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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
当张沈觉打开门的时候，江方长正蹲在他门口。
张沈觉：“……”
瞥了一眼低着头的江方长，他眉眼微动，但还是神色清冷：“怎么，有事？”
闻言，半闭着眼睛的江方长咣一下站起来。
他踉跄了几步，猛地往前，捂住了张沈觉的嘴，口中直嚷道：“不要叫我江总，不许叫。”
张沈觉：“……”
“你不让我进，我就偏要进。”像是赌气一般，江方长边说边推着张沈觉进门，语气中不知有多幼稚。
进了门，醉鬼江方长还不罢休，他抬脚踢在门上。
咣当——门被大力阖上了。张沈觉也被他按在了一旁的墙上。
窄小的房间里，地上堆满了东西。连落脚的地方都有点小，两人挨得很近，就连喉珠滚动的声音都十分清晰，闻到江方长衣服上的酒味，张沈觉皱了皱眉。
察觉到张沈觉脸上的不悦，醉醺醺的江方长低声安抚道：“嘘，不要怕，我有绿码。”
说罢，他松开了捂住张沈觉的右手，摸了摸裤袋。
见江方长整个人都是醉的，蹙眉的张沈觉冷声道：“江方长你是喝了多少？”
江方长胡乱嗯了一声，只顾着低头在口袋里找什么。
张沈觉抓住江方长的胳膊：“江方长你……”
“好了。”江方长一下打断了他的话。像是要向张沈觉展示一样，江方长把刚掏出来的手机捧到了他面前。
“你看，我有绿码。”说罢，江方长用他那醉了后不太灵活的手指在手机上扒拉了几下。
但手机没有亮屏，仍旧是黑的。见手机一直没反应，江方长皱眉点了几下，嘴上直嘟囔道：“021210，嗯……怎么不对？”
听到那串数字，张沈觉微微一愣，心跳快了半拍，021210是他的生日……
“破手机，不要你了。”见无论怎么扒拉都没有绿码出现，江方长猛地把手中的手机一摔。
咣当一声，手机摔到地上，几天前刚换的钢化膜顿时裂开了。
“……”一旁的张沈觉回过神来，他刚想弯腰把手机捡起，不料却被江方长一下抱住了。
“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我那时候，那时候……我、我爸进监狱了，我不得不回去的……”
“等我回去的时候，我家也不好了……我、我后来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接，我想发信息给你，你又说什么不要再联系了……”江方长眼圈发红地看着张沈觉，语气中委屈极了。
闻言，张沈觉怔在原地，过了许久，他才找回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我还以为……“
我还以为是因为你觉得我恶心，我还以为是因为你听到了大家对同性恋的看法，所以才要远离我……张沈觉骤然鼻子发酸，眼尾红了。
“你不接我的电话。”江方长眉眼中都是委屈。
张沈觉突然有些嘴笨了，他敛眉解释道：“不是，那时候我在上课，不是故意不接的。”
醉了的人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还没说完一件，江方长又接起了另一件：“我有绿码，你又不让我进来。”
张沈觉：“我……”
“你……你、你为什么要用那个头像？你喜欢我对不对，嗯？不要动，这里肯定也有我爱的汤姆猫……”
张沈觉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又被江方长压到了墙上。
“我知道了……”江方长呵了几声，嘴边扯出一抹笑，伸手抓住张沈觉的裤腰处，往下一拉。
张沈觉的红色四角裤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张沈觉脸色骤然一变，他抓住裤腰处，想要把自己的裤子往上提。
谁知，江方长死死抓着他的裤子不放，甚至还蹲下了，“嗯，我有证据，证据……”
低头找证据的江方长在张沈觉的红色四角裤上四处乱看。
“你这里有汤姆猫……”江方长用指头在空中划出一只猫的形状，抬眸看着张沈觉。
被江方长这样看着，张沈觉耳尖发红，他反手抓住江方长的胳膊，往上拉拽。
咚地一声，张沈觉的头撞到了墙上，江方长跌到了张沈觉怀中。
酒精上头，江方长低哼了一声，仰头抱住张沈觉。
张沈觉愣了一瞬，拍了拍他的肩，低声哄道：“乖，别乱动。”
谁知，啵唧一声，不老实的江方长在张沈觉脸上亲了一下。
这一下让张沈觉的手一顿，他大脑一下停机了，心顿时飞速跳动。
江方长微微上提眉毛，动了动唇：“你别赶我走，好不好？我喜欢你……我错了，我们和好，好不好？”
说罢，他慢慢凑近张沈觉……到了关键时刻，就在距离三指时，醉鬼江方长却不争气地停住了。
他眨了眨迷糊的眼，看着张沈觉，咽了一口口水，似乎是想得到对方的同意。
方才那一吻仿佛是催化剂，经年的感情在张沈觉猛然发酵，生成了无穷的情愫。
张沈觉微低头，捧住了江方长的脸，吻了上去。
他笨拙又青涩，先是不熟练地在江方长唇上咬了几下，随后逐渐变轻，细细描绘，将中间的水丝拉扯咬断。
江方长刚往后仰头，勉强喘了一口气，就又被张沈觉捧住脸，亲了上来。
亲着亲着，张沈觉倏然一顿，他松开江方长，任中间的银丝断掉。
“嗯……”迷迷糊糊的江方长睁开半眯着的眼，低声问道：“怎么了？”
张沈觉没回答，他微松开江方长，把他整个人架起，抱到了睡觉的地方。
被放倒的江方长哼了一声，表示不满：“做什么？”
张沈觉也跟着倒在了江方长身边。他微调呼吸，侧头看着身旁的江方长，支起半个身子，把被子拉到江方长身上，哑声道：“乖，睡觉吧，别乱动了。”
闻言，乱动的江方长一下静了，虽有些不情不愿，但他还是巴巴地看着张沈觉，“不继续了？”
“乖，你先睡觉。”张沈觉闭眼喘了一声，牵住江方长放在被子外的手，“等你酒醒了再说。”
江方长：“嗯？”
“睡觉。”张沈觉伸手拍了拍盖在江方长身上的被子，温柔道。
“哦。”瞥了一眼看着自己的张沈觉，江方长依言乖乖闭上了眼睛。他本就醉了，闹了一番，整个人更是倦得不行，不过一会，就真的睡着了。
张沈觉枕着胳膊，在米八不到的小床铺上，守着醉酒的江方长。他牵着江方长的手，看他呼吸慢慢轻浅平缓……
张沈觉起身去了浴室。
花洒下，连贯的水束打在张沈觉头上，再从他发尾滴到了肩上，逐渐往下。唇红脸赤的他耳尖发烫……
张沈觉擦着头发出来时，本该睡在床上的江方长竟坐在浴室门口的小红凳上。
张沈觉微微皱眉，弯腰抱起了江方长，温柔道：“怎么下来了？”
江方长微睁开眼，环住张沈觉的颈脖，嘟囔了几句：“我听话的，我没乱走，你说过的，不会赶我走的。”
“我……”张沈觉的心一下软得不成样子，他哑声道：“我不赶你走。”
十七岁那年，张沈觉把路边的江方长捡回了家，两年后，他又把蹲在他家门的江方长捡了回去。
在江方长亲他的时候，张沈觉突然觉得，重蹈覆辙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自己心甘情愿。
早上八点，宿醉的江方长悠悠转醒。
睁开眼默了一分钟，他突然想起自己昨晚好像没洗澡……看了一眼四周环境，江方长一下坐起，困意顿时没了。
他现在正睡在不知谁的床上！还没等江方长惊慌失措起来，他就看见了张沈觉。
“……”江方长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怎么在他床上？谈几千万项目都丝毫不慌的江方长在被窝中凌乱了，不过一秒钟，他就在心中给自己的死法列了个大纲。
“醒了？”瞥见江方长醒了，张沈觉眼中的清冷一下融了，他道：“醒了就起来吃早餐吧。”
江方长：他不杀我？！
半个小时后。
看着桌上碎屏的手机，洗漱完的江方长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他才敢抬头看着张沈觉。
对上张沈觉的灼灼目光，他艰涩道：“我昨晚……做了什么？”
张沈觉看了他一眼，淡声道：“你扒了我的裤子，在我内裤上摸来摸去，说上面有你爱的汤姆猫。”
江方长：……？！我现在死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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