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淑女(重生)

作者:萧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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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7 章


      “大人”

      临安府衙内,徐怀喻手握圣喻,其余众人皆下跪接旨。

      此次西戎来访,事关两国的邦交,官家对此事很是看重,特意派了多位朝廷重臣,徐怀喻身为御史,特意提前一步前往。

      君子端方,温良如玉(1)

      眉眼如画,衣冠胜雪,徐家八郎名不虚传,气宇不凡,风度翩翩,温润如玉,姿态风度让人如沐春风。

      “此事事关重大,圣人尤为看重,各位大人多费心。”

      “御史大人言重了,下官职责所在,定当遵从。”

      几人商讨了些细节,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乔大人赶紧道:“如今,天色已经不晚,大人还是早些前往驿站休息。”

      徐怀喻与随行走出了府衙,随从牵了匹快马。

      徐怀喻起身上马,一袭白衣,衣阙飘飘,如月般温柔。

      他瞧着紧闭的窗户,只觉自己方才好似看花了眼。

      月光仙子落人间,眼眯风惑如梦来。

      他该是不小心被风沙眯了眼,瞧错了。暗自笑了笑,而后快马离去。

      一会儿的时间,又一道人影朝着府衙而去。

      “你还知道回来!”乔言使劲的拍了拍桌子,瞪着面前的人。

      “阿耶安!”乔燃嬉皮笑脸道。

      乔言气不打一处来,“成天到晚在外鬼混,没半点样子。若非你是我乔言的儿子,怕早是被人打死了。”

      乔燃摇了摇扇子,自以为风度翩翩道:“只怪我投了个好胎,有位好阿耶呢。”

      他上前替乔言捶了捶肩膀,“阿耶,方才是何人呢?”

      “徐家八郎。”

      乔燃疑惑道:“徐家八郎?谁呀?”

      乔言一脚踹在了他的臀上,“叫你多关心些正事,偏偏招猫逗狗,与不入流之人沆瀣一气。”

      乔燃揉了揉屁股,赶紧躲到一边,边走还边叫道:“阿耶,我记起来了,记起来了”

      “他怎么到来了。”

      “徐八郎乃圣人心腹,他到此,方显得圣人看重此事。这几日你替我在临安城里好好巡视,若是出了差池唯你是问。”

      “知道了。”乔燃点了点头。

      小事儿上他插科打诨,大事上倒也不含糊。

      乔言正是知道,才将此事派遣与他。

      乔言叹了口气,其他的倒还好,主要是害怕赵府来搅这趟浑水。

      翌日清晨,青禾替窈窕装扮好,三人下了楼,今日的临安城内,巡视的官兵比昨日多了一倍。

      临安想来是贸易往来之地,这里的东西琳琅满目,甚至还有很多奇珍物品,都是从其他地方或者其他国家前来贸易的,可谓百宝之城。

      窈窕向来很少出门,一时看见如此多的新鲜玩意儿,也不觉的迷了眼,更何论绿芯,年岁本就不大,未经风霜,正是活泼好动的性子。

      不过她记着自己的本分,紧紧跟着窈窕,双眼却发亮的盯着那些物品。窈窕满足她的好奇,带着她逛了好几个摊子。

      一会儿的功夫,两人手上皆拿了好几个盒子。

      逛着逛着便来了,那家咸味酥饼的糕饼坊,窈窕特意买了些,然后逛了几圈,凑巧将孙记的甜味儿酥饼,和其他咸甜口都买齐了,顺便也听了不少消息。

      孙府与钱府在这临安城内旗鼓相当,孙府盘踞临安城多年,本是钱府远远比不上的,钱府实力虽然雄厚,但初来乍到之际,不了解当地的情况,再加上当地商人的阻挠,险些一败涂地,不过好在得了他人的支持,最后力挽狂澜。在临安城,有了一席之地,后来甚至与孙府比肩。孙府这些年式微,钱府迎头赶上,隐隐有超越之态。

      就拿这酥饼的说,临安城人吃了大半辈子的甜口酥饼,起初咸口的酥饼并不好卖,后来渐渐地有了第一个吃咸口酥饼的人,便有了第二个。很快人们对这新奇的东西有些好奇,渐渐也适应了咸口味的酥饼。

      孙府向来排斥外来势力,钱府初来乍到,便联合临安城的势力企图让钱府滚出临安。梁父因此结下了梁子。

      这日来的很快,窈窕几人也将临安城逛了个大概。临安城立城很早,约有几百年的历史,其中许多建筑也较为新奇。

      临安城建安寺,前朝便在,至今已有约千年的历史。寺外风景吉好,古树参天,盘根错节,听闻院中有棵祈愿树,千年寿命,极为灵验。

      若是有时间,便可前往一观。

      临安东街里面有最大的一座阁楼,此刻阁楼外面车水马龙。

      停靠着不少的马车,周围都是重兵把守。进出的人都是需要出示凭证。

      一衣鲜靓丽的郎君,将凭证交于面前的人,那人只消一眼,便朝着周围的侍卫摆了摆手,侍卫上前将郎君拖了下去,推在长椅上,几棍子利落的下来。那郎君挣扎了几下,不过却被前面的侍卫牢牢的摁在长椅上。他哀嚎了几声,臀部背部见了血,很快就晕了,而后,又有人将他拖了下去。

      “这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少拿那些假的东西来糊弄人,下场在座的是有目共睹。”

      窈窕握着凭证,忽的有些担忧,这凭证的真假。背后的人催促着,她咬了咬牙将凭证递了出去,那人看了下,目光打量着窈窕。

      她手心冒出了汗,那人等了会儿依旧没有开口,就在窈窕以为自己下场也会如刚才的人,那人摆了摆手,让她进去了。

      窈窕松了口气,不过门口那人目光却一直盯着她,她转头一瞧,那人嘴角含着笑意。

      青禾见状瞪了那人一眼,那人才收回目光,不过路过之际,两人衣袖相触,在宽大的袖子的遮掩下,青禾手心一烫,然后被那人捏了下。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人便离开了。

      “怎么了?”窈窕问道。

      青禾摇了摇头,赶紧跟上,不过心中却想着某人的死状了。

      参加竞选的人很多,窈窕很快便在此瞧见了宋选文。

      宋选文常年在外,认识许多人,一进来也瞧见许多熟悉的身影。

      他不慌不忙,面色沉静,心中早就胜券在握。

      此事王氏与他透了底儿,他最大的竞争对手便是吴家瓷行。不过他将一切都已经打点妥当,今儿当选的只能是他。

      “韩郎君好巧啊!”

      乔燃见着窈窕,满是欣喜,拍着他的肩膀。

      窈窕侧身避开。

      “乔兄有礼了。”

      乔燃手一顿,拍了个空,他毫不在意地搓了搓手掌,语气爽朗,“四海皆是兄弟,韩兄这般拘谨做甚?”

      “多谢那日韩兄将我带回临安,否则我只能露宿荒郊野外了。”

      “不过顺道,乔兄严重了。”

      那日,他随着那群狐朋狗友玩闹,那些个不仗义的,竟然将他丢在离临安好几里的郊外,还将他的银钱也顺走了。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呐!

      “乔兄,好巧啊!”一青色衣服的郎君,上前盘着他的胳膊。

      “好你个杨老二,还敢来找我。”乔燃一拳锤在了杨立升的胸前,两人打闹起来。

      窈窕不想围观,悄然离去。

      二楼人依旧很多,不过却有很多的隔间,后左右被围了,前面有很大的栏杆,刚好可以清晰的看见下面的情况,窕由着随从,引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宋选文就在一楼,忽的有一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他面色一变,随着那人离开,窈窕悄然跟了过去。

      “事情办好了?”宋选文沉声温道。

      那小厮点了点头,有些迟疑道:“不过刚才事情紧急,门外传来声响,有人推门而入,奴婢一时着急忙慌,也不知是否是吴家的东西。”

      “你个没用的!还不再去看看。”宋选文踹了他一脚。

      小厮趴在地上,然后赶紧起来。

      “是,是。”

      小厮离开了,他面上却有了几分急意。

      如今宋府艰难,再加上王氏索取无度,若没有这个单子,宋府怕也是熬不了多久,所以此事只准成功。

      窈窕隔得比较远,并没有听清两人在说什么,不过瞧着小厮离开,窈窕赶紧让青禾跟了上去。

      乔燃悄悄走到窈窕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韩兄!”

      窈窕吓了一跳,清秀的面容惊魂未定,她怒目而视。

      乔燃一点儿也为觉着害怕,反倒觉着这双眼睛尤为好看。明明面容不过是清秀,不过这双眼睛像是晨间的一滴露珠,天上一轮明月。

      明亮清澈。

      让整个人提上不少颜色。

      窈窕气恼道:“你做甚?”

      “韩兄,莫与我一般见识。愚再此赔礼了。”乔燃拱了拱手。

      犯错快,认错亦快。

      此人怕是招了不少打。

      窈窕不想搭理他,径直而去,偏偏乔燃像只蚊子,跟上前去。

      乔燃死皮赖脸的挤在窈窕的包间。

      这方位正好,楼下最中央坐着的正是西戎来的使者,还有不少大禹的官员。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还是那位穿着白色衣服的郎君。

      白衣胜雪,气质如华。

      皎皎明月,君子如玉。

      不过瞧着却有几分眼熟。

      过了好一会儿,还未开始。青禾回来了,她绕在窈窕耳边,对她耳语几句,窈窕点了点头,而后对着青禾吩咐几句,青禾听命,很快就离开了。

      一柱香的时间,竞选便开始了。
      竞选瓷器一件件的呈上,白瓷如雪,雕花镂空,样样皆是精品。
      这里聚集了大禹最好的瓷商,自然瓷器也都是上好的。
      宋府做瓷器生意,靠着其积累财富,坐到了安南的首富,也是不容小觑的。
      窈窕双手倚靠着栏杆,闲聊道:“你说今日究竟是安南宋府当选还是临安吴家当选?”
      “我觉得是韩府当选。”
      窈窕转过头来望着他,一时想不起还有做瓷器比较出名的韩府。
      瞧着她的样子,乔燃吃惊道:“这般没有信心?”
      “那你有?”
      乔燃笑着,自信翩翩地摇摆着扇子,“当然”
      而后紧跟着一句,“没有”。

      “不过是来凑个数,做小生意的,自然不能与这些大家族比较。”
      窈窕也道:“同道中人。如此盛会就算没有选上,瞧瞧也是好的。”
      “确实。”
      乔燃用扇子指了指下面,此时西戎的人已经到了。他早就得了些消息,也认识几个人,便闲下心来,向窈窕介绍。

      最中间那位身着紫色衣袍,看不出年纪,身材依旧健壮面容俊朗,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是此次西戎的主事人齐王李浩晨,左侧分别是西戎随行的官员而他右边坐着的是禹国的鸿胪寺卿,周于清。

      位置略微靠下,一袭白衣的正是徐家八郎,徐怀喻。
      众人中,唯他为耀眼。

      风华灼灼。
      那人视线上移,正巧与窈窕对上,他颔首微笑,气质温润。确实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徐怀喻瞧了楼上人几眼,她记忆力向来不错,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过目不忘,此刻楼上的郎君眼睛好熟悉,与前几日夜间瞧见的人好像。
      一阵锣鼓的声音响过,青禾也刚好回来,她朝着窈窕点了点头。
      精美的瓷器被一一摆了上来,齐王端坐身子,神色认真。

      两个时辰过后,瓷器被一一撤掉,最后只剩下几家入了他的眼。齐王上前仔细端详,经过好一会儿,突然传了一声碎裂声,最左侧的瓷器碎了。
      宋选文眼里满是笑意,待他仔细一看,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齐王皱的皱眉,眼里闪过不悦,“这种次品也敢来糊弄本王。”他甩袖坐回了座位。
      周大人赶紧派人上去查看。

      宋选文本以为胜券在握,但当他看清破碎的瓷器贴着自家的封条时,心里发沉,今儿是何场面,若是发生意外,那么除了差错的人家,会被广而传之,会被多少人家知道,对于日后的生意是大大的不妙,更何况今日在座诸位都代表着禹国的脸面。
      他心底有些发寒。

      等台上的人,将封条展开在众人面前,宋选文眉心冒着汗水,赶紧跪了下来。

      徐怀喻拱手道:“禹国向来看重西戎,与西戎百年交好,今日事出突然,待查清定会与齐王一个交代”
      齐王点了点头,靠着椅子,不过兴味却没有方才那般高。
      徐怀喻让人将宋选文带了下去。

      乔燃摇了摇头,“这宋家本可与吾家一决高下,哪曾想,竟发生了这般意外,真是可惜。”窈窕不以为然,这只能说害人终害己,就在刚才谁能料到,那原本破碎的瓷器是宋选文想要陷害吴家的呢?

      竞选继续,窈窕带来的瓷器,在第一轮的时候就被淘汰掉了,目前的话只剩下钱府吴府还有安北的徐家,赵家等七家。
      果然,这次是吴家摘得魁首。

      吴家郎主一脸高兴,祝贺的人络绎不绝,将他围着。
      小室内。
      宋选文跪在地上,碎裂的瓷器用盘子盛着放在他的面前。他此刻虽然惊慌,但也有几分成算,此次他做的隐秘,瓷器的碎裂只能说是在烧制时没有烧好,瓷器算个残次品。

      审问的人,查了良久,确实,如宋选文想的那般,没有查出什么。
      齐王位于左侧,徐怀喻位于右侧。

      齐王转着扇子,不发一语。
      徐怀喻道:“此事好好审问过了,是宋家的瓷器不精,才会碎裂。”

      齐王依旧转着扇子。
      “不知齐王是怎么想的?”

      齐王将扇子一合,发出很大的响声。
      “本王还能如何想?这般重要的事情,禹国还能将残次的瓷器呈上,若两国真的瓷器买卖,又如何能保证卖给西戎的瓷器都是上品呢,而不是滥竽充数。”

      徐怀喻很快的察觉到他们是在借题发挥。
      他语气温和,不失礼貌,“这个齐王大可放心,两国依照协定互相买卖,禹国向来重诺。绝不可能做出此事。”

      “徐大人,能保证吗?”

      徐怀喻坚定道:“能!”
      “能?徐大人好大的口气。”齐王笑道:“徐大人凭什么?”
      “凭来时,圣人便将此事全权交于臣。此事已查清,本就是意外。相信齐王不至于与一平民百姓计较。”
      徐怀喻又道:“早听闻齐王大度,对待府中仆从宽容,不至于到了禹国却苛责禹国的百姓。”

      齐王笑道:“自然不是,两国本就交好,本王也不会为难平常人,不过原本商定的价钱,需得在少上些。”
      徐怀喻语气温和,却不失果断,“不可。”

      “你!”齐王拍桌而起,“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爷不必生气,这原先本是两国早就商定好的。禹国本着交好的态度,早就让了利,钱财虽重,但重不过于西戎的情谊。更何况国与国之交在于诚,朝令夕改怎让人信服。”

      齐王笑道:“徐大人好口才。”

      “王爷过奖,臣不过是说实话罢。来时圣人便特意告诉臣,禹国重礼,重诺,切不可在外人面前失了礼,不诚信。禹国诚心以待,将心比心自然也希望西戎如此。”

      徐怀喻又道:“相信齐王在他国也找不到,禹国这般合理的价位,来时圣人便告知臣,做生意,两厢情愿最为重要,若是西戎不愿,我禹国亦不会勉强”。
      齐王排开扇子,笑道:“哈哈哈,徐大人严重了,本王不过是开个玩笑。西戎自然也是重诺的。咱们便按商议好的来。”

      “既然如此,那是极好的。”徐怀喻将两国的契约拿了出来,这是原先与西戎王上商定好的。
      “若是无异议还请齐王代为转交西戎陛下。”
      齐王将契约打开仔细瞧了瞧,好好收好。

      “今日查明却是意外,那人正在殿外候着。齐王可有什么要问的。”
      “本王相信徐大人,此事就交由徐大人处理。”
      徐怀喻点了点头。吩咐了几句。

      竞选结束后,时辰已然不早了,两人回了府。刚进房间,窈窕便发现房间空无一人,他赶紧找到小二问人呢?

      那小二支吾着半天没说话,还是旁边的门被打开,出来位郎君,说小娘子被人带走了。
      “谁?”

      “谁就不清楚了?不过那人穿着灰色的衣服,还挺高,瞧着怪凶的。”

      又有人出来说道:“那人见到小娘子,将她拖了就走,往西街的方向去了。我还以为是认识的人呢?这是怎么了?”

      窈窕急问:“走了多久?”
      “一柱香的时间吧。”

      话落两人赶紧追了出去。
      那人来的很快,推开门的时候,绿芯正在整理衣物,她被吓了一跳,他动作很快,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被拉着出了房间,她挣扎着,可是那人的力气很大,她被拉的踉踉跄跄,她刚想向周围的人求救,岂料那时的人很少,在她还未开口便被推上了门外的马车。

      绿芯蜷缩在车厢内,她神色紧张,惶恐的盯着车帘外面,她取下头上仅有的珠钗握在手中。警惕的望着外面。

      不久,外面传来声响,她将自己缩的更紧。
      男人身材魁梧,脸上还带着疤,绿芯吓得都快哭了出来。那人朝着绿芯而来,她吓得赶紧挥动着簪子,岂料被那人夺了过来,扔在了一边。
      绿芯被吓得彻底哭了出来。

      ****
      窈窕朝外跑去,一匹马从旁边经过。青禾朝着窈窕伸手,将她拉在马背上,马匹在街上飞快地跑着,一路上并没有看见什么身影,一柱香的时间他们应该是赶得上的。

      窈窕皱着眉头,其实她从未骑过马,甚至还有几分害怕,不过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青禾的马术较好,并未让她觉着很颠簸。

      两人一路往西街走,渐渐的人烟稀少,时辰也有些晚了,窈窕怀疑他们并不是在这条路。
      青禾勒住缰绳,马儿停了下来,她先翻身下马,窈窕往下瞧了一番,忽觉得头晕目眩,幸的青禾很快,将她扶住。

      青禾搂住窈窕的腰,将她抱了下来。
      冰肌玉肤,纤腰素素,说的便是这样吧。
      窈窕瞧着青禾脸有些红,只以为她是热的,未做他想。

      青禾牵着马,两人继续走了走。
      忽然,前面停了辆马车。里面隐约传来女子的啜泣声,这声音很熟悉。

      窈窕有些不安,两人赶紧走上前去查看。
      掀开车帘,里面正是绿芯还有一陌生男子。
      青禾抓住陌生男子的衣服,将他甩下车,然后将他压在地上。

      窈窕瞧着绿芯虽然哭声不断,不过衣服完好,并不像遭遇了什么的样子,心下稍安。
      绿芯见男子被甩在地上,赶紧掀开车帘,阻止青禾。

      “青禾姐姐误会了,他是我阿兄!”
      绿芯自幼时被父母卖到宋府,对于幼时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不过那人说后她能依稀想起些。

      她原本是临水人,不过由于家中遭了饥荒,举亲逃到了安南,她那时年幼,尚且不怎么记事,只记得自己遭了场大难。

      还是开春,那年家乡收成不好,刚遭了蝗灾,春季又发了水患,家里的地被冲坏了,地里面的粮食也没了,全家人吃糠咽菜,又面临水患,全家人避难往北走。

      安南城还很富庶,几辆精美的马车在街道驶过,偶尔富贵人停下,撒出几块铜钱,若是没有意外,便是乞讨也能过活。
      可是阿娘生了病,病的很严重。那天还在夜里,她睡在稻草上迷迷糊糊的,阿娘病的很重,那天却格外精神,将还在睡梦中的她唤醒,她现在也忘不了那个眼神。

      歉意,内疚,还有希望……
      她被阿娘领到一户人家,那婆子上下打量她几眼,摇了摇头。阿娘赶紧追了上去,说了些什么?
      她隐约只记得几个字眼儿。

      瘦弱,不值钱,便宜。
      于是那婆子给了阿娘几吊钱,阿娘让她跟婆子走,她盲懂,不知事,却哭的很大声。阿娘将她抱在怀里,“阿丫,莫怪阿娘,只有这样我们才都能活下去。”然后将她推给婆子离开。

      她想要跑向阿娘却被婆子抓住手腕,桎梏着,动弹不得,她哭喊着。
      起先还在马车的时候,她很害怕,可直到那男子夺过发簪。

      “阿丫,我是你阿兄。你不记得我了吗?”见绿芯没有反应,阿城赶紧从怀中拿出系着红绳的半枚铜钱,“你看。”

      绿芯依旧没有动作,阿城直接翻开她的手掌将东西放在她手上。
      绿芯拿着那枚铜钱,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然后翻开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拿出另半枚铜钱。

      这是阿兄第一次赚的钱,给你。
      阿兄呢?

      阿兄不要,给你!
      阿兄不要,我也不要。

      那我们一人一半。
      好!

      这半枚铜钱,自她记事便一直跟着她,她知道对自己很重要,可记忆总是很模糊,只知道是个很重要的人给她的。

      自从见到阿兄,那些记忆好似都变得清晰了。
      她眼神复杂,将阿城扶了起来。
      窈窕不解道:“若是你阿兄,为何要劫走你?”

      阿城低下头,“我不想阿妹给人当奴婢。”起先在临安城外的茶馆,他便认出阿妹来了。
      阿妹和阿娘长的很像。可他一直不敢确认,直到另一半铜钱出现,他才彻底确认,这就是阿妹。

      其实在马车上,他便想清楚了,就算逃了一时,也逃不了一辈子,有朝一日,逃奴身份揭露,阿妹连命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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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长风万里》
    新文《夫君失忆后》求收藏
    韩家阿玖是顾家买了的童养媳,她与顾家阿墨两人青梅竹马,感情极好。
    阿墨挑灯看书,阿玖便缝褂补衣。阿墨学堂读书,阿玖便下地种田,上街买卖,替他攒束脩。
    阿墨说,待他高中必让她华服锦衣,奴仆成群。
    阿玖说,不用,真心待她,与她白头便可。
    不料一日,阿墨像往常一般去了学堂,竟再也没有回来,阿玖以泪洗面,却不得不坚强,照顾公婆。
    很久之后,阿墨回来了,他顶戴花翎,高头大马,可同时也娇妻在侧,娇儿在怀。
    阿墨将他们接到了长安圣人御赐的宅子里,华府锦衣,奴仆成群的伺候着他们。
    可她很不好,阿墨不记得她了!
    阿墨的孩儿雪雕玉琢,阿墨的妻子大家闺秀,与阿墨天作地和。
    她只是外人,或许还是阿墨口中的责任,可明明她才是她的妻子。
    他对她极其淡薄,仿佛只是府中的一草一木,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的新妻子和幼儿。
    她知道这里终究不是自己的家,打算悄悄离去。
    怎料,阿墨的孩儿出了事儿。
    她被压到了厅前。
    阿墨的新妻子说,她害了他们的孩儿。
    她分明什么也没做过,她期盼着阿墨能像往日一般信任她。
    终究是妄想。
    他用极其冰冷的声音说道:“念在往日的情谊,我饶你一命,你自行离开。”
    她万念俱灰,看着这个昔日的良人,她只当他早就死了。
    她回了青山村,与别人成了亲。
    成亲当日,阿墨记起了一切,可都迟了。
    高堂之下,她是别人的妻,他是别人的夫。
    阿墨万分痛苦,他怎能将她忘了,怎能!!
    他终日昏昏噩噩,瞧着她与新婚夫君琴瑟和鸣。心里悔恨交加。
    阿玖,你还能原谅我吗?
    排雷:男女主双C,1v1.本文男二上位。
    小说文案已截图2022.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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