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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只一眼，迟意以最快的反应迅速转过身，听见闻染清这样说，一份无法言说的背德感涌了上来，连脊背都僵直了。
“闻总怎么不反抗？”
迟意有些莫名的恼，她睡觉的时候胡来闻染清就任着她胡来？
闻染清随着迟意的起身侧身坐在床上，默默看着她冷硬的背影，抿了抿唇：“你睡着了不开心的样子，我想哄哄你的。”
迟意怕黑，以前她一开始忍不住了才会敲敲闻染清的卧室门，爬到闻染清的床上，后来的每个晚上闻染清都会拍拍她，哄着她入睡。以至于结束了半年的寄居生活之后，小迟意哭闹了好几晚，才有晚上偶尔和闻染清视频通话的机会。
喉咙更加干燥，迟意清了清嗓子，低头找起自己的手机，不再接闻染清的话。
“找手机吗？在这里。”
冰凉的物体贴在手背上，迟意愣了一下接过，快速地说了句：“我去看看通讯有没有被恢复。”
闻染清温软地回答她：“好。”
走了两步，迟意咬咬牙，“今天的事是我冒犯了，算我欠闻总..一个人情，闻总好好记得。”
没听见闻染清怎么回答，迟意随手拿了把伞，出门迎面就碰上了护林员大叔。
护林员看见她，关切道：“起来了啊小迟，来正好，我炖了点野猪肉，吃饭吧。”
“还有你朋友呢？喊她一起。”
“知道了，麻烦您了。”迟意点点头，“现在联系得上吗？”
昨晚入住得匆忙，护林员大叔大致了解了些情况，知道她是附近地质勘测队的队员，遇到了极端天气不得已在这里等候救援。
他说：“我差点忘了，刚才有两个电话都是联系你们的，你们上山那条路被堵了，他们从另一边上山，那块路难走，差不多下傍晚才会到。”
护林员看见闻染清从房间出来，招呼她：“快来吃饭。”
迟意本来不想回头，恍然记起除了护林员身上的雨衣，自己手上这把伞就是这里唯一的雨具。
她无奈地调转头，看见闻染清已经走到一半，雨滴很快在昨天那件外套上晕染开，脚上加了点速度。
闻染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走到迟意伞下，自觉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抬手将长发别到耳后，“给您添麻烦了。”
听见她这么温柔讲话，迟意一愣，不自觉默默看了她一眼，发现女人的外套是半干的。
不仅如此，另一侧的肩头没有被遮蔽到，已经完全晕湿了。
迟意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往她那里靠了靠。
“不好意思啊，本来想等你们一起吃饭的，但是我今天得去巡查，昨天已经被耽误了一天了，下午才能回来。”
护林员背上工具包，理了理雨衣，见她们亲昵的样子，快人快语道：“小迟你昨晚没事吧，夜里很晚了你朋友说你去门口透气了，找到你人了吗？”
两人脸上俱是一热，迟意尴尬地点了点头，护林员见状放心，跟她们道别之后，小院里就剩下两个人。
做好的饭菜在不远处的室外凉棚下，迟意清了清嗓子，目视前方，“吃饭吧。”
“接我们的人傍晚会到，现在已经中午了，不用等太久。”
“嗯好，我刚刚听到了。”
迟意和闻染清共撑一把伞走在雨里，她说话的时候没看闻染清，却能感觉到闻染清应该还和刚刚一样，是笑着的，加之女人半湿的衣袖时不时蹭过她手臂，心里有点烦。
很小的一段路，迟意收伞，转过身看见又矮又有些年岁的小木凳，下意识就在上面用手擦了擦，她潜意识里总认为矜贵如闻染清，应该会不适应这样的条件。
“我这里有小木凳的，小意也坐吧。”
闻染清已经坐下了，两条光洁白皙的腿因为木凳有些矮而弯曲着，在这样的环境里女人美得格格不入动作却很恰如其分，她帮迟意摆好筷子，桃花眼里闪着点期待。
迟意看见闻染清这样，愣了愣，把手里的小木凳放回原位，撑开伞又走进了雨幕。
“我去拿点东西，闻总先吃吧。”
“好，我等你。”
闻染清看着迟意的背影，兀自展了些笑颜，直至她们所住的房间门被拉开又关上，又继续看着重重雨幕。
从前很多次，闻染清工作忙，尽管等到的次数不是很多，迟意还是会乖乖等她，直到她回来，会对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尽管闻染清知道迟意那时的笑大概率不是真心的，她依旧感觉到温暖和治愈，以及伴随迟意长大的，内心深处越来越明晰的——悸动。
闻染清抱着腿看向迟意所在的方向，开始体会到等待是一种什么感觉，分开一小会就有点控制不住地想快点见到她。
很快，迟意又撑着伞走回来，臂弯里搭着一件外套。
她走之前闻染清什么样子回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子，迟意受不了她这样，率先挪开视线，动作生硬地把外套递给她，“换这个。”
迟意的冲锋衣没湿多少，干得快，不像闻染清身上那件，她不想闻染清还没下山又要生病，麻烦得很。
“好。”闻染清顺从地接过，心里因为迟意的举动有点点甜意，乖巧地脱下自己的外套。
迟意一边平复内心的不悦，一边坐下等她换完衣服吃饭，桌上的大碗红烧肉在清炒的野菜旁边异常显眼，有些后悔没把包里的茶饮带出来。
闻染清脱衣服的时候拉链卡住了，是以迟意看向她的时候她刚把衣服脱下来，只穿了一件短袖，皱痕明晃晃地挂在上面。
迟意快速低下头，想做到视若无睹，空气中极淡的花香撩拨她，连闻染清呆钝地拉开拉链的动作都有种说不出的意味，更何况就这样当着她这个前妻的面……
心里烦躁，迟意说出的话口无遮拦了些：“闻总这样穿会凉快些吗？”
闻染清穿衣服的速度快了点，脸上燥热难堪，又怕迟意误会她经常在别人面前也这样，解释道：“没有的小意。”
“你给我的我试过的，太小了，穿不上。”
语气委屈地有点像在撒娇，迟意呼吸一滞，为了这暧昧的话止不住心跳加速了些，顿觉自己管得太宽泛了。
闻染清穿或者不穿内衣，在她面前不穿还是在别人面前不穿都和她不会再有半分关系。
迟意本来觉得有些话不必要放在明面上讲，成年人了应该心知肚明，但她发现无论闻染清有意还是无意，她都对女人若有似无的撩拨做不到以前妻的身份不为所动，甚至在发现闻染清还有这样温软的一面的时候，更加心动不已。
迟意皱了皱眉，不再看她，把那条白色手帕放在闻染清眼前，“这个还给你。”
反应了一下，闻染清认出那条迟意包着婚戒放在床头的手帕，她一直带在身边。
见她疑惑，迟意边吃饭边和她说：“你弟给我的。”
“浚泽说什么了吗？”闻染清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这件事。
心里一点点期盼又有些害怕。
期盼迟意知道自己的心意却没有特别讨厌，害怕操之过急，在迟意耳朵里听起来像儿戏。
闻染清没有追过人，甚至连一场普通的恋爱都没有谈过，她不知道怎么样才是正确的方法，怎么样才能朝自己喜欢的人一步一步靠近。
继承闻氏她没有后悔过，那是闻家几代累积的家业，闻染清有些后悔没有再从工作里抽出身来，是不是…她的决定就不会算晚。
冷鸷的眼睛抬头看了她一眼，迟意继续吃饭。
不知道吗，还是装不知道？
“他说闻总想我了。”迟意琢磨不清闻染清的意图，但又实在有点好奇闻染清听到这句话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迟意嘴里这样说着却低头在吃饭，闻染清一时分不清这是玩笑还是事实，耳尖有点红红的。
如果是事实闻染清无法否认，如果是玩笑……
她们现在的关系就像敏锐矫捷的猎手和一只对猎人来说可有可无的猎物，迟意可以肆无忌惮，甚至冷眼看着闻染清掉入陷阱，而闻染清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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