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龙传

　　“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一个声音问道。
　　“因为我要找一个人。”另外一个声音回答。
　　“你不该来这里。你不属于这里，这里也不属于你。”第一个声音说。“你也许会在孤独寂寞的旅程中丢掉性命。”
　　“我别无选择，我没有退路。”无奈地。“我已经来了。”
　　“......”
　　“......”
　　罗德拉揉开朦胧的双眼，梦中的对话仍在脑中模糊地盘旋。右手还紧握着檀龙古剑。
　　面对着的天空阴沉沉灰蒙蒙的。罗德拉发现自己躺在枯黄的草地上。身上恶心的液体早已经没有了。他缓缓起身，别起檀龙，向远方眺望着。他意识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自己站在一个小山丘上。丘下好像有个小城镇。
　　罗德拉抖抖袍子，沿着小道朝城镇方向走去。此时他无精打采，脑不转，心不动。
　　在城镇的路口，他看见上面有块地图样的标牌，上面写的文字，就如在大厅石柱上看到的一样，张扬而扭曲。
　　他无奈的摇摇头，走进镇口。这里的建筑形状，如文字般怪异。有的歪歪斜斜形状不知所谓，有的却有过于规整，活像个方形的大瓷砖。这里过往的行人不是很多，大部分人都和他一样，穿着个大袍，有的还戴着个垂纱的斗笠，遮住面颊，像独游侠。
　　漫无目的地走着，罗德拉发现有些人驻足朝他指指点点，在小声地议论着什么。罗德拉觉得很奇怪，于是避开他们，往前面人少的地方走去。
　　突然，路旁有小孩子往他身上扔石子。罗德拉很是气愤地望向丢他的小孩。那小孩扯着喉咙指着他大喊:”异族人！异族人！”接着转身跑开。于是，有更多的人停下脚步，盯着罗德拉的额头，不断说些什么。有的人表情很是严肃，有的充满厌恶。其中有些朝罗德拉走来。
　　罗德拉感到事情不太妙，正想快步离开，大袖子就被一穿红斗篷戴长帽的人拉住，那人拽着罗德拉，向着一个胡同里奔去。罗德拉跟在他身后，拐进一个黑色长纱做门帘的小屋子里。
　　“安全了。”那人取下长帽，拉开斗篷，面向罗德拉，喘着气，一脸微笑。
　　这是个看上去60多岁的慈祥老妇人。灰色头发，身材中等偏胖，一对碧绿色的瞳孔散发着炯炯有神的光芒。 “请问你是？”罗德拉很有礼貌。
　　“古拉玛。”老妇人笑眯眯的回答。指着罗德拉身边不远处的软垫，示意让他坐下。然后，她自己也坐到一个红沙发垫上。“你是路迪尔的学生吧？”开门见山。
　　“啊，是！”罗德拉一下子精神起来。面前这个和蔼的人认识老师！
　　“呵呵！别急！”古拉玛笑道，摇摇手。“我是来帮助你的。路迪尔昨天刚刚通知我说他会派自己在异世界的学生来到这里。那小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事冒冒失失突突然然的。小伙子你是不是还没有搞清状况就被送到这里来了？”
　　“是！”罗德拉笑。面前的这个温和的妇人竟然称老师为小子。“请问你知道路迪尔老师现在怎么样了吗？”
　　“这~”古拉玛面露难色。”他还没有和我联系。“顿一顿，她说，“别担心，小伙子。他灵力和法术方面颇有造诣，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对了，你呢？叫什么？”
　　“罗德拉~”
　　“罗德拉——” 古拉玛点点头。“好，罗德拉，你把你来到这里之前的事情说一遍给我听。”
　　于是罗德拉把他参加比赛的事情到被推进石门进入大厅来到城镇的情况详细地向古拉玛汇报了一遍。古拉玛很认真地听着，时而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听完，她自言自语，“真没料到，昂行动的速度居然那么快~。”
　　罗德拉不明白她说什么，奇怪地望着她。
　　古拉玛回过神，继续说道，“你来的那些机关秘道的，我想都是根据路迪尔的意愿设定的。在我看来，他一直都有那么些个怪物嗜好。至于那个沐浴，应该是象征性的净洗仪式。”
　　“那两面镜子样的东西呢？也是路迪尔老师的杰作吗？”罗德拉很在意那里面的自己的影像。
　　“那个，“古拉玛想了想，“那东西也许是 ‘运氏’灵镜。里面所照出的图像，通常预示着一个人今后的命格运程。我想，你说的2个不同的自己，应该是暗示你往后的路程会有些曲折复杂，一些决定命运的抉择正等待着你。不过依目前的情况看，那些所谓的命理还不太明显，你的心亦左右摇摆不定，因此镜的产生两面性。路迪尔在那里用术摆镜，大概是想你更清楚自己以后的命运吧。”
　　“哦！”罗德拉听得云里雾里。
　　讲完，古拉玛深邃的眼睛瞄向罗德拉腰间的檀龙古剑。然后目光移到罗德拉脸上，叮嘱，“你千万把檀龙带好，罗德拉，这可是个宝贝，不要让它落到不该属于它的人手里。”
　　罗德拉重重“嗯”一声。手下意识地放到腰间把它插好。他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把腰间的黑色段带取下，卷起袖口缠绕在左手小手臂上。然后把檀龙古剑紧插在带中，剑柄朝下，可以用手掌反握住。然后再把袖子拉下来，遮住小手臂。这样，檀龙就完全被宽大的袖子隐藏起来了。做完了，他抬起头，看见古拉玛满意的向他点头，并竖起大拇指。
　　“做得很好！罗德拉！”古拉玛满眼的赞扬。
　　罗德拉不好意思的笑笑。“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他突然想到那些称他为异族人的人们。
　　“这里属于玉古术界的梦思国。这个镇叫波那。”
　　“什么？玉古术界？”罗德拉纳闷。
　　“这里是不同于你那个世界的另一个世界。传说中这里的天地由玉古上师所创。这里的一切也由他创造的玉古奇术掌管。术由灵生，人们也是因灵而活。这个世界共有7个国家，由西至东分别是: 巴克拉丝多雅克，乌拉桫椤，梦思，虎汗，但罗，即墨，斡由本。虽说是国家，国与国之间却没有很明确的界限。国家由术主儿统一管理，高层次的灵术师们---统称神官，掌控着术主儿的运作。”
　　罗德拉静静地听着。
　　“像你这样由外世界来的人被称作异族。异族与我们世界人最不同的地方在于额头没有灵标识。”古拉玛指指罗德拉的额头。
　　“灵标识？”罗德拉不懂。
　　“它是额头上一种力量以及身份的象征。每个人出生就有，它有特殊性，根据个人能力生成，形状，大小，颜色各不相同。只有我们才能用眼睛看到。而你，因为是异族人，所以并没有能力看见我们额头上的这种标志。不过，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让你看看我的灵标识。”
　　“嗯！”罗德拉很感兴趣地点点头。
　　古拉玛用手指轻点额头，罗德拉看到她额上有微微的红色菱形状的闪光。
　　“就是这个了。通常说来，不同颜色的标识代表这个人所具备的特殊能力。”古拉玛轻轻合眼，头上的红光消失了。然后，她把手伸到罗德拉的额上，说，“我要为你做一道术结界。这样，普通的灵术师，是看不出来你没有灵标识的。”
　　她在罗德拉额上一弹手指，“好了。”
　　罗德拉头上并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现在基本上是没有人会认出你的身份了。”古拉玛微笑。
　　“哦！”罗德拉摸摸额头，抱怨，“这里人对待异族人的态度似乎相当不友好啊！”想到刚才拿石头扔他的小孩，罗德拉还是愤愤的。
　　“其实一开始，人们并不是这样子的。”古拉玛脸沉下来。”这完全是因为另外一个异族人到来的缘故。不过，他并不和你来自同一个世界。”
　　“啊？还有另外的世界？”
　　“自然。在不同的空间里，存在着完全分离隔绝的千千万万个世界，这些世界各个独立而生，本不能互相通讯来往，但基于一些偶然特定的因素，我们和一些外界有了联系。那也就是你能到此来的原因。”
　　罗德拉这下大开了眼界。他心里存有很多疑问，但不知从哪里开始问起。他决定再问问老师的事。
　　“老师他为什么不来这里？”罗德拉其实想问，自己既然是异族，究竟有什么原因路迪尔选择他来这里？
　　“他既不能来，也不想来啊。这里是他的伤心地。”古拉玛似乎不太想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不过她望着罗德拉，简单地回答了罗德拉心存的疑问。“他选择你来，虽然是有些盲目，但他一定是坚信你能帮助他完成这个心愿。他虽然不来这里，但我们有时会用 ‘际’术通话。他经常高兴骄傲地谈起你们这群学生。听得出来他对你们抱有很深的期望。我记得他有提到酷文这名字，他好像有些特殊的身世背景~”
　　“本来就是应该他来到这里的。”罗德拉有点失落的说。
　　“我也曾经以为会是他来到这里。不过，罗德拉，“古拉玛提高声音，用手指指向罗德拉的胸膛，很严肃地说，“你的老师是从来不会为他作出的选择有半分后悔的。他让你来是完全相信你，你自己也要相信自己，相信他！”
　　罗德拉感动了，点点头。望着老妇人鼓舞信耐的眼神，他内心很温暖，自己也顿时鼓足了勇气和信心。
　　古拉玛脸上又泛起微笑。
　　罗德拉忽然想起自己在大厅石柱和镇前标牌上看到的文字，“这里的文字很奇怪啊，我看不太明白。”
　　“那是当然的。这里的文字和你们那里的截然不同。不过，那把檀龙古剑已经帮了你很大的忙了。如果没有带上这剑，我想你既听不懂我们的语言，也不可能说出一句话。”
　　“啊？！”罗德拉惊讶得张大嘴巴。“这把檀龙这么厉害？”
　　“这剑是属于我们这里最高层次的玉古灵界级术师所有，它的灵力自然不同反响。”古拉玛解释。
　　“你说的那个人，是塞拉维一世？”
　　“就是他。这也是你来这里的目的吧。”
　　“是啊！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吗？”罗德拉急切地问道。
　　古拉玛摇摇头。“很遗憾，如果我知道的话，我想路迪尔也不会让你来替他完成这个任务了。”
　　罗德拉无语。他低下头，很是气馁。
　　“你不要泄气。据我所知，他应该在遥远的东方国家。他行踪不定。也是他基于他的特殊身份所致。”
　　“找到他很重要吗？”
　　古拉玛顿一顿，“你说对了！他是唯一可以拯救我们的人！他也是从古至今难得一见的天才——15岁就当上国家级灵术师，年仅18岁，便继承了玉古灵界级术师称号。”
　　“拯救？”罗德拉吓了一跳，他先前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肩负的使命，原来是那么沉重。
　　“嗯。”古拉玛点点头，“你之前大概不知道，找到塞拉维一世，并再次赋予他这把檀龙是对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们，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那，你们怎么不去找他？”
　　“找不到也不能找。”古拉玛无奈道。“找到他需要这把檀龙，而它之前一直寄存在路迪尔那里。况且，术主儿的那些迂腐神官们，禁止人们去寻找塞拉维一世。他们甚至一度想毁了这把属于塞拉维一世的宝贵东西。路迪尔是为了保护它，离开这个世界的。”
　　罗德拉静静地听着。
　　“我还是告诉你吧。其实，你的路迪尔老师是这个世界的S极通缉犯，虽然这并不是他不愿意再回到这个世界的主要缘由。”
　　罗德拉微点脑袋表示理解。
　　“我一直为我们这个世界感到悲哀。”古拉玛表情忧伤地继续说着。“塞拉维一世大人，曾经是我们这个世界最值得人尊敬和骄傲的人物。他是伟大的灵术师。12年前，这个世界还处在动荡不安的黑暗之中，来自一个魔界的魍魅族们，在这个世上胡作非为，人们受尽折磨，每天生活在恐吓中。当时年仅18岁的塞拉维一世，帮助今天的术主儿，打败了魍魅族，把他们赶出了这个世界，并封印了他们和我们这个世界的唯一路口。塞拉维一世也被授予最高级别的灵术师称号。人们都把他当作英雄一般看待，把他尊为圣人。路迪尔那时正在术主儿里工作，他们就是在那时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可是好景不长，4年后，封印的路口不知道被什么人打开了一点缺口，黑暗似乎又要再次笼罩这个世界了。塞拉维一世决定进行二道封印。可是术主儿的人却阻止了他。他们害怕塞拉维的功劳过大，在人们心目中的位置过高，便以他第一次封印不足为由，不准许他再封印。塞拉维一世也明白术主儿那些人的想法，于是，把自己大部分的灵力都倾注于他随身携带的这把檀龙古剑里。并希望神官们能让他去修补封印的缺口。
　　“其实那些神官们一直在等待。他们如果发现缺口处确实有魍魅族在窥探，便会让塞拉维一世去进行修补。可是，几个月时间过去了，他们发觉那个缺口既没有增大，也没有任何魍魅族出入的异像。那时，他们便觉得，不再需要塞拉维一世的帮助了。他们用自己微薄的法力去填补了那道缺口。之后，对外宣称，那封印乃塞拉维一人所创，封印不完整也是因为塞拉维想借以维持在人们心中的地位而故意留下的，他是想以后再印让人们更加颂扬他。
　　“很多人被蒙住了双眼，尽管他们都只是半信半疑。但总有一些不明事理的人信以为真，竟然站出来说要声讨塞拉维一世，全然忘记了他当初奋力挽救这个快要沦陷了的世界的英勇行为。”说到这里，古拉玛叹口气，一脸悲哀。
　　罗德拉聚精会神地听着，深深为塞拉维鸣不平，拳头捏得死死的。
　　“塞拉维一世大人就这样被人们给抛弃了。即使还有些支持相信他的人，但人们因畏惧术主儿的势力，心里虽明白，但都不感出声。
　　“我想塞拉维一世当时已经完全对这个世界死了心。后来神官们剥夺了他灵界级术师的称号，并强行指令要夺走塞拉维的檀龙，他也就这么交出来，没有任何反抗，路迪尔深知塞拉维一世所受的冤屈，当他得知神官们要暗地里销毁塞拉维一世的古剑檀龙时，便将它偷出来，准备交还给塞拉维一世。可惜他那时已经离开了术主儿，不知飘游到何方去了。路迪尔找不到塞拉维，加上神官的军队一直通缉他，他就跑到了你那个世界里去了。
　　“神官们大概觉得失去了大部分灵力的塞拉维一世不再是他们的威胁，也不追究塞拉维一世到底去向了何处，还对外界称他们仁慈地放走了塞拉维一世，让他过真平凡悠闲的日子。”
　　“实在是太过分了！”罗德拉很激动。“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抗术主儿嘛？！”
　　“人们想要和平的生活。尽管在这个事情上术主儿的人做得实在是很过分，但在他们统治这个世界的十几年时间里，确实是让人们安定富裕了很多。人们就当作牺牲了塞拉维一世，换取平稳的生活。”
　　“可是！是他拯救了你们！他是救世主！”罗德拉为他难过。
　　“所以我才为这个世界感到悲哀。”古拉玛苦笑。“而我，即使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也没有为塞拉维一世大人做任何事情。不知道我现在弥补，还来不来得及。”
　　罗德拉沉默。
　　“这么多年过去了，让人担心的那封印缺口，正在扩张。神官们填补的印口，在去年的时候完全破掉了。魍魅族再次跑进这个世界，7个国家里，西方已经有2个被黑暗所笼罩。而这个梦思国，我看也将马上不保。术主儿想法设法安慰东方国家的那些人们以求安宁，不敢告诉他们现在已经有2个西之国沦陷。术主儿派出西征的军队，大多有去无回，因为他们根本不是魍魅族的对手。人们又要处于恐慌之中......”
　　“所以这个时候，人们又想起了塞拉维一世？”罗德拉反问。
　　古拉玛一愣，没有反应。
　　“可是不要忘了当初你们是如何摒弃背叛他的！”罗德拉心里极其不平。“他还会站出来拯救你们吗？他是那么厉害的人物，他不会不知道这个世界又要混乱了吧？那他为何至今没有现身？因为他已经完全失望了。如果是这样，就算你要我找到他，他拿回古剑，也一定不会帮助你们。”
　　“我知道。可是如今已经别无他法。人们现在需要他。”
　　“太自私了！”罗德拉咬牙切齿。“他若再次拯救你们，谁也不敢保证你们是不是以后又会弃他而去！”
　　“人们总是需要反省的。人也是现实的，罗德拉，那时人人只求自保，因为大家都太渺小了。”
　　罗德拉不做声。
　　“如果你找到他，只需要把剑交给他。然后让他送你回去。我的能力有限，是没有办法把你送回到你自己的地方的。来这里容易，但这个世界有结界守护，回去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路迪尔和我只是想你能把这柄剑物归原主。因为现在就算在你的世界里，也有魍魅族的人想要获得那把剑，在这个世界里也是。我们至少希望，塞拉维一世的灵力，不要落入那些坏人的手里。你明白吗，罗德拉？”
　　“嗯。”罗德拉轻微回答。觉得自己先前的语气好像太重了。
　　“袭击路迪尔的人，我想应该是昂的人。”
　　“昂是谁？”罗德拉紧张起来。
　　“和你一样，是一位异族人。”
　　“就是你先前说的那个？”
　　“就是他。”古拉玛站起身，拿出一个小杯，倒了热水递到罗德拉手上。然后继续，“人们也记不得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他初来的时候，还只是个少年，什么也不懂。不会说话，也听不明白我们在说些什么。许多人怜悯他，觉得他只身一人到这里一定很孤独寂寞，大家都想他一定是无意中坠入这里的。人们很热心地教他语言，甚至法术。他和你不一样，虽来自异世界，但本身拥有操控法术的能力。
　　“不得不承认他是难得一见的怪才。他仅花了1年时间，就完全掌握了这里的语言和基本法术。人们也完全把当作自己人看待。2年后，他取得国家级灵术师称号，最后，甚至获得了玉古灵界级术师的最高荣誉，进入术主儿成为高级神官。
　　“人们本来都很喜欢他。但几年前，不知什么原因，他突然失踪了。当人们说他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成为魍魅人的最高决策人，成为侵略这个世界的罪魁祸首！有的人看到他，说他的眼睛不再如以往那般清澈。但到底为什么他会成为魍魅族的人，大家都不得而知。有的人猜测他本来就是由封印缺口里掉下的魍魅族的孩子。但真实情况没有人知道。因为根本没有一个人真正清楚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
　　“他的这些事情，我只是听说。我也并未见过他本人，只知道确有这么个异族人，享有了我们世界最高级别称号后，背叛了我们这个世界。大家都叫他昂，人们还说，他已经打开前往异世界的通道，派人找寻塞拉维一世的檀龙古剑。
　　“从那以后，受了这件事的影响，人们再不对异族人存有任何的友好态度了。”
　　罗德拉认真地听着这些对他来说新鲜的事情。
　　再喝口水润润喉咙，罗德拉这才感到肚子已经饿了。他摸摸胃部，把水一口气咕隆个精光。
　　古拉玛看在眼里，转身在后面的柜子里翻着什么。“不好意思，罗德拉，我这里没有食物招待你。不过，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她找出一枚古铜戒指，让罗德拉带在右手上。戒指上镶着个鼓鼓的淡蓝色小石子。
　　“这是 ‘纳迪斯’的戒指。对于旅人来说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物品。”她介绍着。“摸摸上面的石头。”
　　罗德拉听话地摸了一摸。很奇妙地，他感到一股奇妙的暖流从带着戒指的指尖流遍全身。随后，他再不感到任何饥饿和困乏，变得很有精神。
　　“ ‘纳迪斯’的戒指可以帮助人回复精，气，神，它以佩带者本身的灵力作为动力源泉。虽然你本身并无任何灵力，但由于檀龙是不一般的灵物，可以提供你力量，纳迪斯就由它来助你恢复。灵力越强，纳迪斯的疗效程度就越佳。”
　　“哇，真神奇！”罗德拉忍不住发出惊叹。“要是拥有这个，岂不是不用吃饭睡觉？”
　　“那倒不是。如果你本身非常虚弱，灵力也会跟着变弱。用过多次的纳迪斯，只会起到反效果。记着，睡觉是对自身最基本的保障，可不要连睡觉时间也一并节约用在旅途上了。”
　　“哦！”罗德拉若有所悟。
　　“好了，我要交代你的事情已经完了。现在，你需要上路了。”古拉玛站起来。
　　“现在就走？”罗德拉觉得很是突然，他还没有坐够哪。
　　“我也不想赶你走，但时间紧迫，这里不久就要被黑暗所笼罩，昂的魍魅族很快就要到来。我想他大概已经知道檀龙回到了这里，所以，我怕你继续待在这里会被发觉。对不起，我这里没有巴菟，你只能自己独自上路。”古拉玛很关心地凝视着罗德拉，摸摸他的脑袋。
　　“不跟我一起走？你待在这里会有危险。”
　　“我还不能离开这里。国家需要我，这里也有需要我的人，我要帮助他们。如果这里的人都离开了，只怕黑暗会更快地侵蚀那些还没有受到影响的城镇和国家。”古拉玛仍是和蔼的微笑，穿上红色斗篷，戴上长帽，拉着罗德拉走出房间和胡同。
　　“古拉玛，你看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塞拉维一世？”罗德拉疑惑。
　　“孩子，你一定是想家了吧！”古拉玛拍拍他的肩膀。“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你，还有你的父母，罗德拉！把你搅进这个和你完全无关的事件中来。让你置身在危险之中，甚至远离了亲人，没有思想准备。我想路迪尔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下策，让你肩负这么沉重的负担。”
　　这些正好说到罗德拉的伤心处。
　　看到罗德拉不语，古拉玛安慰，“也许很快你就会找到他了。让他赶快把你送回去，离开这里。”
　　古拉玛把他带到小镇的尽头。手指向东方的小路，嘱咐，“你就沿着那路一直往东边走，天色已经越来越沉，孩子，你要小心啊！”
　　最后，古拉玛紧紧拥抱罗德拉，“祝福你！罗德拉！”她慈祥地说道。“路上千万小心，危险的时候，别忘了檀龙。它会赐予塞拉维一世的灵力保护你。东边会比这里安全一点，因为那边还有术主儿。你不用太担心神官，他们现在忙着御敌，不会太热衷于找寻檀龙。而且，恐怕他们现在也希望有人站出来帮助他们吧~。但你一定要小心魍魅族，他们有可能潜伏在城镇里。最明显的标志，就是他们脖上有暗红色的刻纹。”
　　罗德拉把这些叮嘱铭记在心。”我知道了，你放心，古拉玛......我们就要在这里分别了吧。”
　　说罢，他浑身又痉挛了一下，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他深吸一口气，抚平内心渐涌上来的不安，说了声“再见”，便头也不回头地，踏上了旅程。
　　他知道，如果回头看到古拉玛那可亲的面容，他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和信念，就又要动摇了~
　　但是，他以后，还会再看到古拉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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