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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贤二归贤二，呆兔描述得委实精辟入里。
几句话功夫，一个步履蹒跚、行将就木，只能日复一日在地底苦熬着的悲惨老人就栩栩如生，恍若眼前了。
带土还特别渲染了那样腐朽老迈的姿态、那份失意无望的凄凉，使尽了浑身解数在扎斑秋的心窝子。
宇智波斑嗤之以鼻。
他坚信能够把基地建得大致合他心意的本土斑，哪怕没有他的幸运得与小秋相遇，哪怕不能如他这般视界开阔与见识广博……
即使被局限于区区忍界，即使被芝麻团糊弄至死不渝，即使只能蛰伏地底苟延残喘几十年，斑仍是斑！
步履蹒跚也好，行将就木也罢，就算失意到只能捡着这么一只呆兔子都只能将就哄来作为实施计划的助力……
好歹还在百岁时就哄到这么一只呆兔子，哪怕千岁都捡不到一只呆兔呢！斑相信，无论是哪个斑，只要是斑，就能坚持下去，直到他（认为）找到继续实现理想的保障。
百年千年又如何？只要胸中那一股火焰不灭，就绝对不会对时间低头。
哪怕最终熬到和这巨大的枯木融为一体，斑也会坚持熬下去。
再怎么满口都是“这世上到处是些不尽如人意之事”与“弥漫在现实中的只有苦闷、痛楚和寂寞”，斑都不会放弃“理想”。
事实上，越是对现实不满，就越是不肯对现实妥协，也就越是再怎么苦熬都会坚持到底。
对于有些人来说，痛苦与寂寞如水亦如沙，得时光之助，总能扑灭他们胸中的那一股火；
可对于斑来说，痛苦与寂寞却如油又如柴，越是时光漫漫，越是将那一股火烧得炽烈。
漫长时光中，那炽烈燃烧的火焰与现实之中的满目疮痍之间，强烈的对比确实造成更强烈的痛苦。但有一种人，越痛却越不屈。
他可能老朽，可能失意，却绝对不会堕入“无望”之境。
斑十分自信，顺带对本土斑也是信心十足。
秋仲伊宫眨了眨眼。
他当然相信勇于直面阿撒托斯（哪怕只是投影）而意识海始终灼灼不灭、并且还将直面阿撒托斯当成一种日常坚持不懈的斑斑，是不会轻易被时间击垮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因为本土斑的遭遇、而忽然心疼自家斑斑。
尤其庆幸，在那一天，正好推开了那一扇门。
顺便对本土斑也生出了那么几分好奇来。
就，不是必须一定要见，但可以的话，见一面也没什么不好的。
就算无限月读的真相并不如何美好，秋仲伊宫相信，能够在这么一处地底洞穴熬过那么多年的“斑”，也一定能够面对任何真相。
宇智波斑和秋仲伊宫对视一眼，没用瞳术交流，却也立刻get到他心中所想。
也罢，总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一手撑在秋仲伊宫肩头，团子斑翘首顾盼。
用斑去理解斑，连瞳术都不需动用，很快就锁定一处洞壁。
轻轻松松就将本土斑的遗体弄到手。
呆兔已经惊呆。
万万想不到扎老混蛋心窝子，居然还能扎出他尚未刷绿漆的本体来。
但忍者们的想象力何其贫瘠？如好色仙人那样堂堂木叶三忍之一、见多识广的前辈忍者，都要忍辱负重到女澡堂挨几回澡盆取材才能出那么一集亲热系列。呆兔见着斑团子挖出老年斑，仍然想不到平行时空同位体上面去，倒也怪不得他。
非要找谁扣口锅的话，还不如怪扉间——
就秽土转生那种只需要些许细胞再加个活体祭品就能把亡者从净土生拉硬拽出来的混账忍术，秽土体挖到自个儿的遗体，在操作上完全不具备任何难度。
只不过一般也没谁这么作。毕竟秽土转生不容易，费劲巴拉弄一回，就为让秽土体亲手挖自个儿遗体玩儿？能干出这事儿的家伙脑子得有多大坑哪？
反正带土是想象不出来的。
更未曾想有朝一日活久见。
真是比斑老头居然放着和平大业没继续折腾，刷了绿漆去勾搭小白脸儿还稀罕哪！
结果更稀罕的还在后头。
绿漆斑对着死老头斑刷秽土转生，刷不出来实属正常，但一次两次刷不出来还要尝试三四五六七八次，次次都把印结得很像那么回事、只有最关键的活祭品一次都没上什么的……
带土怜悯地看着秋仲伊宫，对这个被绿漆斑糊弄着却浑然未觉，还傻乎乎帮他琢磨忍术失败原因的小白脸儿，那是相当的同情。
反正如今也没什么正事好忙了，带土决定发挥一下自己的同情心，免得这个小白脸真被那臭不要脸的老混蛋彻底埋进坑里头去。
然而斑秋谁都没在意呆兔巴拉巴拉背诵的秽土转生经典配方，倒是带土一边作死一边扛不住心虚，明知道没多大屁用也还是忍不住开了神威虚化了身体，结果不小心又看了样稀奇。
——居然出现了第三个斑！
带土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居然真的不是幻觉吔！
稀罕！
不同于绿漆斑的四头身团子样，不同于老年斑的老橘子皮脸，双手环胸，斜倚在外道魔像一根柱上的，是黑发张扬的青年斑。
是和终结之谷的雕像最为相似的模样，最好的年华，最丰沛的体力，足以和忍界之神分庭抗礼的最鼎盛时期。
最好年华的忍界修罗正冷眼看斑秋二人折腾，脸色不好不坏，目光不冷不暖，凭带土读空气的水平，完全看不出他对绿漆斑和小白脸的卿卿我我，是享受还是腻歪？
按不住好奇心的带土多打量了好几眼，总算吸引到青年斑的注意力。
挑眉侧目一瞪眼，超凶.jpg
带土表示他也不是吓大的，当下越发拿眼睛一寸寸的扫过去，挑衅满满。
青年斑的眼睛开始泛出淡淡的紫。
带土舔了舔唇，迫不及待地想要验证一下这个斑是否也有撕开神威空间的实力了。
可惜没机会。
斑秋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也“看”到青年斑了。
两个斑尚未真正对视，单只凭查克拉感知到彼此时，眉眼间的桀骜就已吗慢慢褪去。
平和下来的精致面容别有风情，秋仲伊宫几乎立刻就将怀里抱着的自家斑揽紧了贴贴，青年斑的眼神顿时颇为一言难尽：“你和这位……”
团子斑一侧嘟嘟的婴儿肥都被秋仲伊宫贴扁了，照样面不改色，十分从容，并且得意：
“秋仲伊宫，我共度余生的人。柱间刺了那一爪子之后遇上的。虽然实力很强但战斗意识一直不太行，但也没办法，真正太平盛世长出来的天真小孩就是这样。”
青年斑勾起一边嘴角，瞬间嘲讽Max。团子斑却不给他将嘲讽宣诸于口的机会，心念电转，立刻就让青年斑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太平盛世，什么又是井底之蛙的孤陋寡闻。
写轮眼就是这么方便。只要瞳力足够，甚至连对视也不用，情报和情绪的传递都只需要一瞬间。
青年斑：“！！！”
团子斑素来是个实在人，在“自己”面前，尤其不屑谎言。
青年斑接收到的，有盛世太平下的悠然咸鱼，也有岁月静好背后的负重前行；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繁花似锦，也有曾经暗夜百年的屈辱尘垢、与数千万种花儿女前赴后继折骨为薪的累累牺牲……
哪怕是养成秋仲伊宫这条天真小咸鱼的盛世之中，也不仍然存在着战乱饥荒的角落阴影。
似乎验证了百岁老年斑曾经的叹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和平，有光的地方就一定存在着阴影。
但又是切切实实的盛世太平。任何一个不曾遭遇秋仲伊宫的斑都无法想象的美好，些许阴影也都成了让这份太平盛世越发充满真实感的衬托。
不是指间沙，不是天边月，而是枝头那一抹初绿，纵然同时孕育出几只惹人嫌的虫蚁，也是真正能握在掌心的美丽。
尤其是在同时送达的还有“关于月之眼实现后必然导致的繁衍停滞问题”与各种关于社会形态和历史规律的深入思考。
哪怕后者因为秋仲伊宫实在太咸鱼，连大种花家几代伟人的经典语录都背不全，导致团子斑传递出来的信息也是零零散散的。可再怎么零散，也是斑们都从未探索过的方向。
有时候，笼罩人类千万年的暗夜迷雾，只需要一个方向就能逐渐被拨开。
而秋仲伊宫提供的散碎明言与真理，就仿佛暗夜中乍然亮起的星。
纵然离真正荡清寰宇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只要小心自己脚下的路，时不时记得抬头看看天空，别让自己又迷失在雾里……
那样一步步地摸索着走下去，终有一天，能抵达梦寐以求的理想之地。
在那里，阳光下纵然始终滋生着阴影，每一个照亮阴影的努力，也是无限月读永远无法拥有的美丽风情。
本土斑的眼睛陡然亮起，亮得吓人。
他已经迫不及待。
看在斑秋给他点亮了暗夜中第一颗星的份上，还是勉强忍耐：
“同一个世界不可能存在两个‘斑’。秽土体会将我的灵魂重新弹开。我先回净土继续沉睡，直到等你们玩够离开，但最好别让我睡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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