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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伟大的月神祭司，您不应该来到这里！您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样的地方。”
“不，我知道！燃烧军团又一次入侵了！时间紧迫，我现在就要使伊利丹重获自由，他曾经是我们暗夜一族的英雄，我相信他可以再一次成为英雄！”
“但这不足以成为将他释放理由！我们必须遵从法律、而不是服从您！”那些狱卒说罢持弓拉弦，作了不惜一战的姿态。我压根没有料想到他们居然会公开违抗我的命令，不觉微微一愣。
“叫你们的长官出来，她应该亲自迎接大祭司！”珊蒂斯高喊了起来，她坐下的霜刃豹发出了阵阵的咆哮。
“玛维•影歌大人目前不在此地。”
玛维•影歌？我皱了皱眉头，一张桀骜、冷艳的脸孔不觉在脑中浮现：万年之前，她也是月神主祭的候选人之一，身为义军指挥官加洛德•影歌的姐姐，论资质、论声望、论实力她都远胜于我，但不知何故我却成为了前任主祭临终前指名的接班人……战乱平息之后，已经完成了权力交接的月神祭司团、以及身为主祭的我无法容忍她的存在，于是将她排挤出了圣殿、发配到了边境……想不到她居然躲在这里纠结势力、培植羽翼——这些狱卒敢于违背我的命令就是最好的证据——那是因为任谁都知道我们暗夜一族并没有明文的法律，而现在，月神主祭就是最高的领袖。
“只有艾露恩女神才能命令我。”
看来想要和平交涉是不现实的了，我递了一个近乎冷峻的眼神给身旁早就跃跃欲试的珊蒂斯，她讽刺地咧嘴一笑，向身后整装待发的哨兵们打出了暗号。转瞬之间成排的狱卒如同破烂的人偶般倒了在我的眼前，鲜血浸透了污秽的泥地。
“尽量避免无谓的冲突，我们的目标只有伊利丹一个人。必须尽快，时间不多了。”我面无表情地说道，暗自却在为那些死去的狱卒同胞做着祷告。看着她们尸横遍地，心下微微有些不忍。若是被玛法里奥知道了这些，他会大发雷霆？不，也许是、就此拂袖而去……
地下兽穴的规模相当庞大，但我们却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就找了牢狱的所在——因为内心的悸动一刻都不曾停止，我想要将这认作是月神的指引，但我知道，那不是。月神艾露恩已经不再降临到我的身上，身为主祭的我……很久、很久了，只是谁也不知道罢了。
“伊利丹，是你吗？在这里的那个人，是你吗？……”地牢的幽暗、空旷仿佛能将我击垮，黯淡的水晶簇就像是笼着墓地的鬼火一般。依稀之间，我仿佛辨认出了那曾经无比熟悉的身影。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我伸手抵住了自己的喘息。
“……泰兰德！真的是你？……在黑暗中渡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你的声音却如同皎洁的月光般将我唤醒！”
记忆中那个有着琥珀色明眸的少年仿佛又一次回到了我的身边，依旧如此率真、如此热切，我欣喜着、颤抖着，刚想启口说些什么，却发现不止那些哨兵姐妹，就连珊蒂斯也用着狐疑的目光打量着我们。我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惊惧着心底的那份软弱会被人察觉：是的，现在我爱的人只有玛法里奥，只有他一个，只有他才……
“伊利丹，听我说……燃烧军团又回来了，妄图吞并这个世界。我想、是时候给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为了我们的人民、为了暗夜一族……”我清了清嗓子，想要像个合格的领袖那般发出号令。
“我不亏欠你的人民任何东西！”他的眼上此刻蒙着黑布，用着不容置疑的口吻硬生生地打断了我的话。和从前相比，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沧桑、几分成熟，变得有些陌生了起来。
我沉吟了半晌，最终还是放下了矜持。在他面前我搭不出首领的架势。
“是的……你是对的，事实上，我、是来请求你的帮助的。”此话一出，周围掀起了一阵哗然，我飞快地用眼神制止了那些惊讶不已的哨兵姐妹们。“请求得到你的帮助，以我个人的名义……”
听到这里，他低沉地笑了起来，随即念了道不明其意的咒语。转眼之间，镣铐尽断，牢笼如同枯木般腐朽、坍塌……
“你有用能力自己出来……”见到这样的情形连我也不觉为之动容，喃喃地自语着。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要出来，但现在……”他随手捡起了惯用的双刃，那来自恶魔的武器闪耀着点点的荧光，“是的，为你而战……是我存在的唯一理由。”
“我曾经爱过你，所以我会为你铲除那些恶魔，哪怕你只是在……嗯，就是这样。”他侧了侧头，欲言又止地补充了一句，然后高傲地仰着头穿过了哨兵们的队列。那些暗夜的姐妹们纷纷让开了道，她们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但我却感觉到心在隐隐作痛，只因他措辞中用了几乎傲慢的过去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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