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淑女(重生)

作者:萧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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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1 章


      钱府郎主去世后,钱府内部发生分裂,钱家共有五房,其中大爷和三爷,五爷皆是钱府太夫人亲生,其余的皆是小娘所生。钱府虽然由大爷继承家业,可他子嗣单薄,去除已经出嫁的三个女儿,儿子也不过是个三岁稚儿,如今大爷去世,大房一下子没有支柱。太夫人一向疼爱五爷,想让五爷继承家业,不过当时的老太爷却不赞同,依旧让大爷当了郎主。

      现如今太夫人扶持五爷,而二爷一向与大爷要好,想让大房三岁稚儿继承家业。

      钱五爷蔑视道:“二哥这般不过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罢了,说的何其冠冕堂皇。”

      钱二爷恼羞成怒,因着这件事,已经僵持许久,原本与西戎的单子怕是要落到他人手里,现在府中还为了这些争执,扰的家宅不宁。

      钱二爷恨铁不成钢。

      钱大爷向来孝顺,虽然这个太夫人扶持钱五爷,但他继承钱府后,依旧对她敬着,偏生太夫人这些年来养尊处优,根本没有顾全大局的想法,只想护着自己的幺儿。

      钱二爷叹了口气。他是庶出,在钱府本就没什么话语权。

      府中争执最凶的便是三爷和五爷。

      二爷和四爷人微言轻,就算说什么也没人听。

      这件事闹了许久,甚至闹到了钱府想要分家的地步。

      钱府一族本不是临安人,但祖辈迁至临安,背靠大树将生意越做越好,事到如今再大的家业,也禁不住愚蠢的后辈折腾。

      钱府因为分家一事闹得很大,毕竟分了家与西戎这笔生意又算是谁的呢?争执不下几人闹到了齐王那里,偏偏齐王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擅于落井下石。

      反正与西戎签订协议的是钱家大爷,如今大爷去世了,自然契约也就毁了,西戎的瓷器生意本就是块香饽饽,就算没有钱府,还有赵府,孙府,李府,多的是人了,只要是与禹国做生意便可。

      齐王根本不带怕的。当即不承认与钱府的契约,打算从剩下的几人中继续选。

      青禾递了个信条,正是钱府那边传来的。

      窈窕只一看,然后快速的回了,让青禾送了回去。

      临安客栈里,窈窕刚出门,便碰巧遇见从另一个房门出来的秦嗣。

      建安寺讲经结束后,几位便回到了客栈,但是因为钱府的事情,参加竞选的人都不能立即离去,需得等洗脱嫌疑之后方可以。

      窈窕这几日便在客栈里等着。

      不过好在乔燃时刻来寻她,并且说明最新近况,才让她不至于太无聊。

      窈窕也觉着颇伤脑筋,不知怎的齐王将她的安南瓷行也算在其内。

      她对自己的瓷器店还是异常了解,也不过算是一个小作坊,这本来是秦嗣事先准备的,但窈窕也不是个随意占人便宜的,她以合理的价格从秦嗣手里买了下来,而请的人也不是什么大师或者精通煅烧瓷器的,也仅仅是会罢了。

      参加竞选的瓷器虽然瞧着都不错,但那也只能算是凑巧,或者算是那一炉中选取最好的罢了。
      再次竞选的日子选在了三日后,此次齐王突发奇想,多加了一项,由东家亲自参与瓷器制作。
      虽然不能轻易离开临安,其余地方还是可以去一去的。

      虽然宋府是做瓷器生意的,窈窕幼时阿娘还带着去看了的,后来她彻底失了宋府的疼爱,谁还能带她去了解这些呢。
      幼时那点儿记忆根本不够她独立完成瓷器。

      “郎君随我来。”秦嗣率先开了口。
      窈窕还未反应过来是在对自己说话,便愣了会儿,直到秦嗣停下脚步,将视线移向她,她赶紧跟了上去。

      “秦家叔祖,小女有要事忙。”窈窕将自称说的非常轻,生怕别人察觉她是女子。

      秦嗣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跟着便是。”

      出了客栈,两人绕过小巷,在经过一片荷花塘来到了一处小院子。

      院子里放着各种还未烧制的瓷器,而最中间许多人忙碌着揉捏着泥土,制胚。

      一见到两人,有人跟了上来。

      “两位郎君请。”

      随即两人被带到了出屋子,屋子里热烘烘的,原是最里面有个大炉子。

      一穿着黑色衣袍,穿着黑色布衣郎君,郎君年纪不大,瞧着也清俊他走到窈窕面前,问道:“便是这位郎君?愚姓赵”

      “愚姓韩。”

      “韩郎君这边请。”

      秦嗣点了点头,那位赵郎君便将她领着位置上。

      瞧着面前几样,窈窕很快便知道只是要制作瓷器,她面含感激的看了眼秦嗣,很快便更着赵郎君学了起来。

      陶泥、摞泥、拉坯、印坯、修坯、捺水、画坯、上釉、烧窑。

      样样都是麻烦的。

      不过桌上放着现成的泥,窈窕不需陶泥和摞泥。

      制作过程瞧着简单,泥很快便在赵郎君手里成了型,窈窕也兴味盎然,亲自上手一试,不过那泥在她手中变得不那么听话,她极为艰难的才将泥勉强塑了个形状。

      四不像的形状,让她有些羞愧,她抬头一瞧,秦嗣视线刚好望向她。

      郎君今日依旧一席黑衣,身材俊朗,积石如玉,房间里面燃着的火炉,好似给他脸上染上几缕暖色。

      积石如暖玉。

      那冷冽的气息也淡了几分,窈窕好似还从他眼中隐约察觉几分笑意,不知是否在嘲笑她的泥肧难看。

      窈窕耳朵微微泛红,抛弃杂念,尽力拯救自己的泥肧。不过那泥好似与她作对,分明弄好了,可突然塌了。

      窈窕有一丝泄气,倒是赵郎君安抚几句,然后细心的教导。

      赵郎君不过几下子就将泥土塑了型,让窈窕继续。可那泥肧到了窈窕手里又被弄坏了,窈窕叹了口气,赵郎君坐在一侧,与她一起完成。

      秦嗣静默的站着,原本还好好的,忽地脸色一沉,起身将想要绕到窈窕身后,从后面环着他的赵郎君拉开。

      窈窕不知所以,看着秦嗣。

      方才两人共同制作泥肧,手指少有接触,秦嗣自己都未发现自己皱了眉头。直到那人企图靠的窈窕更近,秦嗣这才忍不了将人提走。

      秦嗣也跟着坐了下来,小心的弄了几下,将那坨受了无数次折磨的泥又塑了型。
      窈窕也跟着做了起来。

      “你方才为何将人赶走?”

      秦嗣不语,两人靠的极近,随着瓷器瓶口得缩小,窈窕的手几乎贴在秦嗣手上,那宽大的手,几乎一只便能将她两只抓住,碾碎。

      温度从秦嗣那边传来,她觉着手背一烫,赶紧缩回手,岂止用力太大,那刚要塑型的泥肧又被扯坏了。

      窈窕一阵叹息,也没有心思想别的,只专心拯救泥土。

      随着炉子里的柴火燃烧,屋内也越来越热,再加上窈窕艰难的拯救着泥肧,她额前冒出了细微的汗水,渐渐的汗水从额前滑落,她双颊升起两团红晕,如白玉染霞。

      煞是好看。

      虽然一副男儿的装扮,但这两团红晕,却让她显上几分女色。也难怪方才的赵郎君妄想贴身教习。

      秦嗣挪回目光,亦将神色,放在眼前的泥肧上。

      一滴汗水从额前滴落,窈窕没有腾出手去擦拭,那汗水便顺着眉头往下,绕过狭长的睫毛,浸在眼睛里,她忍不住感觉到疼痛,忘记自己手上全是泥渍,刚想要动手去擦拭,便被秦嗣按住了。

      他拉着窈窕去了水池,将手洗干净。

      “眼睛怎么了?”

      窈窕闭着一只眼睛,只觉得有异物。

      “好似进了东西。”

      秦嗣洗干净手后,小心的掰开她的眼皮,然后轻轻吹了吹。温热的风,好似有一股电流在面前滑过,窈窕扔不住缩了下,却被秦嗣拉的更近,近的未闭上的眼睛都能瞧着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分明是男子,可这肌肤比一般的女子都要好些,简直苍天宠儿。

      窈窕忍不住动了动眼睛,这次那股痛意剧烈了几分,像是被什么扎了下。

      眼泪不自主的留了下来,秦嗣的手心也沾上几滴,在手心有些粘腻。

      他查看了会儿,才小心的从窈窕眼里取出一根眼睫毛,那根眼睫毛扎在眼睛里,难怪会痛了。

      秦嗣收了手,不过窈窕因着方才,此刻眼眶通红,还无意识的留着眼泪,瞧着还不可怜。仿佛受了欺负。

      秦嗣难得的升起几分怜惜。

      “要不,今日便不学了?”

      窈窕摇了摇头,继续投入其中。

      接下来的日子,只要有空闲窈窕便会到此学习。而秦嗣也同样会跟着,那日之后,秦嗣唤来了位小娘子教她。

      时间飞快很快到了那日。

      窈窕深觉自己不过是因为那日在建安寺得罪了齐王,才会让她来陪跑。

      事实果然也是如此,第一轮后,她亲自做了瓷器,齐王连看都未看便将她淘汰了。

      而最后谁也没有料到结果,这单子竟然依旧让钱府抢了,不过不是钱五爷,钱三爷那个钱府,而是钱四爷那个钱府。

      钱府虽然分了家,不过依旧有资格参加竞选。

      钱府剩余人气急,谁也没能想到是这位谁也不看重的庶子,府内隐形人般的庶子胜出了。

      钱四爷名唤钱煜明,他站在高台之际,目光瞟向下面的窈窕,微微颔首。

      钱钰明是个有能力的,第一次竞选便能够看出,钱府之人中他最为细心,特意派人看守参加竞选的瓷器,宋选文派人调换伺候后,就算没有青禾的帮助,钱钰明也能第一时间察觉。也是因此竞选结束后,钱煜明借着道谢,邀她一见。

      此人很有谋略,但待人也看得出诚意。

      两人相交也算浅薄,不过是后来钱府出了事两人通了几次信。与其让他人获胜,她也还是希望依旧让钱府人与西戎合作。

      所以能够提供帮助之际,她也毫不吝啬透露些,比如此次齐王让竞选者亲自制作瓷器。这件事齐王并未透露,刚提出那些商家一片哗然。

      他们向来擅长经商,对于瓷器的制作倒是不那么的擅长,也不过是了解大致流程,和会辩识好坏罢了。

      以他们的身份自然不会亲自动手,那料齐王有这么一手,当即乱了方寸,只能按照以往记忆过的来。

      果然结束之后都惨不忍睹。

      台下有人望着高台上的钱煜明,眼底闪过暗色,一次二次便罢,他不相信钱府能够一直这般好运。

      “恭喜,钱四爷。”周围祝贺声不断,不少人围着钱煜明,忽然有一人从中间寄了过去,故意用力的撞了下钱煜明的肩膀。

      “哎哟,我不是故意的,钱四爷没事儿吧。”孙新云夸张道:“钱四爷如今得了这么好比生意,孙府是远远比不上了,钱四爷不会找我麻烦吧。”

      钱煜明礼节性的拱手道:“孙十郎多虑了。”
      孙新云,嗤鼻道:“小人得志。”

      众人皆知孙府与钱府恩怨,自然也没有插手,两府挣了多年,可始终不分上下,可如今钱府得了这么好的生意,怕是要将孙府远远甩在身后了。

      钱煜明依旧谦逊,这样倒显的他孙十郎欺人了。
      他斜眼看了钱煜明一眼,而后离去。

      “恭喜钱叔了。”乔燃兴冲冲的攀着钱煜明的肩膀。
      他笑道:“钱叔可得请客。”

      钱煜明道:“那是自然了,不过一顿饭,十顿也行,想吃什么说。”
      “钱叔豪气。”

      临安最出名的还有美食。

      暖锅,酥饼,五谷鸡……

      这五谷鸡其制作技艺十分的繁杂,五谷看似平常一般的大豆,红豆,稻米这些,可这五谷鸡中选用的五谷需要五种地域的谷物,安北的稻米,都城的红豆,豫北的大豆……而这鸡也是万万不可将就的,须得五年以上的老鸡。当着五谷塞入其腹,加上秘制的酱料闷煮三个时辰。既耗时又费功夫。

      钱煜明直接道:“择日不如撞日,便今日吧。”

      乔燃亦道:“好,不过不知侄儿可否带上几位好友。”

      钱煜明点了点头。

      临安最大的酒楼,望月楼。

      里面的酒食是临安最为出名的,不过价值不菲。

      仅仅是一道素食菜都要一两银子,更别提其他了。

      乔燃虽然身为太守之子,不过乔太守向来清廉,他这个太守郎君只有攒着月银,几月才来上一回。

      乔燃道:“钱叔,豪气。”

      “请你自然不能吝啬。”

      钱四爷举着酒杯,望向窈窕,“此番也多谢韩郎君了。若无韩郎君这单生意怕很难落在我的头上”

      窈窕端起酒杯,回了礼,似有似无的抿了口酒,“钱四爷过谦了,钱府瓷器天下闻名,四爷能得到这单生意实至名归。不过还请四爷当心。”

      “何意?”

      窈窕道:“明眼人儿皆能瞧出,韩郎主的事绝非偶然,如今韩郎主去了,这单生意落在了四爷手里,恐四爷会有危险。”

      钱四爷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

      他行走多年,也不是被吓大的。

      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着实有几分恼人。

      “钱四爷亦不必太过忧心,暗帝之人无非有三种,一是为了这单生意,二是纯粹与钱府有仇,这三嘛”

      窈窕还未说完,乔燃便抢答道:“三自然既是觊觎这单声音,又是与钱府有仇。这岂不是跟没说一般。”
      窈窕轻笑道:“不然。”

      若是为了这单生意,那做瓷器的手艺自然是不逊色的,干掉了钱府这一障碍,单子便落下了他们
      手上。这样一来,范围变小了很多。若是与钱府有仇那更好找了。若是两者皆有,那相信钱四爷心中自有数。

      钱四爷抚摸着胡须,若有所思。

      乔燃接到家中的信,很快便离开了。

      此刻屋内只剩下钱四爷与窈窕二人。

      “郎君可还有其他想说的。”

      “四爷慧眼。”

      窈窕将手中的东西呈给乔燃,乔燃打开瞧了瞧。几乎一瞬间便知道这是何物。

      做瓷器的高岭土。

      他在手里捻了捻,质地上乘。

      “郎君是要与我做生意。”

      窈窕点了点头。

      她整理阿娘的嫁妆,在里面找到了份地契。虽是座山,不过那里土质不好,皆是石块,也种不了什么东西,价格自然低廉是安南城最偏僻最荒芜的一座山。窈窕当时觉着有几分熟悉也没有多想。

      不过在前往临安之际她才想了起来。

      前世她困于秦府,阿娘的嫁妆也没有拿回来。被李氏等人霸占着,而那块最荒芜的山竟然挖出了
      品质最好的粘土。

      宋府本就是做瓷器生意的,也知道粘土的重要。有了这块粘土,宋府如有神助,如日中天。
      凭着那个小作坊的安南瓷行,一开始她知道这单生意绝无可能落在她头上。

      所以她只有另辟蹊径。

      “这质量倒是极好的,郎君有多少?”

      “有多少?这倒是没有测量过,不过四爷若是有兴趣可亲自来安南,我领四爷去山上瞧瞧。”

      “山?郎君的意思是一座山?”

      窈窕点了点头。

      四爷就算见多识广也不免被吓了一跳,如今各国高岭土产量低,禹国最甚。制作瓷器各国皆有能者,可惜原料低。
      西戎本是与禹国商议购买高岭土的,禹国未同意,两国商议后,西戎才决定直接购买瓷器。

      “郎君若是愿意,这笔生意我做了。”

      “四爷爽快。”

      能不爽快吗?如今与西戎做成这么大笔单子,高岭土自然少不了。他原本还为此苦恼过,谁曾想刚想入睡便有人送上了枕头,妙哉妙哉。

      两人商议后,钱四爷决定月末便去安南探查一番。

      月明星稀,街道人家渐渐熄了灯。

      已是宵禁,街道早就没了人影。

      窈窕落座于灯下。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甚。

      闲敲棋子落灯花,窈窕单手支着下颚,瞧着面前的棋局。昏黄的灯光打在她脸上,瓷白的小脸儿少了平日的冷清,多了几分暖色,白嫩的手掷着棋子,微微上抬,袖口朝上露出娇嫩的手腕,仿佛轻轻便能桎梏着。

      一缕发丝自额前飘落在脸侧,美人思索着面前的棋局,恍若未觉。

      只叫人觉着活色生香。

      不过偏偏对面是个极不解风情之人。

      只催促着窈窕快些下。

      窈窕恍若未觉的斜了秦嗣一眼。

      美目流转动人心弦。

      窈窕依旧沉浸在棋局,丝毫未曾发觉自己方才有多动人。

      秦嗣也没在催促,反到安静的等待着。

      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窈窕被惊的手中的棋子脱落,正好落在了秦嗣的包围圈。

      惨哉!

      屋外传来一郎君的声音,有些熟悉。

      阿城跪在地上,绿芯有些不知所措,只瞧着窈窕。

      “起来。”

      “不,请小娘子听小人将话说完。”

      窈窕让绿芯将阿城扶起来。

      “我这里没有跪着说话的道理。若是不想说,便离去。”

      阿城只得站了起来。

      “这是小人筹得的银两,请小娘子放了阿妹。”

      “予你几日,便是想出了这么个道理?”窈窕有些怒色。

      绿芯在她这里非一般的婢女,她自然也是想为绿芯做好打算。

      “愚蠢!”

      窈窕声音不觉上扬,随即从匣子里拿出东西扔给了阿城。

      阿城在临安码头做工干的是体力活,不过此人有勇无谋,虽能仗义执言,但却也招惹了不少是非,暗地里想要整治他的人多的是。若是让绿芯跟着他总有防不住的时候,到那时她有远在安南,如何能救她。

      “以你这性子,招惹了不少人,你能保证能时时刻刻护着绿芯。”

      “我…”阿城顿时语塞。

      他满是痛苦的瞧着绿芯,本以为找到阿妹,便能与她生活在一起,可是他护不住阿妹!
      阿城眼角泛着红,绿芯有些不忍背过身去。

      她虽然年幼,可仍记着背着他爬过一个个山坡的阿兄。
      无论如何他好不容易找到阿妹,绝对不能与阿妹分开。

      良久,阿城跪了下来。
      “小人想追随小娘子。”

      “想清楚了?”

      原是他狭隘了,一心想要救出阿妹,可救出之后呢?还不是与他一般受苦。阿妹瞧这过的不错,主家也是良善。
      只要不与阿妹分离,为奴为婢未尝不可。
      阿城道:“想清楚了。”

      窈窕点了点头,“那好,我这工钱一日十文,可接受?”

      阿城满是惊讶的抬头,眼中亦是带了几分激动,不由得轻声唤了出来,“郎君的意思是?”

      “可是嫌我这工钱低?”

      “不不。”阿城连忙道,“奴婢谢过郎君。”

      他原以为郎君会让他卖身入府,没曾想是让他入府做工。

      窈窕执着棋子,几番思索,依旧没有想好怎么下。

      素手执白棋,皎皎伊人愁。

      棋盘上大半都是黑棋,唯留下几颗黑棋苟延残喘,也是每当快步入死途,秦嗣总是换了块区域给她留了条小命。

      满屏的黑压压一片,唯有几颗白子挣扎着。

      可愁煞她也。

      执着颗棋子,将下未下。

      秦嗣闲适的拨动着黑子,也没有催窈窕的意思。若是换了旁人倒还有几分内疚,窈窕却依旧能沉住气,思索着如何能残活的更久。

      遥想当日在寺庙中,与秦嗣初下棋时,多亏了知大师前面的铺路,不然她也不至于与他下了这般久。

      今日没了大师的起头,她都是被打的落花流水,瞧着所剩无几的白子,着实惨。

      此人下棋起初雷厉风行,或是察觉到她技艺不佳这才慢慢放缓了自己的速度,可没曾想不过一盏茶自己便败了。

      秦嗣难得的出现几分诧异。

      仿佛再说,你棋艺这般?

      窈窕含着笑,那不然呢?

      于是下一局又开始了。

      然后,一刻钟,她败了。

      再下一局,她稍微能挨得久点儿,当然不排除此人放水的缘故。

      一直到现如今,她盯着棋局思索着。

      忽然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棋子便落了下来。

      “下这儿。”

      窈窕点了点头,方才他宽厚的手心挨着她手背的温度在此刻仿佛格外明显,现在依旧能够感受到,久久不曾消散。

      窈窕不经意望了眼。

      很是出众的皮相。

      不过眼眸深邃,带点儿琉璃的色彩恍若星辰大海,迷人却又危险。

      窈窕笑了笑,暗自摇了摇头,好似将什么摇散,又关心棋局去了。

      “小娘子可知,下棋最重要是什么?”

      “什么?”

      “纵观全局,未卜先知。”

      秦嗣一边围堵了窈窕的路,一边道:“与人下棋,往往还未下,我便能料到对手的下一步棋。”
      “秦家叔祖厉害。”

      “可有一人除外。”

      “谁?”

      秦嗣不语只瞧着窈窕。

      “那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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