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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章
程和又进医院了。
还是众目睽睽之下被顶流明星公主抱进去的，网上自然又是大热搜。
最近程和见报次数真心多。
离婚，战队变卖，集团破产，车祸，遗嘱案……光要死不活上救护车都是两回。
佟鹿知这个顶级超模跟在人身边，里里外外出入医院这么多次，包括葬礼上还现身了，但关于他的只字片语却少的可怜。
这就是灰羽传媒的统治地位，没人敢轻易碰他。
苏维看着病床上昏睡不醒的程和，又看看坐在床边紧紧握住对方的手，整个人处于暴走边缘的佟鹿知，哪怕他是个Beta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光想想都知道此时房间里的空气有多震撼。
他一个头两个大。
这两个家伙真的是冤家，太能折腾了！
苏维二话不说，强拉过佟鹿知就给他扎了两针特效抑制剂。
佟鹿知眼睛里的金色终于渐渐褪去，暴戾情绪才算和缓下来。
程和脸颊淤青，嘴皮破了，眼角也是肿的。
佟鹿知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真恨不得代人受罪。
一旁的苏维看着这幕，眼皮子直抽抽，开口的语气很不好。
“都叫你不要急功近利，他的腺体虽然被你信息素重新激发，但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问题。到时候程和是好了，你呢？只会自食恶果！”
佟鹿知不说话，仿佛没听见似的，压根没搭理对方。
苏维出名的好脾气都要被这家伙给耗没了，声音不由拔高许多。
“好歹是你长辈，我跟你说话呢！你真那么舍不得他，你就把他标记了啊！让他一辈子离不开你，这不就完了嘛，背地里搞那么多干什么！我他妈身为一个Beta都觉得你是Enigma界的耻辱。小鹿子，你简直太胡来了！”
佟鹿知终于有了反应，不满的瞥了人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小声一点，你吵到他了！”
艹！
要不还记得自己是个医生，苏维真想拿一旁的钢托盘反手砸人的脑门上。
佟鹿知刻意放低声音却语气坚定。
“如果真要强行对哥做什么，那我出国四年又为了什么？如果程和哥不能幸福，我这些年的退让就没有任何意义。”
正如苏维说的，佟鹿知可以做，但他不能。
当年出国是他自愿的，程和身边有了命定的Omega。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愿意默默的守护对方。只在程和需要他的时候，无条件站出来支持对方。
可现在程和离婚了，佟鹿知等来了他的机会。
他可以当备胎，哪怕永远转不了正，但必须是唯一一个！
爱一个人爱到这么卑微的，苏维见过。
爱一个人爱得这么偏执的，苏维也见过。
但爱一个人爱的这么卑微且偏执，还他妈病娇又疯魔的，苏维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说过！
苏维很不理解但大为震惊。
这会儿真的是一口老血怄在胸口，都快直接喷出来了。
他朝他吼道，“那你就自己吃药？你用自己身体萃取，再用信息素灌到他的身体里？你拿你腺体洗过，把副作用尽可能留下，只把药效给他？等他好起来，你他妈已经废了！你可是Enigma啊，最稀有最高贵的Enigma！你可不可惜啊！佟鹿知！”
苏维真是恨铁不成钢。
无数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二次分化，这家伙中了不说，还成了最顶级的Enigma。
可这家伙压根不珍惜，一直在乱来！
佟鹿知理解苏维的炸毛，但他并不在意。
“我怎样都无所谓，这是我欠哥的。还了我们就是平等的，我会求他给我个机会，他会爱我的！”
鸡同鸭讲真的很伤身。
一个人执意想死，你根本拦不住！
“佟鹿知，你到底病得有多重！就算抛开其他的不谈，程和他……他是你叔叔，他一直把你当侄子看待，怎么可能接受你！”
苏维还不知道两个人已经发展到上床的关系，佟鹿知也不想跟对方细究。
他要的从来不是程和的身体，是心。
重新握住程和的手，佟鹿知与他十指紧扣。
“小苏叔叔，不懂的是你。要是程和哥不爱我的话，我会没命的！他是我的药，这辈子唯一的解药……”
程和在病床上躺了几个小时，等那股劲缓过来，人醒了。
除了全身无力，有些疲累带些小伤，其他都还好。不久，他就出院回家了。
之后的几天，财经新闻将程氏的事翻出来，网上又闹得沸沸扬扬。
一连几天程征泊都在高调出席各种宴会，俨然一副程氏掌权人的身份，程和这边却跟销声匿迹似的没个声响，好像真在家专心养病了。
而实际上，FBI和FATF等组织已经与他们取得了联系，三方一起协同侦破此案。
程和瞬间有个官方身份背书，掌握到的情报更为详尽，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依旧不宜打草惊蛇，他们一个个还真拿程征泊没办法。
二叔也是受害者，他还没跑路，他甚至还在积极向警方提供线索。
警方没法采取强制措施，程和也还需要静待时机。
事情回到了原点，仿佛陷入了循环死局。
而那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没好多少，反而可以说比之前还不如。
暧昧且生疏。
同心又对立。
回到家关上灯，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上床，缠绵，标记……
但天一亮，他们好似最熟悉的陌生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陌生人无意对视，还能朝对方友好笑笑。
但佟鹿知从那天回来之后，再也没见程和对他笑过了。
他明显的感觉到两人的关系在变质，心越来越远。
佟鹿知甚至都看不到对方眼睛里的光了，程和只拿他当一种自渎工具在发泄。
佟鹿知疯过，他关过程和也绑过，换来的不过是一个毫无情绪的眼神。
他反思过，道歉过，一切都无济于事，两人中间像是筑起了无形的高墙，佟鹿知甚至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他只能放宽对程和的管束，亦如养在阳台的花朵，总不及院子里没人打理的野草来得茂盛，他学会给予人自由的空间。
没办法，但只能如此，佟鹿知做不到眼睁睁看着程和颓废下去。
程和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甩开某人了！
虽然依旧有人在暗处监视他，悄无声息的跟在他后头，但程和感觉自己能大口呼吸，大声说话，连空气都香了。
猛虎归山！
当年浪荡不羁的程家大公子重出江湖了。
没了二叔给他上眼药，事业开始步入正轨。父亲恢复情况也大有起色，母亲脸上多了笑容。
没什么比这些事，让程和更有成就感。
企业盘活，自然应酬自然多了。
有些人见程和挺了过来，见风使舵又往他身边各种凑。
程和早几年也是个流连酒巷的，不想回家面对某人，又要对外宣告他程和没有垮下，常常喝了个烂醉。
大部分时候是司机接送回来，偶尔几次是佟鹿知亲自去的。
程和回来倒头睡，或者拉着佟鹿知疯了似的做.爱。哪怕身上早染满了别人的香水味，佟鹿知从未开口质问过一句。
佟鹿知知道自己做错事了，程和还在生气在惩罚他。
他想等人过段时间气消了，他的程和哥总是会回来的。
可半个月下来，某人变本加厉竟然还开始夜不归宿！
他知道程和这是在躲他。佟鹿知知道，但他毫无办法。
直到那天，佟鹿知过来接人回家。
他在酒吧里亲眼看到程和抱着一个妖媚的Omega在接吻！
两人衣衫不整，程和在亲那人的脖子，在吻那张红唇。
他将手伸到后背抚摸，甚至犬牙伸出要在对方的腺体上留下临时标记……
佟鹿知愣怔的站在离沙发几米远的地方，木楞的看着事情发生在眼前。
他不顾一切的冲上去，一把将Omega拖开。就这么绝望的望着对方，眼泪终于淌了下来。
他在程和面前总是笑得人畜无害，因为程和喜欢看他笑，程和会跟着开心。
可那刻，他真笑不出来。
“叔叔，你……是不要小鹿子了吗？”
周围很吵，有人认出了他，可佟鹿知听不见也不在意。
大点大点的眼泪无助滚落，他盯着程和真怕听到那个答案。
瞳仁聚焦，迷蒙的眼里含着五分醉意。
程和与他对视片刻，随即发出一声很轻的哼笑。
他拉过刚被佟鹿知推开的Omega，将人重新往怀里一带。
满是酒香的唇当着佟鹿知的面，再次覆了上去。
“对待Omega要温柔，你可真没礼貌！没试过吗？叔叔替你找一个漂亮的。还是你看上我怀里这个，要跟他上床吗？让给你就是了。”语气莞尔，句句锥心。
心爱的人当着他的面亲吻别人，还要把别人亲手送上他的床！
佟鹿知怎么忍受得了这样的侮辱？他的心被无情践踏，好似扒了衣服泼了狗血，因为对方嫌他脏……
眼泪是无声的，映着绚烂的灯光破碎的极为美丽。
佟鹿知唇齿发寒，控制不住的颤抖，暴虐的Enigma信息素在他腺体里横冲直撞，简直压都压不住！
佟鹿知想冲上去标记对方，想疯狂占有他，想让他哭让他痛，甚至想要杀了他，想跟他一起死！
魔障般的想法在少年心底层层涌出，胸口有个深不见底的洞！
程和喝了不少酒，眼前一阵阵昏花。
他看不清对面那人的表情，只觉得那是一片阴沉，太黑了。
程和已经做好要跟这家伙动手的准备，可片刻后什么都没有，佟鹿知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
永远能保持优雅的人，在这一刻的背影却是如此落寞。
好像脊梁都无法打直，耸着肩耷拉着耳朵，一只在路边等待许久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被主人丢弃的猫。
程和手指不由攥紧，指甲嵌入掌心，已经酒醒三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报复本该带来片刻快感，可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心脏还一阵阵抽疼。
好似被刀剜掉一块肉，心尖尖上痛过之后是发麻，无穷无尽的空虚……
别说佟鹿知了，程和鼻子泛酸竟莫名想哭。
“程少，人家还要……”
身上的Omega双手环住程和，努力将香软的身体朝他怀里凑。
千娇百媚，O香也十分好闻，是程和在结婚前最喜欢的类型。
程和一阵恶心，一把将人推开，“滚一边去！”
一众陪客不知道这人怎么了，目瞪口呆的望着他。
程和厌烦的看着周围纸醉金迷的一切，大喝一声将人全都赶走。
程和以为离开了佟鹿知，他就能做自己。
可无论干什么，总会一遍遍想起那个炙热眼神。
程和以为自己是寂寞了，这些日子他也找过其他人。
但不行，没有原因就是不行，那个人不是佟鹿知他好像就跟人干不起来一样。
生活轨迹可以复原，但养成的习惯已经将他改变的面目全非。
哪怕程和不想承认，那个小孩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不小的位置。
不是没有人真心爱过他，但爱情不是做慈善，别人爱他他就一定要爱那个人，可能够让程和放在心巅上在意的，只有这么一个。
坐在喧闹的酒吧里，程和捂着脸也哭了。
他试过斩断一切，但他好像真的爱上了那个Enig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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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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