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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上 攻城秘术
“多亏了徐道长那几张灵符。我见僵尸出没，就把那几张灵符按照五行方位贴在了咱家的窗户门楣上，这才保下了村里的一些人。喏，他们都在这里，能逃出来的都是些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其他的乡亲们……”
徐长卿心下恻然，暗忖，我若是晚几天离开，他们说不定也不会……
“白豆腐，不关你的事情，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些都是注定的。”景天转向梁树元道，“梁大哥，今后你们有何打算？”
“刚才小元已经说了，九泉村已经变成了僵尸村，我们剩下几十号人也没了家，就算想报仇也是无门，只能就近来此投军。好在他们多是猎户出身，行军打仗也吃得苦。”
“好，梁大哥，不如你们留在此地，我们有事马上要去见秦王，稍后再和你们叙旧。”
“景兄弟、徐道长——”
景天打断了梁树元的话头，压低了嗓门道：“梁大哥，这块豆腐现在叫李靖，李将军，你千万别喊错了。至于原因，我待会儿和你解释，告辞！”
他二人匆匆到了秦王大帐，才走进去，发现帐内满满当当坐了一堆的人。
营帐左边是武将丘行恭、李世劾、程咬金、秦叔宝、翟长孙、秦武通、尉迟恭等人，右边则是文人谋士之流。秦王曾经给他介绍过，徐长卿识得那是虞世南、姚士廉、李玄道、蔡允恭、薛元敬、颜相时等人，那殷峤、侯君集也在谋士之内。
“洛阳围攻已久，但王世允迟迟不降，窦建德虎视眈眈伺窥翼侧。今日召集诸位，便是想商议洛阳一役，该如何速战速决。”李世民环视众人，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
帐内登时一片“嗡嗡”议论之声。
“李老二怎会突然兴起速战速决的念头？”景天心道，我虽不懂军法木谋略，但也知道，坐困洛阳是目前最行之有效的方法。不会耗费我方一兵一卒就可以困死对方，只要再过两个月，王世允就算千不甘万不愿，也不得不扯着白旗开城门投降。
“现在要唐军主动冒险出击攻城，实在是无取胜的把握。更何况，一旦唐军派出主要兵力攻城，后方必然空虚，夏王窦建德岂不是正中下怀。届时，唐军腹背受敌，骑虎难下，此乃兵家大忌，不知道秦王何以邀功心切，如此按耐不下。”侯君集嘴上虽没有劝解，心下却甚是不赞同此种冒险攻城的做法。
景天忽然想到，莫非这李老二被他家老大的阴谋诡计警醒，唯恐迟则生变，要一举强攻下洛阳树威。哼哼，这帝王之家争权夺利的事情真是复杂难辨。
片刻，果然有几名大将起身，反对秦王的提议。
“侯兄以为如何？”殷峤低声问道。
“秦王行事素来深思熟虑，此番行动必有自己的考究，我们只需洗耳恭听便是。殷兄何必着急？”侯君集心下暗忖，秦王的心思未明，我等岂可轻易发言。若一旦和他意见相左，被他轻视，平白便失却了脱颖而出的机会，万万要小心谨慎才是。
然而，年轻的秦王脸色沉静，肃森的眸中不见丝毫端倪，恁谁也猜不出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秦将军以为如何？”
“不行！”秦叔宝尚未回答，倒是翟长孙、秦武通、尉迟恭几人齐声抗议。
李世民神色不动，微微点了点头，示意稍安勿躁，然后转向徐长卿：“徐道长呢？可否赞同世民的提议？”此时帐内皆为唐军高级将领，大部分人皆熟知李靖，故而，徐长卿的身份在内部再无隐瞒的必要。
众人视线齐刷刷转向徐长卿。
只因大家皆知此人并非是真正的军中要员，然而李世民却慎之又慎地征询他的意见，未免有点本末倒置。
徐长卿略一沉吟，他没有立刻回答李世民的问题，却问道：“秦王可是刚才去过营外见了流民。”
“正是。”
徐长卿点了点头，他眸色淡定地望着李世民，正视着对方探寻的眼神：“我赞同秦王的想法，洛阳攻城一役宜早不宜迟。”
李世民琥珀色的眼睛登时一亮，道：“道长果然乃性情中人。”
他缓缓点上洛阳地图，用力在洛阳城画了个圈，眸底闪过一丝黯淡，语调少见的低沉。“近日有从洛阳城内出来的人，据传，洛阳城十室九空，早已断粮，可谓饿殍遍地，甚至有易子而食的惨剧发生。昔日烟花繁华之地，如今已成人间炼狱。王世允为一己之私拒不受降，我们若再耗下去……”
景天不禁怔住了，他原以为秦王冒险攻城是为了一举树威，抢夺太子之位。却不料此人宅心仁厚至此，居然为着城中数万生计而甘冒兵家大险。
“秦王是如何得知城内现状？”秦叔宝忍不住询问道。
“今日营外通关放行，我正好路过，见有两人行踪诡异，不似普通百姓遂上前查问。那两人胆小，吓得立刻说了实话。原来这是兄弟二人，老大叫王大石、弟弟叫王小石。他们原是洞庭湖边上的渔民，王大石后来投军做了王世允的手下，王小石去年来洛阳探望，岂料洛阳被围，便困在城内不得脱身。现在洛阳城百姓已经断粮，郑军余粮也岌岌可危，故而这两兄弟商议了，偷偷从密道潜出护城河，然后逃了出来预备回洞庭老家。”
“原来秦王的消息是从这兄弟二人口中打探得来。”
“秦王可曾试过劝降？”徐长卿问道。
“当然，不知道试过几次。”丘行恭怒道，“每次传令官拿了书信策马而去，没到洛阳城下便叫他们一通乱箭飞射，不得不退了回来，险些折损我一名将士。”
秦叔宝补充道：“镇守城楼的是王世允内弟左三通，此人性格暴躁，对王世允又忠心耿耿。”
程咬金一拍大腿，道：“劝降信送不到王世允手上，洛阳城又久围不下，不如干脆派人连夜潜入城内，刺杀那——”
“万万不可！”营帐内几人齐声阻止。
“这是为何？”
秦王神色镇定，缓缓道：“哀兵之下，六军缟素。他手下的左三通，郭天、万柱钺、马硕、葛铤、聂君威等人，皆是能征善战忠心耿耿之人。若是王世允一死，他们定要死守到底，更不会投降。
“那要如何是好？杀又杀不得，留又留不得。”
“他若肯主动投降，避□□血干戈生灵涂炭，我定会禀明父皇，留他一条性命。可惜，此人冥顽不灵负隅顽抗，拖上整个洛阳城百姓做垫背。”
“秦王，洛阳城城墙高大，城池坚固异常，自古以来易守难攻。若是我们强行攻城，纵算是能胜算，但三军将士只怕伤亡惨重……”秦叔宝面有忧色道。
此言一出，营帐内诸将皆点头，以示同意此种说法。
景天眼见众人一副愁苦之态，忽然想到那王家兄弟二人，他立刻道：“若是明着不能取胜，为何不行暗着呢。”
“景大侠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说，但是既然那王家兄弟能逃出来，我们又知道了从护城河潜入密道的方法，不如派兵从——”
秦叔宝摇了摇头道：“景大侠有所不知，那护城河水深数丈，河下水流湍急暗流横生，密道又极长，中间根本没有换气的机会。普通人潜入水里不出片刻，便会窒息而死。那王家兄弟因自小长于湖泽之中，精通水性，练就了一套水底换气的法门，才能够逃出洛阳。此种方法岂是一朝一夕能学得会……”
“哈哈，秦将军有所不知。这水底换气的法门我是不懂，但是练武之人功力浑厚到一定程度，内力绵绵不息，也可以保持很长时间不用换气。白豆腐，你可以忍多久？”
徐长卿想了想，道：“两柱香的时间应该没问题。”
“那就是了！”景天拊掌笑道，“我俩彼此彼此！除掉我们还有风行堂的兄弟们，至少也可以选出二、三十人，如果不够，再从玄甲兵里面挑几人。嘿嘿……俗话说得好，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我们捡个晚上，越黑越好，偷偷摸摸地从护城河潜进去，打开城门杀上城楼，以火筒箭为信号……”
“火筒箭？”
“哦，是白豆腐他们蜀山联络专用信号工具，只此一家别无分店。”景天解释道，“然后里应外合，一举攻下洛阳城。哈哈，管他什么王世允、左三通降不降，杀他个落花流水。这就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众人一听，顿觉此计甚妙。
秦王紧绷的心神此才算是有所松懈，笑道：“景大侠一席话警醒我等梦中人，好罢，从今日起，风行堂便交由你掌管，听你的号令调遣。这风行堂能否真的风行天下，便要看景大侠今后的手段了。”
“景大侠此等计策，确实是能将伤亡降至最低。”
“景大侠……”
众人皆是交口称赞。
景天心道，呸，你们放着“风行堂”不用，平日里必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江湖人物。否则，怎不会想到如此简单的计谋。还有李老二，你养了风行堂一帮人，总不能拿着他们吃干饭吧。今天我景大侠闲着没事，把这支队伍扯出去活动活动，也算是扬威立万了。
他心下得意，偷偷瞄了对面的徐长卿一眼，那人神色如昔日般波澜不惊，但眼底分明含着淡淡激赏地笑意。
景天心底愈发地高兴，他到底是少年心性，忍不住做了个鬼脸。对面的徐长卿立刻沉下脸来，装作没有看见。
众将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等到诸人走出秦王大帐的时候，已是入夜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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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远目，鸭梨很大……
摇头，爬走，心情极度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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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