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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花辞归来
纱罗将谷薇儿的右手抬起,将袖中的离魂针一根一根抽出来,依次扎在谷薇儿的手臂上,语调却丝毫没有慌乱,“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的咒术都是我教给你的,你现在所能做的所有反抗,我都知道,就不要再做无用的挣扎了。”
谷薇儿盯着她的脸,她的眼光始终没有直视她。
腹中和手臂同时传来剧痛,谷薇儿一边运气压住翻腾上涌的血气,封住周身各处大穴,一边冷冷地看了纱罗一眼,音调清冷,“为什么?”
“我,恨,你。”纱罗停住手上的动作,终于抬起眼眸来看着她,一字一顿,伴随着沉沉地恨意缓缓吐出。
纱罗一直都是笑脸迎人,在她绝艳倾城的容颜上,从来未曾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咬牙切齿,透骨彻肤地恨。
谷薇儿神色平静,只是声音更加地冰冷,“我们好歹姐妹一场,你当真,如此恨我?”
“哈哈……”纱罗睁大双眼,近乎嘲讽地笑着,一边紧紧抓着谷薇儿的手腕,彷佛那是她的咽喉一般,死死地掐住,不让她再有生存的可能,“没错!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恨你!我从来就没有你这个姐妹!我哪里比不上你,凭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却什么都有,我却要承欢于别人身下遭人唾弃?”
就因为她是堂堂少阁主,她就可以对他们所有人发号施令?就因为她是阁主的女儿,炎戈才会对她另眼相待!
凭什么?凭什么!
纱罗抽出谷薇儿袖中最后一枚离魂针,带着愤恨的神情将其深深扎入她的胸口处。
离魂针的光芒隐隐闪现,谷薇儿仍然平静着,看着那一根致命的离魂针扎入体内,在血咒的催动下齐根没入肌肤中。
紧憋在心口的鲜血再也压制不住,谷薇儿一声闷哼,黑色的血顺着嘴角流下来,衬着那冷漠的神情宛如地底的鬼魅。
与此同时,一声机括轻响,一颗细小的钢珠从谷薇儿的袖中疾射而出,谷薇儿拼着最后一口气甩开纱罗的钳制,以迅雷之势,抬起手臂上遍布的离魂针技巧性一挡,那钢珠便直冲屋顶,穿透而出,不过片刻之间,上空便传来一声响亮的爆炸声。
烨天阁的救援令,无论是谷薇儿还是花辞,都是第一次使用。
只有当袖中离魂针一次性用完的时候,才会启动机括。纱罗的报复之举,倒是给了她最后一分生还之机。
谷薇儿瘫倒在地,再也无力做出任何动作,她口中溢出的黑血越来越多,像要在一瞬间流干流尽一般,将她素淡的衣裳染尽。
就这样,死去了吗?
她的意识越来越混沌,她的眼前出现很多很多的人影。
起初是君老夫人和纱罗,后来,好像有君如月,还有离涯……
最后,她似乎看到了花辞。
她站在一片光晕中,对着她轻轻地笑,就像她第一次使用她的身体时,在湖水里看到的倒影。
她离她那样近,又那样远。
花辞,你是来接我了么?可我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没有为你做。
我该怎么办呢?你会怪我吗……
--------瓦是为谷薇儿一大哭的分割线------------
花辞觉得心里很痛,是同以前一样,实实在在地疼痛。
她正在禅房中静坐,忽然间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了过来,并且没有受到了空所设结界的阻拦。
她很努力地想要睁开眼,但是许久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身体?身体!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笃定的感觉?
难道?难道薇儿又想办法把她接回来了吗?又或者是,是了空终于想通了,让她借由另一个躯壳重生。
但不管是什么,她终于可以活过来了,真真正正地活过来了。
虽然这身体上,有很多的伤,甚至五脏六腑内,都像有火在灼烧一般。
但这些痛,比起心里无穷无尽地剧痛,就变得无关紧要了。
她的心,这颗实实在在的心,那样地痛,痛得彷佛缺了一个口,把所有跳动的活力,把所有血液流动的气力,都流尽了似的,抽搐地痛着,痛得发酸,让人忍不住要找到一个入口,可以亲手捧着,以求这样的痛,可以稍稍缓和。
花辞觉得,身边有一个熟悉的气息。她不知道那是谁,反正左不过是薇儿他们几个。
他们在等她回来。
花辞这样想着,那心中的痛,似乎就轻了一些。
于是她慢慢地睁开眼。
已至深夜,离涯在幽暗的山洞中等待她醒来。那是花辞的身体,薇儿的灵魂。
可他不忍心,他答应过花辞,永远也不离开她,所以无论何时,他都愿意保护她,守着她。
哪怕她已经忘了他。
当日与谷薇儿相斗,他身负重伤,在烨天阁修养数日,忽然得到一封密信,称薇儿在望谟有难。当下顾不得多想,立即赶了过来,堪堪看到空中的救援令。
他到现在仍然无法忘记当时的感觉,彷佛全身所有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偏偏那刻他还必须用最快的速度移动身体。
因为他要赶到君府,赶到她求救的地方。
不管她是花辞,还是薇儿,都是他不能放弃的人。
温柔的月色一如他深沉的眸,一点点均匀地铺洒进来,映得这窄小的洞穴,也有了一丝温暖。
离涯惊喜着上前,确认花辞睁开了紧闭了太久的眼睛。
花辞的视野逐渐清晰,离涯坚毅的脸满含深情的出现在她面前,却又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一张脸又似初识般变得冷凝。
花辞只觉喉中沙哑,心内却急于发声,一声“离涯……”之后便咳嗽不止。
然而只在那一瞬间,她眼中不一样的情愫便令离涯怔在当场,似乎不敢置信一般,一时竟呆愣愣地看着花辞痛苦地咳着,等到咳声渐止才反应过来,沉声问道,“花辞……是,是你吗?”
花辞眼中因着猛烈咳嗽产生的泪水终于滑落,伴着她近乎抽泣的声音,“离涯……离涯……是我,我回来了……”
原来这真的是她的身体!可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谷薇儿用这样的方式让她回来。
清醒过后身体上的疼痛一阵阵袭来,五脏六腑似乎都有损伤。这么重的伤,薇儿会不会出事了?这具身体里,已然半点薇儿的气息也无。
花辞顾不得其他,挣扎着抓住仍在惊喜中的离涯,“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离涯抱住她,轻轻将她放平,尽量使自己的语调平稳下来,“花辞,别怕,我答应过你,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花辞感受到他身上难以压制的颤抖,咬了咬唇,终是没有再问。
她静静地看着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玉瓶,倒出一口药丸,喂进她的嘴里。
那药丸入口即化,花辞服下后,便觉身体的疼痛少了许多。
“我把你带到这附近之时,遇到了杀无心,他说你的身体不能再移动,否则连他也无力回天。我们带你寻到此处,杀无心……便使了些办法将你的毒抑制住。今天一早他说要去寻药,我们等他回来,再作打算。”
离涯沉声说着,暗黑如深渊的眸子一直紧紧地盯着她。
彷佛只要一眨眼,她便会消失一般。
他太害怕她再次消失,她消失过四年,又再次失去消息半年,他已经不知道,他还能在这样的惶惶不安中忍耐多久。
他不会让她再次消失。
然而花辞呆呆地听他说着,彷佛什么也没听到一般,然而脑海中却一一出现一些场景。
在她离开以后,她所没有接触过的场景。
京城的瘟疫,京城的瘟疫,天祭坛的鲜血,南安的蝗灾,谛国皇帝,皇后,君府,纱罗……
所有的记忆,在一瞬间涌来,彷佛是离涯的话打开了某个闸门,它们便如潮水一般涌出,然而她不是被动的接受,是真真切切,宛如自己亲身经历一般,彷佛当初失忆后恢复记忆的那一瞬间,记忆的空白被顺利地填满,毫不突兀。
这是,为什么?薇儿,是你做的吗?那么,你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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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最近实在是忙得没法码字……我对不起你们,但是花辞,终于回来了。至于薇儿,放心,她不会就这么灰了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