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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遗恨成殇
“那,你的意思是,君如月值得你爱?”沙罗忽然抬起头,水灵的眼睛恢复了神采,便平添了几分妖媚。
谷薇儿并未答言,只是轻轻将左手搭上右腕,细细探寻着花辞的气息。
没有回应。是真的,再也没有回应了……
花辞,他值得你爱吗?你,还在吗?
沙罗离去之时,已正午时。
谷薇儿一向在房中用饭,府中的人也早已知晓,只每日早早备好,由萱儿亲自去取。
此时,萱儿一手端着饭菜,一手轻轻叩门,“主子,该用膳了。”
谷薇儿对镜理妆,将发丝随意梳理了,松松挽上一个发髻,应道,“进来。”
“主子。”萱儿将饭菜放到桌上,揭开盖子,在一旁垂首立好。
谷薇儿执起精致细长的银筷,夹起一根菜叶正欲送往口中,忽的停住,放下筷子,拿起托盘里的巾帕擦了擦手,抬头问道,“要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萱儿怔住的脸色恢复过来,恭顺道,“哦,回主子,炎戈公子已经确认过了,何神医的确在烨天阁,不过受了些伤。”
“没死就好。”谷薇儿随意笑了笑,再次执起银筷,夹了一块豆角,又道,“见到离涯了?”
萱儿不免有些紧张起来,声音也有些发紧,几乎连手心也出了一层汗,头也垂得更低了,“回主子,恩公按您的命令各处查探去了,奴婢去据点的时候,并未见到他。”
谷薇儿没有再言,只自顾自盛了一碗水晶饺,直到吃完放下筷子,拿帕子擦了擦嘴才抬头笑道,“萱儿,过来。”
萱儿不知她意欲何为,只用眼角余光瞧着谷薇儿的脸色还算善意,便往前挪了两步。
自从住进栖月园,她的主子,就跟以前不一样了。那个偶尔出现的,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主子,再也没有出现过。
如今的她,已经全然是那个曾经生生掐死她的谷薇儿。
冰冷,残忍,让人永远也猜不透她的想法。
谷薇儿斜歪着头看着萱儿,笑了笑再招招手,见萱儿俯下身子,才做了个神秘地模样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你怕我,是不是?”
萱儿弱小的声音微微一震,她怕她吗?
她曾经想要杀了她,她曾经喜怒无常随意打骂,她曾经将装满毒物的袋子塞进她的怀里……
她怕她吗?
萱儿低着头,疑惑地看着谷薇儿含笑的脸,那笑容分明是灿烂的,那眉梢眼角分明满是笑意,可她为什么,会觉得恐惧呢?
萱儿不敢久久地沉默,可竟然鬼使神差般地,轻轻点了点头。
谷薇儿见她小心翼翼的行状,一时笑意更浓。然而就在下一刻,随着“啪”一声脆响,萱儿粉嫩的脸上立即出现一道鲜红的掌痕。
萱儿完全没有看到谷薇儿有任何动作,甚至她一直是笑着的。可脸上火辣辣地疼痛,却在深刻地提醒着她不可逃避的现实。
她不是个不能吃苦不能忍耐的人。
她从小就是个孤儿,她受的欺负,一直都不少。辱骂,耳光,甚至威胁生命,她都遇到过。
可是没有哪一次,像这样的痛,这样的难过。
她不禁想起那一个阳光穿透窗棂照进屋里的早晨,她的主子笑意盈盈地拉着她坐下,一下一下,拿着那么好看的梳子,轻轻给她梳着头,镜子里的那个主子,彷佛比她还要紧张,一个劲问她,“我有没有弄疼你?”
那时候的她,如今,去了哪里呢?
为什么会变?为什么全变了呢……
萱儿的眼泪一滴滴落下来,晶莹地彷佛清晨雪蝶兰花瓣上干净地露珠。
谷薇儿收起笑意,抬起右手,随着银光一闪,一根离魂针直直扎进萱儿的肩膀,“不许哭!”
萱儿抽泣着,一点点忍住泪意。
她深深地垂着头,看着自己颤抖的脚尖,鞋面上的蝴蝶颤动着单薄的翅膀,像是有了卑微的生命。
“萱儿,”谷薇儿从袖中掏出一盒膏药,在萱儿脸上涂抹着,神色冰冷,声音沉静,“你给我记着,我身边的丫鬟,必须跟我像亲人一样,她不能怕我!也不应该怕我!如果你心里做不到,那至少,也要让我看不出来。你的怕,给我好好收着,再敢露出来半点,你应该知道后果!”
萱儿感到脸颊上一阵阵的冰凉,可这些,又怎么敌得了心里彻骨的冰冷……
不多时,邀月阁的门扉打开,萱儿端着托盘,一脸笑意地走出来,乌黑的发上,斜斜地插着一根银色的簪子。
那银色的光芒在阳光下格外的耀眼,叫旁人看着,都禁不住羡慕起来。
萱儿微微勾着唇角,脸颊上,早已不再疼痛……
烨天阁。白玉阁内室。
一身青色衣袍的烨天阁阁主谷乐之端着药碗,走进房内,白净的拇指上戴着一个白玉的指环。
房内的床上躺着一个妇人,听到房门开动的响声,便欠身坐了起来。
“瑕容,好些了么?”谷乐之将药碗递给她,脸上带着习惯般的淡淡笑意。
“呵!我离家这么些年,也就只有你还能喊我的闺名了。我听起来倒不习惯了,你还是叫我何白草吧!”
原来,这床上的妇人正是受伤的何白草。
“杀无心的武功套路太过离奇,就连老身的方子,也不知是否管用了……亏得是此次他只为向烨天阁挑衅,并无意伤我,否则……”何白草叹了口气,端起药碗一口气服下,拿袖子随意擦了擦嘴,接着道,“他的底细查得如何了?”
“暂时还未查出端倪,这样的武功,数百年来武林之中从未出现过。我已经交给他们去办了,若是他执意要与我烨天阁作对,那也只有死路一条。”
谷乐之笑意未减,本似书生的外表却浑然生出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
“你真的决定了吗?为了姐姐,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何白草撑起身子,眼中满是回忆中的沉痛。
“夜煌的深宫害死了你的姐姐,我便毁了他的天下杀了他的儿女,来给瑕薇陪葬!”谷乐之仍旧是淡淡地笑着,可冰冷地气息却瞬间凝滞,在宽大的房间形成一道道寒气逼人的气障。
那是一种毁天灭地的恨!恨到极限,恨不得整个世界都随着这样的恨消亡。
何白草定定看着他不怒而威的脸,不禁回想起当年初见时,他和姐姐相拥而立,言笑晏晏的神情。
那是单纯的生活,那样无忧平静的日子,早已离他们远去。
随着姐姐翁瑕薇被招入宫,彻底地结束,一切的幸福宛如虚幻,只在一眨眼,便烟消云散。
可是古乐之不相信这仅仅只是一场梦!
如果这是梦,那么他即便毁天灭地,也要找到办法,留住这样的梦境。
可惜,梦即便还能留住,梦中心心念念记挂着的人,却已经在深宫之中,香消玉殒了……
何白草轻叹一口气,一脸的愁容难以遮掩,“倾城尚不易,遑论倾国啊……”
“呵!”古乐之轻笑一声,拿过药碗,运气将其凭空移至外间的桌上,“谛国建立不过二十余年,根基不足,民心不稳,南部各郡更是唯君如月马首是瞻,若是君如月能反,这龙椅,夜煌那个扶不起的儿子,就坐不稳了!”
“君如月之父君御风乃开国元老,他死后,君如月秉承父训,恭敬上方,仁爱亲民,想让他反,谈何容易啊?”何白草倚着床柱,皱眉道。
“这,就要看薇儿的了。”古乐之笑意加深,似乎很满意这个女儿。
何白草瞥见他的神情,思虑半晌,终于道,“四年前,你为何将她改名,从了姐姐的名讳……”
听到四年前,古乐之不禁心神一动,脸上却不显半分异常,仍是清清浅浅的笑着,“是她自己要改,随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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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某璃向大家致歉,最近更新地颇少了些,过年到处拜年……回来就软成虾了……挣扎着码了些,以后还得好好修。
嗯,年初十开始,会恢复日更的~抱紧大家,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