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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想要日万（09）
第09章
珂进意识空间的时候，翩翩正和陆雾安聊得欢快。
“……最离谱的要数珂的第一次任务，一般来说，动物开了智的很少，有机会重生的动物宿主就更少了，那一次还偏偏就是给珂撞上了。”
“那次的宿主是一只雌性盗蛛，它的运气简直糟糕透了，遇到的每一任对象都是渣。跟人类一样，盗蛛谈婚论嫁的时候，男方要送女方彩礼嘛，盗蛛的礼物就是雄性蜘蛛捕到的猎物，可这只雌蛛每一回把用蛛丝严严实实包装好的礼物拆到最后，看到的不是别人吃剩下的零零碎碎，就是掉在地上都已经开始腐烂的植物。”
“偏偏吧，动物世界比人类的干脆利落得多，往往等它拆完礼物了，它的便宜也已经被雄蛛占完了，这时候看到别人吃剩下、自己又吃不了的东西，罪魁祸首又已经逃之夭夭，它是既埋汰又堵心，憋屈得不得了！”
“珂去了之后，它没别的要求，就希望能找到个靠谱的对象，那时候的珂比现在可简单粗暴多了，她——珂珂，你来啦~”
“……”珂，“我不来的话，你接下来还准备聊什么？”
翩翩：“聊聊你是怎么用那只雌蛛的身体大杀四方让各路蜘蛛都闻风丧胆的？……不能聊吗？那就……聊聊你在女——”
“可以了。”
珂叹着气打断翩翩，不敢想象在她来之前，翩翩到底说了多少，而现在在陆雾安这个跟自己多少沾了点亲、带了点故的晚辈眼中，她又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我不喜欢被人当谈资，再说，没了我这天也不会聊不下去。”
“可我从被投入使用开始，就跟珂你绑定在了一起，除了你确实没有别的话题了啊。”翩翩没有多想，只是顺着珂的话往下想了想，然后脱口而出。
翩翩说得这么直白，珂倒是有点儿不好说什么了，她在沙发上坐下来，有些生硬地开启了新的话题：“不是说有突发状况，怎么回事？”
陆雾安左看看翩翩，右瞧瞧珂，原本看气氛不对还想要劝说一下的，这下看事情好像就这么解决了，她有些稀里糊涂的，却也就这么顺着珂的话题说了下去：“翩翩说，是夏天快醒了——夏天是我写的小说里的一只猫。”
说着，她拎起手边的一个猫窝，边伸手拨|弄着让猫露出来给珂看一看，边说道，“这是我小说里写过的猫窝，跟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多亏了翩翩用意识构筑出来，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安置它，瞧，这就是夏天。”
珂便瞧了一眼。
那是一只黑白相间的猫，身上的花纹像是穿了一件奶牛装，又似乎是件虎皮衣。它安静地在猫窝里睡着，小小的身体随着呼吸慢慢地一起一伏。
珂仿佛看到了它醒过来时格外粘人的样子。
只要一看到你，就会特别认真专注地看着。圆头圆脑西瓜头，眼睛也是圆|滚滚的，看你的时候又萌又乖，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抱一抱——这些画面，不是珂凭空想象，而是脱胎于陆雾安写过的原文。
可惜了，珂素来不喜爱毛茸茸，她错开了眼，没有再看，脑海中开始回忆陆雾安写的小说。
***
陆雾安的小说坑多，填平的少，但，她所有故事的主角，却都是同一个。
一个也叫做夏天的女孩子。
那一个个或光怪陆离、或温馨有趣的小故事，那无数未完待续的碎片，拼凑出来的，是一个身世坎坷，屡遭挫折，不被旁人重视喜爱，却依然像是夏天一样，热情、阳光的女孩子。
——在夏天身上，陆雾安多多少少，寄托了她对自己的期待。或许，很多时候，她也畅想过，自己能够像笔下的那个女孩子一样，肆意洒脱，始终向阳。
夏天是在一个冬天捡到的这只小猫，被人遗弃的幼猫瑟瑟发抖，夏天想了很多办法才把它救过来。
后来，她把自己的名字给了它，是承诺，承诺自己在一天，就会照顾它一天，也是希望，希望这个可怜的小生命，生在冬天，却能够有夏天一样旺盛的生命力。
再后来，女孩子有了属于她的男主角，也经历了很多有意思的事，但她对这个既是萌宠又是伙伴的小家伙，始终如一，从未改变。
“我还以为，生出了意识的主角，是她笔下的人物。”
不是没有作者跟笔下人物谈恋爱的小说，珂原以为陆雾安带着一起重生的意识，要么是她小说里的男主角，就算不是恋爱故事，也该是女主角。她怎么也没料到，居然会是陆雾安小说里的猫。
说到小说，陆雾安的胆子大了不少，也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对珂有种莫名的惧怕了，她满眼喜爱地看着猫窝里的夏天，说道：“在我心里，夏天也是主角。”
如果说，女主角是陆雾安自己的化身，小猫夏天，就是她的第一个同伴。在她孤单寂寞的时候，在她害怕迷茫的时候，在她斩断过去的时候，在她开心快乐的时候……女主角的每一个有意义的瞬间，因为有了它的陪伴，显得更加珍贵；而陆雾安每一段有遗憾的记忆，因为有了它的陪伴，仿佛也得到了弥补。
翩翩补充：“我能感觉到，这只猫有点儿特别，不过，暂时还看不出来它究竟特别在哪里。”
珂没再说什么。
翩翩却想起来问她：“虔南游怎么样了？”
她进来的时候，这股意识正在发生异变，她忙着处理，帮它裂变分化，帮它从陆雾安身上剥离，并最后定型成现在的样子。
做完这些，她还忙着安抚陆雾安的情绪，珂进来时听到的，就是她特意找的缓和情绪的话题。
也所以直到现在，她都还没功夫关注外面的事情，虽然也可以自己看，但珂既然在，还是问她比较快。
“约了周末出去。”
“……”翩翩等了会儿，终于确定珂这是说完了，“没别的了？”
珂想了想，重新说了一回：“他说周末有时间，看我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想带我出去散散心，正好VR的免费试也是那天开始体验，就顺势约在了那里。”
翩翩：“诸葛亮爬高楼——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
在东风到来之前，珂签收了送货上门的鱼缸和鱼。
鱼缸是翩翩挑选的，店家说这叫什么超白玻璃鱼缸，珂不懂这些，只觉得玻璃材质透明，视物还是挺清楚的。
同等材质，珂本想买店里最大的鱼缸。
无他，大气，看着舒坦。
然而，被翩翩阻止了。
翩翩说陆雾安家客厅放不下那么大的鱼缸，最后只买了长宽高尺寸是50×26×30厘米的鱼缸。
放好了鱼缸，珂问翩翩：「接下来直接把鱼放进去就好了吧？」
翩翩急忙拦住她：「一两句话讲不清楚，你看书！买回来的书！《从入门到达人——观赏鱼的饲养与鉴赏》P27-31、59-69、80-82，《高效养鱼每一天——认识、饲养、疾病防治》P15-18、46-48、96、100，看完就差不多了！」
「……」珂拒绝看长篇大论，「有这功夫，你都能讲清楚了。」
「你书都买了。」
「书买了是有备无患，不代表我就要看啊。」珂振振有词。
「你这是不是就叫‘我可以不看，但它不能没有’？」翩翩妥协，「行吧，我讲，你有听不懂的再翻书。」
养鱼的时候，买回家的鱼头一回入水很重要。
珂想，这大概就跟自己当初随姐姐第一次上岸时一个样，她们为了适应新的环境，也是先观察了当地渔人的样貌装束，做了乔装打扮，后来到了城池，又进一步入乡随俗。
鱼也需要这么个入乡随俗的环境过渡。
「放进鱼缸的水有讲究，不是直接灌自来水或是矿泉水就可以的，需要困水。」
「困水也叫养水，可以接了自来水放在露天通风处晾晒，或是用氧气泵不断增氧逼出|水中的化学残留物质，让水质调整到鱼能够接受的程度，这过程至少也要一天一夜。」
珂皱眉：「我还得等一天一夜？」
「你不用。」翩翩知道珂等不及，便道，「鲛人可控水，这是你的天赋，不需要动用多少灵力，你直接调整鱼缸里的水质，建立好硝化系统就行。也只有建立了稳定的硝化系统，才能充分保证水质稳定，不让鱼生病或死亡。」
珂忍了忍，没忍住：「说人话。」
翩翩作为人工智能，查资料速度快，省去了珂翻书的功夫，但缺点也有，说话经常显得专有名词多、特别官方。
翩翩运行了下，说：「把水调整到你觉得舒服的状态就行。」
「这样就行了？」
「还没有，还要把鱼缸里调整好的水慢慢加入装了鱼的塑料袋，整个塑料袋静置鱼缸中十分钟，再加水，等十分钟，如此反复多次，等鱼适应了水体和温度，才能把鱼捞出来放进新的鱼缸——总之，你就也直接调整吧。」
珂调整好塑料袋中的水质、温度，再用水包裹着鱼的全身，将它慢慢转移到了鱼缸中，做完这一切，她忍不住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养条鱼真费事，现在的鱼可比我娇气多了。」
「这可还不算费事，有的人家养鱼，连鱼缸摆放的位置都要讲究呢，什么不能正对着大门和厨房、不能放在卧室和阳台、不能放在沙发后、不能放在音响电视旁边……规矩说说一长串。」
珂服气了：「别说了，我喂鱼——不会喂鱼还有什么说法？」
「被你猜对了，刚入缸的鱼要静养一段时间适应新水，通常前三天不喂食。」
珂：「……我现在换养自己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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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注：
①盗蛛的知识来自于纪录片《求偶游戏》。
②书名是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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