糖、外加一包烤白薯,可还是不肯放开我时,我才强忍住笑,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听话的跟在他身边走。

      第三天晚上,我想尽办法做出来了“蛋糕”,因为样子和颜色都很诡异,所以他对这个东西能否下嘴,表示了极大的怀疑。可我不管,第一口当然要他先吃,正当我对他进行威逼利诱的时候,何鸿脸色焦急的出现在门外。穆容成皱了皱眉,面有愠色地走到院子里对何鸿说了句什么,何鸿躬身禀告了几句话。虽然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穆容成的表情变化却是看在了眼中,虽然他是侧面对着我。他听见何鸿说的话以后,脸色明显的阴沉了下来。他没再说什么,静默了一会儿,面色平淡地转身又回到了屋里。

      “你的奏折,肯定在尚书房的桌上堆成山了。”他一进来,我就笑着抬头看他。
      “雪儿.....”
      “咱们做个交易。”假装没听到他说话,我一手托着那个四不象的蛋糕,递到他眼前,“只要你把这个吃下去,我就让你回去,怎么样?”
      他看着我,目光闪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默默的接过了蛋糕,一口一口的吃了下去。
      我还是笑嘻嘻的,可总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好像他吃的不是我做的点心,而是我胸口里的一个重要的东西.....
      -----------------------------------

      “娘娘,还有一个时辰就该去崇德宫了,现在是否要梳妆?”春杏的声音让我一愣,这才从冥想中回过神来。
      “你们知道我的喜好,看着弄吧。”我无所谓的坐到了镜子前,手里还是拿着子轩的那封信。春杏已经在我的头上忙活起来了,我的注意力却只是放在那封信上。反复抚摸,迟疑了许久,我还是轻轻撕开了封口。

      里面是一叠写满字的信纸,正是上次我问他的那五个人的资料。除此之外,在信的末尾他还提到,查到一些线索,表明严柏涛和爹的死有关,让我在宫里多加小心。我随便翻了翻,就把那信丢到了梳妆台上,对碧玉说:“拿去烧了。要盯在旁边,确定全部都烧成灰烬。”
      其实这段时间,我也曾认真想过那五个让我觉得眼熟的名字,可那天除了晚上睡觉时,模糊不清的声音又一次让我头疼不已之外,我一无所获。所以我想,或许这就像是个乱成一团的线,只要给我个线头儿,我就能顺利理出成股的线。我所缺的就是一点提示。

      果然如此。那些资料,我只看了开头一几句就够了,因为那好像都是我很熟悉的东西,只是一时忘记了,看了前面几句,后面的就全想起来了。这比当初看郭焕生的资料时,更进了一步。当时我虽觉得眼熟,可还要从头读到尾,而现在我只要撇一眼,那些官员的生平事迹就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就像是我以前上学时背过的课文一样。

      我早就不再纠缠着“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的问题不放了,我已经在猜测这可能跟以前的蓝雪有关,但究竟如何我还是无法知道。幸好我的适应能力很强,既然搞不明白,不如搁到一边,去想些更实际、更容易的事情,比如:知道了这些东西,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或许我能通过对这些官吏的了解,找出当年究竟是谁陷害了我爹,当然前提是,蓝仲文确实是被人陷害的。
      我对爹生前在朝中的背景关系、形式作风,都一无所知,真想下手查,却毫无头绪,都不知道该从那里开始。子轩又说,我在宫里会知道些他在外面查不到的事情。可进宫这么长时间,我从没发现任何与蓝家当年灭门之祸有关的事情。

      又想到资料上的几个官员,只有夏延丰让我有些感兴趣,因为他和严柏涛有点关系。“记得”他是虚元三十五年的进士,明帝穆杰珃在位时任吏部侍郎。他曾举荐过严柏涛入朝为官,但后来严并不为明帝所喜,一直未得到重用。
      之后,因为“明德变乱”(大皇子穆君成篡位),夏延丰受了牵连,被一贬到底,原来一个年过五旬的正三品朝廷重臣,一夜之间变成了淮州道的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可严柏涛却是自此开始平步青云的。
      想想真是奇怪,大皇子和穆容成都重用了他,莫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事?可我明明“记得”当年明帝对他的评价并不是很高,还说他“眼神飘忽,形容鬼祟”。
      这些事情穆容成肯定心里有数,当年的事情他应该知道得更清楚,我是否该趁着现在跟他混得还不错,找机会问问他?

      想起穆容成,就想到他现在一定是在晗绣宫。从我们回宫以后,高彤云就总是闹着不舒服,几乎天天留穆容成在晗绣宫过夜。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看春杏她们忙得也差不多了,拦住又一根要插上头的珠钗,我站了起来:“行了,就这样吧。反正今天晚上的人多,不会注意到我的。”
      -------------------------------------------------------

      今晚除夕夜,穆容成和高太后在崇德宫前面的大殿宴请众臣,这崇德宫就在穆容成的寝宫文徳殿前面。据说今年穆容成搞的几项新政虽然很有成效,可怨声也有不少,所以这次的晚宴要好好“歌舞升平”一番,给群臣展示一下今年一年新法的成绩。

      这样的宴席我照旧是心不在焉。我的身份不高,坐得很靠后。高彤云穿了件艳红的衣裙,把圆滚滚的肚子,称得更加明显。看她走路的样子,趾高气扬的,大概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看见吧。不过,她今天的胭脂擦得好像太厚了点儿,脸上红得有些不自然。
      脑子乱七八糟的想着,手里索然无味的拨拉着眼前的菜。我一点胃口都没有。最近几天不知为什么,吃什么都没味道,人也懒懒的。扔下筷子,就盼着能快点离开这里。

      这时,远远的看见高彤云站了起来,好像是要和太后说什么。可突然,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她身旁的宫人已经及时的扶住了她,可这变化已经把在场所有人都吓到了。高太后脸色立刻变了,先是吩咐人把她送到文德殿去,然后急宣太医进宫。

      穆容成也很严肃,不过没有像太后那么慌张,沉着冷静的下了旨意,提前结束了国宴。
      我们其他的妃嫔并没有回去,虽然我是很想走。可薛丹盈却把我和杜丽笙拦了下来:“两位姐姐,咱们还是跟过去看望一下高贤妃吧。我怕太后受惊过度,要是她老人家再出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好啊!”
      我在心里冷笑,还不是你想去凑热闹。高彤云出事,你还不定怎么幸灾乐祸呢,嘴上却犹豫地说:“这,有皇上在,应该没什么事吧?”穆容成才是该守在那里的人,你跑去干什么?在心里又加了一句:OK,这里没有酸气,我只是在讽刺薛丹盈而已。

      “皇上一个大男人,总会有不方便的时候。再说,太后和皇上都没有下旨不让咱们去啊。还是去看看的好!要不然,咱们怎么安心哪!”薛丹盈一脸做作的担忧。我真想直接告诉她,我现在非常安心,安心早就困了,想回去睡觉!
      “既然淑妃娘娘如此说,那咱们姐妹就去探望一下吧。”杜丽笙像是被说动了,她秀眉微蹙,“或许咱们真能帮上点什么忙呢。”
      两票对一票,没办法,我只好跟在她们身后,去看望高彤云。

      因为事出突然,文德殿已经是乱做一团。我们到的时候,太医才刚刚赶到。太后根本就没工夫理我们,只是一个劲儿的冲太监宫女发脾气。宫人们一个个心惊胆战,就差没夹着尾巴走路了。
      穆容成倒是很沉的住气,坐在一旁安慰太后。高太后发完了脾气,就开始掉眼泪,穆容成体贴的递上了一方明黄色的锈龙纹丝绢。只有我看见他看着高太后低头拭泪时,眼中一闪而逝的厌烦。
      薛丹盈不失时机的上前劝谓,杜丽笙也间或说两句,只有我沉默地站在最后。已经有这么多人献殷勤了,也不缺我一个。闲闲四顾,正碰上穆容成深黑色的眼睛,我的目光一触即躲,因为现在我不想看他。

      这时,何鸿手捧着个折子走了进来。我心想,穆容成还挺忙,这种时候还有......等等!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我的脑海。奏折呀,我怎么没想到?尚书房就在文德殿旁边,而尚书房后面有一间屋子,里面存放了前朝先帝曾批阅过的卷宗。这件事情我早就向徐寿打听过,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去查看。今晚可真是天载难逢的好机会!

      记得今天到崇徳宫的时候,我经过尚书房,就曾注意到那里没有以前看到的侍卫。现在穆容成在这里,估计一时半会儿姓高的生不完,有太后在,也绝对不会允许穆容成在这个紧要关头去处理国事。我只要溜走的时候不要引人注意就行了。心因为兴奋而跳动加快。我抬头看了看,穆容成正在凝神看那折子。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赶紧上前,轻声跟太后说:“臣妾今天偶感风寒,不宜在这里久呆,过了病气给贤妃娘娘就不好了。”高太后哪里有心思理我,随便的点了点头,继续紧张的看着内殿方向。我冲站在太后身后的徐寿使了个眼色,然后行了个礼,悄没声息的往外退,这时穆容成还没抬头。

      一出殿门,我就叫过碧玉飞快的低声吩咐:“在这里等一下,呆会儿会有徐总管的人来找你,应该是黄颀。你就告诉他:尚书房后。其他的什么都别说,赶紧回听雨轩,知道吗?!”
      “好。”碧玉点了点头,看我拿了她手里的灯笼要走,她疑惑的拉住低声我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你别管,照我说的做就是了。我一会儿就回来。”我拍了拍她的手,转身走出了文徳殿。

      现在应该已经是亥时三刻了,凛冽的寒风在宫道上呼啸而过,刮得人脸上生疼,手上的灯笼也被风挂得乱晃。可我因为心情紧张,丝毫没觉得冷。拉紧披风,我快步走到了尚书房附近。徐寿告诉我的那个地方,叫聚贤阁,就在尚书房后面。那是个类似资料库的地方,存放了前朝的各种卷宗,和先帝批过的奏折。
      我想过了,既然我所缺的就是那些线头,那么只要有机会,为什么我不去自己寻找更多的线头,理出更多的线来呢?不能再这样被莫名其妙的感觉纠缠了,万一有一天连子轩的药都不管用了,说不定我会被失眠折磨至死的!

      看着斜对面尚书房的门口,只有两个值夜的太监在守着。太好了,我料的不错,侍卫都跟到文德殿去了。真是天助我也,看来文德殿那里集中了所有人的视线,没有人注意这里。现在只要避过那两个人就行了。
      在墙角的阴影里等了不一会儿,果然看见一个小太监拎着些东西走到了尚书房门口,那两个太监拦住他,开始低头翻看他手里的东西。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我一手抓紧灯笼,一手撩起裙摆,飞快的往前跑。呼啸而过的风声掩盖了我的脚步声,几步距离,我一闪而过。尚书房旁边有个角门,除了正门,只有那里能进去。我靠在门边捂着嘴直喘,好了,过来了。耳中隐隐听到那边的值夜太监说:“咦?刚才好像有个人影.....”
      “这大冷天的,手脚都要冻掉了,哪里来的人哪!好啦,你们别拦着我拉,老王还等着哪。”
      “哼,你个小猴崽仔倒是会享福,要不是我们职责在身....”
      “行行,要不这样,我给二位留着点,放在炉上温着,等半夜换值的时候,你们回来喝就是了。”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要是没有,看我不拔了你的皮!”
      “放心吧您哪!”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也提了起来,一会儿,从旁边转过了那个小太监。他紧张的看看我,然后从怀里掏出了把钥匙,轻轻的把门锁打开:“只能有半个时辰。娘娘您一定小心。”他低声说到。
      “好,到时候我一定出来!”我点点头,刚要进去,又回头冲他说了一句,“谢谢。”
      “不用谢奴才,都是徐大总管吩咐的。您快进去吧,我就在这儿等着。”他低头轻声说。
      -----------------------------------------

      “尚书房”虽然是叫房,其实是个不大的院子,前面是穆容成和朝臣议事的地方,后面隔了个小花园,就是聚贤阁。穆容成偶尔会来这里查些资料,而且这里虽是放的前朝的文件,但没有什么太机密的东西,所以阁门上并没有锁。我轻轻推开门,闪身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很大,四面全是到顶的柜子,一格一格整齐的摆放着一个个灰色方盒子。我举起灯笼,开始看柜子上贴的标签。这这些文件都是按照年代整理的。我早就注意到,那几个我有印象的官员,全是前朝老臣。唯一一个例外的严柏涛,还是因为和夏延丰有关,所以我才“记得”他。可严柏涛其他的事情,我一点也“想”不起来,因此我猜想,可能只有明帝时期的官员,我才会“有印象”。所以现在,我专找穆杰珃那个时期的东西。在我手能够得到的地方,我拉出了一个盒子。那上面标的是“虚元四十一年”。我记得这是明帝在位是四十年,第四十年他没过完,就被大皇子篡位了。可大皇子的龙椅只坐了一年,就被穆容成拉了下去,他的国号和年号自然也得不到承认,那一年就被并入了明帝的年号中去了。这一年出的事情最多,说不过去定能看出些什么东西。

      我翻了一下,里面都是整齐拜放的表奏,随便抽了一本,里面写的都是当时对大皇子登位的歌功颂德,低下的署名很陌生。看来这些是当时拥护穆龙成的人,估计都被穆容成干掉了吧。
      又抽了两本,都没什么线索。我懊恼的把它们放了回去。这么漫无边际的翻,根本就没有用。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真是可恶,那种奇诡的直觉,需要它的时候它没有,不要它的时候,它就非得缠着我。
      难道今天这么宝贵的机会,就这么浪费了?不行,我不甘心。站了起来,我提着灯笼在这房间里转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感觉到。没有在悠隐庄时,那种虽然确定那里从没到过,却仍然“知道”那里有什么的感觉。

      我咬着嘴唇,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集中精神。这次一定要找出点东西来才行!慢慢的,心跳的速度慢了下来,刚刚因紧张而出的一身汗,也渐渐凉透了。我把目光又缓缓投到了书柜上。这时,房间对角的第四层,有一个盒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走了过去,把它拉了出来。
      捧着那个盒子,我忽然听见有个男人对我说:“朕小的时候,发现这里有个夹层,所以总会在里面塞些东西。”

      我惊惶的抬头四顾,谁?谁在说话?!可黑暗空旷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然后又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告诉了我,你就不怕东西会丢?”
      “只要你不丢就好。”那个男人温声低语。

      手一滑,盒子差点掉到地上。我被刚才的事情吓得又开始心跳过快。我能清楚的感觉到,那段对话是发生在过去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被鬼上身了吗?
      我把盒子放在地上,举起灯笼,照着那个放这个盒子地方,咽了口唾沫。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奇,垫起脚尖,用手去摸那个空书格。
      手下触到的是光滑冰凉的木料,摸到边上的时候,我觉得那个地方有些送动。我用手指轻轻一掰,一块长条的木板就翻开了,我又往里面伸,好像摸到了纸的感觉,赶紧把它拿了出来。

      就着灯笼的光亮,我展开了那张已经微微发黄的纸。那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人名,分成两列,每列都有二十来个。看着那些名字,我的手开始发抖,而且抖得越来越厉害,因为我发现这次我的感觉又不一样了。以前看着名字只是觉得熟悉,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可现在,只要将这些名字看在眼里,脑中就如流水般滑过这个人的生平资料。我只觉得头开始发晕,嘴里发干,太阳穴疼得一抽一抽的,心慌得就像以前喝了太的咖啡时那种感觉。很短的时间内,我“想起”太多的人,太多的事情。

      这些管员遍布兵部、吏部、刑部、户部、礼部、工部,以及太常寺、宗正寺、光禄寺、太府寺、大理寺,还有国子监、军器监,此外还有各州府,道县;而官职则从正二品到从七品不等;他们每个人的优缺点,长短处,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背后的秘密、把柄......
      好多东西,我都快“记不住”它们了......

      “啪哒”,很轻微的一声,好像是水落在了地上的声音。怎么了?我茫然低头,觉得手上也滴上了什么东西。仔细一看,红色的,是,血?颤抖的手拿着那张纸,纸上也滴上了血。我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结果在嘴上摸到了一手的血。
      原来,是我在流鼻血,两个鼻孔都在流血,流的好多,好快,不一会儿,衣领上都沾上了血。我已经站不住了,眼前一阵发黑,腿下一软,就跪坐在了地上。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我的脑子,好像变成了一部机器,记忆的机器,突然被打开了封印,我根本就控制不了它,那些事情那些人,还是不停的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不要!我不要再想了!这些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到了我的脑海里的?!
      眼前的所有东西都在旋转,两只手全被血浸湿了,可血还在流。在我的世界陷入黑暗之前的最后一刻,我恍惚地看见一个情景:一个身穿龙袍的男人,拥住一个身穿宫装的女人,两个人就站在这聚贤阁的中央,深情的对视着......
      --------后妈线-------------------

      希望大家不要觉得太毛骨悚然......:-P
      看右边===>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想说一下上一章有人提到的,关于女主在战场的表现问题:
    我以前说过,虽然写的是个小白文,我能力有限,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让故事的情节合理化
    。写蓝雪在战场杀敌冲出血路时,我曾反复考虑过,想写的尽量让情节看起来有可能发生,所以我是这样写的,当时北辽的军队大部分都冲到前面去劫杀天启的粮草了,同样,天启的军队也被魏阳招走御敌了。所以后面剩下的士兵并不多,此其一。
    其二,碰到这些军妓实际上是北辽人意料之外的,所以他们只是想掠些回去享乐而已。我并没有写那些士兵无能,实际上一共有一百个女人,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十二个。剩下的不是死于乱军,就是被掠走了。
    其三,对雪杀人,我虽然写的笔墨很多,可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时间。特地写的,她离那匹马车只有十几步远。另外这些女人冲出来的时候非常突然,周围的士兵都在忙着拼杀,应该是没想到这些在他们眼里视若无物的女人会自己出来逃命。而雪很快就冲到了马车旁,也给她赢得了些时间。
    其四,一匹马的车能拉那么多人吗?或许有可能。因为当时蓝雪只有十四岁,她的丫头也是同样年纪,而身边的女人没有一个到十八岁的(这个我在文里没有讲清楚,是我的失误。不过说实话,即使写的,偶怀疑能有几个人注意到这个细节:-P)。这些人实际上还是孩子而已。那马在这么血腥的环境下,已经惊了,蓝雪为了让它快跑,最后又在它的后面扎了一刀,所以我想,那马车还是可以跑得起来的。
    五,雪咬死人。写的时候,我描述了,那个太师力气很大,雪到最后已经坚持不住了,要不是有个人帮她,她也办不到这件事。她能认准动脉,和她的家庭背景有关。
    最后,其实说了一堆,觉得不合理的人,还是会这样想,可我还是忍不住说一说偶的想法,也是想和大家分享一下我当时构思的痛苦:-P 
    我写这个故事的初衷,就是想描写一个很懒散的女子,被环境所逼迫而不得不坚强。其实我们大家也是一样。我就不信,如果真的有一个极端的环境,我们这些小女生真的就没有能力活下去吗?我们不过是没有这样的机会来刺激出我们心中的潜能罢了,所以我写了这个故事。:)
    大家别骂我不写正文哈,我写了,不过没写完。我发现当我写不出满意的情节时,不能硬逼着自己往下写,那样质量就会差。上次停了两天,交出一万字,感觉还是不错的^_^
    -----------------
    关于年号的问题,我不是很确定,也没能查到,可能写的不对,如果有知道的可以告诉我吗?谢谢:)
    明天若不能更新,会通知大家。关于恋声妞妞在长评中提的问题,这个,恩,大家在猜测故事情节的同时,拭目以待好吗?:)另外说一句,后妈不会写太恶俗或狗血的情节,所以偶的雪的大哥就一个哈,子轩是也^_^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64070/21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作者加精评论



    本文相关话题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