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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小意。”
“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很危险的。”
“我在这里，别跑，慢慢来。”
闻染清黑色的外套全部被打湿，紧紧贴在身上，她坐在树边，乌黑的头发从帽子里探出一截来，湿哒哒的往下滴水。
她在对迟意笑，眼神柔和顺从，还漾着一点水意，却满满都是愧疚。
迟意其实..不该来的，很危险，特别是为了她，没必要的。
迟意没说话，黑着一张脸，喉咙里充满了酸涩，快步走到她面前。
她嫌弃闻染清麻烦，讨厌闻染清离婚了还来招惹她，也讨厌自己还是会因为担心闻染清就贸贸然行事。
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在发热期独自被困在下着暴雨的深山，迟意觉得自己怎么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但走到对方面前，馥郁的玫瑰花香没有一颗尖刺，像柔软的藤蔓一样一圈一圈绕在她身上，让她想逃都逃不走。
闻染清此时就算没说话，什么都不做对迟意来说都是令人心痒难耐的撩拨，更何况一只冰凉的手还轻轻抚在了她的脸上。
闻染清眼中又多了疼惜，桃花眼里水光浅浅映着小小一个迟意，她问：“疼不疼？”
心头的燥意一下被点燃，迟意拍开闻染清的手，力气不大，就已经留下了有些明显的红印。
“别动。”
“来都来了。”
迟意快速脱下自己的冲锋衣，冲锋衣情况不比闻染清身上的好到哪里去，但是带着令人心安的体温，在拉链被迟意用不耐的动作从下拉到上时，温暖把闻染清全部包裹。
还带着迟意被诱导散出的一点信息素，闻染清由着自己的本能往里缩了缩。
为防止紧急情况，勘测队统一派发了Alpha和Omega的专用抑制剂和通用阻隔剂，无论第二性别都需要随身携带，迟意动作不带停，在包里翻找起来。
“你发热期到了，我包里只有这个，凑合、用一下。”
看见闻染清在嗅自己信息素的气味，迟意的动作一顿，清了清嗓子之后把药剂重重一下按在闻染清手里。
刚才手背上的红色还没有消减，娇弱的掌心被不轻的力道砸得白里透红，闻染清依旧是温顺的表情，“谢谢。”
迟意被闻染清这副样子弄得有点喘不过气。
不是清冷吗？不是裙下之臣数不清吗？不是怎么都对她没有感情吗？为什么这样柔和，任由她做这些恶劣的小动作？
迟意想不通，被诱导而紊乱的精神力在体内作祟，她挥挥手喷洒了些阻隔剂，不耐地说了句：“闻总不必客气。”
随即转身不看她。
闻染清满覆缱绻地看着迟意的背影，愧疚又心疼。
迟意从小就没个女孩子的样子，公主裙都压不下她混世大魔王的步伐，到哪里都是咋咋呼呼、毛毛躁躁，调皮捣蛋是绝活。
迟意还是那个迟意啊，那个乖乖巧巧懂事到让闻染清陷入深深自责的迟意原来是假的。
幸好是假的。
她不想再去搅扰迟意的生活，但这样的迟意，她是不是还能有一点点不切实际的念想..
估计时间差不多了，迟意问：“好了吗？”
“嗯。”闻染清在她转回身之前收敛了些情绪，不想一开始就给她太多情绪上的负担。
迟意检查了一下通讯设备，手机没电关机，对讲机也没有用，雨中的森林迷茫一片，印记全部被冲刷干净。
距离她返途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救援人员要来早来了，大概率无法确定她们的位置。
实习开始之前听说这片山头有护林员，思考片刻之后，迟意决定再往山上走碰碰运气。
她把想法告诉闻染清，闻染清“嗯”了一声，手撑着身后的树木想要自己站起来。
眼见闻染清有跌坐回去的趋势，迟意一把揽住了她，没有把整个人拥进怀里，恰如其分地让她站稳。
迟意松开她，语气冷冷的：“脚受伤了？走不了？”
闻染清点点头，脸上生出燥意，感觉到有些难堪。“就是崴了一下，不严重的。”
她一只手扶住树干，一只手把散落下来的一缕头发别到脑袋后面，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苍白明艳的脸完全展露在面前，四目相对了仅仅几秒，迟意把背包带子收了收，将其顺至胸前，转过了身。
“上来。”
苍劲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挥舞了几下，迟意催促她：“快点。”
“我年纪轻轻的不想上明天的头条，什么曝尸山林，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女人的身体又轻又软，一声轻轻的嗤笑带着一点热意喷洒在迟意耳边，她也跟着笑了一下，意识到不对之后咳嗽了两声掩盖过去。
闻染清开着手机电筒帮迟意照明，令人心安的味道使强撑了许久的意识在此刻有些涣散，她伸手环过迟意的脖子，感觉到迟意没有拒绝才把上半身轻轻压在那对削瘦的蝴蝶骨上。
桃花眼变得有些迷离，闻染清把侧脸贴在迟意的肩膀上，空着的手缓缓拂过有疤痕的地方，一直来到腺体上贴着的药剂边缘。
“好好待着别乱动，抑制贴我只带了一个。”迟意不想颠到处于发热期身娇体弱的闻染清，可又不能在雨中停留太久，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
偏偏闻染清要做这样的小动作，常人忍不了，迟意更忍不了，她的呼吸不知不觉比刚才更加粗重，更没意识到周围的酒味越来越浓重。
闻染清不再有别的举动，把脸轻轻贴在迟意的颈肩上，温热的鼻息弄得人痒痒的，像只招人怜爱又惹人心神荡漾的柔媚小狐狸。
“小意怕死吗？”
“不怕。”迟意皱了皱眉，闻染清的体温高得吓人，她怀疑这女人有点烧糊涂了，话多又无厘头。
她可是她前妻诶，什么生不生死不死的，闻染清就不该和她讲话，不对，是不该招惹她。
真的很麻烦。
凭借对地形和周围环境的判断，迟意终于看见前面朦朦胧胧有座小院的形状，加快了脚步。
“小意想象过死亡吗？”
迟意不耐烦：“闻总不会死，我也不会死，你发烧了别说胡话。”
一声小小的轻哼从耳朵边传来，迟意呼吸连同脚步一起暂停了两秒，继续往前走。
一个穿着工作雨衣的大叔在往院子里搬东西，远远看见个人影，手电筒强光打了过来。
迟意走到他近前，确认是护林员后，语速飞快地和他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暴雨导致通讯中断了，现在联系不上人，这里还有间空房，你们就先住在这。”
护林员是个男Beta，感知不到周围信息素的异常，他见迟意神色慌张，听闻情况后快步把她们领进屋内。
迟意把闻染清放下，半揽在怀里，拒绝了对方的搀扶，“谢谢，请问这里有热水吗，我..朋友淋了雨，可能发烧了。”
“有的，这间房间就有独立淋浴，需要的话柜子里有几件没穿过的工作T恤和短裤，我去给你拿点退烧药。”
护林员大叔看到两人亲昵的动作也大致猜到了她们的关系，贴心地回了自己房间，快速拿了退烧药和一瓶热水过来，嘱咐她们安心休息，通讯设施会尽快被修好。
迟意道了谢，紧绷的神经稍微得到放松，把半失去意识的闻染清抱起，略作犹豫之后，走向了浴室。
“站、站好。”
闻染清两手搭在迟意肩膀上，疲累得身体瘫软，怎么也站不稳。
迟意凶了她一句，就看见那双桃花眼红了些，配着闻染清这张脸，有点烂熟的风情。
“小意，对不起..”
迟意脱去闻染清最外层冲锋衣的动作算不上温柔，女人的声音满是颤意，还有些微的哀求。
小小的一间浴室里，灯光是暖黄色的，迟意看见闻染清的脸上覆着绯红，气息也不太稳，却努力使自己平稳，方便迟意帮她脱衣服。
重重一声呼吸吐出，迟意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拉开了第二层外套的拉链。
粉红色从领口处一直蔓延到鹅白玉颈，发丝上的水珠滴落在看不见的沟壑中，丰腴的身体曲线因寒意和说不清的躁动起伏颤抖着。
紧绷的下颌线条在眼前扬起，闻染清看见不是很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她有些无措和委屈，轻轻唤了声：“小意..”
“洗个澡，闻总可以自己解决吧。”好半会，迟意换上冷冰冰的语气，拿着闻染清的手把它们放下。
闻染清意识渐明，柔和地点了点头，“可以的。”
“毛巾用这条，这是一次性内衣裤。”迟意说完就把浴室的门哗啦一下拉上，过了一小会，她在外面补充了句，“时间不要太长，我很困，要早点休息。”
透过磨砂的浴室门可以看见抱臂背靠着墙等她的身影，闻染清咬了咬下唇，歉疚又暖心。
闻染清动作很快，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迎面一股阻隔剂清新的柑橘香味，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
女人周身氤氲着水汽走近，迟意避开她的视线，把短袖搭在肩膀上，“闻总早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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