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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陈娟的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但还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而陈悦茹正在放暑假，在王佳音的强烈邀请下，她顺理成章地在家里住了下来。
王佳音每天早上醒来，看到的就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保姆在厨房准备早餐，青春靓丽的少男少女坐在餐桌前聊天。
至于路远宁，王佳音已经半个月没见到他了，姑且当他噶了吧。
此刻，王佳音端了杯冰美式在两人对面坐下，问他们：“我今天不上班，带你们出去玩啊。悦茹你想去哪，商场还是游乐场？”
路蔺川说：“我没时间，今天有朋友过生日，我之前答应她去生日派对。”
王佳音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哪个朋友？”
“就是你上次见过的女生。”
真的是桑晓啊。
王佳音瞬间八卦起来：“你俩现在什么情况啊？”
“什么叫‘什么情况？”
“就是…感觉你和小桑同学的关系不一般呢？”王佳音暗示地眨了眨眼。
看着路蔺川的表情越来越无语，王佳音赶紧说：“好了好了，我不问，给你留点隐私。”
路蔺川叹了口气：“佳音姐，你正常一点，哪有家长盼着还在读高中的学生恋爱的。”
王佳音愣住了，然后反应过来，自己确实表现得太亢奋。
可是，她只是想嗑cp，她有什么错呢！
她只好尴尬地笑笑：“我开玩笑的，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提了。”
路蔺川起身：“我出门了，你们慢慢吃。”
王佳音在他身后喊道：“打扮得帅一点哦，记得给你朋友买礼物！”
路蔺川没有理她，留下个潇洒离去的背影。
王佳音摸摸鼻头，给自己找补：“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秘密。”然后她又转向陈悦茹，“悦茹，你在学校有喜欢的人吗？给姨姨讲讲啊。”
陈悦茹：......
“佳音姐，我还有作业，先回房间了。”
*
路蔺川到KTV时，班里的同学已经都到了。陆离昏暗的光照着，有女生在唱着他不认识组合的韩文歌，包房里飘散着浓郁的酒味。
他进一门，包房里的同学就开始起哄。
“呦，路哥终于到了。”
“桑晓你看谁来了。”
桑晓推搡了旁边起哄的同学：“闭嘴哦。”然后红着脸跑向路蔺川，“谢谢你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
路蔺川微笑着把礼物递给她：“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生日快乐。”
桑晓接过礼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包厢里的同学就急不可耐地催促。
“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把蛋糕摆上来吧。”
“快整上！”
“寿星戴帽子！”
少男少女们热闹闹地端上蛋糕、插上蜡烛，簇拥着桑晓唱起生日歌。
路蔺川被挤到人群中央、桑晓身旁，他有些不适，但还是附和众人拍手唱歌。
桑晓泛红着脸、双手合十，闭上眼虔诚地许愿。
‘老天爷啊，拜托拜托，让我和他在一起吧，让我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吧。’
睁开眼，她望向身旁的路蔺川，对方笑了笑，不明所以地对她说：“看我干嘛？吹蜡烛啊。”
“...哦。”桑晓转身一鼓作气吹灭了蜡烛。
“芜湖！生日快乐！”同学们欢呼道，然后就分起了蛋糕。
吵闹的人群中，桑晓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问路蔺川：“你想不想知道，我刚才许了什么愿？”
就算路蔺川神经再大条，也没法无视桑晓的少女心事，但他对桑晓只有朋友间的情谊。
于是他回答道：“不要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好。”
路蔺川心如磐石，目光却很温柔，桑晓将他的目光加上了爱意的滤镜，脸又红上了一分。
这时，沙发上的同学叫他俩：“你们在那杵着干嘛？过来玩游戏啊。”
有人提议：“要不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旁边人叫衰：“啊，多老土的游戏。”
“哪里土了！玩这个吧”反驳的人是桑晓闺蜜陈瓷，她了然地朝桑晓眨了下眼睛，一副“你的爱情都包在姐身上”的架势。
“那就玩这个吧。”桑晓低声说道。
“寿星都答应了，就玩这个！”
游戏开始，瓶子转动，根据“想什么来什么定律”，第一轮瓶口转到的人果然是桑晓。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桑晓说：“真心话吧...”
周围的同学摩拳擦掌：“可得让我好好想想问个什么问题。”
陈瓷眼睛一转，抢白道：“我来我来！桑晓，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切，这算什么问题？太没劲了吧。”有男生不满。
但桑晓却认真回答了：“我喜欢...身高高一点、皮肤白一点、笑起来很温柔、的男生。”
这个描述再具体不过了，几个八卦的朋友了然地起哄：“哦~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呀！”
在一群吃瓜的同学中，路蔺川显得格格不入，他淡定地插起一块西瓜吃起来。
嗯，这西瓜真甜。
陈瓷皱眉看向路蔺川。
他难道没听懂桑晓的意有所指吗？算了，再push一下他和桑晓吧。
“好！这part过了，再转一轮！”
几束期待的目光下，这次瓶口不负众望地转向了路蔺川。
陈瓷迫不及待地问他：“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为了不被迫回答奇怪的问题，路蔺川干脆地选择了大冒险。
“那...那就进行回答‘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这个问题的大冒险！”
路蔺川无语扶额，陈瓷真是诡计多端防不胜防。不过这个问题不算刁钻，他回答就是了。
“没有。”于是，路蔺川斩钉截铁地回答。
......
或许是因为路蔺川回答得太快，或许是这个答案没能满足吃瓜小队的好奇心，活络的气氛突然冷场。
桑晓的笑有点僵住，方才害羞的绯红蔓延成羞耻的炙热，双手也一秒秒变得冰冷。
是她有点自作多情了。
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开口：“好啦，说好的大冒险怎么变成真心话了，无聊。”
“要不我们换个游戏吧，换个能喝酒的，这个游戏确实没太大意思。”陈瓷也帮好友解围，旁边的同学也应好，有个人拿出了盒装游戏，几个同学立刻围在一起研究起来。
她轻轻呼了口气，这个尴尬的环节总算结束了，桑晓暗自许愿同学们没看出她糟糕的情绪。
“桑晓。”路蔺川递给她一只杯子，“我们喝一个。”
桑晓下意识拒绝：“我不喝酒，谢谢...”然后才看清路蔺川递给她的是无酒精气泡水。
路蔺川无奈地笑了：“放心，我不会给你递酒的。”
桑晓接过杯子，路蔺川把后背向沙发上一靠，然后潇洒地用自己的杯子碰了碰桑晓接过的杯子，两只玻璃器皿发出清脆的“叮”声。
“刚才抱歉了，我的回答扫了大家的兴。你知道我就是一个这么无趣的人，生活中除了学习不太关心其他事情。”说罢，路蔺川将自己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
桑晓五味杂陈的心情因为路蔺川诚恳的话平静下来，她用手指轻轻捏着酒杯，说道：“没有没有，这个游戏本来就是想说什么说什么嘛。只要...你当时回答得确实是真心话就好啦，是真心话对吧？”
“当然。”
“那也挺好的。”桑晓甜甜地笑起来，然后一口口抿着杯中的饮料。
现在没有喜欢的人，就说明她还有机会，对吧？少女雀跃地想。
包厢里的气氛越来越热闹，有的同学一首接着一首地唱歌，有的同学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路蔺川却只感觉到无聊。
于是他拿出手机，给王佳音发了条微信。
路蔺川：[给我打个电话。］
王佳音：［？］
［什么情况？］
路蔺川：［急事，快打给我。］
王佳音：［哦…］
电话响起，路蔺川挪窜到角落里，然后悠悠然接通，他听到王佳音在电话那头埋怨：“什么事啊，我在看剧呢，非得打电话说。”
路蔺川勾起嘴角：“没什么，就是我要回家了，我正好在市中心，想问问你有什么需要我带回去的。”
“...就这件事？”王佳音无语中。
“对呀，电话沟通更清楚。”
“...你可真无聊，那就给我带几块慕斯蛋糕回来吧。”
“收到。”
跃过人群，桑晓精准看向路蔺川，他脸上充斥着满足感的浅笑让人没法无视，桑晓忍不住想，他和谁打电话打得那么开心呢？
这时，路蔺川起身走到桑晓面前，然后把脸凑到她耳旁低声说：“刚才家里人给我打电话，让我快点回家，那我先走了。”
“哦哦，你要回家啦。”桑晓有些失望，但还是回答道，“我送你出去吧。”
路蔺川单手轻按住桑晓的左肩，把要站起来的她又按了回去：“不用送，我能找到路。”
他按在桑晓肩上手炙热有力，从手掌中传达出的温度成功让桑晓心跳漏了一拍：“好，那你回家时注意安全...”
路蔺川挪开手，对桑晓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包厢。
*
回家的路上，路蔺川走进一家新开的甜品店给王佳音挑选蛋糕。透明的展示柜里放着琳琅满目的漂亮蛋糕，路蔺川弯下腰仔细挑选，脑海里浮现的是王佳音吃东西时快乐的模样。想到这，他又勾起了嘴角。
甜品店的店员从路蔺川进门起就注意到他，路蔺川身材高挑五官又帅，站在店里很是显眼。他脸上露出那种甜蜜的傻笑，很难不让人误会他是个陷入热恋的少年。
于是店员走过去，笑着问路蔺川：“需要什么我给你推荐一下呀，是买给女朋友的吗？”
电光火石间，路蔺川脑海中闪过“王佳音不是他女朋友”和“王佳音怎么可能做他女朋友”两个答案，但由于嘴没跟上脑子，说出口的话变成了：“她怎么不可能是我女朋友！”
收银员：“......”
话说出口，路蔺川也愣住了。
呃，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啊……
他解释道：“我没想说这个，她不是...算了，你帮我把开心果蛋糕和焦糖香蕉蛋糕打包一下吧，谢谢。”
店员点点头，动作利落地打包起蛋糕，边干活边和路蔺川道歉：“不好意思啊顾客，我就是随口一问，没想戳中你伤心事的。”
路蔺川：“......”
不解释了，越解释越奇怪。
但一个想法一旦植入进脑海里，就会不停地浮现出来。比如现在，路蔺川坐在回家的地铁上，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他在甜品店说的那句话。
“她怎么不可能是我女朋友！”
路蔺川倒没觉得尴尬，毕竟他和那个店员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概率不会再见面。但这句话引发的神游让他想了很多东西，比如王佳音站在美术馆里袅袅婷婷的样子、她喝醉酒嘟着嘴撒娇的样子、她吃自己做的饭享受时的样子......
“停下来！”路蔺川忍无可忍，强迫自己不要再联想，脑子里的话却不小心大声喊了出来。
坐在他旁边看小h文的女生被路蔺川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把软件滑掉，然后默默地把屁股往离他相反的方向挪了挪。
......
回到家后，路蔺川不敢和王佳音搭话，他怕又引发什么奇怪的联想。他把甜品放在茶几上，然后一言不发地径直走回房间。
“你回来啦，生日会怎么样啊？”瘫在沙发上的王佳音在他背后问道。
路蔺川脚步都不停一下，完全没理她。
王佳音一头雾水，自己没招惹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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