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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林盛秋面色不改，轻轻淡淡的语气，低头嘬一口茶润润嗓子才开口，“谈生意？那你可就找错人了。”他有些不悦了，开始后悔接了对方的相让，不过一道菜罢了实在没有必要的，跟他在这周旋。
对方却没有过多纠缠，只是笑了一声，没有继续话题，拿着纸巾擦拭嘴角，姿态从容，“先生好品味，这里的菜色果然不错，若不是因为先生，我怕是还不知晓有这么一家。不过我吃完了，那就不打扰您用餐了。”
林盛秋难得错愕，明显对方是来谈生意的，刚起了不耐，对方就自己走了，仿佛真的只是来吃这顿饭的。
而后，对方每日守在他的必经之路，跟他道一句好，说一说，他又知道了哪家的菜色听说不错，到公司楼下就以“希望有朝一日能跟先生吃这顿饭”到位说完就走，绝不纠缠，日子久了，连楼下保安都在打听，跟林总一起说话的是不是他的朋友。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对方并不惹人恼，林盛秋平生没其他嗜好，就喜欢探店，满足口腹之欲，钱赚得再多，也是要吃饭的，何不吃点喜欢的。这日子久了，倒真有了那么一丝兴趣，开口应答了，知道对方的来意后，还是忍不住问住了口，对方的回答让他收敛了笑意。
“因为我知道，高晶需要一场革新。”
林盛秋神色涌动，“哦，为什么……这么笃定？”
“市场在发展，产品在更新，市场从不缺少竞争者，说的不客气点，固守大本营这一体系已经是过去式了。”卫和泽倒了杯热茶送到对方面前，恭敬的姿态。
林盛秋笑了笑，“果然……不客气。”
卫和泽低头， “抱歉。”
林盛秋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小年轻他没有多说什么，由着对方揣测。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贵公司应该是打算开发染发产品了吧？”
“哦？”这句话才是真正让林盛秋开始正视对方，脸上神色自若，好像只是随口回应一句，只有他心里才知道有怎样的波动。
“确实，高晶是国民老牌子，但是，”卫和泽拖长了语气，“高晶的受众一直是那一拨人，他们呀，也随着时间长大了，而现在，会用上染发产品的要么是年轻人要么是头发花白的老人，年轻人嘛，经常改色是常事，若到了而立之年便再也空闲不得，要么时间不允许，要么环境受限制，而恰巧，就在这一拨人里，高晶的品牌依赖度最高。”
话落沉静了半响。
“当然最重要的是，贵公司一直在尝试改革，不然我也不会找到您。在染发产品这一块儿，一直是海外产品占市场大头，这块饼就看谁先吞下了。”
林盛秋定定地看着对方，勾嘴一笑，“我倒是小瞧你了。”
“林总，您不是小瞧了我，您是小瞧了你们公司，明明有社会认可有市场黏性，就差一个冲劲儿。”
“到底是年轻人，有冲劲儿，“林盛秋赞叹了一句，搭在桌上的手指习惯性的一敲一敲的，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就算如此，我的选择也很多，没有必要选你们家白夏吧？”
“当然，您是点头人，敲定的事自然是您说了算的，”卫和泽笑着抬了对方一句，“不只是老旧的加推新产品的模式，我想您们的主题应该是新生，不论是公司还是产品，都需要注入新鲜血液，多么契合啊。资历大热度高的，代言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却是盘活品牌的必经之路，广告是要做的，代言人是要请的，但开销对于现在的贵公司而言，却也是一个负担，其实我看了近些年来贵公司的财务报表，问题已经很大了，市场被蚕食，一年比一年低，等不得的，据我了解公司已经在筹建裁员，搏一把这最后的机会，对吧？”
“现在的年轻人真可怕，”林盛秋顿了顿，调侃道，“我该庆幸吗？庆幸你不是对家公司过来的。”
“我也只是偶然得知贵公司在调查色剂原料。”
“偶然？”林盛秋却是不信。
“真是偶然。”卫和泽保证，一脸笃定。
当然不是，卫和泽只是有着比市场前进5年的动态，上一世里，没有他没有白夏，高晶也以先一步的市场抢占，占据了国内染发产品的半壁江山，重新注活了高晶，他当时不过是一时兴起，见爱人新染的发色，随口问了问，当然因为人一直活跃在市场，有些好奇高晶的发展，当作企业发展史的案例看过，混乱的市场，空缺的份额，时事也是需要一个领头羊的，他不过是占领了先机。
“说得我都心动了，不只是这些言论，更是你这个人打动了我，我会认真考虑的，不过，我需要同公司高层商量的，这种事，我一个人做不得主。”林盛秋憨厚一笑，卫和泽却不敢把对方看作什么憨厚的老实人，能在短短5年内，把公司盘活做大占据一半的市场的人，只靠表面的和善老实当然是不够的，他们不过是恰巧现在站在同一条线上而已。
这话只是场面话，只要眼前这个人拍了板下了定论，就胜券在握了，这种事卫和泽知道，林盛秋当然也知道既然对方调查得这么清楚也知道，只是双方没有说破罢了。
卫和泽笑了笑，谦旭得很，“应该的。”
只等了两天，对方就打电话过来邀他去公司细谈，恰巧就是白夏录制综艺的时间，本来是想陪对方去的，但明显这件事更重要，卫和泽只能交代了助理小敏，到时候让她陪同，而自己赴另一个约。
说是面谈，其实已经是基本敲定了，不过是聊聊各中细节，谈到最后，双方皆是满意的神色，林盛秋先伸出了手。
“那，卫先生，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卫和泽带着笑意伸手同对方握了握。
其实到这就结束了，但对方颇有兴致的停下脚步，看着对面正在收拾的卫和泽，多问了一句，“卫先生，你现在多少了？”
“22。”卫和泽有板有眼的应答。
看着面前的人，持着长辈的态度谓叹了一句，“哦，才22，大学刚毕业，年轻啊。”
卫和泽只笑不语。
仿佛真的起了惜才之心，“虽然仅仅跟卫先生相处几个小时，但看得出你才干不错，才22岁，大好的前途，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
“不了。”卫和泽敛眉，手上动作顿了顿，直言拒绝了。
“待在乐跃，屈才了，我22的时候还在找工作迷茫得很，你已经开始挑大梁了，不错。”话里话外都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赞叹。
卫和泽从善如流，“哪里，不过是混一口饭吃。”
他想，让对方念念不忘的不是什么才干，而是被年轻人折了一手吧，被22岁的卫和泽欺骗了，其实内里套着27的卫和泽，这商场如战场的他懂。
“挺晚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陪我吃顿饭？”林盛秋看了眼时间笑着问对方。
“当然，我的荣幸。”卫和泽收拾完站定了身子，“听说有一家不错，应该合您的口味，试试吗？”
林盛秋支起笑意，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带路。
“请！”
林盛秋顺着走过了办公室，卫和泽脸色不变，顺势走在旁边的位置，稍微落后了对方半步，林盛秋瞥到了也没说话。
吃饭的地方自然不能是平时探店随意一家就行，不管环境只要菜色符合口味，这毕竟是一场合作的告捷。
林盛秋平时有司机接送，倒是卫和泽自从出了自家公司，现在他跟白夏都没有车。
“实在是不好意思，请您吃饭，还要您的人开车接送我们。”卫和泽坐进了车内，同林盛秋聊表歉意。
“哦，倒是少见，是还没拿到驾照？”林盛秋顿了顿猜测着。
“拿了，高中毕业那年，暑假挺长的，跟朋友一起学了车。”卫和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像一个毛头小子，“才工作，还没买车呢。”
“一个交通工具而已，地铁也是坐，公交也是坐，没差的。”
“先生通透。”
“不过，你们这一行，开车还是要方便许多吧？”林盛秋问道。
“那是自然，”卫和泽点了点头，“不过，我们工作关系，很多时候也不在本地，需要到处跑的。”
“以你的才能，这些都不算事，不过，真的不考虑来我们公司吗？我还挺看好你的，跟你一起工作的话，应该会很轻松吧，一点就透，很多事不需要长说。”
“先生谬赞，还是不来了，我有必须要留在那的理由。”卫和泽沉默了两秒，像是在权衡。
“哦？”林盛秋是真的好奇了。
卫和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因为喜欢的人……”
“这样啊，”林盛秋大笑，理解似地点了点头，“那我倒真是不好意思再劝你了，就是可惜了。”
“不可惜，能得先生这么高的评价，该是我可惜才对，不能与您共事，先生大才，不缺我这么一个小小的经纪人，自会吸引五湖四海的人才，公司也会做大做强的。”
“承你吉言，不过话又说回来，长袖善舞，这一行也挺适合你的。”
卫和泽笑了笑没再说话，话题点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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