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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
宁知站着没动,只等他慢悠悠地朝她过来,
男人吊着胳膊,步子迈得随意又懒散,头顶暖黄色的灯光自上而下倾泻,将人照的添了几分温暖。
“你还知道回来!”刑昱见她站在那里不说话,走到她面举起手机理直气壮地教育她,“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宁知还没从当前的情况中反应过来,缓慢抬起头,借着灯光去看他略显烦躁的眼睛。
“所以你这是——”宁知心底忽然柔软,不确定地询问,“来接我的?”
“不然呢?出来散步吗?”邢昱语气恶劣。
宁知被他这嘴硬心软的劲弄笑了,抬脚跟着他往回走。
她今天在办公室忙了一整天,甚至连喝口水的机会都没有,眼下看着面前交错的两道人影,宁知心里忽然轻快了不少。
是以,她主动跟他搭起了话:“你下午干嘛了?”
“下午?”刑昱语气恹恹的,如实答她,“下午在你那里发了一下午的呆,还能干什么?我又不敢在你那里瞎晃悠。”
他有些委屈,许是因为他来接自己的事情让宁知有些意外,宁知也没跟他计较太多,低低笑了一声,感同身受了他的遭遇,“哦,那真是委屈你了。”
“诶?”刑昱瞳孔微张,显然有些意外,迈一大步在她面前站住,略微屈腿跟她并齐,审视着她的眼睛。
她眼睛生的好看,清澈又显透亮,微翘的睫毛根根分明,在灯光下映出一小片浅浅的阴影。
“看我干嘛?”宁知被他看的不太自然,微微蹙眉,偏过脸去。
刑昱视线从她脸上移开,十分意外,“我在你那里待到现在,你竟然不骂我?”
刑昱本来都做好被她狂怼一番的准备了,没想她都没有提这件事情。
“你有什么受虐倾向吗?不被人骂一顿心里不舒坦。”
刑昱笑笑:“那倒也没有。”
走到楼下,宁知见他颇有跟着自己上楼的架势,停下脚步,打断他。
“你干嘛?”
“我儿子还在你那里,我把它带回去。”刑昱一点不心虚,坦然的就差把心剖出来给她看了。
宁知想起他那随身携带的猫儿子,沉默两秒,转身推门去了。
屋里的陈设没有一点变动,甚至连她早上没喝完的半瓶水都还在桌角的位置放着。
宁知彻底放下了心,转身喊他进来把猫抱走。
刑昱半分没有磨蹭,站在门外抱起他伸完懒腰的儿子撸了两把。
“宁知。”
宁知抬眼去看他。
刑昱手掌还搭在他儿子的头上,可能猫这种动物天生自带柔软光环,看着刑昱,宁知无端觉得这个男人今天晚上温柔极了。
刑昱:“我今天晚上本来是想死皮赖脸呆在你这里的。”
“嗯?”
“但是看你今天太累了,我就不烦你了。”刑昱大人有大量,抬起他儿子的前爪,对着她做了个再见的动作,低声道,“儿子,那我们就跟妈妈说再见了。”
宁知笑笑,抬手把门关上,也就是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才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她什么时候承认是他儿子的妈妈了?
——
因为昨天的疏忽,翌日早上去上班的时候宁知给邢昱点了份早餐,打电话跟他说的时候他可能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地跟她说早上好。
上学的时候,宁知有个特别不正经的舍友,曾跟她说长得好看的男人有两个性感的时刻:一是早上刚醒噙着干涩说话,二是晚上伏在女人身上低喘。
而现在,宁知觉得邢昱大概占了其中一个性感时刻。
邢昱打死应该都不会想到宁知会这么想他,他声音仍旧懒散富有磁性,不紧不慢道:“我知道了,你去上班吧,不用管我,缺什么我会自动去你那里找的。”
宁知:“……”
宁知没再管他,到了社区后,翘首等着调研组过来。
昨天发的通知是十一点到她们社区调研,可是眼瞅着到了下班的时间,外头也没有什么动静。
到了一点半,许丽雯气冲冲地从外面冲进来,嘴里嚷嚷着:“没一个准话,没时间检查你他妈倒是早点说啊,让我们都跟着你耗时间。”
把手上的汇报材料摔倒桌上,许丽雯转身去了宁知他们办公室,告诉他们三个下午不用来了,在家好好休息。
宁知当然乐意,收拾东西回家,但还没等她坐上车,便接到了邢昱的电话,说是警方那边立案了,他已经在警察局呆了一早上,现在需要她过来补一下笔录,顺便把他接回去。
宁知没有含糊,匆忙赶过去做笔录。
警察局办事效率很高,再加上人证物证齐全,说是案子基本一周内就能结了。
宁知见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便问警察叔叔邢昱的车什么时候能够归还,得到的结果是他们及时提供相关材料,警局联合路政调查没有违规记录后就可以归还。
从警察局出来,邢昱饿的仿佛没了骨头架子,神色地恹恹把下巴磕在宁知的肩膀上,有气无力道:“小狐狸,快饿死了,得吃顿火锅才行。”
想吃火锅就直说,玩什么黛玉妹妹附体的戏码。
“起来。”宁知不喜欢除了小提琴以外的任何东西放在她的颈部,皱眉就往台阶下走。
邢昱被迫落了空,晃悠悠地跟在她身后,然后就被带着进了一家粥铺。
邢昱斜斜看一眼牌匾,气笑了。
日,连吃三顿了。
“我想吃火锅。”
“病人得吃清淡的。”
“那我可以吃金汤、番茄、菌汤锅。”
“闭嘴!”
“好的。”
即使有美人相陪,这顿饭还是吃的寡淡无味,邢昱愤懑地吃了五根油条,两碗绿豆粥。
回到家后,邢昱越想越气,他长那么帅,凭什么想吃一顿火锅都吃不上!
于是他原打算下午顶着烈日出去帮她采购的计划就自然往后顺延去了。
下午宁知照常在家里躺尸,睡到六点多的时候被许丽雯一个电话吵醒。
宁知话里的烦躁不加掩饰,低气压地问她:“干嘛?”
许丽雯:“我在你们小区楼下,陪我逛会街?”
宁知:“?!”
宁知简直魔幻,有那么一瞬间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下了楼后,许丽雯摇下车窗,喊她坐进来。
许丽雯:“休息好了?”
宁知:“没好。”
许丽雯:“没好也该出来转转,老宅在家里有什么意思。”
宁知:“……”
宁知实在是摸不准许丽雯什么意思,一路上没主动跟她说话,倒是许丽雯时不时问她一句关于邢昱的事情。
社区地方小,许丽雯知道邢昱的存在也不稀罕,但是知道他在追她就很稀罕了。
“不是你们办公室的人跟我说的,是我自己打听出来的。”许丽雯知道他们三个关系不错,不想因为自己多问两句影响他们。
宁知不说话,心道:那不还是他们说的吗,有什么好解释的。
到了铂睿商贸,许丽雯把车停好,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叹了口气。
宁知来她们社区那会,她其实也刚从市上调到县里不久,跟张延曦他们一样,那个时候她也以为是宁知哪家的千金,过来混基层经验的。
但是慢慢的,许丽雯察觉到她哪里不太对劲,宁知这人聪明,长得也漂亮,在她们这个年纪不管是恃美行凶还是恃才行凶都应当是玩的很开的那类人。
但是在宁知身上,她丝毫找不到那种感觉,她身上有的只是一种看透世间一切的淡然,好似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
跟她女儿一样。
想到这里,许丽雯有些心痛。
所以也是为了不让宁知走上一条不归路,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激她,想在她身上看到一点情绪起伏。
进去商城后,宁知捂着口罩,闲闲地跟在许丽雯的身后,时不时回她一句话。
许丽雯买了一件短袖,准备结账的时候眼睛瞥到角落里的一条青绿色裙子,招手叫宁知过来。
“你穿上试试?”
“干嘛?要给你女儿买吗?”
宁知一直是神游之外的状态,本就是顺着正常人的思维走了这么一句话,也就是瞥见许丽雯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她之前听社区的大姐们私下说过,许丽雯的女儿去年就过世了,在她二十三岁生日那晚,自杀。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宁知有些自责。
“没事。”许丽雯眼睛里有一小簇的眼泪晃荡,她勉强扯出来一个笑,接过销售员手里的衣服递给宁知,推着她往试衣间的方向走,“去试试吧。”
因为自己没过脑子的话,宁知多少有点愧疚,没有拒绝。
宁知皮肤白净,穿上这种清新的颜色有些出尘的仙气,许丽雯围着她转了一圈,眉开眼笑:“行,穿着吧,我去结账。”
宁知愣过神来,拉住她的手,“不用,我自己来。”
“一件衣服而已,当是你今天陪我出来的报酬,打扰你休息了。”
许丽雯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不管对方怎么说她都不会妥协。所以这件衣服,宁知到底没抢过她。
出来之后,宁知半跟她开玩笑:“您这不会是要我拿人手短,以后好拿着这事压着我加班吧。”
许丽雯笑笑不说话,到前面买奶茶去了。
等奶茶做好的间隙,刑昱给她打来一个电话,宁知怕是他有什么急事,找了个安静点地方的接起。
“小狐狸,我觉得我该换衣服了。”
“那你等我一会,我现在在外面,马上回去。”
“外面?”刑昱语气难以置信,愤懑道,“你没上班吗?”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不上班你不过来照顾我还出去鬼混!”
“……”
宁知不说话,等着看他那狗嘴里还能吐出来些什么驴话。
“那这样好了,反正你也在外边,麻烦您帮我买两件衬衣回来吧,我就身上这么一件。”
离她的位置不远就是一家男士服装专卖店,宁知抬起眼,觉得邢昱大概是在她身上装了什么定位器。
回到奶茶店,宁知为难开口,问许丽雯能不能陪着她去挑两件男式衬衣,许丽雯自然是答应。
进去之后,许丽雯见她看的都是一些经典款式,不免发笑:“给刑昱买可不能买这种款式,人小男生长得朗气得很,你看看这件。”
宁知心道:我给他买就不错了,他还敢挑款式,多大的脸。
许丽雯游说她半天,终于挑了三件设计比较精巧的衬衣,等到销售员问她们尺码的时候,宁知愣住了。
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刑昱的身高,但到底是没有把握,被许丽雯盯着去了个电话。
宁知:“你穿多大码的衬衣?”
“啊?”刑昱有点意外她的速度,“我185吧。”
“……”宁知翻了个白眼,重复一遍,“我问你穿多大码的的衬衣!”
“哦哦哦哦。”刑昱反应过来,说,“身高185,体重68。”
这狗东西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宁知被气到了,偏过脸去,拿手稍稍掩遮着嘴巴,用自己来这里刚学到的话骂他:“勺子吗你!”
许丽雯就在她身后站着,听见这话,低头笑一声,看来这男生不错,挺特殊。
放下手机,宁知平复好心情,扭头对着销售,态度温和地耐心询问:“您好,请问身高185,体重68,推荐什么码数的衬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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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宁知:勺子,你多少得挨点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