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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合
“异妖,退下!”
微张了张紫色的双眼,不敢相信自己会从这个少女的口中听到这两个字,镜玄的心重重一震!
“珑儿,你……”他所深爱的这个少女是不会用这两个字来称呼他的,难道这个身体真的已经不属于她了?
“优昙会马上结束这一切!”樱唇轻启,吐出这几个沉定的字。
“珑儿!”在那双湛黑到发亮的眼睛中,已经找不到任何属于应珑儿的所有,陌生的眼神里透着纯净,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儿般,没有一丝一缕的爱恨纠缠!
心,又缓缓的抽痛起来!
为什么会变这样?
就算现在的应珑儿打败了祝合,他也不会觉得高兴!
因为现在的应珑儿已不是应珑儿,只是纯粹的作为优昙,在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哈哈哈哈,汝还真是个尽责的优昙呢!不过,就算汝消灭了妾身,又能得到什么呢?汝既变不回凡人之身,无法回到自己的归处,更无法与这异妖在一起,只能再度回到仙界,为天帝所利用,直至汝身上的仙力被榨尽,一丝不剩,最后被丢弃,再回到优昙之树体内!”祝合魔魅的美眸微挑,邪笑道。
“无妨!因为我是优昙!”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让祝合的心感到一阵烦躁,她眯起双眼,语气转为不悦,“汝不会感到后悔?不会感到不公平?不会感到气愤么?”
应珑儿双眼直直的盯着她,用着同样坚定,没有情绪的语气答到:“不会,因为我是优昙!”
“优昙、优昙、优昙……为何是优昙?为何优昙的命运只能如此?为何优昙一生只能被困于这仙界之中?为何优昙不能爱想爱之人?为何优昙要为仙界奉献一生至死?为何?为何?”魔魅的双眼染上一缕缕的疯狂,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不满和怨气般,美丽的脸也变得扭曲,身上的圣魔之气一下子随之爆发到极点,可她像是无法停下般继续吼道:“妾身要打破这该死的命运!打破强加在优昙身上的宿命!让天帝、让仙界的所有人都知道,优昙不是汝等的傀儡,休想再利用优昙!”
“对你而言,优昙是痛苦吗?”不解祝合的愤恨,应珑儿却没来由的想这么问道。
祝合黑唇一勾,扬起一抹冷厉的笑,“没错!妾身对优昙从来都只有痛恨!这不仅是妾身的意志,也是身为妾身宿主——滟若自身的意志!所以妾身才能附于其身,做为优昙与魔姬重生于世!为了将妾身二人意志的优昙与仙界毁灭而重生!”
听完她的话,应珑儿表情平淡,像是没有听见祝合的话般,只是张大着双眼看着她,淡声道:“优昙的职责是保护仙界!既然你要毁灭仙界,优昙就在此将你先毁灭!”
“那就让妾身瞧瞧汝这刚觉醒的优昙力量吧!”祝合加大了嘴角的冷笑,嘲讽道。
“天与地、魂与魄、照五行、映七化、幻优昙、净尘世、流河出、神魔灭!”应珑儿再度边念边结出古老的法印,这法印一结完,她的身上便散发出比刚才更为强烈,更为肃然的金色之光,额上的优昙花也跟着发起光亮来,同时她身上的金色光芒如同攀长的枝藤般,迅速的化为一束光线冲向了祝合!
祝合利眼一眯,化出了圣魔之盾,可没想到,原先坚不可摧的圣魔之盾竟在一瞬间被这光束冲破!
锐不可挡的金色光束冲到了祝合面前,她咬了咬牙伸出右手弯成爪状,将身上的全部力量皆留在爪上,用来对抗这金色光束!
可她没想到,这光束竟在她的手掌中冲散开来,然后延着她的周身环绕起来,如同藤蔓般将她的身体紧紧缠住,并开始蚕食起她身上的圣魔之气,让祝合痛苦不已的惨叫起来!
“不可能!汝为何能束缚住妾身?就算这是优昙的破魔法咒,也不可能将妾身的力量立即破除,因为妾身身上同样有着优昙之力啊!”
即便再怎么不愿相信,可是事实却是如此,祝合身上的圣魔之气大块大块的被消散,而且再不可能重生!
因为这是专属优昙的破魔法咒——‘灭’!
和方才的‘无’之法咒不同的是,无之法咒虽可破除邪恶之气,但却不可阻止邪恶之气的再生!而‘灭’之法咒则弥补了这一缺点,只要是‘灭’之法咒所消灭的邪气,无论再如何强大,也绝无再生之可能!
这就是优昙的三大术法之一的‘灭’!无任何仙人可仿,无任何仙人可替,无任何仙人可比拟!唯有优昙,才能使出!
“不,你并不是优昙!优昙是我!”
一句话就将祝合的表情击溃,她的脸更加的扭曲起来,瞪着应珑儿怒道:“胡说什么!妾身乃是优昙与魔姬的结合,如何不是优昙?”
“从你否定优昙的那一刻起,你便不再是优昙!就算我们曾为同胞姐妹,但此刻你的身上已无半分优昙之力!”应珑儿表情平淡的为她解释道。
“汝,说什么?”像是听不懂应珑儿的话般,祝合的脸上头一次出现莫名不解的表情,她像是愣住又像是呆住般,定住了身子,直到发现自己身上的圣魔之力早已变为纯黑的魔气后,才睁大双眼低声的笑开来。
那似嘲讽又似嗤笑的表情让应珑儿无法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尽管此时的她心中并没有半点的情感,但心中却意外的为这个表情感到一阵感伤,却不知该怎样才能驱除这种情感!
因为优昙是不需要感情的!
有道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让应珑儿心神一凛,将心中莫名升起的感伤驱除,再次变回毫无情感的优昙!
“原来妾身的心中,还残留着对优昙的情感吗?自以为痛恨优昙,恨不得优昙消失的人只有妾身吗?滟若,是妾身小瞧了汝心中的情感吗?!”
低喃的声音虽不大,却清楚的传入应珑儿和镜玄的耳中,但应珑儿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而镜玄则是双眉一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缠绕在祝合身上,仿若藤蔓的金色光束,忽然绽放出一朵朵同应珑儿额上一样的优昙花,然后同时间发出刺眼的亮光,再崩散开来,如同谢去的花朵般,花瓣凋零,四碎飘散!
而祝合的身体也随同这优昙花,碎裂飘散,消溶于风尘之中。在最后留给应珑儿的脸容上,却意外的没有半分的愤恨之意,而是一抹淡雅的微笑。
“汝才是真正的优昙!因为汝身上有着妾身所没有的生之术法!”
留下这么一句令人不解的话后,祝合消失了!
应珑儿却不明白祝合所言为何?
她当然明白她是真正的优昙,然而,生之术法为何?她却不知道!
她所知道的,为她所有的术法只有‘无’与‘灭’,何来生之术法?
正在应珑儿沉思之时,镜玄却陷入了伤感之中!
因为在祝合消失后,滟若的脸庞显现了出来!那张绝美如昔的脸上,挂满了让人心疼的泪珠,小嘴半张却没有一丝声音透出,只能无奈的轻启唇角,用着无声的唇语对着镜玄说着三个字:对不起!
镜玄只能呆然的看着那如幻的景像,然后再任它消失在自己的眼眸之中!
心,缓缓的抽痛起来!
也许外表可以假装无事,故作冷酷,但内心那隐隐作痛的感觉却欺骗不了!
他并不是毫无感情,并不是对滟若一点情感也没有!
过去她的逝去,曾带给他满心伤痛!后来她的复活,又为他带来希望,可是也带来了破坏!
最终他弄清了自己与她的感情,或许其中有着错误,但不可否认的,她也曾在他的心中占据过位置!她的笑容也曾拯救过他,让他难以忘怀!
伸出手想要留住那张带泪的容颜,却还是什么也抓不住!
他,还是救不了她!
又一次的,让她在自己眼前逝去!
为何总是这样?
他身边的人总会离他而去?
那么,珑儿呢?
珑儿是否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回到仙界当她的优昙仙子,弃他而去?
这么想着的镜玄只觉得绝望感溢满全身,眼前的视线忽的变暗,心已不再疼痛,而是变得像被谁拖住般,感觉又重又沉,窒息无力的感觉漫延开来!
最后,还是没有人留在他身边!
他,还是孤单一个人!
原本沉思着的应珑儿只觉得平静无波的心中泛开了微澜,一道毫无生气又冷漠淡然的声音传了过来,像在说着什么?
她闭上双眼,仔细的聆听起来,然后心中重重一颤!
‘珑儿也要离开我了吗?’
‘我,又是一个人了!’
‘为什么我总是一个人?’
‘为什么大家都要离开我?’
‘我不要一个人!珑儿别离开我!回到我身边吧!’
‘珑儿,不要离开我,回到我身边吧!’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和脑海里回荡,让应珑儿无波无情的心开始微微的发起疼来,睁开双眼看向那个人,却发现那个人的双眸已失去光辉,这让应珑儿的心疼得更加厉害!
“镜、玄?”不知为何不自禁的喊出这个名字,明明根本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可却用着想念不已的口吻喊了出来!
可是被她呼喊的人却依然呆然着,并没有什么反应,这让应珑儿皱起了双眉,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怎么了?
他,为何会变成这样?
疑问环绕在脑海里,却无法得到解答!正在想着要怎么做时,身体却比脑海更快一步行动,上前将这个人拥入怀中,动作温柔得自己都没发觉!
“不要怕!还有我在!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和你在一起!”口中吐露出了自己也难以置信的言语,应珑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我,为何会这样?’
‘我是优昙!优昙是不可以有情感的!’
‘若是有了情感就会犯错!我也不再是优昙了!’
脑海中响起了优昙那严肃无情的声音,应珑儿的身体瞬间一僵,拥抱着镜玄的双手正要缓缓的放开,另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及时响起!
‘你是优昙,也是个人!是人就会有情感!’
‘爱上一个人并不是错!而是证明你拥有感情!拥有感情并不是罪!而是发自内心的感觉!这感觉会让你体会这世界的美好,会让你看见人与人之间拥有的羁绊!’
‘所以,有感情的优昙才是真正的优昙!’
“有感情的优昙才是真正的优昙!”应珑儿跟着轻声低喃出这句话,然后脸上莫名的扬起一抹释然的笑,感觉胸口正在‘咚咚’的大声响着,一直被压抑在心底深处的那个少女,正在慢慢的浮现上来,并和现在的自己缓缓的融合在一起!
“没错,只有我们俩在一起,才是真正的优昙!”
双手拥紧怀中的男人,应珑儿带着微笑闭上眼睛,身上发出了温暖但不刺眼的亮光,这亮光像能传递般,也传到了镜玄的身上,让那双失去神采的紫眸渐渐的恢复晶亮。
‘谁?’
‘是我,珑儿!’
‘珑儿?!’
‘嗯,是我!我回来了!’
‘真的吗?你真的回来了?不会再离开我了吗?’
‘真的,不会再离开你了!我保证!’
‘嗯,我相信你!’
唇轻轻的印在镜玄略为冰凉的薄唇上,如暖流般的感觉从口中流入,直窜全身,让镜玄无神的眼睛再度绽放出美丽的色彩。
“珑儿!”犹如从恶梦中清醒过来般,镜玄的脸上扬起释然的淡笑,伸出双手回抱着应珑儿,用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说:“你回来了!”
应珑儿先是一愕,然后也温声笑答道:“嗯,我回来了!”
两人因沉溺于温情之中,而没有发现身边因祝合魔力侵蚀而陷入黑暗的景像,已由两人身上散发的温暖亮光而再度变回原先美丽的模样,那专属七色凛天的景色。
正在七色凛天恢复的同时,一道低沉磁性的男低音在二人头上响起:“优昙,你还是动了情!”
那声音如同大石般震入了应珑儿的心,让陷入温情的应珑儿一下子回到了现实,放开了拥入镜玄的双手,应珑儿急转过身,身后那从天而降的身影让她惊讶得张开了樱唇,愕然道:“天,帝!?”
镜玄也愣住了,虽然不太想相信,可眼前之人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气息,却让他不得不承认,此人确实是仙界的最强之人——天帝!
只是他为何会来此?
祝合已被消灭,他来此还有何目的?
难道是为了将珑儿带回仙界?
一想到这个原因,镜玄便咬紧了牙关,走上前去,将应珑儿护在了身后,眼带冰冷的射向天帝,冷声问道:“尊贵的天帝来此做什么?”
可天帝竟看也不看他,仿若视他为无物,而是将那深沉的视线投向了他身后的应珑儿,“优昙,吾是来带你回去的!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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