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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夜太静了，关保险的声音肯定会被听见。
必须有个什么东西，在相近时间里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梅甘想。
就像他们交谈的声音，在夜幕下的街道上也显得极其抓耳一样。
“这附近有目标的灵能反应，那女人肯定在周围……”
“看来头功是我们的。这次回去，我们就能再升华一次了！”
“还是得小心，天知道卡萨维缇都教了她什么。”
“那小婊|子只和卡萨维缇打了一会儿交道而已，驱魔人的武器又只有他们自己能用。她一个女人，不可能有什么大威力武器，没法反抗的。”
“可是，如果她在‘红丁香’里……科隆斯灵能管理局的下线可是常驻在那儿……”
“一样打！这个时间段，我们不用再顾虑太多！”
敌人的对话泄露了太多信息，但梅甘却没分心去思考这些有的没的。
她只是平静的看着那正在仔细搜索中慢慢靠近的两个敌人，从怀里掏出了那瓶安眠药。
当然，她没有取出手帕以增大它发出的声音：相比丢出去后砸出稀里哗啦的大动静，取出手帕的它更有可能在她手里就把敌人引来……
而这目前唯一可能有效的诱敌物，也并没有被它的持有者急着扔出去。
——她不能确定自己的射击准头是否可靠，想一击建功，必须保证在够近的距离动手。
而且，还要是一大一小两把枪一起动！
没错，她必须承担可能被提前发现的危险，才能换得动手后更大的胜率。
这话说起来好像很可怕，但其实很划算。毕竟，就算给梅甘灌两斤老白干，她也不会觉得目前自己的正面作战能力能高过对方……
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突袭，别无选择。人家可是专业的……她连爱好都不算！
别个拿爱好挑战人家吃饭的手艺都要被嘲笑，她这是纯半路出家临门抱佛脚就来拿头打了啊！！
而事到临头，梅甘更是直接放下了盼着卡萨维缇快点来的想法。
自己尚有一线可搏之机，岂能将希望尽寄于他人之身？
追踪而来的两人，没有放过这周围任何一个黑暗角落。
理所当然——毕竟这是个真实世界，他们不会像什么潜行游戏里的小聋瞎NPC一样，按照固定路线巡逻、对脚步声和呼吸声毫无反应、人都快贴到脸上了才意识到敌人就在面前……
在他们看向马车前，梅甘就早早屏息摸去了更暗一点的公共垃圾桶后，动作极其轻缓的抬起左手。
这只手里握着一把袖珍手|枪，还用两根手指夹着那不大的褐色玻璃瓶。拇指则按在袖珍手|枪的保险上，等待一个机会。
两道脚步在一个恰当的距离落下。
梅甘向他们来的方向丢出了玻璃瓶！
“在那儿！”叮叮当当的声响被静夜无限放大了，扯着他们的警惕心往后回头。在同一时间，两人转身向药瓶滚去的角落里开|枪，枪声回荡于夜空之中！
梅甘不敢留力，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一手扳下一边的保险并从垃圾桶后探出头来，二话不说，决然对两人背后开|枪！
热|武器与冷兵器之间最大的区别，从来不是攻击方式。
而是，使用门槛！
后者需要锻炼、需要强壮、需要敏捷、需要方法，这一切对冷兵器使用而言都是起了决定性作用的，缺乏任意一个，都会大大削弱战斗能力。
但火|药驱动的武器却不一样……即便是黄口小儿，只要出其不意，也能达成恐怖的毁灭性后果！
子弹的越空之快，是不需要被形容的。
相反，子弹常被用来形容别的事物‘有多快’，就能说明一切了。
在梅甘开|枪的同一时间，那两人就一个髋侧中弹、一个后心中弹，后者还正巧挨的是左轮——
不到五米的距离，被左轮这种大威力武器命中主躯干正中心，这人连惨叫都没发出来，直接伏面砸趴在地，手里的枪都掉了出去。当然，在泥泞道路上，它也滚不了多远。
而另一人则惨叫一声、同样倒在地上，却没再发出大动静，只是捂着枪伤处咬牙忍耐、从喉咙里挤出‘嗬、嗬……’的气声。
好吧，袖珍手|枪在精校方面确实被左轮甩出了两条街……
不过，能达成这样的效果……嘿，没想到她还有点儿射击天赋呢？？
梅甘提着枪缓步走近，默默看了一眼那趴倒在地的‘尸体’——虽然杀人的感觉让她心里有点膈应，但对方是邪|教|徒、害了不少人命、现在还要杀她，她自然不会对其投以什么怜悯心。
事实上，她的选择是……
‘砰！！’
——朝‘尸体’的头部又补了一枪。
这一枪之后，那‘尸体’猛地一个抽搐，终于真正的不动了。
一丝微弱黑火从那残破不堪的头部燃起，尸身飞速变得焦黑，沉沉化为灰烬，散没于满地煤渣之中。
确定了对方的死亡后，忍着恶心和强烈不适感的梅甘将枪口挪去了另一个人的方向，沉声道：“再动就死。”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趴在地上被一柄左轮锁定……
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敢赌那么一个可能性。
对方能不能打准——这个问题，已经由刚才还在和他一起大声密谋的同伙做出了有效的证明，而子弹这种东西又与针|刺刀割不一样，只要擦个边，就可能被风压掀去一块头皮或更多东西。
对方果然不再试着翻身了。
“……您好，尊敬的、美丽的小姐……”颤抖的声音从污泥里冒出来，“或许您误会了……”
……
……误会？
梅甘眼前恍惚闪过货箱破飞的木片。
今天遭过的罪、路上酸得要死的苹果、被‘海’重压的痛苦、追逐时的紧迫……还有，那美丽鲜花镇里，家家户户窗帘后影影绰绰的幻影。
以及那栋屋子二楼那些‘到处都是’的尸体。
那本该是‘一家人’……而不是‘一群恶灵’。
误会？
……我误会你祖宗！！
我这就送你们这帮狗|东西去十八层地狱底下挖煤窑！
‘砰！！！’
左轮的子弹又少了一颗，火力储备又少了一份。
看着那悄然升起的黑色火苗，梅甘温柔的为对方送别：“太好了，下辈子别说了。操|你全家。”
……
对方死不瞑目。
……
编完这优美的C语言后，梅甘看了一眼尸体燃尽的地方：那火显然是没有温度的，他们化作飞灰这件事与其说是‘烧成灰烬’，倒不如说是‘冻干磨粉’……
……
不行，这么说简直辱水果冻干了。
干干那么好吃，不要黑干干。
梅甘冷笑一声，弯腰捡起地上两把枪——属于狡辩者的这把藏的位置明显是在对方手里，对方当时蠕动着撑臂想翻身，可不只是为了从污泥里爬起来透透气。
他妈的，这万一真让这人攒足了力气，指不定就要被翻盘。
梅甘看了一眼那两把沾满污泥污水的枪，意识到自己完全不会保养这玩意儿，索然无味的卸出仅剩的四颗子弹，给自己的火力储备勉强回了个本。
这两人来时可能就没把子弹装满……想来这种战略物资也很难给底层爪牙全都配齐，否则的话早掀科隆斯帝国摊子去了，哪儿还用藏在这破地方搞事情。
拖尸体她是做不到，即便灵能好像的确是正在慢慢强化她的体质、让她之前控枪没那么难而且也不会手太麻了，她的力量也不足以支持她把这两具尸体带走。
怀着一丝环保心的梅甘默默卸掉自己的空弹壳，和两把枪一起扔进了那曾为她提供一丝屏障的垃圾桶里，还顺手拍了拍它：“谢了。”
垃圾桶发出空洞闷声，像忠诚的卫士正作出回应。
接着，梅甘又揣起两手，把自己塞回了那堆建筑材料边，重新变成了一团黑漆漆的大煤球子。
夜风不再令她怅惘、黑暗不再使她孤独，飞快的心跳想降速是个麻烦的过程，降低肾上腺素更是一时半会儿有些做不到。
——她独自一人，杀掉了两个坏蛋。
但她却一丝高兴的意思都没有。
她只是揣好手，蜷在角落里，把大半张脸都埋在漆黑之中，只剩一双眼静静盯着无垠黑夜，还有远处‘红丁香’旅馆那融暖莹莹的温馨灯光。
卡萨维缇好像很出名这件事她早在暗巷里就知道了，但刚才那两个人之间的对话，也着实是泄露给了她一些情报：
一、驱魔人的武器只有他们自己可以使用。
二、红丁香旅馆里有‘科隆斯灵能管理局的下线’。
三、‘死默之火’教团可能已经将某件事进行到十拿九稳的阶段了，所以‘不需要再顾虑太多’。
第一条对现状没什么作用，抛开不谈。
第二条……呵，打成这熊样儿，那位‘科隆斯灵能管理局’的成员也没看这儿哪怕一眼……信这种封建帝国的官方机构还不如信卡萨维缇……不，还不如信自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Pass！
但数到第三条，就比较重要了……
梅甘想了想，坐直起来，从自己影子里摸出了那本《均衡之书·42》，打开翻到了‘黑暗领域与其势力分布等’一章。
——没错，‘死默之火’是被各国联合通缉的邪|教。
这帮人敢在大街上先开|枪，属实是一种极其嚣张。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敢这么嚣张、而科隆斯官方的人，竟也对他们的行为不管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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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周一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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